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臺的對決
- 無限進化我從外賣員到宇宙守護者
- 傾樂66
- 3222字
- 2025-08-27 14:20:23
意識場的震顫像一根燒紅的鐵絲,從脊椎一路燙進顱腔。陳默猛地抽回手,指尖殘留著光點觸碰的虛感,胸口吊墜滾燙得幾乎要烙進皮肉。那熱度不是灼燒,而是某種更深的東西——像有東西在血肉里蘇醒,順著血管爬行。他睜眼的瞬間,風撲了滿臉,帶著高空特有的鐵銹味和城市底層飄上來的油煙氣。天臺邊緣的鐵柵欄在強氣流中發(fā)出低頻嗡鳴,像是老樓骨架在呻吟。頭頂?shù)脑茖颖荒撤N能量擾動撕開一道縫隙,月光斜劈下來,照在洛青崖半蹲的背影上。
她右臂的合金結(jié)構(gòu)正高頻震顫,金屬關(guān)節(jié)發(fā)出細微的“咔噠”聲,仿佛內(nèi)部齒輪正以超負荷速度咬合。電子筆斷裂處浮起一縷扭曲的空間褶皺,像水面上被風吹皺的倒影,三公分外,一團黑霧正緩慢蠕動,像有生命般試探著逼近他們之間的空隙。那不是單純的黑暗,而是吞噬光線的存在,邊緣不斷吞吐著微弱電弧,如同呼吸。
陳默低頭看自己的掌心,血晶已經(jīng)融化,只剩一道深紅裂痕,像是皮膚下埋了一根燒紅的針。他沒時間回想剛才在意識場里發(fā)生了什么——記憶像被撕碎的紙片,只留下幾幀殘影:一個倒懸的城市,無數(shù)眼睛在虛空中睜開,還有那道低語,沙啞得不像人類能發(fā)出的聲音,“你早該死在第一次接入的時候。”
但他知道,再晚一秒,那黑霧就會鉆進他的神經(jīng)回路,順著意識流逆向入侵,把他的思維變成一具被寄生的空殼。他咬住后槽牙,腦子里強行塞進電動車儀表盤的畫面——電量87%,里程數(shù)跳到327時站點主管拍桌子罵人,煎蛋攤老李遞來的搪瓷碗邊缺了個角,他每次接過都得轉(zhuǎn)半圈才好拿穩(wěn)。這些瑣碎的數(shù)字和畫面像釘子,把他從頻率紊亂的邊緣拽回來。他不能失控,一旦同步率跌破臨界點,意識場會直接崩塌,輕則失憶,重則腦死亡。
瞳孔里的冰藍同心圓劇烈收縮,像是鏡頭急速對焦。吊墜的震動從高頻轉(zhuǎn)為短促的脈沖,一下一下,像心跳,又像某種信號在體內(nèi)重新校準。他知道,那是異能殘片在響應(yīng)外界干擾,準備自啟防御機制。
洛青崖沒回頭,聲音壓得極平:“三秒。”
話音落,她指尖一彈,斷裂的電子筆殘骸射入黑霧邊緣。金屬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弧,還沒觸到黑霧,空間褶皺瞬間擴張,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猛然張開,將那團蠕動的暗影偏折出去。空氣被撕裂,發(fā)出短促的爆鳴,像是玻璃在真空里炸裂。
陳默趁機甩頭,甩掉耳膜里持續(xù)低鳴的雜音,左肩肌肉繃緊,隨時準備閃避。他知道,這種級別的掠奪者不會只靠一招試探。果然,黑霧在空中炸開,化作三道殘影,呈三角包抄之勢撲向意識容器。容器懸浮在兩人之間,由洛青崖用空間錨點固定,幾十道微弱光點仍在緩緩旋轉(zhuǎn),像是剛從凍結(jié)中蘇醒的星群,每一粒光點都承載著一段被剝離的記憶數(shù)據(jù)。
第一道影子直取容器,速度快得幾乎拖出殘影;第二道撲向洛青崖后頸,顯然是想切斷她的操控鏈;第三道卻突然轉(zhuǎn)向陳默,手掌張開,掌心翻涌出瀝青般的黑霧,直拍他面門。
陳默沒等預(yù)判完成,身體已經(jīng)動了。0.3秒前,他眼角余光捕捉到對方手腕微不可察的抖動——那是發(fā)力前的肌肉收縮,是生物體無法完全隱藏的生理信號。他橫移半步,側(cè)身擋在洛青崖前方,左肩硬接那一掌。
黑霧貼上皮膚的剎那,皮肉像是被強酸腐蝕,又像有無數(shù)細針同時刺入神經(jīng)末梢。焦黑的痕跡迅速蔓延,衣服纖維瞬間碳化,露出底下泛著金屬光澤的舊傷疤——那是上一次任務(wù)留下的烙印。痛感炸開的瞬間,他反而松了口氣——痛是真實的,說明他還在這具身體里,沒有被意識剝離。
他反手一抓,掌心驟然涌出幽藍色火焰,低溫藍焰自指縫蔓延,像一層冰膜覆蓋在傷口表面。火焰與黑霧接觸,發(fā)出“滋啦”一聲脆響,如同冰層在極寒中碎裂。那道殘影悶哼一聲,迅速后撤,手臂邊緣被藍焰舔過的地方,竟浮現(xiàn)出細密裂紋,像是陶瓷表面的龜裂。
洛青崖趁機抬手,機械義眼射出一道掃描光束,淡綠色的網(wǎng)格在空氣中掃過,鎖定左側(cè)兩米處的空氣。她咬碎一顆薄荷糖,聲音清晰:“左前方,兩米,真身。”
陳默沒問她怎么確定的。他只知道在過去十七次協(xié)同作戰(zhàn)中,她從沒指錯過一次。她的義眼不是普通設(shè)備,而是用隕石碎片重構(gòu)的感知核心,能捕捉到意識頻率的微小波動,甚至能讀取記憶殘留的熱痕。
他右腳蹬地,預(yù)判閃現(xiàn)啟動,身體在敵人動作完成前0.2秒出現(xiàn)在其閃避路徑上,掌心藍焰橫掃。空氣被凍結(jié),藍焰劃過的軌跡留下一道霜痕。
