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蕭淮二話不說，右拳裹挾著雷屬性靈力直砸程浩面門。

程浩側(cè)身躲過，未等他站穩(wěn)，蕭淮的第二拳已經(jīng)跟上，這一拳快得只剩殘影。

程浩只覺耳畔一陣劇痛，溫熱的血珠滴落在衣領(lǐng)上，竟是被拳風掃破了皮膚。

“螻蟻”程浩眼中戾氣暴漲，周身陡然散出金丹修士特有的威壓，如重山壓頂般罩向蕭淮。

蕭淮膝蓋猛地一沉，骨節(jié)咯吱作響，喉頭涌上腥甜，卻死死攥著拳頭不肯跪下。

“問仙路是我輕敵，不然你以為就憑你”程浩冷笑一聲，腰間長劍驟然出鞘，直刺蕭淮心口。

“今日便讓你知道，金丹與練氣，云泥之別！”

“誰在那里”打斗的聲音叫醒了東苑的女修們，幾扇窗欞同時亮起燭火。

程浩劍勢一頓，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宗門禁私斗的規(guī)矩他不敢公然違抗，若被執(zhí)事撞見，難免橫生枝節(jié)。

他狠狠剜了蕭淮一眼“下次再讓我遇見你，定取你狗命。”

說罷，身形一閃融入黑夜，連氣息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蕭淮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就見云婉跑向自己，那一刻千言萬語涌上心頭。

他想質(zhì)問云婉為什么不辭而別，想問她那夜梨花樹下的輕吻算什么，想問她躲躲閃閃究竟在怕什么。

但看到她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問，只想將她眉間的愁霧化開。

“你……”蕭淮剛要開口，就被她急促的聲音打斷。

“你沒事吧”云婉掃過蕭淮唇邊的血跡，目光一頓。

“我能有什么事？”蕭淮嗤笑一聲，故意挺直脊背，手在空中胡亂揮了揮，眼神卻不自覺往她臉上瞟，“不過是個金丹修士，能奈我何？”

“你沒事就好，我回去了”云婉垂下眼睫轉(zhuǎn)身要走。

衣袖卻被蕭淮拉住。

“如果我說我愿意陪你呢？”他聲音悶悶的，隱在暗處的一張臉看不清表情。

“哪怕只是顆棋子，哪怕要陪你走那條最險的路，我都愿意。”

云婉的心猛地一刺，初見時的心動并非錯覺，一路同行的點滴里，那些分不清是利用還是真心的瞬間，早已在心底盤根錯節(jié)。

可她從沒想過要把他拖進來，復(fù)仇的路是刀山火海，她一個人走就夠了。

蕭淮本該有坦途可走，有大道可尋，不該被她這滿身的戾氣沾染，更不該為她的血海深仇賭上性命。

她用力掙了掙衣袖，跑回房間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決堤。

第二日清晨早課，眾人身著弟子服聽臺上外門長老晏圣為眾人講解修仙入門基礎(chǔ)。

“我們皆以凡人入道，引氣入體后方可進入練氣期，通常分為九層，修士通過吐納吸收天地靈氣，逐步改造凡人體質(zhì)，初步掌握靈氣運用，達到圓滿后可沖擊筑基期。”

“其余境界分為筑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最后是渡劫飛升。”

“以靈根資質(zhì)來決定你們修行的速度，當然不乏神識強大者，能脫離靈根輔助修煉，但這只存在于古書記載中。”

“在座各位弟子均已引氣入體可以自行運轉(zhuǎn)靈氣修仙，也可在演武場通過比試提高領(lǐng)悟。”

早課很快結(jié)束云婉準備去藏書閣挑一本合適的功法，剛轉(zhuǎn)過回廊，便撞見迎面而來的蕭淮，見了她便停下腳步。

“一起？”蕭淮沒等她應(yīng)，已轉(zhuǎn)身朝藏書閣的方向邁步。

藏書閣門前立著位白發(fā)尊者，銀須垂至胸前，正捻著胡須給圍上來的新弟子解說。

“修煉功法分四等，天、地、玄、黃。天級功法需金丹以上修為與極強神識方能駕馭，你們初入門，先去一層看看，那里多是黃級功法，偶有幾本玄級。”

“這是書靈，聽說也有上千歲了”蘇柚在旁解釋。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入了外門蘇柚就黏上了云婉，不遠處，張強正拽著蕭淮的袖子念叨著什么，看那架勢是又想認大哥，而楚歸離依舊站在人群邊緣，

“不過，”白發(fā)尊者忽然笑了，“一層的功法也不是隨便能拿的。

每本書都有書靈護著，只認有緣人。”話音剛落，老者就轉(zhuǎn)身消失在古籍的縫隙里。

五人跟著人流走進藏書閣，木質(zhì)書架高聳入頂，空氣中彌漫著陳年紙張與墨香混合的氣息。

云婉沿著書架慢慢走，指尖偶爾拂過泛黃的書脊，除去功法這里還收藏著修仙界的雜記、游記，以及煉丹、煉器等基礎(chǔ)法門，泛黃的紙頁間偶爾能看到前輩修士用朱砂寫下的批注，諸如「此丹火候不足，切記需引三陰真火淬煉」之類的警示。

走到最后一排，書架上只有一本孤零零的書，封面上沒有字，卻縈繞著流動的藍光。

云婉的指尖莫名發(fā)癢，竟不由自主地朝它走去。

“知道這個書架為什么僅有這一本書嗎？”忽然冒出的書靈貼著云婉道。

“這是本玄級功法，叫《霜刃裁云劍》，論殺傷力，堪比地級，可它戾氣太重，心性稍不穩(wěn)便會被反噬，走火入魔是常事，小姑娘，想清楚了？”

話音未落，書靈已化作輕煙散去。

云婉望著那抹藍光，眼底沒有絲毫猶豫，抬手便按在了書脊上。

起初只是微麻的刺痛，像極細的冰錐輕輕扎著手心，她剛握緊書脊，痛感陡然加劇，仿佛有無數(shù)冰針要順著掌心刺穿筋骨，靈力在經(jīng)脈里翻涌著抗拒。

云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靜下心神，引著丹田的靈力緩緩流轉(zhuǎn)，一點點安撫那躁動的戾氣。

刺痛漸漸褪去，藍光忽然活了過來，順著她的指尖爬上手臂。

不過片刻，架上的書已消失無蹤，云婉只覺識海深處多了些什么，《霜刃裁云劍》正靜靜躺在那里。

不遠處的蘇柚正捧著本《鴻蒙鑄丹錄》笑得眉眼彎彎，書頁間夾著的丹方拓片微微顫動，顯然是得了書靈認可。

張強卻在角落里翻出本泛黃的食譜，蹲在地上看得入神，指尖還在半空模仿翻炒的動作，嘴里念念有詞“靈米需用溫泉水泡三刻”。

楚歸離隨手抽了本黃級功法，封面寫著《基礎(chǔ)吐納要訣》，他翻了兩頁便合起書，默不作聲地走到蘇柚身后。

云婉準備離開，卻被第三排的打斗聲吸引了目光。

蕭淮竟然和“一本書”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