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異類標簽,鋼鐵洪流
- 末世風皇
- 糕糕不吃肉
- 6370字
- 2025-08-10 22:08:42
“帶上他們!目標個體、傷者、嬰兒,全部帶走!嚴密監控目標!如有異動,優先確保士兵安全,可采取一切必要措施!”
軍官冰冷的聲音如同最終的裁決,回蕩在彌漫著血腥與焦糊味的廢墟中。那句“清除威脅”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刃,讓風寒的脊背瞬間繃緊。但他按在蘇懷玉傷口上的手,卻紋絲未動。
趙鐵柱洪亮地應了聲“是!長官!”,動作沒有絲毫遲疑。他小心翼翼地將用紗布包裹好的嬰兒——風寒和蘇懷玉剛剛降生的孩子——輕輕放進自己寬厚軍裝外套的內側口袋,那口袋足夠深,正好能容納這個小生命,只露出一張皺巴巴、沾著血污的小臉,啼哭聲也變得沉悶了些許。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過身,對著風寒,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松手,兄弟。交給我。”
風寒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趙鐵柱,又看了看他口袋里隱約露出的那張小臉。他能感受到趙鐵柱體內那股厚重如巖石的土黃色能量光暈平穩地波動著,帶著一種磐石般的沉穩。最終,風寒艱難地、極其緩慢地移開了自己按在蘇懷玉傷口上、已經麻木僵硬的手掌。草泥下的傷口,出血奇跡般地減緩了,但蘇懷玉的臉色依舊死灰,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趙鐵柱立刻接手,用干凈紗布和止血噴霧快速覆蓋、加壓包扎風寒剛才按壓的區域。他的動作沉穩有力,帶著軍人特有的效率。然后,他彎下龐大的身軀,雙臂小心翼翼地探到蘇懷玉身下,如同托起一件稀世珍寶般,極其輕柔地將她整個抱起。蘇懷玉軟軟地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輕得像一片羽毛,只有微弱的鼻息證明她還活著。
“目標個體,由你負責!林影,協助!”軍官的聲音再次響起,指向風寒。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從散開的士兵隊列中閃出。正是風寒之前感知到氣息最為飄忽的那個士兵——林影。他身形精悍,臉上同樣涂著油彩,只露出一雙異常銳利、如同鷹隼般的眼睛,眼神里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只有純粹的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林影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點點頭。他動作迅捷地走到風寒身邊,沒有攙扶,而是將手中突擊步槍的槍口,幾乎抵在了風寒的后腰上!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單薄的衣物傳來,帶著死亡的威脅。
“起來,跟上。”林影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穿透力。
風寒咬緊牙關,用還能動彈的右臂和左肘撐地,拖著那條完全報廢、劇痛鉆心的斷腿,掙扎著想要站起。每一次用力,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疼得他眼前發黑,額頭青筋暴跳。斷腿根本無法支撐,他試了幾次,都重重地摔回冰冷的碎石地上,塵土混著血污沾滿全身,狼狽不堪。
林影只是冷眼旁觀,槍口紋絲不動。周圍的士兵眼神冷漠,帶著毫不掩飾的排斥和警惕,仿佛在看一頭隨時可能發狂的危險野獸。
“動作快點!別磨蹭!”一個士兵不耐煩地低喝。
風寒喘息著,汗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滑落。屈辱和憤怒如同毒火灼燒著他的心。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再次撐起上半身,右腿猛地蹬地,試圖強行站直。
咔嚓!
斷骨茬在皮肉里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劇痛如同電流般瞬間席卷全身!風寒悶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再次栽倒!
就在這時,一只粗糙、布滿厚繭的大手,如同鐵鉗般猛地抓住了他的右臂肘彎!
一股沉穩、沛然的力量傳來,硬生生托住了他下墜的身體!
風寒愕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趙鐵柱那張方正、涂著油彩的側臉。他一手穩穩地抱著昏迷的蘇懷玉,另一只手如同鐵鑄般穩穩地托著風寒的手臂,將他大半的重量承擔了過去。
“搭著點力,兄弟。”趙鐵柱的聲音低沉渾厚,仿佛帶著某種能安定人心的力量。他沒有看風寒的眼睛,目光平視前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他體內那股土黃色的能量光暈,在托住風寒的瞬間,似乎極其微弱地增強了一絲,如同大地承載重物時的堅實感。
風寒喉嚨滾動了一下,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胸口。他沉默地咬緊牙關,將身體的部分重量壓在那只堅實的手臂上。斷腿依舊拖在地上,每一次挪動都伴隨著鉆心的痛楚,但至少,他勉強能夠“站”著了。
“趙鐵柱!”軍官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傳來。
趙鐵柱身體微微一僵,隨即用更洪亮的聲音回應:“報告長官!目標個體重傷行動困難,為保證轉移效率,請求協助!保證全程監控!”他托著風寒手臂的手,沒有絲毫放松。
軍官銳利的目光在趙鐵柱和風寒之間掃過,帽檐下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默了兩秒,他才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保持最高警戒!出發!”
