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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佛珠斷裂初遇驚險

暴雨夜我逃進山頂別墅,撞見手持佛珠的男人。

他指尖撫過我流血的鎖骨:“終于找到你了。”

我咬住他手腕時佛珠突然斷裂,檀木珠子滾進血泊。

“帶血的蝴蝶。”他輕笑,“飛進我的蛛網了。”

昏迷前我看見他頸側刺青——和追殺我的人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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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如同無數根細針,狠狠扎進皮膚,浸透骨髓。方子衿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撕裂著肺葉,濃重的血腥味在喉嚨里翻涌,又被冰冷的雨水強行壓下去。肩膀處的傷口早已麻木,但每一次身體的劇烈顛簸,都會傳來一陣尖銳的撕裂痛感,提醒著她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沉重的腳步聲和野獸般兇狠的呼喝聲,如同跗骨之蛆,緊緊咬在身后不遠處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里。幾道刺目的白光像嗜血的狼眼,在雨幕中瘋狂掃射,切割著濕漉漉的空氣。

她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前方,濃重的墨色山影之中,一點微弱卻固執的光芒刺破了雨幕,孤懸在陡峭的山頂。那是一座龐大建筑的輪廓,在閃電慘白的光亮中驟然顯現,又迅速被黑吞沒,只留下一個巨大而沉默的剪影。那點光,是她視野里唯一明確的方向,是這絕望雨夜里唯一的坐標。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疑慮,雙腳早已失去知覺,只是憑著意志驅動,跌跌撞撞地朝著那山頂的光亮奔去。

冰冷的鐵藝圍欄帶著倒刺,粗糙地刮過掌心,留下火辣辣的痛楚。她幾乎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才把自己那具破敗的身體翻了過去,重重摔在圍墻內側濕軟的草地上。泥水濺了滿身滿臉,冰冷而污濁。身后的喧囂——那催命的腳步和叫罵聲——奇跡般地被隔絕在了高墻之外,仿佛那冰冷的金屬柵欄是一道無形的界碑。墻內,是詭異的、令人窒息的寂靜,只有雨水敲打樹葉和泥土的單調聲響,還有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沉重得仿佛要震碎胸腔。

她艱難地抬起頭,目光穿透雨簾。前方,是一棟極其現代化的玻璃別墅,通體剔透,如同懸浮在懸崖邊緣的巨大水晶。那點指引她前來的暖黃燈光,正從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門內透出,像黑暗中一只溫暖而詭異的眼睛,靜靜凝視著門外的不速之客。門內,隱約可見幾尊姿態各異的佛像輪廓,靜默地矗立在柔和的光暈里。圣潔的佛影與冰冷的現代材質奇異地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心悸的違和感。這靜默的奢華,這突兀的宗教氛圍,非但沒有帶來絲毫慰藉,反而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

方子衿掙扎著想要站起,身體卻背叛了她。左肩猛地撞在冰冷光滑的玻璃門面上,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這聲響在死寂的雨夜里顯得格外刺耳。緊接著,一種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機械運轉聲響起,眼前的玻璃門竟然無聲地向一側滑開了!

一股溫暖、干燥,帶著奇異淡香的空氣猛地涌出,瞬間包裹了她濕透冰冷的身體。這突如其來的暖意,卻讓她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門內,光暈的邊緣,站著一個男人。

他很高,身形挺拔,穿著一身質地精良的深灰色家居服,剪裁極盡簡潔,卻透著不動聲色的矜貴。光線從他身后漫射過來,勾勒出他深刻的側臉輪廓,大部分面容隱在背光的陰影里,看不真切。然而最刺眼的,是他垂在身側、骨節分明的右手,正緩緩地、一顆一顆地捻動著一串深沉的檀木佛珠。圓潤的珠子在溫潤的光線下泛著幽微的光澤,每一次捻動都帶著一種近乎宗教儀式的沉靜韻律。

方子衿僵在原地,雨水順著她散亂貼在臉頰的頭發不斷淌下,流進眼睛里,帶來一陣刺痛和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感受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不是關切,不是驚訝,而是一種……冰冷的審視。一種捕食者在掂量爪下獵物分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雨聲在門外不知疲倦地喧囂,以及佛珠相互摩挲發出的輕微沙沙聲,如同毒蛇在沙地上爬行。

男人微微動了動,向前邁了一步,徹底踏入了門廊的光暈之中。燈光清晰地照亮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極其英俊,卻又帶著強大壓迫感的臉。鼻梁高挺,嘴唇的線條很薄,透著一絲冷峻。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如同不見底的寒潭,目光沉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眼前這個渾身濕透、狼狽不堪、肩頭還在滲血的闖入者,只是一件尋常的擺設。

他的視線,像無形的探針,緩慢而極具穿透力地掃過她沾滿泥水的褲腳,掃過濕透緊貼在身上的衣物勾勒出的顫抖曲線,最后,穩穩地、精準地,落在了她左側鎖骨下方那片被雨水和血水暈開的深色印記上。那道傷口在冰冷的雨水沖刷下,皮肉微微翻卷,呈現出一種慘白,邊緣卻還固執地滲著猩紅。

