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意料之中
- 惡毒庶妹純欲系,瘋批權臣爭紅眼
- 濯枝有雨
- 2399字
- 2025-08-23 00:01:00
聽到這番話,蕭翎不知想到什么,極輕的笑了一聲:“不是求功名利祿?怎么,倒求起保命的圣旨來了。”
穆瑤華神色未變,從容應道:“常言道,千金散盡還復來,唯有性命最難求。民女雖慕虛榮、貪俗利,卻也深知,若無命在,萬般皆是虛妄。因此這頭一件賞賜,民女斗膽,求陛下賜下一道保命圣旨。”
“頭一件?”蕭翎笑意加深了幾分,手指勾起她的下頜,眸光帶著玩味,“你就這般篤定,孤會容你將這交易繼續下去,還允你討要后續的賞賜?”
“是。”穆瑤華迎著他陰鷙駭人的目光,笑靨如花,“陛下的痼疾,乃經年累月所成,藥石罔效,否則嫡姐也不必時常入宮為陛下施針。雖說瑤華的身子于陛下似有奇效,但陛下圣明,當知此非一日之功,需得徐徐圖之。”
“呵——”
瞧著她自信的模樣,蕭翎薄唇勾起,忽地收回了手,轉身沿著玉階緩步上岸。
濕透的素綾中衣緊貼在他挺拔的身軀上,透出底下壁壘分明、結實優美的肌理線條,水珠沿著緊窄的腰身滾落,在氤氳霧氣中彌漫開強烈的男性氣息。
穆瑤華提起吸飽了水、沉重不堪的裙擺,小跑跟上去,故意裝作跑快沒剎住,撞上他寬闊冷硬的后背。
“呀!”她驚呼了一聲,捂著“被撞痛”的鼻子,往后退了兩步,眸中漾起一層生理性水光。
蕭翎感受到她的撞擊,不過太微不足道,輕飄飄的,對他來說完全是蚍蜉撼樹。
他沒理會她,徑直往外走。
穆瑤華像是著急了,口不擇言:“陛下,您當真要放棄這樁交易嗎?難道您想一輩子受此頑疾所制?”
蕭翎這才頓住腳步,轉過身看來,灰紅色的眼瞳如凝結的血霧,又似鉛云壓城的末世之兆,冰冷、死寂,翻滾著令人膽寒的暴戾氣息,沉沉壓向穆瑤華。
她吞咽了一下,竭力穩住聲線:“陛下,此交易于你我俱是有利,您實不該拒……”
“孤竟不知……”蕭翎一步步逼近,皮笑肉不笑,“你一個微末庶女,也配來置喙孤的決定?是否是孤方才過于寬縱,讓你生了妄念……”
他的語調慵懶散漫,字字卻如冰錐,刺得人心頭發緊。
穆瑤華幾乎屏住了呼吸。
那只蒼白嶙峋的手再次扼住她的細頸,指尖冰涼,與她的瞳孔一道,緩緩收縮。
“再說一次,孤不會因這區區頭痛,便受你掣肘。”蕭翎俯身,薄唇近乎貼著她的耳廓,森冷如惡鬼低語,“念在你今日尚有微功,孤暫饒你一命。若再不知死活……”
他驀地松開了鉗制,只余一根食指,如冰冷的毒蛇,自她劇烈跳動的頸側動脈緩緩下滑,最終停留在她那混著齒印與利器劃傷的鎖骨處。
對著那泛紅的傷口,狠狠一按。
“呃!”穆瑤華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淚花瞬間涌上眼眶,卻在他危險的目光逼視下,死死咬住了下唇,強忍著不再出聲。
“安分些,管好你的舌頭,孤便容你活著。”
蕭翎的指尖最后不輕不重地點了點她的唇瓣,只是警告,毫無憐香惜玉之意,旋即轉身,大步離去。
待他身影消失,不多時,便有太監宮女魚貫而入。
大多默不作聲地開始收拾殿內,另有三四名內侍徑直朝穆瑤華走來。
為首一位手持白拂塵、面龐圓潤、細長眼睛的老太監,正是暴君身邊的首領太監徐文祥。
他臉上堆著和氣的笑:“陛下吩咐,讓老奴務必將穆女吏安然送還傅少卿。”
穆瑤華心知此人能成暴君心腹,絕非表面這般慈眉善目,自不會多生事端,遂乖順地跟著他走。
