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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法篆藏鋒·韓非筆誤埋嫌隙

慧能四人剛走出白馬寺山門,晨霧里突然竄出三兩只灰雀,雀喙叼著的細枝上,竟纏著極淡的黑氣——那黑氣與佛幡下鉆地的黑紋同出一轍,觸到慧能布囊外的金光便“滋滋”消散。悟能揉著被雀羽掃過的臉頰,嘟囔道:“這鳥兒怎的也帶邪氣?”智空長老卻盯著地面,方才他們踏過的青石板縫隙里,正有發絲細的黑紋悄悄縮回土壤,像群躲著陽光的蟲豸。

“是追蹤術。”慧能停下腳步,指尖捏起一點沾著黑紋的泥土,泥土在他掌心泛出微弱的金屬光澤,“天照勢力的‘影絲咒’,能跟著活物的氣息蔓延,我們走得越遠,這咒術布下的網就越大。”他將泥土湊近貝葉殘片,殘片立刻發出急促的“嗡鳴”,布囊外的金光竟被泥土里的黑氣壓得淡了幾分。

悟凈突然按住腰間的念珠,臉色發白:“師弟,我總覺得背后發涼,像有雙眼睛盯著咱們。”話音剛落,街角突然傳來“哐當”一聲,賣豆腐的老漢連人帶挑子摔在地上,豆腐塊滾了一地,沾著塵土的豆腐表面,竟也浮現出細小的黑紋。老漢爬起來時眼神渾濁,抓起扁擔就朝路過的孩童打去,嘴里嘶吼著:“別碰我的東西!都是你們搶了我的活路!”

“不好,咒術開始擴散了!”慧能快步上前,指尖金光點在老漢眉心。老漢渾身一顫,眼神恢復清明,看著手里的扁擔和滿地豆腐,突然蹲在地上哭起來:“我剛才咋了?明明看見這娃要偷我豆腐,腦子一熱就……”

智空長老扶起老漢,目光掃過街角的茶寮——茶寮里原本下棋的兩個老叟正互相推搡,桌上的棋盤被掀翻,棋子滾到路邊,沾了黑紋的棋子竟在地上自行排列,組成天照勢力的勾玉符號。悟能剛想上前阻攔,茶寮的木門突然“吱呀”作響,門后走出個穿藏青色襦裙的女子,發髻上插著支銀簪,簪頭刻著法家的“權衡”紋樣,手里捧著卷泛黃的竹簡。

“諸位禪師且慢。”女子聲音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她蹲下身撿起一枚沾著黑紋的棋子,棋子在她掌心立刻化作飛灰,“這是‘影絲咒’的實體化,尋常凈化只能解一時,要斷根,得找咒術的源頭。”

慧能打量著女子,她腰間掛著塊青銅令牌,令牌上刻著“律法典”三字,正是法家的信物。“施主是法家傳人?”他雙手合十,“貧僧慧能,多謝施主出手。”

女子點頭,自報姓名“法漣”,是法家“律宗”的弟子,此番來洛陽,是為了追查近日多地出現的“異化案”——有百姓突然性情大變,對親友惡語相向,甚至持刀傷人,官府驗尸時發現,死者體內都藏著極細的金屬絲,絲上刻著天照的符號。“我追蹤這金屬絲的氣息到了白馬寺,剛進門就看見你們出來,這影絲咒跟著你們的氣息,已經纏上半個洛陽城了。”法漣展開竹簡,竹簡上是密密麻麻的篆字,正是法家先賢韓非所著的《五蠹》,“禪師可知,這咒術的根源,或許藏在典籍里。”

悟能湊過去看竹簡,撓著頭道:“韓非先生的文章我讀過,說的是學者、言談者、帶劍者、患御者、商工之民是五蠹,跟這咒術有啥關系?”法漣卻指著竹簡中段的一句,眉頭緊鎖:“你們看這句——‘儒以文亂法,墨以技犯禁,與異族、外蠹同為天下害’。我師門傳下的孤本里,根本沒有‘儒以文亂法,墨以技犯禁’這十個字。”

慧能接過竹簡,指尖撫過那十個字的刻痕——刻痕比其他文字淺了幾分,墨色也偏暗,顯然是后來補刻的。他將貝葉殘片貼在竹簡上,殘片金光閃過,那十個字突然滲出黑氣,在竹簡上凝成天照勾玉的形狀,又很快消散。“是天照勢力改的。”慧能沉聲道,“韓非先生當年著《五蠹》,‘五蠹’實為‘異族(薩滿)、外蠹(地外文明)、亂法者、犯禁者、逐利者’,他怕直白寫出來引地外勢力追殺,才用隱晦的說法。可現在被加了這十個字,不明真相的人,會以為儒墨兩家也是文明之害。”

智空長老臉色一變:“這不是挑唆六派內斗嗎?法家本就對墨家的機關術有戒心,說怕‘技術失控’,要是看到這句,豈不是更認定墨家是‘蠹蟲’?”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一隊穿黑色制服的兵卒疾馳而來,為首的校尉腰佩法家“權衡尺”,見了法漣立刻翻身下馬:“法漣師姐,廷尉大人有令,讓您立刻回府!說是收到密報,墨家在洛陽城外私造‘星爆弩’,要對官府不利!”

