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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舅舅來了

明溪院,一夜死寂。

被兩名煉氣期嬤嬤如同門神般看守著的房間,空氣凝滯得如同鉛塊。顧明溪盤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洗髓后的身體依舊殘留著疲憊和隱痛,但那股微弱卻真實流淌在干涸經(jīng)脈中的靈力,卻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支撐著她冰冷而焦灼的意志。

系統(tǒng)面板上,那鮮紅的【支線任務(wù):虎口拔牙!】倒計時如同懸在頭頂?shù)腻幍叮未鹱黜懀粩啾平H眨茡濐櫱逶掠诖榷魈谜龔d……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柳氏此刻必然將她視作眼中釘,看守只會更嚴(yán),她連這院子都出不去!

丹田里那絲新生的靈力,被她一遍又一遍地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著顧家基礎(chǔ)引氣訣中最粗糙的路線,每一次運(yùn)轉(zhuǎn)都帶來經(jīng)脈撕裂般的痛楚,卻也能感受到極其微弱的增長。她在賭,賭洗髓丹帶來的那一絲微弱的靈力親和度提升,賭自己這具身體在絕境下能被壓榨出的潛力!她需要力量,哪怕只能多擠出一絲!

時間在無聲的煎熬中流逝。第二日下午,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斜長的光影。

來了。

顧明溪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瞳孔深處寒光一閃。她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強(qiáng)大、冰冷、帶著毫不掩飾怒意的威壓,如同沉重的山岳,轟然降臨在小小的明溪院上空!院中看守的兩名嬤嬤立刻躬身行禮,大氣不敢出。

“砰!”

院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粗暴地撞開。

顧長風(fēng),顧家現(xiàn)任家主,顧明溪的生身之父,金丹中期修士。他身形高大,面容原本也算得上威嚴(yán)端正,但此刻卻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寒霜,眼神銳利如刀,每一步踏出,地面仿佛都微微震顫。他身上散發(fā)出的金丹威壓毫不收斂,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瞬間灌滿了整個房間,讓空氣都變得粘稠沉重!

在他身后,柳氏緊緊相隨,臉上早已沒了昨日的“慈愛”或“平靜”,只剩下一種被冒犯后的冰冷怒意和一絲刻意的委屈。而站在柳氏身旁,那個穿著鵝黃色流仙裙、容顏嬌美、下巴微微抬起、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幸災(zāi)樂禍的少女,正是她的繼姐,顧家真正的天之驕女,雙靈根天才——顧清月!煉氣期九重的靈力波動在她周身流轉(zhuǎn),雖遠(yuǎn)不及顧長風(fēng)的威壓,卻足以讓此刻的顧明溪感到窒息般的壓力。

“逆女!”顧長風(fēng)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閃電,狠狠劈在顧明溪身上,聲音如同寒鐵交擊,震得人耳膜生疼,“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主母不敬,口出狂言,還無故重傷婢女!誰給你的膽子?!”

那恐怖的、屬于金丹中期修士的威壓,隨著他的怒喝,猛地集中,如同無形的萬鈞巨錘,轟然砸向顧明溪!

“唔——!”

顧明溪如遭重?fù)簦眢w劇烈一晃,喉頭一甜,一股腥甜瞬間涌上!她死死咬住牙關(guān),才沒讓那口血噴出來。全身骨骼都在那恐怖的壓力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碾碎!她單薄的身體如同狂風(fēng)中的落葉,劇烈地顫抖著,膝蓋不受控制地彎曲,眼看就要被硬生生壓得跪倒在地!

“跪下!”顧長風(fēng)再次厲喝,眼神中沒有半分父女之情,只有被冒犯權(quán)威的震怒和一種……對“廢物”惹事的深深厭煩。“給夫人磕頭賠罪!否則,家法伺候!”