對方終于顯形——一個戴著狐貍面具的人影,身形瘦削,右手指甲嵌著一塊暗灰色碎片,正與陳默胸口的吊墜同步震顫。那不是巧合,是共鳴。面具下傳來一聲低笑,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金屬,隨即,整片天臺的空氣仿佛被抽空,重力場出現(xiàn)短暫扭曲,腳下的水泥地裂開蛛網(wǎng)狀紋路。
陳默的太陽穴突跳,視野邊緣浮現(xiàn)出一段畫面:雨夜,貨車沖出拐角,父親的傘被風掀開,紅雨鞋陷在水洼里——是他記憶里最深的裂口。那晚他七歲,父親再沒站起來。
他知道這是陷阱。
掠奪者不是在攻擊他的身體,而是在撬他最脆弱的神經(jīng)節(jié)點,用記憶碎片制造情感漏洞,趁機接管意識連接。一旦他沉溺于那段畫面,同步率就會暴跌,意識場將徹底失控。
他無名指上的金屬指環(huán)突然釋放一道微弱電流,刺得指尖一麻,那畫面瞬間扭曲消散,像被揉皺的紙。
“別看投影。”洛青崖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冷靜得像手術(shù)刀劃開膿包,“他在誘導(dǎo)你情緒崩潰,趁機接管意識連接。”
陳默沒答,但呼吸節(jié)奏變了。他把注意力壓進指環(huán)的電流感里,一遍遍重復(fù)站點打卡的時間、送餐路線編號、電動車充電口的松緊程度。這些機械記憶成了他的錨,把他從心理打擊的漩渦里一點點拖出來。他不能崩潰,一旦崩潰,洛青崖也會被拖下水——他們的意識場是雙向鏈接,一人失守,全盤皆潰。
洛青崖同時動手。她掰斷第二支電子筆,筆尖金屬在空中劃出三道弧線,空間褶皺在掠奪者退路上層層疊加,形成一道隱形的囚籠。每一道褶皺都像一扇關(guān)閉的門,將退路切割成碎片。陳默的藍焰緊隨其后,低溫火焰沿著空間褶皺的邊緣蔓延,像藤蔓纏繞鐵欄,將退路徹底封死。
掠奪者被困在兩重封鎖之間,面具下的呼吸聲變得急促,胸膛劇烈起伏。他抬起右手,指甲上的隕石碎片猛然發(fā)亮,與陳默吊墜的共鳴驟然增強。陳默體內(nèi)頓時翻江倒海——那些被封存的異能殘片像是被喚醒,電弧在神經(jīng)間隙亂竄,控火的熱流逆向沖擊,瞬移的眩暈感在腦內(nèi)炸開,甚至有一瞬,他感覺自己同時存在于天臺、地鐵隧道和某個陌生的實驗室里。
他膝蓋一沉,幾乎跪地。
但就在那瞬間,他做了一件反常的事——他主動將吊墜按向?qū)Ψ剿槠诘奈恢谩?
兩塊隕石殘片接觸的剎那,黑霧開始倒流。掠奪者的慘叫幾乎與共鳴聲同時響起,他像是被什么東西從內(nèi)部撕開,面具邊緣滲出暗紅液體,順著嘴角滴落,在水泥地上腐蝕出細小的坑洞。陳默掌心的藍焰驟然轉(zhuǎn)深,近乎墨色,順著黑霧反向燒進對方手臂,火焰所過之處,金屬義肢開始熔化,露出底下扭曲的生物組織。
“你……不是普通容器……”掠奪者踉蹌后退,聲音扭曲,像是喉嚨里塞滿了碎玻璃,“迦南……在等你……”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撞向天臺邊緣的通風井口,身體像被吸入般瞬間消失,連回音都沒留下。
陳默沒追。他站在原地,吊墜仍在發(fā)燙,體內(nèi)三十七道異能殘片的躁動卻開始退潮。他低頭看掌心,藍焰已經(jīng)熄滅,但皮膚上殘留著一圈暗色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符號的烙印,邊緣微微發(fā)燙,像是在緩慢吸收剛才的反噬能量。
洛青崖走到他身邊,機械義眼掃過通風井口,光束在井壁上停留了兩秒。她蹲下,指尖抹過一處殘留的黑色黏液,放在鼻下輕嗅。
“生物基質(zhì)混合納米涂層,”她低聲說,“不是純機械改造體。他是活的,而且……最近才被植入碎片。”
陳默點頭,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指環(huán)。他知道對方會回來,也知道“迦南”這個名字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那不是地名,也不是代號——在古語殘片里,迦南是“門”的意思,是通往異維度的入口。但他更清楚的是,剛才那一瞬的反向吸收,讓他體內(nèi)的異能體系發(fā)生了變化——不是簡單的復(fù)制,而是融合后的再進化。他現(xiàn)在能感知到那些殘片之間的連接,像是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被重新編織。
他沒說話,只是把吊墜塞回衣領(lǐng),遮住那抹仍未散去的紅光。風還在吹,帶著夜的涼意和遠處霓虹的喧囂。
遠處,城市燈火依舊,像一片不會熄滅的星海。可他知道,有些東西已經(jīng)變了。
比如,他掌心的烙印,正隨著心跳,微微發(fā)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