沉重的裝甲運兵車后門再次打開。士兵們迅速而有序地登車,槍口始終若有若無地指向風寒的方向。林影如同附骨之疽,緊貼在風寒身側,冰冷的槍口從未離開他后腰要害。趙鐵柱抱著蘇懷玉,率先登車,將她在車廂內一處相對平穩的角落安置好。風寒則在趙鐵柱手臂的支撐和林影槍口的“護送”下,艱難地、一步一挪地爬上了冰冷的金屬踏板。
哐當!
沉重的車門在身后關閉,將血月粘稠的光線和廢墟的絕望暫時隔絕在外。車廂內空間狹窄,彌漫著濃重的機油、汗水和硝煙混合的氣味。幾盞昏黃的應急燈亮著,光線搖曳不定。士兵們沉默地坐在兩側的簡易長凳上,槍械橫放在膝頭,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風寒身上,沒有絲毫松懈。那目光里,是毫不掩飾的審視、排斥和深藏的恐懼——對“怪物”的恐懼。
風寒被林影推搡著,踉蹌著跌坐在車廂尾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緊挨著安置蘇懷玉的角落。趙鐵柱龐大的身軀則沉默地坐在風寒和蘇懷玉前方一點的位置,如同一道厚重的壁壘,隔開了大部分士兵那令人窒息的視線。他寬厚的外套口袋里,傳出嬰兒細弱的、如同小貓般的抽泣聲。
林影抱著槍,直接坐在了風寒對面的長凳上,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兩點寒星,一瞬不瞬地鎖定著他。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的重錘,沉甸甸地壓在風寒心頭。
裝甲車引擎發出沉悶的咆哮,車身一震,開始沿著廢墟間的顛簸路徑前行。每一次顛簸,都讓風寒斷腿處的劇痛加劇幾分,冷汗浸透了他的破衣。他咬著牙,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士兵冰冷的目光,將視線投向身旁昏迷的蘇懷玉。
她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白得嚇人,嘴唇沒有絲毫血色,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風寒的心揪緊了。草泥只能暫時延緩出血,她需要真正的救治!需要藥品!需要手術!這個冰冷的鐵罐子里,什么都沒有!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際,識海深處,那沉寂的無字天書再次傳來極其微弱的波動。
洞悉本源!
風寒的感知瞬間被牽引,落在蘇懷玉蒼白的面容和微弱的氣息上。一股龐雜的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識——
狀態:嚴重失血性休克伴產褥感染(早期)。生命體征瀕臨崩潰邊緣。
主要威脅:腹腔內持續滲血(來源未明),血壓過低導致多臟器灌注不足,體溫失衡,感染源(血月環境高濃度異種微生物)侵入。
可延緩惡化措施:維持核心體溫(需保暖物),補充微量電解質(需含鹽水分),微弱生命能量刺激可短暫提升臟器活性(需精準引導,風險極高)……
信息如同冰冷的診斷書,讓風寒的心沉到了谷底。保暖?水分?生命能量?在這個連干凈紗布都稀缺的裝甲車里,去哪里找?!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車廂。士兵們沉默地坐著,身上除了武器彈藥,似乎別無他物。趙鐵柱的外套……裹著孩子。他只能將目光投向林影,投向這個用槍指著自己的人。
“水……需要水……還有保暖的東西……”風寒的聲音嘶啞干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看向林影。
林影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仿佛沒聽見。坐在林影旁邊的一個年輕士兵,臉上帶著一絲不忍,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水壺,但看到林影冰冷的側臉和軍官坐在車廂前部、透著寒意的背影,又默默地把手放下了。
“沒有多余物資給怪物。”一個士兵低聲嘟囔了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寂靜的車廂。
風寒的手指猛地攥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屈辱和憤怒再次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心。他看向趙鐵柱寬厚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最終什么也沒說。
就在這時,趙鐵柱龐大的身軀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他保持著抱槍警戒的姿勢,一只粗壯的手卻極其隱蔽地、如同拂過灰塵般,快速地從自己厚重的戰術背心側面一個不起眼的小口袋里,摸出了一樣東西。然后,那只手極其自然地垂落到身側,在顛簸的車廂陰影掩護下,將那個東西,輕輕拋到了風寒觸手可及的、靠近蘇懷玉身體的地板上。
動作快如閃電,自然得如同不經意間掉落的物品。
風寒的心猛地一跳!借著昏暗搖曳的燈光,他看清了那東西——一個只有拇指大小、扁平的金屬扁壺!上面印著模糊的軍用標識!