“父親!”顧清月適時地開口,聲音清脆悅耳,卻字字誅心,“妹妹想必是修煉無望,心魔叢生,才做出這等失心瘋的舉動。母親一向?qū)捄袢蚀龋涂丛诿妹每蓱z的份上,讓她磕個頭認(rèn)個錯,母親定會原諒她的。”她看向顧明溪的眼神,充滿了貓戲老鼠般的快意和毒蛇般的陰冷。

柳氏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cè)過臉,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明溪的指甲深深摳進(jìn)掌心,鮮血滲出,劇痛讓她保持著一絲清明。她死死抵抗著那幾乎要將她碾碎的金丹威壓,脊背如同被壓彎的弓,卻倔強(qiáng)地不肯完全跪下去。汗水混著血水從額頭滑落,滴進(jìn)眼睛里,一片刺痛的血色模糊。恨意如同毒火,在胸腔里瘋狂灼燒!這就是她的父親!為了一個賤婢的挑唆,為了他那個蛇蝎心腸的續(xù)弦,竟要用金丹威壓逼她下跪磕頭!

“跪——下!”顧長風(fēng)見她還在硬撐,眼中怒意更盛,威壓再次加重!

咔嚓!顧明溪腳下的青磚,竟被硬生生壓出了細(xì)微的裂痕!她的膝蓋距離冰冷的地面,只有寸許之遙!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位,眼前陣陣發(fā)黑,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顧明溪的意識即將被劇痛和威壓徹底摧毀的剎那——

“顧長風(fēng)!你好大的狗膽!!!”

一聲如同九天驚雷般的暴喝,攜帶著毀天滅地般的恐怖威壓,轟然炸響在顧府上空!這聲音蘊(yùn)含的力量是如此浩瀚磅礴,遠(yuǎn)非顧長風(fēng)那金丹中期的威壓可比!整個明溪院,不,是整個顧府,在這一聲怒吼下都劇烈地晃動起來!屋頂?shù)耐咂瑖W啦啦作響,院墻簌簌落下灰塵!

顧長風(fēng)施加在顧明溪身上的威壓,如同脆弱的琉璃,被這聲怒吼攜帶的恐怖威勢瞬間碾得粉碎!

“噗——!”顧長風(fēng)如遭重錘,臉色瞬間煞白,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蹬蹬蹬連退數(shù)步,看向院門口的眼神充滿了極致的驚駭和恐懼!金丹中期的他,在這股威壓面前,渺小得如同螻蟻!

柳氏和顧清月更是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一聲,腿一軟,差點直接癱倒在地!那兩個煉氣期的嬤嬤早已面無人色,抖如篩糠。

轟隆!

明溪院那扇厚重的院門,連同半堵院墻,如同紙糊般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直接轟成了漫天齏粉!

煙塵彌漫中,三道如同山岳般巍峨的身影,帶著沖天的怒火,踏著廢墟走了進(jìn)來。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如山,面容方正剛毅,須發(fā)戟張,雙目如電,周身散發(fā)著如同洪荒巨獸般的恐怖氣息,僅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要將這片空間都壓垮!正是顧明溪的大舅舅,齊衡,元嬰初期大能!

他左側(cè)一人,稍顯清瘦,面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隼,氣息雖不及齊衡那般浩瀚無邊,卻也沉凝如淵,鋒芒畢露。二舅舅,齊宇,金丹巔峰!

右側(cè)一人,年紀(jì)最輕,面容俊朗卻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煞氣,此刻更是怒發(fā)沖冠,眼中燃燒著噬人的火焰。小舅舅,齊飛,筑基巔峰!

“溪兒!”齊飛一眼就看到了搖搖欲墜、渾身浴血、幾乎被壓垮在地的顧明溪,那凄慘的模樣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怒火,他目眥欲裂,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顧長風(fēng)!柳氏!你們竟敢如此欺辱我齊家血脈?!”

“大…大哥?二弟?三弟?”顧長風(fēng)看著破門而入、殺氣騰騰的三人,尤其是為首那位散發(fā)著元嬰期恐怖威壓的齊衡,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哪里還有半分家主的威嚴(yán)?他剛才還氣勢洶洶要鎮(zhèn)壓女兒,此刻在齊衡面前,連站直身體都無比困難!