法漣接過校尉遞來的密信,信紙邊緣沾著極淡的黑氣,展開一看,信上寫著“墨家弟子墨千機,率人在邙山開鑿礦洞,熔鑄雷莫里亞金屬,欲造武器對抗朝廷”,落款竟是“儒家曲阜分院”。“胡說八道!”法漣氣得將信紙攥成團,“墨千機是墨家‘機關堂’的長老,去年還幫我們修復過律法典的鎖扣,怎么會私造武器?再說儒家向來主張‘和為貴’,怎會主動揭發墨家?”

慧能撿起被攥成團的信紙,展開后用貝葉殘片一掃,信紙表面浮現出細小的天照符文——這是“偽文咒”,能模仿他人筆跡篡改內容。“又是天照的手段。”他指著信紙上的“儒家”落款,“這字跡看著像儒家的‘文心體’,但筆鋒里藏著薩滿的‘骨刻紋’,是故意讓人誤以為是儒家揭發的。”

校尉卻皺起眉:“可廷尉大人已經派人去邙山了,要是真搜到星爆弩的零件,怕是……”話沒說完,邙山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天空中炸開一團淡紫色的煙霧,煙霧里竟裹著墨家機關術特有的“齒輪紋”。法漣臉色驟變:“不好,是‘機關信炮’!墨家只有遇到危急情況才會放這個!”

四人立刻跟著校尉往邙山趕,路上遇到不少逃難的村民,村民們說,剛才有群穿黑衣的人闖進墨千機的礦洞,手里的短刃能發出黑氣,見人就砍,墨家弟子們正拿著機關弩抵抗。悟能聽得熱血沸騰,攥著拳頭道:“這群黑衣人肯定是天照忍者!咱們快去幫忙!”

剛到邙山腳下,就看見礦洞外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墨家弟子的尸體,尸體胸口都有一個細洞,洞里殘留著黑氣。礦洞深處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還有墨家弟子的怒吼:“你們這群異族!竟敢篡改韓子的典籍,挑撥我們六派關系!”

慧能四人沖進去時,正看見五個戴青銅鬼面的天照忍者圍著墨千機,忍者手里的短刃纏著黑氣,砍在墨千機的機關甲上,留下一道道深痕。墨千機的左臂已經被黑氣腐蝕,露出里面的機械骨骼——那是墨家特制的“機關臂”,此刻卻冒著黑煙,顯然是被咒術損傷了。

“墨長老!我們來幫你!”悟凈抽出戒刀,戒刀上纏著慧能剛渡的金光,劈向最近的忍者。忍者側身躲開,短刃劃向悟凈的咽喉,卻被智空長老用禪杖擋住,禪杖與短刃相撞,迸出的火花竟讓忍者的手臂微微顫抖。

法漣則抽出腰間的權衡尺,尺身刻滿法家符文,她對著忍者大喝一聲:“依律當誅!”權衡尺突然射出一道金光,金光化作鎖鏈,纏住一個忍者的腳踝。忍者想掙脫,鎖鏈卻越收越緊,黑氣從他身上不斷滲出,被鎖鏈上的符文凈化。

慧能站在礦洞中央,貝葉殘片懸浮在半空,發出的金光籠罩整個礦洞。那些原本攻向墨家弟子的黑氣,在金光里漸漸消散,忍者們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你們篡改《五蠹》,挑撥儒墨與法家的關系,就是想讓六派自相殘殺,好趁機奪取雷莫里亞金屬。”慧能的聲音平靜卻有力量,“可惜,你們算錯了一點——六派雖有分歧,卻不會忘了‘文明存續’的根本。”

為首的忍者突然扯下鬼面,露出一張布滿機械紋路的臉,他冷笑一聲:“就算你們識破了又如何?韓非的《五蠹》已經傳遍洛陽,法家廷尉大人本就忌憚墨家的機關術,現在更是認定你們與地外勢力勾結。不出三日,法家就會派兵圍剿墨家機關城,到時候儒墨反目,釋家自顧不暇,道家就算想幫忙,也擋不住我們天照與獵犬座大人的聯手!”

墨千機突然咳出一口血,指著忍者身后的礦洞深處:“你們……你們已經拿到雷莫里亞金屬了?”忍者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黑色盒子:“當然,這金屬能強化獵犬座大人的精神污染能量,有了它,整個中原都會變成第二個濮水!”

