第22章 燕王殿下非池中之物
- 大明:我朱允炆擺爛怎么了?
- 冬日重現
- 4089字
- 2025-08-23 23:03:54
三月初十。
天空春雷炸響,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空飄落,將整個京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中。
這一日的朝會上,朱允炆做了一個令群臣目瞪口呆的決定。
那就是派李景隆等人,去給遠在北平的燕王送去慰問品。
理由是燕王鎮守北平辛苦了,作為皇帝對其表示一下關心,于是送去金銀布帛無數。
李景隆得到這個任務后,心里好不快活。這一路游山玩水,好過這如囚籠一般的京都。
李景隆也想借這個機會,去北平看看。
燕王朱棣,以前跟自己的父親李文忠,關系可是好著呢!
早些年間,朱棣經常跟李文忠在一起。朱棣很多用兵計謀,都是跟李景隆他爹學的呢!
朱允炆已經把事情決定下來,群臣反對也沒有用。
齊泰與黃子澄,更是氣得直拍大腿。
方孝孺更是捶胸頓足,大病一場。
于是在這細雨綿綿的天氣,李景隆帶著金銀布帛從京都出發。
從京都到北平,最快也要一個月時間。
所以這一路上,李景隆怕旅程太過無聊,帶上自己的小妾們,希望這一路上,不致太過單調。
~
北平。
朱棣一早醒來,就接到一封飛鴿傳書。
這封書信,是暗探寫給他的。
信上說,皇帝派人給他送來慰問品,有好幾車的金銀布帛。
朱棣一邊玩轉手中的茶杯,腦海中卻在琢磨著皇帝此番用意。
要說他的好侄兒朱允炆能這般好心,關心他這個鎮守邊陲的叔叔,朱棣自然是不信的。
皇帝前些日子還打算削藩來著。而且連削藩的先后名單,都讓人理出來了。
可后來發生的事情,也讓人匪夷所思。皇帝自己提出的削藩,竟然被皇帝自己給否決了。
這件事,本就不平常。
這一次,皇帝又派李景隆那個膿包給自己送來慰問品。
到底用意何在?
就在這時候,有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只見來人是個大耳和尚,身有七尺有余,雙眼呈三角形,目光銳利,外貌威嚴,自帶一種兇狠冷峻的氣質。
這個人就是道衍(yan)。
道衍本是個出家人,卻對權謀有著很深的研究。他的理想就是做一名謀士。
于是,道衍盯上了燕王朱棣。
道衍十分欣賞朱棣的做事風格,于是自薦而來,要成為朱棣謀士。
像朱棣這樣一個人,在道衍心里,是最適合做皇帝的。
偏偏現在的皇帝,卻是個黃毛小兒,而且這黃毛小兒的爺爺,在去世前,已經為其掃平了前行的道路。
道衍不可能去皇帝身邊,做一名謀士。
因為這對于道衍來說,實在是太沒有挑戰性了。
于是道衍找到了朱棣。
此刻,朱棣聽見道衍的腳步聲,才微微抬起頭來,眼神里露出一種肅殺之氣。
“道衍大師,你對此事怎么看?”
顯然道衍已經知道了京都送來慰問品這一消息。
道衍身為出家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在一旁的客椅上坐下,道:
“貧僧雖不知那位為何忽然放棄了削藩,但以貧僧掌握的消息,那位一定有更深的謀劃。而這一次所謂的送慰問品,有很大可能是一種試探。”
朱棣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他想試探什么呢?”
