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長城下的烽火與琴聲

陳默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顛簸的馬車里。車窗外，黃土飛揚，遠處的長城如巨龍般蜿蜒在山脊上，城磚上的刀痕箭孔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醒了？”一個沙啞的女聲從車外傳來。掀開車簾，看到一個穿黑色勁裝的女子正牽著韁繩，她的頭發用紅繩束起，腰間別著一把短刀，側臉的輪廓像被風沙打磨過的巖石——是伽羅。

“這里是……長城？”陳默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手里還攥著大喬送的燈籠掛件，溫熱的觸感提醒他這不是夢。

“剛從暗影主宰巢穴出來就暈過去了，”伽羅勒住馬韁，馬車停在長城腳下的驛站前，“是蔡文姬的琴聲把你護著，不然早被風沙卷走了。”

驛站里很熱鬧，篝火旁圍坐著幾個穿著鎧甲的士兵，其中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正用布擦拭長槍，槍桿上刻著“守衛”二字——是蘇烈。他看到陳默，咧嘴一笑：“就是你幫文姬他們凈化了暗影？小子不錯。”

“蘇將軍過獎了。”陳默有些拘謹。在游戲里，他無數次用輔助保護過伽羅和蘇烈，卻沒想過會在真實的長城下與他們對坐。

“別叫將軍，叫我老蘇就行。”蘇烈給陳默遞來一碗熱湯，“最近長城不太平，西域的魔種總在邊境游蕩，聽說和殘留的暗影勢力有關。昨天還來了個戴面具的家伙，說要找什么‘輔助之核’，被我們打跑了。”

陳默心里一緊：“戴面具的？”

“嗯，穿黑衣服，說話陰陽怪氣的。”伽羅擦拭著弓箭，弓弦發出“嗡”的輕響，“他說輔助之核是打開‘裂隙’的鑰匙，能讓暗影再次籠罩大陸。”

裂隙？陳默想起孫臏說過，王者大陸與現實世界之間有一道裂隙，是契約之力讓他得以穿越。如果暗影勢力想通過輔助之核打開裂隙……后果不堪設想。

“文姬和孫臏呢？”他急忙問。

“在關內照顧傷員。”蘇烈指了指驛站后方，“那丫頭的琴聲能治傷，比軍醫的草藥管用多了。不過剛才收到消息，東邊的隘口被魔種攻破了，他們倆跟著救援隊過去了。”

陳默放下湯碗就想起身，卻被伽羅攔住：“你去哪？”

“去幫他們。”

“你連劍都不會握，去了也是添亂。”伽羅的語氣帶著不屑，但眼神里沒有惡意，“等天亮我帶你去，今晚先歇著。”

夜里，陳默躺在簡陋的床鋪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摸出蔡文姬送的糖果，剝開糖紙，甜味在舌尖散開，突然想起林晚以前總說：“甜的東西能讓人有力量。”他悄悄起身，借著月光走出驛站，想看看長城的夜景。

城墻下，一個穿白色長袍的身影正站在烽火臺前，手里的法杖泛著微光——是王昭君。她望著關外的荒漠，嘴里輕輕哼著歌謠，雪花在她指尖凝結又消散。

“睡不著？”王昭君回頭，冰晶般的眼眸在月光下格外清澈。

“嗯，在想文姬他們。”

“不用擔必。”王昭君揮動法杖，一朵冰花落在陳默手心，“文姬的琴聲里有生命之力，孫臏的時鐘能逆轉傷勢，他們比你想的堅強。倒是你，身上的‘契約味’很重，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陳默驚訝地看著她：“你知道？”

“我在極北之地見過裂隙。”王昭君的目光飄向遠方，“那里的冰面能映出另一個世界的影子，有很多人對著發光的方塊‘操控’我們——后來才知道，那是你們的游戲。”

陳默的心猛地一顫。原來這個世界的英雄，早已知道他們的存在。

“你們為什么……”他想問“為什么不生氣”，卻被王昭君打斷：

“因為你們的‘操控’里藏著心意。”她笑了笑，冰花在她掌心化作水汽，“有人為了保護隊友一次次送死，有人為了讓我們贏熬夜練戰術，那些心意順著裂隙飄過來，成了我們對抗暗影的力量。就像你，你的守護之心，比很多戰士的鎧甲還堅固。”

第二天清晨，陳默跟著伽羅趕往東邊隘口。遠遠就聽到蔡文姬的琴聲，像一道綠色的屏障，將魔種擋在隘口外。孫臏的輪椅在傷員間穿梭，時鐘的光芒閃過，傷口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邊！”伽羅拉弓搭箭，箭矢帶著紅光射向最前面的魔種，“是暗影魔種，比普通魔種厲害十倍！”

