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大二暑假。林辰和蘇晚晴都找到了實習。林辰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做程序員,每天對著代碼敲到深夜;蘇晚晴在出版社當編輯,跟著前輩看稿子、跑活動,忙得腳不沾地。
兩人住的地方隔著三條街,卻常常一周見不上一面。林辰每天早上七點就要出門,晚上加班到十一二點是常事。蘇晚晴也好不到哪里去,有時候為了趕稿子,直接在出版社通宵。
周五晚上,林辰加完班已經十一點,手機里躺著蘇晚晴兩小時前發的消息:“我今天看到一本詩集,里面有句詩很像我們——‘所有的跋涉都是為了重逢’。”他站在公司樓下的路燈下,給她回了個視頻電話。
屏幕里的蘇晚晴頭發松松挽著,臉上帶著疲憊,眼里卻亮得很:“剛忙完?”“嗯,剛出公司。”林辰看著她眼下的青黑,心疼得厲害,“明天別去了,休息一天吧。”“不行呀,下周要出樣刊,好多事呢。”她笑著搖頭,“你呢?代碼敲完了嗎?”
“差不多了,就差最后調試。”林辰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其實我今天路過你公司樓下,想等你一起吃飯,又怕打擾你。”蘇晚晴的眼圈突然紅了:“我也想你了,今天跑活動路過你公司,看你辦公室燈亮著,就沒敢叫你。”
沉默在電話兩端蔓延,只有晚風穿過聽筒的聲音。過了很久,林辰說:“等忙完這段,我們去海邊好不好?就我們兩個,誰也不聯系。”“好啊。”蘇晚晴吸了吸鼻子,“我想去看日出,像高中時那樣。”
掛了電話,林辰沒直接回家,而是往蘇晚晴住的地方走。凌晨的街道很安靜,只有路燈陪著他,影子被拉得忽長忽短。他想起高中時,不管多晚,他都會繞路送她回家,現在明明離得更近,卻因為忙碌錯過了太多相處的時光。
走到她樓下時,發現她房間的燈還亮著。他抬頭望上去,窗簾沒拉嚴,能看到她趴在桌上的身影,手里還捏著紅筆。林辰心里一軟,在樓下便利店買了杯熱牛奶,想上去給她,又怕打擾她工作,最后只是發了條消息:“燈別開太晚,我在樓下看了會兒,你忙你的。”
第二天早上,蘇晚晴醒來看到消息,沖出陽臺往下看,林辰早就不在了,只有樓下的石桌上,放著一杯沒開封的熱牛奶,杯壁上凝著的水珠已經干了。她拿起牛奶捂在手里,突然想起高中時他給她帶的豆漿,也是這樣,藏著笨拙的關心。
實習結束那天,林辰拿著項目獎金,請蘇晚晴去吃她最愛的日料。她穿著新買的連衣裙,化了淡妝,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我們項目組的前輩說,我改的稿子能發專欄了。”“厲害啊蘇編輯。”林辰給她夾了塊三文魚,“我也升職了,下個月漲工資。”
“那是不是該請我去海邊了?”她歪著頭看他,眼里閃著狡黠的光。“現在就走?”林辰挑眉,拿起手機就要訂車票。蘇晚晴笑著按住他的手:“傻瓜,先吃完這頓飯呀。”窗外的晚霞紅得像火,映在兩人臉上,把這個忙碌的夏天,染上了甜的底色。
他們最終選了鄰市的海邊,坐高鐵只要兩小時。林辰背著大大的背包,里面塞滿了防曬霜、遮陽傘、換洗衣物,還有蘇晚晴念叨了很久的草莓味果凍。蘇晚晴笑話他像個老媽子,他卻認真地說:“萬一忘了什么,多影響心情。”
民宿在海邊的小漁村里,推開窗就能看到大海。傍晚的海是深藍色的,浪濤拍打著礁石,發出嘩嘩的聲響。林辰拉著蘇晚晴在沙灘上散步,腳印被浪花沖上來又撫平,像從來沒存在過。“你看,”蘇晚晴指著天邊的海鷗,“它們飛得好自由。”
“我們也很自由啊。”林辰停下腳步,從背后抱住她,“沒有代碼,沒有稿子,只有我們。”她靠在他懷里,聽著他的心跳和海浪聲重合在一起,突然覺得,所有的忙碌都值了。
晚上,他們在海邊的大排檔吃燒烤。老板是個憨厚的大叔,笑著問:“你們是大學生吧?看著就登對。”蘇晚晴的臉瞬間紅了,林辰卻大聲說:“我們從高中就在一起了,以后還要一直在一起。”大叔笑得更開心了,多送了他們兩串烤魷魚。
夜里,兩人躺在沙灘上看星星。蘇晚晴枕在林辰的胳膊上,輕聲說:“其實我實習的時候,有個前輩追我,送了我好多花。”林辰的心猛地一緊,卻聽見她繼續說:“但我總覺得,他的花沒有你的熱牛奶暖。”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聲音啞啞的:“以后我天天給你買熱牛奶。”
凌晨四點,林辰把蘇晚晴叫醒去看日出。她揉著惺忪的睡眼,被他拉著往海邊跑,沙子鉆進拖鞋里,硌得腳癢癢的。當第一縷陽光跳出海面時,蘇晚晴突然停下腳步,眼睛瞪得圓圓的:“林辰,你看!”
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面上,像鋪了一層碎金,海浪變成了橘紅色,遠處的漁船成了剪影。林辰從背后抱住她,在她耳邊說:“高中時答應你的日出,現在補上了。”蘇晚晴轉過身,踮起腳尖吻他,嘴唇上帶著海風的咸味,卻甜得像含了糖。
“我以前總怕,”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怕我們走不到最后,怕你會像高中時那樣突然變卦。”林辰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不會了,蘇晚晴,我用了兩輩子才明白,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抓牢的人。”
日出漸漸升高,沙灘上開始有了人聲。林辰拉著蘇晚晴往回走,她的腳印踩在他的腳印里,一步一步,像在寫一首關于永遠的詩。他知道,未來還會有很多忙碌的日子,但只要能和她一起看這樣的日出,再難的路,他都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