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杰稍稍皺了皺眉。

這個世界的港島本就復雜，內地更是藏龍臥虎，不少有特殊能力的人會偷渡到港島定居，魚龍混雜，確實容易出問題。

正說著，雜務科前臺的電話突然響了。

李國強下意識地起身想去接，卻被許文杰抬手制止了。

“這個案子我來處理吧。”

許文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

“一個月沒動過手，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許文杰走向前臺，發現接待員換了一張新面孔。

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警員，身材挺拔，眼神卻帶著幾分拘謹。

許文杰后來才知道，這警員小時候經歷過靈異事件，心理承受能力比普通人強，所以警校畢業后就被分配到了雜務科。

看到許文杰走來，年輕警員眼中立刻露出崇敬的目光。

他顯然早就聽過這位“傳奇督察”的事跡。

但礙于規定，他不能隨意向雜務科的正式督察提問，只能強忍著好奇，恭恭敬敬地行禮，隨后遞過來一張寫著案情的紙條。

許文杰接過紙條，快速瀏覽一遍，忍不住失笑。

還真是說什么來什么。

案子的核心，是一個來自內地的神秘女人。

她暗地里給兩類人墮胎。

一類是在乎名聲、不愿在正規醫院留下記錄的未成年人。

另一類是沒錢去醫院的窮人。

可在墮胎過程中，已經發生了多起意外死亡事件。

更詭異的是，這個女人每次都能精準躲過警方的追捕。

警隊那邊推測，這個女人很可能會一些異術，因此才將案子交到了雜務科。

“沒有確切地址，沒有作案時間，連照片都沒有？”

許文杰皺起眉，紙條上只有受害者的模糊描述，而且每個人對女人樣貌的說法都不一樣。

“看來這女人確實懂異術，至少會易容，能改變自己的容貌。”

他心里還有個疑問。

低價墮胎本就不賺錢，干著這種血腥的勾當，卻沒什么利潤，不如做其他營生。

除非……

那些被打掉的胎兒尸體，對她有特殊用處。

“如果是用來修煉邪術，這種人就必須除掉。”

許文杰心中有了判斷。

“我去查案，有事打我電話。”

他對李國強說了一句，便獨自下樓，開車前往紙條上標注的幾個地點。

那是神秘女人之前租住過的地方。

驅車穿梭在港島的街道上，許文杰先去了前幾個租住地，卻發現因為女人離開的時間不短，加上港島租房周轉極快，這些屋子早就換了新租客。

他亮明警察身份，以查案為由進入屋內，仔細檢查是否有異人修煉的痕跡，卻一無所獲。

直到來到女人最后一次租住的小區公寓。

這里三天前才被警方排查過，女人像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前腳剛走。

許文杰進入屋內檢查，依舊沒發現線索，便有些無奈地來到樓道窗邊，點了根煙。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戴墨鏡的女人。

她也走到了這棟公寓樓下，抬頭看了看樓層，似乎在確認地址。

“有意思。”

許文杰心中一動。

這很可能是和神秘女人有聯系的人，不知道她已經搬走。

他吸完最后一口煙，將煙蒂踩滅在地上，隨后發動了戲袍的隱身能力。

身影瞬間融入周圍的環境，如同透明。

許文杰悄無聲息地走到墨鏡女子身側，看著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抬手敲響了公寓的門。

“又是警察？煩不煩啊！”

門內傳來一個壯實中年婦女不耐煩的聲音。

門拉開后，她看到墨鏡女子，明顯愣了一下。

“嗯？你是誰？找媚姨？”

墨鏡女子也是下意識地反問：“媚姨不在嗎？”

聽到“媚姨”兩個字，許文杰心中了然。

看來，這就是神秘女人的化名，而眼前這個墨鏡女子，果然和她認識。

“媚姨早走了！這房子現在是我的！”

中年女人沒好氣地說完，“砰”的一聲就關上了門，門板震動的余音還在樓道里回蕩。

墨鏡女子愣在原地，眼神里滿是錯愕。

她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片刻后，她掏出手機，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是媚姨之前留給她的緊急聯系方式，說是怕自己臨時搬走，對方找不到人。

許文杰隱身跟在她身后，心中暗忖。

這媚姨倒是心思縝密，狡猾得很。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很快被接通。

“喂，阿媚？”墨鏡女子的語氣帶著幾分不滿，“你搬去哪里了？我剛去你之前的住處，房東說你早就走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刻意壓低的女聲，帶著幾分警惕：“你先看看四周，有沒有警察跟著。”

墨鏡女子立刻停下腳步，警惕地扭頭四顧，目光掃過身邊的許文杰，卻毫無察覺。

隱身狀態下的許文杰，如同融入空氣。

她皺著眉，對著電話說：“沒有啊，就我一個人。”

“那你過來跑馬地蟠龍道四棟502，這是我新地址。”電話那頭的聲音松了些，“不好意思，之前搬得急，沒來得及通知你。”

“行，我現在就過去。”

墨鏡女子掛了電話，快步走向電梯。

許文杰跟在她身邊，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那味道很奇怪，像是腐肉混合著血腥。

雖然極淡，卻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腥膻，鉆入鼻腔就讓人渾身不適。

許文杰下意識打量眼前的女人。

臉上戴著紀梵希的墨鏡，身上是香奈兒的套裝，脖子上系著巴寶莉絲巾，手里提著限量版的迪奧包包，渾身上下都是奢侈品，一看就是家境優渥的富婆。

這樣的人，平日里定然極愛干凈，怎么會容忍自己身上有臭味？

若是察覺到，哪怕用最貴的香水，也會想辦法掩蓋。

許文杰心中有了判斷，這女人自己，恐怕聞不到這股臭味。

更讓他在意的是，在陰陽眼的視角里，墨鏡女子的背后，正蜷縮著三個小小的靈體。

那是嬰兒的形態，四肢纖細，靈體透明，眼神里滿是懵懂與痛苦。

一般來說，嬰兒的靈魂尚未完全成型，死后很難凝聚靈體，除非是死得極為痛苦、怨氣極重，才有可能誕生這種罕見的嬰兒靈體。

再結合那個叫“媚姨”的女人做的墮胎生意。

許文杰眼神一沉，隱約猜到了其中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