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歷93年，25歲的比斯是金羊騎士團的預備騎士。他性格雖有些偏執，卻工作勤懇，很快就成為了騎士團里最優秀的新人。烏羅·喬治團長很欣賞他，經常對他委以重任。

可是，比斯經常光顧諾賽的地下酒館。作為金羊騎士，這很不光彩。

比斯去酒館是為找一個女孩。她和比斯一起在貧民窟長大，現在是一名舞女。

“你是大騎士啦？真厲害！”女孩笑盈盈地祝賀他。她不算漂亮，身材與性感的黑色舞衣不相配。

女孩很窮，不喝酒，只喝水。每次比斯來看她，她都自掏腰包，請比斯喝檸檬水。

“什么大騎士！我只是預備騎士而已！”

比斯呆呆地摸著腦袋。再昂貴的酒水，也不如這杯檸檬水可口。

“團長答應我了，我明年就能拿到商會的代言！”

比斯認真地說，等他將來有錢了，就幫女孩還掉她父親的債款，之后兩人一起在諾賽生活。

女孩說，不用著急，她會一直等著。

事與愿違。

第二年，商會的代言給了另一個新人。此人劍術水平低下，工作時常偷懶，還常飲用禁酒喜瑪弗，與多名風月女子有染。

他不僅不配當商會代言騎士，甚至不配留在金羊騎士團。

但他是商會副會長的次子。他不僅成為了商會的首席代言，還通過虛假包裝，收獲了一大批忠實粉絲。

比斯落選了。過去的兩年，他每日都花十小時為騎士團賣命，卻只換來“等待轉正批示”。

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那位舞女自殺。

她的父親病死了，母親離開諾賽逃到了曼克。她孤身一人，再也受不了債主們的威脅。

那幾日，酒館的人們議論這名舞女：

“那個最倔的舞女自殺了？”

“我記得她。就她長得最丑，還故作清高，不愿賣身！”

“如果她聰明點，說不定早就還上欠債了。”

“聽說她有心上人？真有人會喜歡這種貨色？”

那天，比斯大哭了一場，把一生的眼淚哭干了。

他退出了騎士團，自立門戶，成為賞金獵人。

謠言從沒停止過。人們說，比斯作風奢靡，混跡地下酒吧，因此被騎士團開除。

謠言是哪來的？比斯不在乎了。

作風奢靡的人太多了，只要足夠強大，人們還是會瞻仰他。

他只關心金錢和聲望，還有廢除金羊騎士團的野望！

過去五年，比斯還是地下酒館的常客。他闊綽極了，每一位舞女都受過他的好處，滿嘴都是他的好話。

酒館里，沒人記得這曾有個長相普通的倔強舞女。

金羊騎士團中，也沒人記得這曾有個任勞任怨的勤懇新人。

......

......

時間回到現在。

王國歷100年，六月二十八日，晚上九點五十五分。

羅文當著比斯的面，生平第一次施展艾德曼劍法。他在游戲里見過很多次，又在穿越后看比斯用了幾次。這已經足夠他學會新招式了。

羅文嘗試著，按照艾德曼騎士的身法，揮劍。

“鐺——”

比斯沒有接住，被一劍重擊刺穿了手臂。

“啊！”

比斯痛苦地慘叫一聲。從他當眾慘叫的那一刻起，他的所有驕傲都破碎了。他很清楚自己要輸了——當著所有人的面，在這場賭劍決斗中輸掉一切。

羅文很不滿意地看了看右手：“剛才的艾德曼劍法還是有瑕疵啊。這比木瓦特偷襲法難學很多！”

回去要多加練習。

在場的觀眾雖然沒幾個懂劍法，卻也看出，羅文的劍法在比斯之上。

比斯拖著重傷的身體，氣急敗壞地反撲。

羅文對他毫無憐憫，甚至沒動用佩劍，直接一腳踢上去，將比斯狠狠踢倒在地。

“你敢殺了我么？”

比斯咬牙發出威脅。他的牙齒滲出鮮血，比維加斯更像一只吸血鬼。

羅文冷冷地問：“你知道我為什么報仇？”

“哼，別說笑了！”

比斯癲笑兩聲：“哪有什么給小女孩報仇啊？你是為了名望，對吧？只要把我打敗，你的形象就更高大了！”

