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在都察院大堂的地面上,宋春生端坐于案前,正準備處理公務
這時,門外傳來通傳聲:“大人,有人求見!”
宋春生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讓他進來’’
隨后,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被帶了進來。只見他衣衫襤褸,原本整潔的長衫多處破損,還沾著不少泥污。頭發蓬亂,幾縷發絲耷拉在滿是淚痕與塵土交織的臉上
他腳步踉蹌,一進門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神四處打量,又在即將和宋春生對上視線時低下頭,聲音帶著哭腔,猛地磕頭,悲切地哭訴道:“大人吶,您可要為草民做主啊!草民一家飽受欺凌,如今已是走投無路了……”
宋春生微微皺眉,打量著眼前這個狼狽的書生,輕聲說道:“你且站起來說話。”
書生顫顫巍巍地起身,仍止不住地抽泣
宋春生說道:“莫要慌張,慢慢道來”
書生抬頭看了宋春生一眼,定了定神,擦了擦眼淚,開始訴說那知府如何強占他家田地,家人反抗后又如何被毒打,還提及一些看到的知府私下收受賄賂的場景
宋春生微微瞇起雙眸,仔細打量著眼前之人,從他凌亂的發絲到沾滿泥污的鞋履,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嘴角微微抿起,似在思索著什么
宋春生注意到,那書生雖看似狼狽不堪,但手背處卻不見勞作的繭子,掌心也只是微微發紅,不像是長期從事體力勞動之人。而且他哭訴時,眼中雖有淚水,但那淚水更像是強擠出來的,偶爾閃過一絲慌亂。他的言辭雖慷慨激昂,可某些細節之處卻含糊其辭,仿佛在刻意隱瞞或是夸大某些事實
宋春生心中暗自警惕,深知此事或許不像表面這般簡單
宋春生看著面前的人緩緩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舉報貪官?”
書生聽聞,瞬間激動起來,連連點頭,口中不停念叨著:“是呀,大人,那貪官作惡多端,草民真是被逼無路了呀!”
她微微皺眉,打斷他道:“你這是越級上報,按規矩,此事該先由當地衙門處理。”
書生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不知哪來的底氣,又開始哭訴起來:“大人啊,當地衙門與那貪官沆瀣一氣,草民去舉報,不僅沒人理會,還被趕了出來,甚至還遭了一頓毒打啊!求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宋春生面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她剛上任,這樁事的確棘手,一旦摻和進來,怕是會陷入復雜的官場紛爭之中。但她深知,若此時退縮,不僅有負百姓期望,日后在這官場也難以樹立威信,況且如今,面對紛繁復雜的朝堂局面,她或許可以通過這樁案件摸清一些脈絡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涕淚橫流的書生,沉聲道:“你且先冷靜下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道來,若真有冤情,我定不會坐視不管。”
書生聽了,眼中燃起一絲希望,開始一五一十地講述起來
聽完書生的講述,宋春生沉思片刻后,說道:“此事我已知曉,你先回去等候消息吧。”
書生聞言,趕忙磕頭謝恩,隨后起身準備離開。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腳步一頓,微微側身,右手下意識地微微抬起,做出一個似要虛扶衣角的動作,這個動作極為自然且流暢,仿佛是長期養成的習慣
而這個動作,絕非普通書生會有的,更像是出自貴族世家,對禮儀極為講究之人
宋春生心中一凜,越發確定此事恐怕是個精心設計的局
望著書生離去的背影,她眼神變得愈發深沉。官場的錯綜復雜遠超常人想象,她隱隱感覺到背后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她太清楚這就是個陷阱了,從書生那故作狼狽卻漏洞百出的模樣,背后的謀劃可謂昭然若揭。可她沒有別的選擇,若不跳進去,在這官場她將永無出頭之日,手中的權力也無法為她所用
既然這是個局,那就將計就計。不管背后是誰在操控,她都要利用這個機會,攪亂局勢,從中謀取最大的利益。哪怕要不擇手段,哪怕會得罪眾多勢力,她也在所不惜。她深知,在這殘酷的官場權謀爭斗中,唯有心狠手辣,主動出擊,才能生存下去,才能一步步實現自己的野心。就算前方是萬丈深淵,她也要帶著一身孤勇與狠勁,踏進去,來日登上萬丈臺,名聲德義自會清算
另一邊,書生離開都察院后,左顧右看,確定沒人跟上來后,繞到后門。一個官差早已在那里等候,見他過來,微微點頭,低聲道:“跟我來。”便領著書生走進了一處隱蔽的府邸
這座府邸從外面看并不起眼,但走進門,卻別有一番天地。庭院布置得精致而不失威嚴,假山池沼錯落有致,花草樹木修剪得整整齊齊,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
穿過庭院,進入內堂,只見一個身影端坐在主位上。此人頭戴黑色斗笠,垂下的黑色薄紗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硬朗的下巴和緊抿的薄唇。一襲黑色錦袍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袍角繡著若隱若現的金色紋路,在燭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澤
書生趕忙上前,恭敬地跪下。那人微微抬手,聲音低沉:“起來吧,你的事,我自會幫你解決。”
書生激動不已,連連叩首:“多謝恩公,小人定當萬死不辭!”只見那人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似乎在謀劃著更大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