至珍妃宮苑外,她甚至還依禮道了句:“多謝公公。”
“哎喲,可當不起女吏這聲謝。”徐文祥笑呵呵地一抖拂塵,“往后啊,說不得老奴還要仰仗姑娘您呢。”
穆瑤華面露困惑:“公公此言何意?瑤華愚鈍,還請您明示。”
“姑娘可是頭一個能從長春宮全身而退的。”徐文祥細長的眼睛里精光一閃,卻不再多言,“您的福氣,在后頭呢。”
說罷,他就領著幾個小太監走了。
穆瑤華目送那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宮道盡頭,面上那點懵懂與惶惑頃刻褪得干干凈凈,只余一片沉靜。
先前那般焦急失態,不過是做戲罷了,蕭翎的拒絕,本就在她意料之中。
這暴君桀驁孤高,最恨受人脅迫,若真表現得勢在必得,反倒會觸怒他,招致殺身之禍。
她故意那般表演,正是要讓他以為她只是個貪圖富貴、急功近利之徒,從而掩蓋她真實的意圖。
暴君飽受頭痛折磨,嘴上再強硬,也絕不會輕易斬斷這絲曙光。
這就是她的底氣!
穆瑤華唇角輕輕一勾,這抹笑意尚未漾開,便在對上不遠處一雙深邃冷寂的眼眸時,驟然僵住。
夜色濃稠如墨,傅珩提著一盞羊角燈靜立在那里,昏黃光暈將他俊朗面龐分割成明暗兩界,無端透出幾分難以言喻的沉郁。
“大人?”穆瑤華迅速收斂心神,臉上重新綻開天真無害的笑容,“您怎么出來了?可是驗尸與勘驗都已結束了?”
“你去哪了?”傅珩并未回答她的問題,目光如實質般落在她濕透的衣袍上,單刀直入,“為何渾身濕透?又為何是徐公公送你回來?”
他站定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眸光垂落,帶著穿透虛妄的壓迫感。
這位大理寺少卿,果然名不虛傳,問題總是這般一針見血。
穆瑤華心知瞞他不過,便半真半假地答道:
“下午出去走訪時,不慎迷路走到了長春宮附近。恰逢陛下在那兒,徐公公便喚我進去,說是之前進獻的玩具有些小毛病,讓我去看看。誰知我笨手笨腳,不慎跌入了溫泉池中,這才弄濕了衣裳。徐公公心善,怕我夜間再走岔了路,便順道送我回來了。”
傅珩垂著眼睫,眸光深斂,宛如不見底的寒潭,窺不透絲毫情緒。
他既未質疑,也未追問,只是沉默著。
穆瑤華摸不準他信了幾分,只得維持著那副無辜神情,試圖轉移話頭:“大人,二次驗尸可有什么新發現?案情是否有進展了?阿——阿嚏!”
話未說完,她便捂著口鼻,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隨即抬起水汪汪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望著他:“大人,瑤華實在有些冷,能否容我先進去再說?”
雖得了徐文祥給的一件披風,但夜寒刺骨,冷風一吹,濕衣貼膚,寒意直透骨髓,她凍得嘴唇都有些發白。
傅珩這才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殿內眾人已散,直接上馬車吧。”
說罷,他率先轉身前行。
穆瑤華乖乖跟在他身后,直到鉆進那輛寬敞卻密閉的馬車廂,才稍稍覺得暖和了些。
她裹緊披風,瑟縮在角落,冷得微微發顫。
忽然,一雙骨節分明手伸了過來,竟落在了她的衣領處。
頭頂傳來傅珩的聲音,如淬寒冰,不容置疑:“把衣服都脫了。”
瑤華愕然抬頭,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