羅文一記踢腿，又把比斯踢飛。

比斯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像只陀螺。滑稽的模樣，甚至逗笑了一些觀眾。

“我來報仇，第一是為你綁架黛西的事。你確實有高級獵人的特殊執法權，但也不能對一個12歲的女孩動用私刑。為此，我要打你一頓。”

說完，羅文緩緩走向趴在地上的比斯，又補上一腳：“但那只是第一個仇而已。如果只有這件事，我不會把你打成這樣。”

比斯被羅文連續重踢，身上的骨頭幾乎粉碎。

他絕望地抬頭，試圖站起來，卻怎么都站不起來。

在場的許多觀眾就更絕望了，他們垂頭喪氣，甚至悲傷地哭泣。他們不是同情比斯，而是下注押了比斯會贏。

羅文繼續說道：“第二個仇，是你造謠抹黑我。說真的，我確實沒抓住吸血鬼。但我何時干擾過你抓吸血鬼？我們在白骷髏街還并肩作戰過，記得么？這第二個仇，足夠我把你打成這般殘廢。”

比斯不甘地抬頭，冷笑一聲：“我只是比你動手更快罷了。我們是對手，只要都留在諾賽，早晚會走到這一步！”

羅文俯身，從比斯手里搶走佩劍。

“第三個仇，是最重的。你竟然造謠抹黑科馬村村民？你說鐵脖子的事情是吹噓的，說村民們為了評比勇者之鄉虛構了功績，沒錯吧？”

羅文把比斯的劍拿在手里。他看出，這把劍曾經銳氣十足，如今滋生了污穢和殘缺。

比斯嘶吼道：“我沒說錯！鐵脖子的事肯定是夸大的，你的功績是假的！”

“你有什么證據？”

“不需要證據！你們這些偽善的家伙，最擅長用謊話包裝自己。我懂，我太懂了！”

羅文毫不猶豫，當著眾人的面，毀掉了比斯的佩劍。

劍身應聲斷裂，裂成數片，散落在地。

羅文語氣嚴肅：“第三個仇，是我毀掉你佩劍的原因。你無緣無故詆毀科馬村村民，讓村子遭受非議！為了對付劫匪，科馬村有幾人犧牲？有幾個人重傷？付出了多少財富？你為了你我二人間的私事，用卑鄙的手段抹黑科馬村，我絕不能輕易饒恕！”

比斯氣憤地大笑起來：“虛偽，你真是太虛偽了！果然，想要功成名就，就必須像你一樣偽善。你演得真好，我都沒看出破綻。來，殺了我，殺了我！”

“殺你？沒那么便宜。”

羅文收起了科馬劍，轉頭看向酒館代理人：“決斗結束了。”

酒館代理人吞咽一口，小聲說道：“亞特先生，決斗結束只有兩個條件。第一是有一方折劍投降，第二是有一方徹底失去意識......”

羅文指了指地上的比斯，說道：“他已經投降了，劍也被我折斷了。決斗結束。”

比斯瞪大了眼睛，急忙反駁：“我沒投降，我沒投降！羅文，殺了我，殺了我！”

酒館代理人看著決斗雙方，猶豫再三，還是宣布了結果：

“決斗結束，羅文勝出！”

羅文贏得了比斯押注的三十萬索文存款。

他舉起比斯的錢袋憑證，搖了搖，說道：“比斯，事情還沒結束。我不會殺你，我要讓你慢慢品嘗身敗名裂的滋味。等你身體養好一點，我會再來找你，然后再把你打成殘廢。一直，一直，直到你愿意給你傷害過的人每個人跪下認錯為止。”

比斯終于喊累了，他顫抖著發出最后一句話：“我沒投降，殺了我......”

他多么想大聲怒吼，以此保留一點失敗者的體面。但他連怒吼的力氣都沒有了。

所有人看他，都像看一條斷脊的狗。就連平時受他恩惠的舞女滿臉嫌棄。

“別叫了。如果你不想活了，自己跳樓去。”

羅文轉身離開酒館。他一路暢行無阻，眾人紛紛避讓。

按理說，這時會有人主動邀請勝利者喝酒。但是觀眾顯然被羅文不合常理的強大震懾了，竟然沒一個人敢主動搭話。

酒館代理人也在默默注視著他。這個羅文·亞特，和預想中完全不同。

“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蓋特會長......”

【距離解鎖下一權限需要勇者之魂：249/300】

“把這家伙當眾揍一頓，竟然加了這么多勇者之魂？”

羅文苦笑著聳肩，這家伙得罪的人真不少啊。

希望這個時間還能買到夜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