他強忍著狂跳的心臟和劇痛,不動聲色地挪動身體,用身體擋住可能的視線,迅速將那個冰冷的金屬小壺抓在手里。入手沉甸甸的,里面裝著液體!
是水?還是……?
他不敢猶豫,擰開壺蓋,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刺激的辛辣氣味混合著淡淡的咸味飄散出來。
是醫用高濃度生理鹽水補充液!士兵在極端環境下補充電解質用的!
風寒的心臟劇烈地搏動著!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趙鐵柱那如山岳般沉默的背影,沒有言語。隨即,他小心翼翼地將壺口湊近蘇懷玉干裂的嘴唇,極其緩慢地、一滴一滴地,將里面微咸的液體喂進去。蘇懷玉在昏迷中似乎本能地吞咽著。
同時,風寒強忍著精神力枯竭帶來的劇痛和眩暈,再次集中起那微弱得可憐的精神力——天書定義的“士級”本源力量。他摒棄所有雜念,按照天書信息流中那玄奧的軌跡,小心翼翼地將這絲微弱的力量,如同最纖細的銀針,極其精準地、輕柔地引導向蘇懷玉的心口位置。
微弱生命能量刺激!
這一次,沒有金光,沒有異象。那絲微弱的精神力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間消失在蘇懷玉瀕臨崩潰的生命磁場中。風寒只覺得腦袋像是被無數根針狠狠扎透,眼前陣陣發黑,強烈的惡心感讓他幾乎嘔吐出來。
失敗了?他心中一片冰涼。
然而,就在他精神力即將潰散的瞬間——
嗡!
蘇懷玉心口位置,極其微弱地,似乎有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柔和的白色光暈極其短暫地閃爍了一下!快得如同錯覺!緊接著,她原本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呼吸,極其極其微弱地……加深了一絲絲!雖然依舊瀕危,但那種生命之火即將徹底熄滅的絕望感,似乎被強行延緩了那么一剎那!
有效!風寒心中狂喜,巨大的疲憊和透支感也隨之洶涌襲來,他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
“你在做什么?!”林影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槍口猛地向前頂了一下!他銳利的鷹眼死死盯著風寒按在蘇懷玉心口位置的手,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審視!剛才那瞬間極其微弱、難以察覺的能量波動,似乎沒能完全瞞過這個感知敏銳的偵察兵!
車廂內所有士兵的目光瞬間再次如同刀子般刺了過來!氣氛瞬間繃緊!
風寒身體一僵,冷汗瞬間浸透后背。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喉嚨干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報告!”趙鐵柱洪亮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車廂內炸響,瞬間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他依舊保持著警戒姿態,頭也不回地大聲說道:“傷者體溫過低,目標個體可能是在嘗試按壓保暖!請求加快速度!傷者情況極其危急!”
趙鐵柱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他巧妙地用“按壓保暖”這個看似合理的行為,掩蓋了風寒那無法解釋的能量引導動作。
軍官坐在車廂前部,陰影籠罩著他的臉。他沒有回頭,只是冰冷地命令道:“全速前進!林影,盯緊目標!任何異常舉動,無需請示!”
“明白!”林影應道,銳利的目光依舊鎖定著風寒,但槍口微微后撤了半分。他顯然不完全相信趙鐵柱的解釋,但軍官的命令和傷者的情況讓他暫時壓下了質疑。
裝甲車引擎發出更加沉悶的咆哮,速度明顯加快。車廂在廢墟間劇烈顛簸,如同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風寒死死護住蘇懷玉,不讓她在顛簸中受到二次傷害,自己則被顛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斷腿的劇痛如同酷刑。嬰兒在趙鐵柱口袋里發出不安的啼哭。
時間在煎熬中緩慢流逝。血月的紅光透過狹小的觀察窗縫隙,在車廂內投下變幻不定的、如同血痕般的光影。士兵們沉默的注視如同冰冷的枷鎖。風寒的精神和肉體都瀕臨極限,只有懷中蘇懷玉那極其微弱卻頑強存在的呼吸,和趙鐵柱那如山般沉默的背影,支撐著他沒有倒下。
不知過了多久,裝甲車的速度開始減緩。
“報告長官!‘磐石’臨時避難所,到了!”駕駛室傳來士兵的報告聲。
車廂內的氣氛似乎微微一松。士兵們握槍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些。
風寒艱難地抬起頭,透過布滿灰塵和血污的觀察窗縫隙向外看去。
前方,是一座巨大的、依山而建的、廢棄的防空洞入口。厚重的、銹跡斑斑的鋼鐵大門敞開著,門口用沙袋和廢棄車輛構筑了簡陋的防御工事。幾盞大功率探照燈刺目的光柱劃破血月的紅幕,在入口處來回掃視。入口上方,用鮮紅的油漆刷著兩個巨大的、帶著鐵血氣息的字——“磐石”。
工事后面,影影綽綽能看到持槍警戒的士兵身影。入口處排著長長的隊伍,都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幸存者,他們如同難民般等待著進入這唯一的庇護所,麻木的臉上帶著絕望和一絲微弱的希望。
裝甲車轟鳴著駛向入口的側邊通道,顯然有優先進入權。入口處負責檢查的士兵看到迷彩涂裝的裝甲車,立刻揮手示意放行。
車子緩緩駛入幽深、潮濕的隧道入口。一股混合著霉味、汗臭、排泄物和消毒水氣味的渾濁空氣撲面而來。隧道壁上,昏暗的應急燈如同鬼火般搖曳,映照著兩側擠得密密麻麻、如同沙丁魚罐頭般的幸存者。他們蜷縮在單薄的鋪蓋上,眼神空洞或麻木,看到裝甲車駛入,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便又低下了頭。
這里是末世中最后的囚籠,是絕望中的方舟,也是人性在高壓下扭曲發酵的溫床。
裝甲車在隧道深處一片相對空曠、有士兵把守的區域停了下來。
“下車!列隊!”軍官冰冷的聲音打破了車廂內的死寂。
士兵們迅速起身,動作利落地持槍下車。林影的槍口再次頂住風寒的后腰:“起來!”