陳默沒有武器，只能撿起地上的石塊，學著蔡文姬的樣子，將守護之力注入其中。當他把石塊扔向受傷的士兵時，綠色的光芒突然炸開，士兵的傷口瞬間結痂！

“還能這么用？”蔡文姬驚訝地睜大眼睛。

“輔助的力量不只是治療。”陳默笑著說，他突然明白，守護不一定需要武器，只要有想保護誰的心意，任何東西都能成為輔助的“裝備”。

戰斗正激烈時，一個戴青銅面具的人突然從魔種群里沖出，手里的鎖鏈直取蔡文姬的胡笳琴——正是蘇烈說的“面具人”！

“小心！”陳默想也沒想就撲過去，用身體擋住鎖鏈。鎖鏈纏住他的胳膊，刺骨的寒意順著皮膚蔓延，像是要把他的守護之力吸走。

“抓住你了，輔助之核的‘容器’。”面具人的聲音像砂紙摩擦，“只要吸干你的力量，裂隙就能打開……”

“休想！”蔡文姬的琴聲突然變得急促，綠色的音波彈密集地打在面具人身上；孫臏的時鐘倒轉，讓面具人的動作慢了半拍；伽羅的箭矢穿透魔種群，精準射中面具人的手腕；遠處傳來馬蹄聲，蘇烈帶著援軍趕到，長槍橫掃，將魔種群打散。

面具人見勢不妙，化作一道黑霧逃走，只留下一句：“我還會回來的……”

戰斗結束后，陳默的胳膊上留下一圈黑色的印記，像被鎖鏈勒過的痕跡。蔡文姬用胡笳琴給他療傷，琴聲流過，印記就淡了一分。

“這是暗影標記。”孫臏檢查著印記，眉頭緊鎖，“他能通過這個找到你。”

“找到我又怎樣？”陳默笑了笑，“有你們在，我不怕。”

蔡文姬的琴聲突然停了，奶娃娃仰起臉：“你真的要走嗎？王昭君姐姐說，你的世界在召喚你。”

陳默愣住了。他確實感覺到，身體里的契約之力在減弱，像是在提醒他“該回去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伽羅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記住，長城的烽火永遠為你亮著，想回來的時候，琴聲會指引你。”

蘇烈遞來一塊刻著長城圖案的木牌：“拿著這個，到哪都算是長城的人。”

王昭君送來一朵永不凋謝的冰花：“放在身邊，能想起極北的雪，還有……我們的約定。”

陳默把木牌和冰花放進懷里，最后看了一眼隘口——蔡文姬的琴聲在風中回蕩，孫臏的時鐘滴答作響，伽羅的弓箭在陽光下閃著光，蘇烈的長槍插在城樓上，像一座永不彎折的脊梁。

他突然明白，王者大陸不是游戲，而是無數個“守護”的故事組成的世界。這里的英雄和現實中的玩家一樣，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珍視的東西。

眩暈感再次襲來時，陳默沒有害怕。他朝著伙伴們揮揮手，在心里輕聲說：“再見，我會帶著你們的故事回去。”

再次睜開眼，飛機已經降落在首都機場。手機里堆滿了消息，林薇說紀錄片破了播放紀錄，風語說收到了很多輔助玩家的感謝信，曉雅發來一張照片——她在學校成立了“輔助社團”，社員們舉著蔡文姬和孫臏的海報笑得燦爛。

陳默走出機場，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摸了摸懷里，木牌和冰花的觸感還在，胳膊上的暗影標記已經消失，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他知道，自己真的去過那個世界。

后來，陳默沒有再打職業比賽，而是開了一家“輔助訓練營”，教孩子們玩輔助，告訴他們“保護隊友比殺人更重要”。訓練營的墻上掛著兩張地圖，一張是王者峽谷，一張是長城，中間貼著一張照片——他和蔡文姬、孫臏、伽羅他們的合影，是王昭君用冰魔法“拍”下來的。

有時夜深人靜，他會拿出大喬送的燈籠掛件，輕輕晃動。燈籠亮起時，仿佛能聽到蔡文姬的琴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混著長城的風，和現實世界里孩子們的笑聲，交織成一首關于守護的歌。

王者大陸的故事還在繼續，現實世界的守護也從未停止。因為無論是在哪個世界，輔助的榮光都永遠閃亮——像長城的烽火，像峽谷的星光，像每一個普通人心里，那點想保護誰的、小小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