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刀鋒暗影
- 荊棘王冠:黑紅頂流她殺瘋了
- 禮酒i
- 2996字
- 2025-08-12 12:07:38
沈酒蜷在冰冷的床上像一具空殼,窗外天色灰白。
雨停了,留下濕冷的空氣和滿地狼藉,沈酒頭痛欲裂喉嚨干得發燙。
很好。
符合一個“悲痛過度,淋雨受涼”的孤女人設。
沈酒掙扎著下床,腳步虛浮,鏡子里的臉蒼白如紙,眼底卻燒著兩簇幽暗的火。
她捧了一捧冷水潑在臉上,刺骨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哆嗦,也壓下了眼底過于銳利的光,換上寬大柔軟的米白色毛衣遮住手腕的傷,長發披散遮住大半張臉,盡顯脆弱,害。
樓下餐廳里彌漫著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氣。
周雅琴坐在長桌主位,穿著絲質晨袍,臉色依舊不好,眼下的粉遮不住疲憊和戾氣,看到沈酒她眼皮都沒抬,鼻子里哼了一聲,厭惡毫不掩飾。
陸明軒坐在她下首,西裝筆挺,頭發一絲不亂,正用平板看財經新聞,聽到腳步聲他抬頭,臉上立刻堆起恰到好處的關切。
“阿酒?怎么起來了?臉色這么差,快坐下喝點熱牛奶。”
他起身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眼神在她蒼白的臉上仔細逡巡。
沈酒垂下眼避開他的審視,在離兩人最遠的角落坐下,啞著嗓子開口,聲音干澀破碎:
“頭有點暈,下來喝點水。”
傭人無聲地遞上溫水和牛奶,她端起水杯小口啜飲,指尖冰涼,身體微微發抖,每一個細節都在詮釋“虛弱”。
周雅琴終于抬眼,刀子似的目光刮過沈酒。
“沒用的東西!淋點雨就這副德行!跟你那短命的爹一樣不經事!晦氣!”
她狠狠咬了一口的吐司,仿佛在咀嚼仇人的血肉,隨即又煩躁地揮揮手。
“趕緊吃了藥滾回房間躺著!別在這兒礙眼!看著就煩!”
“是。周姨。”沈酒順從地應著,聲音低微,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她放下水杯扶著桌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落葉,轉身拖著沉重的步子慢慢挪回樓上,每一步都透著心力交瘁。
身后周雅琴刻薄的抱怨和陸明軒假惺惺的勸慰聲隱約傳來,像隔著一層骯臟的油污。
她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板,臉上所有脆弱的表情瞬間褪盡,只剩下冰冷的銳利,不錯,他們暫時不會打擾她了。
時間緊迫,她需要人手,需要一雙在暗處的眼睛替她盯著那兩條毒蛇,替她去做她此刻無法親自去做的事。
父親留下的那張紙條在腦海里浮現——“當心戴蛇冠的人”。
蛇冠……一個模糊而危險的符號。
但她現在別無選擇,她需要刀,鋒利的刀,哪怕握刀的手可能也沾著血。
她走到衣帽間打開那個不起眼的保險柜拿出那只舊懷表,表蓋彈開,指尖探入內壁按動機關,取出那枚墨黑的沈氏印章,荊棘纏繞的花苞,沉甸甸的。
然后,她走到書桌前拉開最底層的抽屜,里面是幾本蒙塵的舊書,她抽出一本厚重的硬殼精裝書——一本無人問津的古典經濟學理論,翻開扉頁內側,夾著一張名片大小的黑色硬卡,卡片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個燙銀的簡約到極致的荊棘徽記,下方是一個衛星加密通訊頻段的接入碼。
這是父親在她十六歲生日那天鄭重交給她的,告訴她如果有一天遇到真正的麻煩,走投無路,可以用這個聯系一個叫“影”的人。
代價昂貴,但絕對可靠。
前世的她被周雅琴的“愛”蒙蔽,從未想過自己會有用到它的一天,直到死在地牢。
她拿出手機,一個備用機,從未登記在沈家名下,插入一張加密的匿名sim卡,開機,沒有連接任何網絡,直接輸入那個冗長的衛星頻段接入碼。
信號格微弱地跳動了一下,屏幕暗下去,隨即亮起一個純黑的界面,中央只有一個不斷旋轉的銀色荊棘徽記。
她將手機放在桌上,拿起那枚沈氏印章,深吸一口氣將印章底部那個繁復的“沈”字用力印在手機屏幕中央旋轉的荊棘徽記之上!
