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穿書我能看到物品價值
- 輕柔云朵吖
- 3206字
- 2025-08-11 16:51:15
馬車剛駛進侯府二門,就見管家福安候在廊下,見我掀簾下車,他臉上堆著慣常的謙卑笑容,眼神卻在我懷里的琉璃燈上打了個轉。
“大小姐可算回來了,”福安躬身行禮,聲音壓得低低的,“夫人在前廳等著呢,說是有要事商議。”
我指尖摩挲著冰涼的燈座,心中了然。沈婉柔定是先一步回府告了狀,母親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知道了。”我淡淡應著,將琉璃燈遞給身后的小滿,“先拿回我院中收好。”
福安的目光在我與小滿之間逡巡片刻,終究沒敢多問,只是引著我往前廳走。穿過抄手游廊時,廊下侍立的丫鬟仆婦們都垂著頭,可我眼角的余光分明瞥見她們偷偷交換的眼神——定是沈婉柔的人在府里散播了什么閑話。
前廳里,母親正坐在紫檀木椅上,手里捻著一串沉香佛珠,見我進來,眼皮都沒抬一下。沈婉柔站在她身側,低眉順眼的模樣,袖口卻悄悄蹭過眼角,像是剛哭過。
“婉妍,”母親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刻意壓制的怒意,“你今日去了西市?”
“是,”我福了福身,語氣平靜,“去給謝三公子挑賀禮。”
“挑賀禮?”母親猛地放下佛珠,佛珠撞擊桌面發出清脆的響,“我讓你好生休養,你卻拿著府里的東西去外面拋頭露面!婉柔都跟我說了,你在西市拿著那盞西域琉璃燈招搖,還和吏部侍郎夫人起了爭執,是不是?”
沈婉柔適時地抽噎一聲:“母親,您別怪妹妹,許是妹妹病剛好,一時糊涂……”
“我糊涂?”我抬眼看向沈婉柔,唇角勾起冷峭的弧度,“姐姐倒是說說,我拿著琉璃燈招搖,是招搖著救了個快病死的孩子,還是招搖著揭穿了有人在胭脂里摻迷藥?”
沈婉柔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攥緊了母親的衣袖:“妹妹、妹妹胡說什么,我何時……”
“哦?姐姐沒在胭脂鋪里買摻了東西的胭脂?”我上前一步,目光銳利如刀,“那街角散落的胭脂粉,要不要讓府里的嬤嬤驗驗?”
母親的臉色沉了下來,她看看我,又看看瑟瑟發抖的沈婉柔,終究是沒再追問胭脂的事,只冷聲說道:“謝府的賀禮,庫房里有現成的珍品,何須你親自跑去西市?明日起,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院門半步!”
“母親若是擔心我惹事,”我微微欠身,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三日后謝府的生辰宴,我必須去。”
母親猛地一拍桌子:“反了你了!”
“女兒不敢,”我垂眸看著地面青磚的紋路,聲音平靜卻清晰,“只是謝三公子手中,有父親當年在邊關任職時的一份舊檔,女兒想去求一份副本。”
這話半真半假,父親的舊檔是真,卻并非在謝三公子手中——我只是需要一個光明正大去謝府的理由,而這份理由,恰好能戳中母親在意的東西。她最看重父親的仕途,但凡與侯府前程相關的事,總會多幾分考量。
果然,母親的怒氣消了些,只是沉著臉道:“此事我會讓你父親去辦,不必你操心。”
“父親日理萬機,這點小事何須驚動他,”我抬眼迎上母親的目光,“女兒自己去,既能全了賀壽的禮數,又能順便取回舊檔,一舉兩得。”
沈婉柔突然插話:“妹妹病體初愈,怎能勞心這些?還是讓我替妹妹去吧。”
我冷笑一聲:“姐姐連挑胭脂都要偷偷摸摸,讓你替我去謝府,莫不是要把侯府的臉面也偷偷摸摸送出去?”
“你!”沈婉柔氣得渾身發抖,眼眶瞬間紅了。
母親終是不耐煩了,揮手道:“行了!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們都回房去!”