齊衡的目光如同萬載寒冰,掃過顧長風(fēng)、柳氏、顧清月,最后落在顧明溪身上,看到她慘狀和眼中那滔天的恨意與不屈時,這位元嬰大能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更加恐怖,如同即將爆發(fā)的火山!

“好,很好!”齊衡的聲音低沉得如同悶雷滾動,蘊(yùn)含著毀天滅地的怒意,“顧長風(fēng),我齊家將小妹嫁與你,不是讓她給你生兒育女后早逝,更不是讓你縱容續(xù)弦賤婢,如此磋磨、欺辱她留下的唯一骨血!克扣修煉資源?縱容刁奴欺凌?動用金丹威壓逼她下跪磕頭?誰給你的狗膽?!”

“噗通!”“噗通!”

柳氏和顧清月再也承受不住這恐怖的元嬰威壓和齊衡那如同實質(zhì)殺意的目光,雙腿一軟,直接癱跪在地,抖得如同秋風(fēng)中的落葉,臉色死灰,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們引以為傲的算計和身份,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顧長風(fēng)更是嚇得肝膽俱裂,強(qiáng)忍著翻騰的氣血,噗通一聲也跪了下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大…大哥息怒!誤會!都是誤會!是…是溪兒她先頂撞夫人,還無故毆打婢女,我才…才…”

“誤會?”齊宇上前一步,聲音冰冷如刀,眼神如同鷹隼般掃過癱在地上的柳氏和顧清月,最后落在顧明溪身上那觸目驚心的血跡和幾乎被壓碎的膝蓋上,“我齊家剛收到溪兒身邊老仆冒死傳出的消息,言明溪兒多年修煉資源被柳氏克扣殆盡!今日一見,竟還用金丹威壓逼她下跪?顧長風(fēng),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嗎?!”

“舅舅……”顧明溪看著眼前如同天神般降臨的三位至親,看著他們眼中毫不掩飾的心痛與滔天怒火,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怨恨、絕望和不甘,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所有的堤防。眼淚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混雜著臉上的血污,滾燙地落下。她想說話,喉嚨卻哽得厲害,只能發(fā)出破碎的嗚咽。

“溪兒別怕!舅舅們給你做主!”齊飛心疼得眼睛都紅了,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小心翼翼地避開她受傷的膝蓋,想將她扶起。

然而,就在這全場震懾于齊家三兄弟滔天威勢、無人敢動、連空氣都幾乎凝固的瞬間——

顧明溪布滿血淚的眼睛,卻猛地鎖定了癱跪在柳氏身旁、正用極度恐懼和怨毒眼神偷偷看向自己的顧清月!

就是現(xiàn)在!

系統(tǒng)冰冷的倒計時在腦中瘋狂閃爍!【支線任務(wù):虎口拔牙!倒計時:00:00:59】!

機(jī)會!這千載難逢、所有人都被舅舅們震懾、顧清月心神失守的絕佳機(jī)會!

一股混合著對前世仇人的恨、對今生欺辱的怒、對系統(tǒng)懲罰的懼、以及被舅舅們激起的滔天委屈與瘋狂的戾氣,如同火山般在顧明溪胸中轟然爆發(fā)!洗髓后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引氣訣積累的那一絲微弱靈力,被這極致的情緒徹底點燃!

“啊——!”

她猛地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嘯,如同瀕死的野獸最后的反撲!在齊飛驚愕的目光中,在顧長風(fēng)、柳氏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在齊衡和齊宇瞬間凝滯的眼神里——

顧明溪借著齊飛攙扶的力量,身體如同繃緊到極致的弓弦,猛地彈射而出!她完全不顧膝蓋傳來的劇痛,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了那只沾滿自己鮮血的右手上!

目標(biāo)——顧清月那張寫滿驚駭、怨毒和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呆滯的臉!

快!快到極致!如同電光火石!

“啪——!!!”