風寒深吸一口氣,在趙鐵柱再次伸出的手臂支撐下,忍著劇痛,艱難地挪下車。冰冷的、帶著濃重潮氣和異味的地面讓他打了個寒顫。趙鐵柱抱著依舊昏迷的蘇懷玉緊隨其后,嬰兒微弱的哭聲在空曠的隧道里顯得有些刺耳。
軍官站在士兵隊列前,目光掃過風寒、趙鐵柱懷中的蘇懷玉和他口袋里的嬰兒,最后落在那名負責登記的、戴著眼鏡的文書兵身上。
“身份核查。”軍官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文書兵立刻上前,手里拿著一個沾滿污跡的記錄板和一支快沒水的筆,目光掃過風寒,帶著毫不掩飾的疏離和一絲恐懼,仿佛在登記一件危險的物品。
“姓名?”文書兵的聲音平板。
“……風寒。”風寒的聲音嘶啞。
“身份?”
“幸存者。”
“異能類型及等級?”文書兵追問,筆尖懸停。
風寒沉默了一下。他體內的力量源自伏羲血脈和無字天書,根本無法歸類于他所感知到的任何士兵的異能類型。而且,那抹殺拾荒者的力量……“不清楚。”他最終只能這樣回答。
文書兵皺了皺眉,在記錄板上“異能”一欄后,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并在旁邊標注:“極度危險(疑似空間湮滅/能量分解類)”。
“攜帶人員?”文書兵看向趙鐵柱懷里的蘇懷玉和他口袋里的嬰兒。
“傷者,蘇懷玉,產婦,大出血瀕危。新生兒,男嬰。”趙鐵柱沉聲回答。
文書兵快速記錄著,在蘇懷玉名字后標注:“瀕危,急需醫療(資源優先度待定)”,在嬰兒名字后標注:“新生兒(資源消耗)”。
最后,文書兵在風寒的名字上方,用加粗的紅筆畫了一個醒目的三角形符號,旁邊標注:“高危異類”。
那猩紅的三角符號和“高危異類”四個字,如同烙印般刺眼。周圍的幸存者中,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低聲議論起來,看向風寒的目光充滿了驚恐和排斥,仿佛在看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風寒的心臟如同被冰冷的鐵手攥住,指甲深深掐進肉里。他不是人,只是一個需要被標記、被監控的“高危異類”。
就在這時,趙鐵柱抱著蘇懷玉上前一步,聲音洪亮地對軍官說道:“報告長官!傷者蘇懷玉情況危急,隨時可能死亡!請求立即送往醫療區搶救!新生兒也急需保暖和檢查!”
軍官冰冷的目光掃過蘇懷玉死灰般的臉和趙鐵柱口袋里啼哭的嬰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沉默了幾秒,在風寒幾乎窒息的等待中,終于開口,聲音如同冰冷的鋼鐵摩擦:
“資源有限,優先保障戰斗人員和重要技術人員。傷者,按避難所規定流程排隊等候醫療評估。”
他的目光落在趙鐵柱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趙鐵柱,林影!將目標個體押送至隔離觀察區!嚴加看管!傷者和嬰兒,交由后勤處登記安置!”
將蘇懷玉和剛剛出生的孩子,交給陌生的、冰冷的后勤處?在資源優先度“待定”的情況下排隊等候?這和宣判死刑有什么區別?!
風寒猛地抬頭,眼中瞬間布滿了血絲!一股難以遏制的憤怒和絕望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