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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化神止戈,霜城歸途

元嬰威壓如同實質的鉛云,沉甸甸地壓在顧府上空,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齊衡那雙燃燒著雷霆之怒的眼睛,死死鎖定在面無人色、抖如篩糠的顧長風身上。他周身散逸出的恐怖氣息,讓周圍的斷壁殘垣都在無聲地呻吟、剝落。

“顧長風!”齊衡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刮過,每一個字都帶著足以凍結靈魂的殺意,“小妹當年真是瞎了眼!今日,我便替她清理門戶,也為我齊家血脈討回這滔天血債!”他緩緩抬起右手,五指微張,掌心之中,一點刺目欲盲的雷光驟然凝聚,毀滅性的能量波動讓整個空間都為之扭曲!那雷光吞吐閃爍,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噼啪”聲,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毀天滅地的神罰,將顧長風徹底抹去!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地籠罩在顧長風頭頂。他金丹中期的修為在這股力量面前渺小如螻蟻,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只有無盡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幾乎要將其捏爆!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絕望聲響,眼中只剩下那一點越來越亮的、象征著終結的雷光。

柳氏抱著半邊臉血肉模糊、意識模糊的顧清月,發出凄厲到變調的哭嚎,絕望地看著那即將落下的審判之光。顧清月腫脹的眼縫里,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茫然。

齊宇眼神冷冽如刀,周身劍氣隱而不發,卻牢牢鎖定了柳氏和顧府其他可能異動之人。齊飛則緊緊護著懷中的顧明溪,看向顧長風的目光充滿了刻骨的恨意。

就在那點毀滅雷光即將脫離齊衡掌心,將一切化為齏粉的千鈞一發之際——

“唉……”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來自遙遠時光盡頭、帶著無盡滄桑與疲憊的嘆息,如同微風吹拂過枯葉,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

這嘆息聲雖輕,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穿透力,瞬間撫平了那狂暴肆虐的元嬰威壓,也凝固了齊衡掌心那即將爆發的毀滅雷光!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輕柔卻不容抗拒地按下了即將爆發的火山。

空間泛起一陣水波般的漣漪。

一道身影,如同從古舊的畫卷中走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明溪院那破碎的院門口。那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布袍,面容枯槁,皺紋深刻如同刀刻斧鑿,眼神渾濁,仿佛蒙著一層歲月的塵埃,透著一股行將就木的遲暮氣息。他拄著一根不起眼的木杖,腳步蹣跚,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風燭殘年的老人,當他渾濁的目光緩緩掃過場中眾人時,無論是殺氣沖霄的齊衡,還是心如死灰的顧長風,亦或是驚懼絕望的柳氏,所有人的心臟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為之停滯!

化神!而且是化神巔峰!那是一種生命層次上的絕對碾壓!如同皓月之于螢火!

“齊家的小娃娃……”老者的聲音嘶啞干澀,如同砂紙摩擦,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靈魂深處,“得饒人處且饒人。長風……終究是我顧家血脈,更是這一代家主唯一的嫡系血脈了。”他的目光落在顧長風身上,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有失望,有痛惜,也有一絲無可奈何的維護。

“顧家……已經經不起再斷一脈嫡系傳承的折騰了。”老者的目光緩緩移向齊衡,那渾濁的眼底深處,仿佛有星辰幻滅,“今日之事,是顧家理虧,是長風無能,更是柳氏……心術不正,苛待原配遺孤。”他說話很慢,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壓得人喘不過氣。

“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也看在……明溪丫頭身上終究流著一半顧家血的份上,留長風一命,留顧家一絲顏面。”老者頓了頓,枯枝般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木杖,“顧家,愿出五萬上品靈石,作為對明溪丫頭的補償,亦是對齊家的賠禮。”

五萬上品靈石!

饒是怒火滔天的齊衡,瞳孔也猛地一縮!這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足以讓一個中等宗門傷筋動骨!即便是齊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五萬上品靈石也絕非小數!顧家這次,為了保住顧長風這個“唯一的嫡系血脈”,當真是下了血本!

齊衡掌心的雷光劇烈地閃爍了幾下,最終緩緩熄滅。他死死盯著那枯槁的老者,元嬰期的威壓與化神巔峰的浩瀚氣息無聲碰撞,空氣中仿佛有看不見的電火花在噼啪作響。他心中怒意未平,殺機依舊沸騰,但理智告訴他,面對一個化神巔峰的顧家老祖,硬拼絕非明智之舉。何況,對方姿態放得極低,賠償也堪稱豐厚。

齊宇和齊飛也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盯著大哥齊衡。顧明溪在齊飛懷中,透過被血污和汗水模糊的視線,看著那位仿佛隨時會散架的顧家老祖,又看看他身后如同死狗般癱軟的顧長風,眼中沒有任何波動,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良久,齊衡身上的恐怖氣息如同潮水般緩緩收斂。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殺意,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好!今日便給前輩一個面子!顧長風之命,可留!”