一聲比昨日扇青荷時更加清脆、更加響亮、甚至帶著一種玉石俱碎般決絕的耳光聲,在死寂的、彌漫著元嬰威壓和廢墟煙塵的明溪院中,如同平地驚雷般炸響!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靜止。

顧清月甚至沒能做出任何反應(yīng)。她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無法想象的巨力就狠狠抽在了她嬌嫩白皙的左臉上!那力道之大,遠(yuǎn)超昨日青荷承受的百倍!她整個人被抽得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凌空旋轉(zhuǎn)著飛了出去,狠狠撞在旁邊的斷壁殘垣上!

“噗!”一口混合著牙齒碎片的鮮血狂噴而出!

她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腫脹變形,一個紫黑色的、清晰的五指印痕如同恥辱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那張引以為傲的臉上!精心梳理的發(fā)髻散亂不堪,沾滿了灰塵和血跡,頭上的珠翠叮叮當(dāng)當(dāng)散落一地。她癱倒在廢墟里,耳朵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左臉火辣辣地劇痛,仿佛整個頭骨都被扇碎了!極致的疼痛和從未有過的、當(dāng)眾被掌摑的奇恥大辱,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無邊的驚恐和……茫然。

死寂。

絕對的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狠辣決絕的一巴掌徹底打懵了!

顧長風(fēng)呆若木雞,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柳氏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如同破布娃娃般摔在廢墟里,半邊臉腫得不成樣子,她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隨即是撕心裂肺的尖叫:“清月——!我的兒啊——!”她連滾爬爬地想撲過去。

齊飛伸出的手還僵在半空,臉上寫滿了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痛快?

齊宇眼中精光爆閃,銳利的目光瞬間掃過顧明溪那決絕狠厲、如同小獸般瘋狂的眼神,又看向廢墟中凄慘無比的顧清月,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而元嬰期的齊衡,那如同萬年寒冰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明顯的情緒波動。他看著那個渾身浴血、搖搖欲墜卻倔強(qiáng)挺立、如同帶血荊棘般的瘦弱身影,看著她眼中那尚未褪去的瘋狂恨意和一絲……如釋重負(fù)般的快意?這位見慣了風(fēng)浪的元嬰大能,眼底深處,竟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光芒——有痛心,有怒火,有對顧長風(fēng)柳氏更深的厭惡,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震動!

【滴!】

【支線任務(wù):虎口拔牙!完成!任務(wù)評價:完美(于目標(biāo)核心勢力范圍、當(dāng)眾、目標(biāo)父母及家族高層目擊下完成)!】

【獎勵發(fā)放:斂息術(shù)(初級)x1,下品靈石x50。已存入系統(tǒng)空間。】

【斂息術(shù)(初級):可有效收斂自身靈力波動,非高于宿主兩個大境界者難以看穿。】

【檢測到宿主情緒劇烈波動及身體損傷,建議立即調(diào)息。】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在顧明溪腦中響起。

顧明溪身體一晃,強(qiáng)行爆發(fā)帶來的虛脫感和膝蓋的劇痛讓她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向后倒去,落入一個帶著清冽藥草氣息的、溫暖的懷抱。

是小舅舅齊飛。

他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看著外甥女蒼白如紙、布滿血污卻帶著一種奇異解脫般神情的臉,看著她嘴角那抹無聲的、冰冷的笑意,這個桀驁不馴的青年,眼眶瞬間紅了。

“溪兒!你怎么樣?”齊飛的聲音帶著顫抖。

顧明溪靠在小舅舅堅實的臂彎里,感受著親人懷抱的溫暖,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了一絲。她費(fèi)力地抬起眼皮,目光越過齊飛的肩膀,看向被齊衡元嬰威壓死死鎖定、如同被凍僵般一動不敢動的顧長風(fēng),看向正抱著顧清月發(fā)出撕心裂肺哭嚎的柳氏,最后,看向廢墟中那個捂著臉、眼神渙散、如同被打碎了所有驕傲的顧清月。

她扯了扯嘴角,聲音微弱卻清晰無比,帶著一種冰冷徹骨的嘲諷,清晰地傳遍死寂的院落:

“這一巴掌……是替我生母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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