方子衿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一半是因為失血和寒冷,另一半,則源于這男人目光中蘊含的、純粹而強大的掌控力。她下意識地想要后退,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目光,逃離這扇敞開得如同陷阱的溫暖之門。然而,冰冷的玻璃門框抵住了她的后背,退無可退。

男人又向前一步。距離陡然拉近。他身上那股奇特的淡香——混合著檀香、皮革和一種難以名狀的冷冽氣息——更加清晰地籠罩過來,強勢地侵入她的感官。他垂著眼,目光依舊鎖在那片被血染紅的鎖骨區域。

他緩緩抬起那只捻著佛珠的手。動作優雅而從容,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冰冷的指尖,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輕輕拂開了她濕漉漉黏在傷口邊緣的一縷碎發。隨即,那微涼的指腹,帶著一種令人戰栗的觸感,極其緩慢地、近乎描摹般,撫過她鎖骨下方那道猙獰傷口的邊緣。

方子衿猛地倒抽一口冷氣,身體瞬間繃緊如拉滿的弓弦!冰冷的指尖觸碰到滾燙翻卷的皮肉,激起一陣尖銳的刺痛和難以言喻的恐懼。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指腹上薄薄的繭,像砂紙一樣刮過她脆弱的神經末梢。

“終于……”男人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醇厚,如同上好的大提琴在寂靜中撥響,卻帶著一種穿透骨髓的冰冷和……一種塵埃落定般的奇異滿足感,“找到你了。”那三個字,輕飄飄地落下,卻像三塊沉重的寒冰,狠狠砸在方子衿的心上。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理智。什么計劃,什么隱忍,在絕對的、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面前,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本能——反擊!

就在他那句“找到你了”的尾音尚未消散的瞬間,方子衿眼中爆發出困獸般的絕望兇光!她猛地向前一撲,不是逃跑,而是進攻!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像一頭瀕死的母狼,張開嘴,狠狠地、精準無比地咬向男人撫在她傷口邊緣的那只手腕!

牙齒穿透薄薄的皮膚,深深嵌入皮肉之下。溫熱的、帶著鐵銹腥味的液體瞬間涌入口腔。她嘗到了血的味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他的。

男人似乎完全沒料到這垂死獵物竟有如此兇悍的反撲,身體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一直沉靜如水的眼底,終于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異變陡生!

“啪嗒!”

一聲極其清脆、異常清晰的斷裂聲,如同玉器碎裂般響起,在這死寂的暖意空間里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男人手腕上那串捻動著的、深沉的檀木佛珠,毫無征兆地從中崩斷!

圓潤的珠子瞬間失去了束縛,如同掙脫樊籠的精靈,猛地彈跳開來,帶著巨大的慣性,紛紛揚揚地灑落。它們滾落在光潔如鏡的昂貴大理石地磚上,發出細碎而密集的“噠噠噠噠”聲響,清脆得令人心頭發緊。更有幾顆,徑直滾落進方子衿腳邊那灘從她身上淌下的、混合著雨水和血水的污濁水泊里。暗紅的血水迅速漫過深褐色的檀木珠,將其染上一種詭異而猙獰的色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男人低頭,目光掠過手腕上那兩排深深滲血的齒痕,又緩緩移向地上那四散滾落的、沾染了污血的佛珠。他臉上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甚至沒有痛楚的表情。那絲極淡的訝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更濃稠的東西,如同醞釀著風暴的深海。

他緩緩抬起眼,重新看向方子衿。這一次,他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了一個清晰的弧度。那笑容,冰冷、鋒利,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令人膽寒的興味,像欣賞一件意外得來的稀世藏品。

“呵……”一聲低沉而愉悅的輕笑從他喉間逸出,在寂靜中回蕩,比窗外的驚雷更令人心悸。他的視線牢牢鎖住方子衿因失血和恐懼而慘白如紙的臉,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磁性,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送入她的耳中:

“帶血的蝴蝶。”他頓了頓,目光如同無形的蛛絲,將她緊緊纏繞,“飛進我的蛛網了。”

“蛛網”兩個字落下的瞬間,方子衿只覺得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她的后腦。視線開始劇烈地搖晃、模糊,男人那張英俊而冰冷的臉在眼前分裂、重疊。溫暖干燥的空氣、奇異的淡香、手腕齒痕的灼痛、地上染血的佛珠……所有的感知都在瘋狂旋轉、下沉。全身的力氣如同退潮般急速消失,冰冷的地面帶著巨大的吸力拉扯著她的身體。

她再也支撐不住,膝蓋一軟,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木偶,向前重重栽倒!

在意識徹底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剎那,她的視線不受控制地掃過男人靠近頸側的皮膚。那里,在低垂的深灰色家居服衣領邊緣,一小片深色的刺青圖案驚鴻一瞥!

