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冬初的暖冬賽與光帶里的熱姜茶

冬初的第一場雪，把舊館的屋頂染成了淡白色。阿明推開木門時，哈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散得慢，他踩著門口的薄雪走進來，手里拎著個保溫桶，桶里是媽媽煮的熱姜茶——昨天跟小滿約好，今天要練“雪地戰術”，特意多帶了些，怕大家凍著。

“阿明！你可來了！”小宇從籃架后跑出來，鼻尖凍得通紅，手里舉著塊擦得發亮的木板，“我找劉叔要的防滑板，鋪在光帶里，這樣投籃就不滑了！”

光帶從屋頂細縫漏下來，落在新鋪的木板上，雪粒從門縫飄進來，落在光帶里，像顆顆細碎的鉆石。小諾蹲在戰術板旁，用紅筆在上面畫雪花標記：“剛才看林風學長的視頻，他說冬天投籃要屈膝，重心比平時低半寸，不然容易摔。”

小滿抱著弟弟小星站在旁邊，小星裹得像個小粽子，手里攥著顆迷你籃球，眼睛盯著光帶里的舊球——那是阿明特意換的“冬裝”，裂縫里塞了團曬干的棉花，外面纏了圈紅繩，像給球穿了件小棉襖。

“今天練‘雪地快攻’嗎？”小滿小聲問，上次櫻花賽之后，她練球越來越積極，現在已經能熟練傳“光帶接力”了。

阿明剛點頭，就聽見小星奶聲奶氣地喊：“我也要玩！我也要投光帶里的球！”

大家都笑了。小宇把迷你籃球遞給小星，蹲下來幫他調整姿勢：“好啊，等會兒練完，哥教你投‘迷你光帶球’。”

可練球沒多久，問題就來了。雖然鋪了防滑板，但舊館的溫度太低，球皮凍得發硬，阿明投光帶三分時，球砸在籃筐上彈得老遠；小宇跑位時沒注意，鞋底蹭到沒鋪板的地方，差點摔在地上；小諾的戰術板筆墨凍住了，畫不出標記，急得直跺腳。

“這可怎么辦？”阿明搓著凍僵的手，看著保溫桶里還冒著熱氣的姜茶，突然想起林風學長說的“遇到問題就找大家幫忙”，他掏出手機，給王磊發了條消息：“學長，舊館太冷，球凍硬了，練不了球怎么辦？”

沒等多久，門口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王磊扛著個大袋子走進來，頭上還沾著雪：“我就知道你們會遇到這問題！”他把袋子打開，里面是防滑粉、暖手寶，還有幾雙加絨的籃球襪，“這是當年我們冬天練球用的，防滑粉撒在手上，球就不滑了；暖手寶揣兜里，歇的時候捂捂手。”

身后跟著趙宇和小陳，趙宇手里拎著個電熱器，小陳則抱著本舊相冊：“我找李叔要的，里面有當年林風他們冬天練球的照片，你們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辦法。”

相冊里的照片泛著舊黃，有張是林風他們蹲在光帶里，圍著個炭火盆喝姜茶，王磊光著膀子練投籃，胸口的汗在冷空氣中結成了白霜；還有張是趙宇教林風左手運球，兩人的鞋底都綁著布條，防止打滑。

“原來你們當年也這么拼！”小宇指著照片，眼睛亮了，“我們也綁布條吧！劉叔家有舊布，我去拿！”

大家分工合作，王磊幫小宇給球鞋綁布條，趙宇教阿明調整投籃姿勢：“屈膝，手腕放松，冬天球硬，發力要比平時柔一點，靠指尖撥球。”小陳則和小諾、小滿一起，把電熱器放在戰術板旁，給筆墨解凍。

小星坐在保溫桶邊，捧著杯溫姜茶，看著大家忙忙碌碌，突然舉起迷你籃球：“趙宇哥哥，你能教我投球嗎？”