“燕王殿下,這次那位派人來北平,只怕是要弄明白殿下到底有沒有起兵謀反的企圖。”
“本王為何要謀反?”朱棣眼神陰郁,就像一條隨時會攻擊人的毒蛇。
“殿下,你是所有藩王中,實力最強的那一個。而且,殿下從一開始就與那位不合。在那位的心里,燕王殿下恐怕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胡說八道。道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忤逆本王謀反。”朱棣的眼神,忽然就充滿殺意。
周遭空氣似乎一下子就下降了幾度。
這讓本來寒冷的北方,此刻竟然更生嚴寒。
仿佛冰天雪地的天氣,忽然又刮起了大風。
道衍平靜地端起旁邊的一杯熱茶,吹了吹上面的熱氣,隨即緩緩喝了一口。他根本不在意朱棣是怎樣的反應。
或者說,朱棣的反應,道衍早有所料。
而朱棣的目光,明顯怒火正熊熊燃燒,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燃燒起來。
道衍內心冷笑,朱棣的反應越大,就證明朱棣對謀反這件事,怕是早就有所預謀。
無非等待的就是一個適合的契機,起兵,也要師出有名。
否則,若被視為一個亂臣賊子,就算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怕也不能服眾。
朱棣心里雖有無名怒火,但他卻在竭力壓制。
“燕王殿下,這次那位送來慰問品,就是糖衣炮彈啊!這樣一來,燕王殿下就會放松警惕。貧僧聽說了,這次慰問品,不光賞給燕王,就是殿下的軍士,都有賞賜。
如此可見,那位可是想從根本上,瓦解燕王殿下的軍心啊!
受了好處的軍士們,更會記得天子的好。
到時候,那位想要削掉殿下的爵位,收回殿下的兵權,再將殿下流放到離北平很遠的地方。
那時候,燕王殿下就是孤掌難鳴。
在那位的心里,并不是不想削藩,而是那位覺得,若現在削藩,根本就沒性價比。
按照我對那位的了解,他要削藩,肯定要從最弱的藩王開始動手。
若真這樣,就會讓燕王殿下警惕。
若第一個動的人是殿下,那位也怕燕王殿下直接起兵。
雖說現在朝廷有200萬軍隊,但會帶兵打仗的將領,早被殺光了。
唯一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殘。
而殿下一直鎮守北方,又長期與蒙古勢力周旋,手里的兵士更不是等閑之輩。
這種情況下,那位肯定不會直接動手,而是改變了策略。”
道衍這樣一番長篇大論,讓朱棣陰郁的眼神又肅殺了幾分。
似乎那雙眼神里,住著一個惡魔。
只要把那個惡魔釋放出來,朱棣就能打到京都,登上他日夜都想坐上的寶座。
朱標死后,朱棣可是幾十個兄弟里,最強的那個。按理來說,他就是下一屆皇帝。
可是朱允炆那小子,一直在父皇身邊溜須拍馬,博取父皇信任,搶了自己的位置。
這口氣,無論如何,朱棣是咽不下的。
只不過直到現在,都一直沒遇見合適的契機而已。
朱棣想坐上那個位置,但也不想背上萬世罵名。
而且,自己的兵力跟朝廷軍隊比起來,實在是太少了。
雖說歷史上,有很多次以少勝多的戰役。但,若不是萬不得已,朱棣絕不會這樣做。
一想到自己這么些年,一直拼死拼活鎮守北平這塊邊陲之地,還要被皇帝算計。
朱棣心里就涌起一股無名怒火。
這怒火呈燎原之勢,就要在他心底的草原上,熊熊燃燒。
這火,一旦燃燒,定會燒掉一切。
道衍看見朱棣眼中的寒光,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對朱棣起作用了。
朱棣心中那把火,遲早會燃燒起來。
而他道衍要做的,除了讓火燒得更旺以外,若有可能,他將幫朱棣點燃那一把火。
畢竟,有很多事情。在當事人難下決斷時,若有人在其身后推一把。那個人起事成功的概率,就會一下子變大起來。
“依道衍大師看,本王應該如何應對?”