那圖案——扭曲的線條,尖銳的棱角,一只猙獰的、仿佛由荊棘和利爪構成的抽象獸首輪廓——像一道閃電劈開她混沌的意識!

這刺青……她見過!就在幾個小時前,在冰冷的廢棄工廠里,在那些兇神惡煞、要將她置于死地的追殺者其中一個的頸側!一模一樣!

驚駭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心臟,給予她意識墜入深淵前最后一記沉重而絕望的沖擊。

黑暗徹底降臨。她的身體徹底失去了支撐,向前傾倒。

預料中冰冷堅硬的大理石撞擊并未到來。

一只手臂,結實而有力,帶著一種近乎灼人的體溫,在她完全倒下之前,穩穩地、甚至可以說是極其精準地,托住了她癱軟的身體。

昏迷前的最后一絲模糊感知,是那只手臂透過濕透的衣物傳來的、異常清晰的溫熱觸感,以及一股更加濃郁的、混合著血腥味的、屬于那個男人的獨特冷冽氣息,霸道地侵入她的鼻腔。

意識沉淪的瞬間,視野徹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幀畫面,并非男人的臉,而是地上那幾顆滾落在血泊邊緣的檀木佛珠。它們靜靜地躺在冰冷光潔的地磚上,被污濁的血水半浸著,幽幽地反射著頭頂燈光的碎片,像一只只凝固的、窺視的眼睛。

別墅外,暴雨依舊傾盆,如同天河的閘門被徹底打開。密集的雨點瘋狂敲打著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墻,發出永不停歇的、沉悶而巨大的轟鳴。無數條渾濁的水流在玻璃上蜿蜒扭曲,將窗外的世界徹底模糊成一片混沌的、晃動的灰暗色塊。

窗內,死寂無聲。

男人微微躬身,保持著托住懷中女子的姿勢。方子衿的頭無力地靠在他臂彎里,濕透的黑發凌亂地貼著她蒼白的臉頰和頸項,水珠沿著發梢滴落,在他深灰色的衣袖上洇開深色的痕跡。她肩頭那片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的衣料,顏色深得發暗,緊貼著皮膚,勾勒出傷口猙獰的輪廓。

他垂著眼,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那張臉即使在昏迷中也緊緊蹙著眉,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痛苦和驚惶。長長的睫毛如同被雨水打濕的蝶翼,在眼下投下濃重的陰影。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肩頭的傷口,帶來細微的抽搐。

他的目光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審視一件剛剛失而復得的、有些破損卻依舊珍貴的物品。

片刻,他緩緩直起身,手臂穩穩地將她失去意識的、冰冷而輕盈的身體向上托起,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打橫抱了起來。動作流暢而輕松,仿佛她輕若無物。

方子衿的身體在他臂彎里微微晃了一下,濕透的衣料摩擦發出細微的窸窣聲,一顆冰冷的水珠從她垂落的手指尖滑落,“嗒”地一聲,滴在光潔如鏡的地磚上,正好落在一顆滾到角落的檀木珠旁邊。

男人抱著她,轉身,邁開步子,朝著別墅深處走去。他赤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只有他懷中女子濕透的衣角,隨著步伐,在地面上拖曳出一道斷續的、深色的水痕。

那水痕蜿蜒著,如同一條詭異的蛇,穿過散落一地的、沾染了暗紅血漬的檀木佛珠。那些珠子,在明亮的燈光下閃爍著幽暗而潮濕的光澤。

他沒有再看那些珠子一眼。

別墅內部的空間異常開闊,線條冷硬而簡潔,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吞噬一切光亮的雨夜。他的腳步聲被厚厚的地毯吸收,只有懷中女子細微而痛苦的呼吸聲,微弱地回蕩在空曠得令人心悸的奢華空間里。

他抱著她,徑直穿過空曠的客廳,走向側后方一條光線稍暗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扇緊閉的、厚重的深色木門。

就在他抱著方子衿經過客廳靠墻的一張極簡風格的黑檀木書桌時,腳步似乎極其短暫地頓了一下。或許只是光影的錯覺。

書桌一角,一張不起眼的、微微泛黃的舊照片被隨意地壓在一本厚重的精裝書籍下。照片的邊緣被書頁遮住大半,只露出一角——那是一個少女模糊的側影,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裙,正微微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書本。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她烏黑的發頂和纖細的脖頸上,勾勒出一種脆弱而靜謐的青春氣息。

那側影的輪廓,竟與此刻男人臂彎里昏迷不醒、滿身血污的方子衿,隱隱重疊。

男人似乎并未側目,抱著她的手臂沒有絲毫遲滯,平穩地邁過那道無形的界限,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那扇深色木門之后。

“咔噠。”

一聲輕響,門被關上了。

客廳里,只剩下窗外的暴雨依舊在瘋狂地沖刷著世界。地上,那些散落的、染血的檀木佛珠,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光線下。其中一顆,被方子衿昏迷前最后那一瞥所“凝視”過的那顆,恰好滾到了書桌的陰影邊緣,幽暗的光澤微微閃爍,仿佛一只窺伺著秘密的、沉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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