就在這時,礦洞外突然傳來馬蹄聲,法家廷尉帶著一隊士兵沖了進來,他看到地上的尸體和忍者手里的盒子,又看了看墨千機的機關臂,臉色鐵青:“墨千機,你果然私藏地外金屬,還與異族勾結!”

“廷尉大人,你別聽他胡說!”法漣急忙上前,將被篡改的《五蠹》竹簡遞過去,“這是天照忍者篡改的,他們還偽造儒家的信,挑撥我們……”

可廷尉根本沒看竹簡,他盯著墨千機手臂上的機械骨骼,厲聲道:“墨家的機關術向來秘不示人,你這手臂明顯是用了地外技術!還有地上的這些尸體,傷口里的黑氣,跟之前異化案的死者一模一樣!你還想狡辯?”

墨千機氣得渾身發抖,剛想開口辯解,卻被慧能拉住。慧能對著廷尉雙手合十:“廷尉大人,此事另有隱情。這些忍者才是真正的兇手,他們身上的黑氣,與白馬寺的精神污染同源。若您不信,可讓法漣施主用律法典查驗——法家的法典能辨異族,若這些人是地外勢力的代理人,法典自會有反應。”

廷尉猶豫了一下,看向法漣。法漣立刻舉起律法典,法典頁面自動翻開,對著忍者們發出刺眼的紅光,書頁上的“禁異族異化術”條文,竟浮現在半空中,化作鎖鏈纏向忍者。忍者們臉色大變,為首的忍者突然將黑色盒子砸向地面,盒子炸開,黑色的煙霧瞬間彌漫整個礦洞。

“撤!”忍者們趁機沖向礦洞后方的密道,慧能想追,卻被廷尉攔住:“禪師,先把墨千機拿下再說!”士兵們立刻圍上來,將墨千機和剩下的墨家弟子按住。墨千機看著廷尉,眼中滿是失望:“韓子當年著《五蠹》,是為了警示后人提防異族,可現在,法家卻被異族當槍使,這就是你們守護的‘秩序’?”

廷尉臉色漲紅,卻還是硬聲道:“有沒有被利用,要等查清楚再說!把他們帶回廷尉府!”士兵們押著墨千機離開時,墨千機突然回頭,對著慧能低聲道:“禪師,墨家機關城的‘機關心’,藏在洛陽城的周公廟……千萬別讓天照的人拿到。”

慧能點頭,看著墨千機被押走的背影,又看了看法漣手里的《五蠹》竹簡——竹簡上被篡改的字跡,在晨光里泛著冷光,像一道刻在六派之間的裂痕。智空長老嘆了口氣:“這一下,法家與墨家的嫌隙,算是徹底埋下了。”

悟能撓著頭,不解道:“那廷尉大人咋就不信我們呢?明明證據都擺出來了。”慧能撿起地上一塊炸開的黑色盒子碎片,碎片上刻著獵犬座的符號,還沾著一點雷莫里亞金屬的光澤:“因為‘猜忌’本就是人心的弱點。天照勢力篡改典籍,偽造證據,就是抓住了法家‘重秩序、防失控’的心思,也利用了墨家‘藏技術、少解釋’的習慣。只要有一點懷疑的種子,就能長成離間的大樹。”

法漣握緊了律法典,指節發白:“我會回廷尉府,找到師門的孤本《五蠹》,證明墨長老的清白。只是……”她看向慧能,眼神里滿是擔憂,“要是天照勢力再用這種手段挑撥儒家和法家的關系,怎么辦?儒家講究‘仁政’,法家注重‘律法’,本就常有分歧,要是再被人鉆了空子……”

慧能抬頭望向洛陽城的方向,貝葉殘片突然又開始發燙,這次的熱度比之前更甚,布囊外的金光竟隱隱透出紅色。“他們的目標不止是儒墨和法家。”慧能沉聲道,“剛才那忍者說,道家也會被牽扯進來。恐怕,洛陽城里的精神污染源,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

就在這時,悟凈突然指著礦洞深處的密道,密道入口的石壁上,正有黑紋不斷蔓延,組成一行扭曲的文字——“下一個,輪到儒家的春秋鼎了。”

慧能四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們剛破了白馬寺的精神污染,卻沒想到天照勢力早已布下更大的局,用一本被篡改的典籍,就將法家與墨家推向對立,接下來,還會有多少學派被卷入這場陰謀?洛陽城里的污染源到底藏在哪里?而那本被篡改的《五蠹》,又會在六派之間埋下多少難以化解的嫌隙?

晨光透過礦洞的縫隙照進來,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寒意。慧能握緊貝葉殘片,知道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不僅是地外文明的精神污染,還有人心深處的猜忌與隔閡——這或許,才是天照勢力最可怕的武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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