我知道再爭無益,索性福身告退。走出前廳時,身后傳來沈婉柔委屈的低泣,夾雜著母親溫言軟語的安撫,像一根細密的針,輕輕刺著我的耳膜。
回院的路上,小滿小聲道:“小姐,夫人分明是偏著二小姐……”
“她一向如此。”我打斷她,腳步未停,“從她將沈婉柔領進侯府那天起,就沒把我當過親生女兒。”
小滿抿著唇不敢再說話。我卻忽然想起剛才在西市救下的那個孩子,想起老婦人感激的眼神,心中那點因母親偏袒而起的澀意,竟淡了幾分。
有些溫暖,不必奢求
回到“汀蘭院”時,暮色已漫過窗欞。小滿剛將琉璃燈收好,就見我院里那株老梅樹下,立著個穿青布衫的小斯,見我進來,忙不迭地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
“是玉滿堂的東家讓小的送來的。”小斯低著頭,聲音發緊。
我接過油紙包,指尖剛觸到紙面,淡金色小字便跳了出來:【桑皮紙包——內裝:流光盞殘片拓印圖(價值:一文錢),附密信(價值:不可估量)】。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東西我收了。”我揮揮手讓小斯退下,轉身進了內室。
拆開紙包,果然見一張拓印圖,上面用朱砂標出了八處裂紋的走向,旁邊壓著張素箋。我展開素箋,金手指立刻在字跡旁標注:【陸昭然手書——含流光盞新線索(指向城西琉璃工坊)】。
信上只寫了三行字:“前塵舊血已洗凈,新盞三日可成。工坊暗處有眼,需借小姐金令一用。”
我指尖在“金令”二字上輕點——那是鎮北侯府發放的通行令牌,原主的妝匣里就藏著一枚,金手指曾標注過【價值:等同三品官符(可調動城郊衛所)】。陸昭然要借令牌,分明是想借侯府之勢壓過工坊里的眼線,看來那琉璃工坊背后的勢力,比我預想的更復雜。
“小姐,廚房送了燕窩來。”小滿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的白瓷碗旁,金手指正閃爍著紅光:【血燕——含微量鶴頂紅(慢性毒)】。
我的目光驟然冷了下去。這碗燕窩,定是沈婉柔借著“給姐姐補身子”的名義送來的。原著里,原主就是這樣被一點點下毒,最后落得個“體弱病逝”的下場。
“擱著吧。”我淡淡道,眼角瞥見小滿的袖口沾著點銀粉——那是西市胭脂鋪特有的香料,想來是她去請大夫時,不小心蹭到的。
待小滿退出去,我拿起銀簪在燕窩里攪了攪,簪頭立刻泛出青黑色。金手指的提示愈發清晰:【下毒者:沈婉柔的陪嫁丫鬟春桃(與后廚管事有私情)】。
我將燕窩倒進痰盂,忽然想起陸昭然信里的話。或許,我可以借他的手,先清理掉府里這些藏在暗處的毒刺。
正思忖著,院外傳來一陣喧嘩。只見福安領著兩個仆婦,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個捧著賬冊的小吏。
“大小姐,”福安皮笑肉不笑地拱手,“夫人說府里近來用度吃緊,讓小的來清點一下您院里的物件,看看有哪些能暫時入了庫房的。”
我掃過那小吏手里的賬冊,金手指標注:【假賬冊(篡改了近三月采買記錄)——幕后主使:沈婉柔生母柳姨娘】。
原來如此。沈婉柔在母親那里沒討到好,便攛掇著柳姨娘來抄家了。她們定是以為,我剛把琉璃燈典當了,手里沒了硬氣的物件,只能任人拿捏。
“我的東西,何時輪到旁人來清點?”我倚在門框上,指尖把玩著那枚帝王綠扳指——下午從玉滿堂回來時,我又讓小滿取了回來,此刻它在暮色里泛著溫潤的光,【價值:五千兩白銀(皇室御用)】的標注格外刺眼。
福安的目光黏在扳指上,喉結動了動:“大小姐,這是夫人的意思……”
“哦?”我挑眉,忽然提高了聲音,“母親知道你們拿著假賬冊來搜我的院子?知道柳姨娘借著清點的名義,想把我母親留下的那對羊脂玉鐲挪去她院里?”
我特意加重了“假賬冊”和“羊脂玉鐲”幾個字,那兩個仆婦的臉“唰”地白了——她們袖口的暗袋里,正鼓鼓囊囊地塞著什么。金手指適時彈出:【羊脂玉鐲仿品(用于掉包)——價值:二十兩白銀】。
福安也慌了神,他沒想到我竟連這些都知道。
“滾。”我冷冷吐出一個字,將扳指往腰間一扣,“回去告訴柳姨娘,想動我院里的東西,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頭夠不夠硬。”
福安等人哪里還敢多留,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小滿從廊柱后探出頭,臉色發白:“小姐,她們會不會……”
“會去告狀。”我打斷她,走到妝臺前打開暗格,取出那枚金令,“但在她們告倒我之前,我們得先做件事。”
我將金令遞給小滿:“去玉滿堂,把這個交給陸昭然。告訴他,令牌借他用三日,條件是——我要春桃和后廚管事的賣身契,還有柳姨娘做假賬的真憑實據。”
小滿接過金令,指尖微微發顫:“小姐,這會不會太冒險了?陸老板他……”
“他是商人,”我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商人重利,更重把柄。我給他的,是讓他在京城站穩腳跟的機會,他不會拒絕。”
金令上的云紋在燭火下流轉,【價值:等同三品官符】的標注,仿佛在預示著一場即將掀起的風暴。我知道,從借出兵符的這一刻起,我和陸昭然的交易,就不再只是一盞琉璃燈那么簡單了。
而沈婉柔,柳姨娘,還有那些藏在暗處的人,很快就會明白——換了個芯子的沈婉妍,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