趙宇愣了一下，蹲下來，握著小星的手，輕輕把球往迷你籃筐（是小宇用紙箱做的）方向推：“慢慢來，像這樣，用手指發力。”

籃球掉進迷你籃筐的瞬間，小星拍著手笑起來，雪粒從他的帽子上掉下來，落在光帶里，和棉花舊球的紅繩相映成趣。

練到中午，阿明突然說：“我們辦場‘暖冬賽’吧！就今天下午，邀請張奶奶、劉叔他們來，不用比輸贏，大家一起玩，還能喝姜茶！”

“好啊！”小宇第一個響應，“我去貼海報，就寫‘舊館暖冬賽——輸了也有姜茶喝’！”

消息傳出去，鄰里們很快就來了。張奶奶裹著厚圍巾，手里拎著剛烤的紅薯；劉叔扛著個炭火盆，笑著說“給大家取暖”；連平時很少出門的書店老板，也帶著幾本漫畫書來，說“給孩子們當獎品”。

比賽開始時，雪還在下，舊館里卻暖烘烘的。炭火盆放在角落，姜茶的香味混著紅薯的甜，飄滿了整個館。小星和張奶奶一組，小星投迷你球，張奶奶在旁邊加油；小滿和阿明一組，練“光帶接力”；小宇和劉叔一組，比誰的籃板搶得多。

最熱鬧的是“雪地投籃賽”，大家站在光帶里，手里的球沾著點雪，投出去時，雪粒跟著球飛，像道小小的雪弧。張奶奶投的時候，球砸在籃板上彈回來，剛好落在小星手里，小星舉起球，又往籃筐里投——居然進了！

“進了！進了！”小星喊著撲進張奶奶懷里，張奶奶笑得眼睛都瞇了，用圍巾擦了擦小星臉上的雪。

阿明站在光帶里，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心里暖暖的。他想起林風學長說的“舊館是家”，現在才明白，家不是一個地方，是大家一起煮的姜茶，一起鋪的防滑板，一起為了一個迷你球歡呼的瞬間。

比賽結束時，天已經黑了。大家圍在炭火盆旁，分著紅薯和姜茶，小星趴在趙宇腿上，聽他講當年冬天練球的故事；張奶奶拉著小滿的手，說“下次比賽奶奶還來”；劉叔則跟王磊聊起了當年的野球局，笑得格外開心。

小陳掏出平板電腦，給大家拍了張合照——照片里，每個人都舉著杯姜茶，光帶落在中間，棉花舊球被放在最前面，紅繩在暖光里輕輕晃。他把照片發給林風，配文：“舊館的暖冬賽，比當年還熱鬧。”

林風很快回復，發了個笑臉表情，還有張當年他們喝姜茶的照片：“替我們多喝兩杯，明年冬天，我們回來一起辦‘跨代暖冬賽’。”

離開舊館時，雪已經停了。阿明他們鎖上門，保溫桶里的姜茶還剩點底，小星把最后一口分給大家，說“這樣大家都暖”。王磊把防滑粉和暖手寶留給他們，說“下次練球記得用”；趙宇則把迷你籃球留給小星，說“下次回來，教你投真的光帶球”；小陳把舊相冊留給阿明，說“里面的故事，慢慢講給小星聽”。

月光灑在舊館的屋頂上，雪反射出淡淡的光，像給舊館蓋了層軟毯。阿明他們走在巷口，回頭看時，舊館的窗戶里還透著暖光——是他們忘了關的電熱器，像顆小小的太陽，守著里面的光帶、舊球和炭火盆的余溫。

“明年冬天，我們還要辦暖冬賽。”小宇說，聲音里滿是期待。

“還要請林風學長他們回來。”小諾接著說。

阿明點點頭，手里攥著小陳留下的舊相冊，指尖蹭過照片里林風他們的笑臉。他知道，舊館的冬天從來不會冷——因為有光帶，有熱姜茶，有一群愿意為了熱愛聚在一起的人，把寒冷都變成了溫暖的故事，留在光帶里，等著下次重逢時，再慢慢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