朱棣暫時收起心中怒火,眼神變得平靜。似乎剛才眼中的熊熊烈火,都是一場虛妄。
不愧是朱棣,能在怒火中燒的情緒下,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讓自己冷靜下來。
也正是這種性格,讓朱棣在很多毫無勝算的戰役中,活了下來。
能成為最強的藩王,他朱棣可不是浪得虛名。
這一切,都是他靠自己爭取得來。
“前些日子,殿下暗中制造兵器的事,那位也知道了。兵器圖,已經落在那位手中。”道衍沒有回答朱棣的話,而是說起了一件與此毫無關系的事。
朱棣眼神若兩道寒芒,冷聲開口:“道衍大師,這種事,可不能亂說,是要殺頭的大罪。”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關鍵是有人給那位傳去了消息,還送去了兵器圖。這么重大的事情,那位卻沒有一點動靜,殿下不覺得這太奇怪了嗎?”道衍緩緩地道。
朱棣冷笑更甚:“這種事,本就是空穴來風,一張兵器圖而已。想要偽造,簡直不要太簡單。”
“兵器圖這件事,那位已經派方孝孺去查了。那個老學究,迂腐得很,而且對那位無比忠誠。
對兵器圖這件事,定會無比上心。燕王府內,怕是已經有那位的暗探,在查找制造兵器的地方了。”道衍意味深長地看了朱棣一眼,平靜地道。
朱棣聞言,臉色變得陰郁。就像善變的天氣,前一秒還是晴天,后一秒就烏云密布,緊接著一場大雨就要下來。
實在是剛剛道衍的話,簡直是聳人聽聞。
他朱棣確實是對新皇帝不滿,也考慮過在合適的契機將這位皇帝趕下皇位。
可造兵器這件事,簡直是無稽之談。
完全沒有的事。
“道衍大師,造兵器這件事,確實是冤枉本王了。”朱棣冷冷地道。
道衍微微一笑,再次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殿下,這茶有些涼了。”
朱棣輕輕一揮手,立即有親兵上來為道衍換上熱茶。
茶氣騰騰,道衍慢慢地吹著上面的熱氣,完全不管朱棣此刻就快要失控的情緒。
道衍巴不得朱棣此刻就暴跳如雷。
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朱棣被徹底激怒了。
不然,按照朱棣的脾性,這起兵之事,恐怕一時半會還沒法辦到。
主要是外界沒有壓力,朱棣感覺不到威脅。
就像是一只猛獸,在沒感覺到外界的威脅時,是不會對此做出任何反應的。
但朱棣剛剛升騰的火氣,又很快熄滅,徹底平靜下來。
這時,朱棣也識破道衍的計謀,嘴角露出冷笑:“道衍大師,你不用拐彎抹角了,有什么事,你盡管直說。”
道衍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喝完手中的熱茶。
見道衍手中的茶喝完了,朱棣又揮手讓親兵給其續上。
道衍再次喝了一口茶后,緩緩地道:“燕王殿下還不明白嗎?制造兵器這件事,真假皆不重要。
若殿下正在制造兵器,就一定會被認為有謀反之心。
若殿下沒有制造兵器,并沒有查出什么來。也不要緊,那位會從別的地方著手。
殿下難道不明白,自從那位上位后,你與他只能是敵人。
殿下,人心不古,凡事都要多為自己考慮啊!
整個大明王朝,在那位的統治下,必將衰敗。
若是換上殿下去坐那個位置,整個大明的將來,將會一片光明啊!”
朱棣自然不會什么都信。
很多時候,朱棣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些年來,他的判斷很少出現失誤。
但眼下新皇帝的騷操作,竟有幾分讓他有些看不透。
道衍今日的言語,讓他心里也多了幾分陰霾。
至于他有沒有在造兵器,就像道衍說的,其實也沒那么重要了。
朱允炆,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殿下,起兵之事,還得早做準備。若延誤了良機,真會墜入無底深淵啊!”道衍的眼里,竟然閃過一絲瘋狂。
按理來說,朱棣應該把道衍這個和尚當做瘋子才對。
否則,真想不出道衍來到燕王府,到底所圖什么?
“道衍大師,你如此幫助本王,到底意欲何為?”朱棣再次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句話,朱棣已經問過道衍幾次了。
每一次,道衍都是笑而不語,顯得高深莫測。
然而。
今天道衍似乎改變了主意,只見他一手捻著佛珠,鄭重地站起身,道:
“燕王殿下,若說貧僧的理想,是做一名謀士,你信嗎?”
朱棣搖了搖頭:“這世間,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幫助。若只是為了做一名謀士,你完全可以去京都,為何要來本王的燕王府?”
“其實,貧僧也有些不理解自己的行為。但貧僧的內心,一直指引著貧僧,去做這樣一件事情。
而為何不去京都,非要來殿下這兒,那是因為貧僧觀過殿下面相。”
說到這里,道衍忽然停了下來。
朱棣正聽得入神,忽然發現道衍閉了口,一時意猶未盡,道:
“道衍大師觀本王面相,看出什么來了?”
道衍收起佛珠,鄭重地道:
“燕王殿下,非池中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