嗡……
手機輕微震動了一下,屏幕上的荊棘徽記驟然亮起刺目的銀光!
持續了大約三秒光芒褪去,界面變成了簡潔的純白,中央只有一個不斷閃爍的光標,像一個沉默的等待。
沈酒拿起手機,指尖在虛擬鍵盤上敲擊,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重量:
“荊棘求見影。
坐標:沈宅。
需求:一把最快的刀,立刻。
代價:沈氏印章一次使用權。”
發送。
屏幕暗了下去,只剩下一行微小的銀色字跡:“信息已加密傳輸。等待回應。”
她把手機和印章都藏回保險柜,關好。坐回床邊,窗外天色陰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像在焦灼的炭火上炙烤,她需要這把刀,立刻,馬上。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半小時,也許更久。
篤。篤篤。
三聲極其輕微帶著某種特殊韻律的叩門聲清晰地響起,不是傭人那種試探性的敲門,這聲音干脆利落,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沈酒的心猛地一跳,她走到門邊,沒有立刻開門,隔著門板,壓低聲音:“誰?”
門外,一個低沉沙啞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男聲傳來,像砂紙磨過生鐵:
“送刀。”
來了!
沈酒迅速打開門鎖,拉開一條縫隙。
門外站著一個男人,穿著沈家保鏢統一的黑色制服,身形異常高大挺拔,如同一柄出鞘的沉默的標槍。
制服熨燙得一絲不茍,勾勒出寬厚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身,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皮膚是久經風霜的古銅色,一道深刻的刀疤,從左眉骨斜斜劃過鼻梁,最終消失在右側臉頰的陰影里,這疤痕非但沒有破壞他冷硬的面容。反而增添了一種令人心悸的兇戾之氣。
最讓沈酒瞳孔微縮的是他的眼睛,平靜死寂像深不見底的寒潭,沒有任何屬于人的溫度。
此刻這雙眼睛正毫無波瀾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好奇,沒有任何探究。
他的右手隨意地垂在身側,指節粗大布滿老繭,左手則拿著一個薄薄的沒有任何標識的牛皮紙文件袋。
“影?”沈酒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男人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算是回應,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精心偽裝的脆弱,看到她靈魂深處燃燒的恨火,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將左手的牛皮紙文件袋遞了過來,動作干脆利落,像遞出一枚刀片。
沈酒接過文件袋。入手很輕。里面似乎只有幾張紙。
“代號?”她問。
“林峰。”男人吐出兩個字,聲音依舊沙啞平板,如同報出一個編號。
他的目光掃過走廊盡頭,像在確認無人,然后視線落回沈酒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雇主。目標。時限。”
沈酒攥緊了文件袋,指甲幾乎要掐破牛皮紙,她盯著林峰那雙深潭般的眼睛,一字一句聲音冰冷而清晰:
“雇主:沈酒。”
“目標:周雅琴,陸明軒,及其所有關聯者。”
“時限:直到他們粉身碎骨,永不翻身。”
林峰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那道刀疤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深刻,他沉默地看著沈酒幾秒鐘,那潭死水般的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漣漪,像是投入了一顆微小的石子,但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用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再次深深地看了沈酒一眼。
然后,沒有任何預兆地,他后退一步,高大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仿佛從未出現過。
沈酒迅速關上門反鎖,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她低頭,看著手中那個輕飄飄卻又沉甸甸的牛皮紙文件袋,指尖有些發涼。
她走到窗邊。光線稍亮。撕開文件袋的封口,抽出里面薄薄的幾頁紙。
第一頁,是林峰的檔案,極其簡略,只有代號,年齡(32),擅長(情報、滲透、清除)和一個血型的標注(O型 RH陰性)。
沒有任何過往經歷,沒有任何身份信息,干凈得像一張白紙,卻又透著濃重的血腥味。
第二頁,是幾張打印出來的清晰的銀行流水單和珠寶店消費憑證,抬頭赫然是周雅琴的名字,日期就在最近一周,上面觸目驚心地顯示著:
“XX慈善基金會——周雅琴——支出:5,000,000.00”
“XX國際珠寶行——周雅琴——消費:4,780,000.00——購入:天然南洋金珠項鏈一條”
慈善基金會的巨額支出和天價珠寶的消費時間幾乎重疊,金額相差無幾,鐵證如山,
沈酒的指尖劃過那冰冷的數字,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的弧度如同冰封湖面裂開的一道細紋。
周雅琴,你的偽善面具還有你脖子上那串沾著慈善鮮血的珍珠.....
準備好。
撕碎你的第一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