顧長風聞言,如同抽掉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地,大口喘息,仿佛剛從鬼門關爬回來。

“但是!”齊衡話鋒陡然一轉,如同冰刀出鞘,目光如電掃過柳氏和廢墟中呻吟的顧清月,“柳氏!顧清月!此二人蛇蝎心腸,苛待我外甥女,挑撥離間,其罪當誅!此二人,必須交由我齊家處置!否則……”他眼中寒光再起,“這五萬靈石,我齊家寧可不要!”

老者渾濁的目光在柳氏和顧清月身上停留了一瞬。柳氏嚇得魂飛魄散,死死抱住女兒,發出絕望的嗚咽。顧清月腫脹的臉上也露出極致的恐懼。

老者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怒:“柳氏,心術不正,德行有虧,不堪為顧家主母。即日起,褫奪主母之位,廢去修為,打入‘寒心洞’思過百年,非死不得出!顧清月,驕縱跋扈,欺凌姊妹,罰入‘思過崖’面壁三十年,非金丹不得出!”

“老祖!老祖饒命啊!”柳氏發出凄厲絕望的尖叫。廢去修為打入寒心洞?那比死還痛苦!顧清月也驚恐地掙扎起來。

老者卻不再看她們,枯瘦的手輕輕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禁錮住柳氏和顧清月,兩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連掙扎都做不到,便被兩道憑空出現的灰影裹挾著,瞬間消失在原地。

干脆利落!沒有半分拖泥帶水!這便是化神巔峰的意志,言出法隨!

老者這才看向齊衡:“如此處置,齊家的小娃娃,可還滿意?”

齊衡看著柳氏母女消失的方向,眼中戾氣稍減,緩緩點了點頭。廢掉柳氏,重罰顧清月,也算是對溪兒有了交代。

老者又看向顧明溪的方向,渾濁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難以察覺的復雜情緒,最終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他枯瘦的手掌一翻,一個樣式古樸、卻散發著濃郁空間波動的儲物袋憑空出現,緩緩飄向齊衡。

“五萬上品靈石,一分不少。”老者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如同水中倒影,“今日之后,恩怨兩清。望齊家……善待明溪丫頭。”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如同泡影般,徹底消散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過。那令人窒息的化神威壓也隨之消失無蹤。

齊衡伸手接住那沉甸甸的儲物袋,神識一掃,確認無誤。這袋子在他手中,卻仿佛重逾萬鈞,承載著妹妹早逝的怨、外甥女受辱的恨,以及顧家那令人作嘔的虛偽。

他不再看地上如同爛泥般的顧長風一眼,轉身,目光落在齊飛懷中的顧明溪身上,那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柔和與痛惜。

“溪兒,我們回家。”齊衡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回霜城齊家!從今往后,舅舅們護著你!再無人敢欺你分毫!”

“回家……”顧明溪喃喃地重復著這兩個字,聲音虛弱沙啞。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最后看了一眼這片承載了她無盡屈辱和痛苦的顧府。斷壁殘垣,血跡斑斑,空氣中還彌漫著塵土和血腥的味道。那個名為父親的男人,如同一灘爛泥癱在不遠處,眼神空洞麻木,連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

這里,沒有家。只有冰冷的算計,無情的利用,和深入骨髓的背叛。

一股強烈的、混合著解脫與更深刻冰冷的情緒在她心中翻涌。她猛地掙脫齊飛的懷抱,踉蹌著向前一步,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俯下身,用那只沾滿自己鮮血的手,狠狠抓了一把地上混合著血污和塵土的泥土!

她將那把骯臟的泥土死死攥在手心,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然后,她緩緩抬起手,在顧長風呆滯的目光注視下,在齊家三位舅舅心痛又了然的眼神中,猛地將手中的泥土狠狠擲向顧長風的方向!

黑色的、帶著血色的泥土,如同骯臟的雨點,散落在顧長風面前的地上,也濺了幾點在他華貴的衣袍下擺上。

“這地方……”顧明溪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冰冷決絕,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廢墟之上,“太臟了。”

說完,她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身體軟軟地向后倒去,再次落入齊飛及時伸出的、溫暖而堅實的臂彎中。她閉上眼,將那片令人作嘔的景象徹底隔絕在視線之外,只留下無邊無際的疲憊和一片冰冷的虛空。

“走!”齊衡再無半分留戀,大手一揮,一股柔和的力量卷起齊飛和他懷中的顧明溪。

三道流光沖天而起,如同撕裂陰霾的利劍,瞬間消失在云層深處,只留下滿地狼藉、死寂一片的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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