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梯隱,風雷動
- 虛實與幻
- 無敵超級母牛暴龍
- 5725字
- 2025-08-10 11:06:02
青風鎮(zhèn)的夜色被一層薄霧籠罩,梧桐葉上的露水折射著微弱的月光。林羽盤坐在簡陋的床榻上,《基礎鍛體訣》的靈氣在經(jīng)脈中奔流,發(fā)出近乎實質(zhì)的嗡鳴。體內(nèi)那曾孱弱的變異靈根,此刻像是吸飽了水的樹根,貪婪地汲取著周遭稀薄的天地靈氣,五系微光在丹田深處交錯明滅,微弱卻堅韌。鐵匠的淬火之言、《鍛體訣》里的龍血樹線索、刀疤臉與天策府的暗中勾結、還有烈火堂玄甲背景的覬覦——這些碎片在他腦中高速碰撞、重組,形成一張無形卻危機四伏的網(wǎng)。
蘇瑤。這張網(wǎng)的中心,是那個畫中月下練劍的少女。她的暖玉鑰匙,她母親留下的密道圖,成了各方勢力垂涎的焦點。保護她,意味著要擋在血煞門、天策府乃至潛伏的玄甲背景玩家面前,同時還要在青云宗那虎視眈眈的入門測試里藏鋒斂銳。一個幾乎無解的死局。
但林羽的嘴角,卻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死局?不,是棋盤。
破曉時分,林羽的身影已出現(xiàn)在東郊礦洞深處。昨夜刀疤臉等人的痕跡猶在,但那股淡淡的龍涎香“凝脂粉”氣息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刺鼻的硫磺與血腥混合氣味。蝕骨粉。他依照賬冊上的記載,在一個岔路的巨石后用探礦鏟小心掘開了松動的土層,幾十個密封的黑色瓦罐映入眼簾。指尖蘸了點飄散的粉末,蝕骨粉遇靈氣便發(fā)出微不可聞的滋滋聲,如蟻噬骨——銷毀它們?不,那太浪費了。
他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玉瓶,這是昨夜順手從太白樓庫房“借”來的高階“納芥瓶”,內(nèi)部自成微小空間,能隔絕藥性。小心地將十數(shù)罐蝕骨粉收入其中,剩余的,他則用昨夜特意調(diào)制的“引獸涎”——一種能引發(fā)低階妖獸狂暴的藥液混合少許蝕骨粉,重新封好埋藏。做完這一切,他在離開的路上,悄無聲息地將一瓶引獸涎潑灑在礦洞口附近的幾具守衛(wèi)尸體旁。空氣中立刻彌漫開一股誘使兇獸的甜腥氣。
返回鎮(zhèn)中,林羽沒有回客棧,而是徑直走向鎮(zhèn)西的鐵匠鋪。清晨的打鐵聲節(jié)奏分明,火星飛濺。鐵匠老王赤裸著上身,虬結的肌肉隨著每一次錘擊流動著暗銀色的光澤。看到林羽,他冷哼一聲,手中的鐵錘卻精準地落在一把劍胚上,發(fā)出悅耳的輕鳴。
“小子,龍血樹在后山人跡罕至的‘黑風崖’,十年才凝聚一滴‘血髓’,能滋養(yǎng)根骨,穩(wěn)固本源。不過那樹精已生靈智,煉氣高階也難討到好處,憑你這點微末道行?”他話未說完,卻見林羽將一枚令牌輕輕放在砧臺上。
正是那枚泛著內(nèi)蘊光芒的宗門引薦令。林羽并未看鐵匠,而是盯著那塊赤紅的烙鐵:“前輩可知,這令牌背面的‘內(nèi)’字,是何含義?”
老鐵匠動作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錘風卻更急,像是在掩飾什么:“小子,不該問的別問。青云宗的水,比你想的深百倍!”
“水深才能藏龍。”林羽收起令牌,語氣平淡,“下個月登天梯,三十七階是空的,鎮(zhèn)長說血煞門會混進去。前輩身為青云宗外門執(zhí)事,想必知道如何讓這‘空’變成陷阱?”
鐵匠終于停下了錘子,古銅色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有眼底精光閃爍:“你想借刀殺人?”
“不,”林羽搖頭,從懷里摸出一份拓印的地圖——正是昨夜在鎮(zhèn)長那里翻看時記下的蝕骨粉埋藏點,“是借力打力。我需要一份詳細的登天梯結構圖,尤其是……它的符咒陣列核心所在位置。另外,還要煩請前輩替我備幾樣東西:沉星砂三斤、百煉精金半兩、三階妖獸‘疾風狼’的脊骨骨髓、以及……至少七種屬性各異的低階靈墨。”
鐵匠皺眉看著地圖上的紅叉,又狐疑地看向林羽所列清單,前幾樣尚可理解,符陣修復或煉器常備,但七屬性靈墨?“小子,符陣之道浩瀚精深,你要這么多低階雜墨做什么?想要同時模擬七系符文運轉?筑基期的陣修大師也未必有如此精微的控制力!”
“只是做個小小的……實驗。”林羽沒有解釋,只是將一個裝滿沉甸甸游戲幣的錢袋放在清單上,“按市場價,這里是三千文。另外,”他又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包,里面正是昨夜從礦洞守衛(wèi)指甲縫里刮下的、混合了凝脂粉的塵土,“這上面的氣息,您認識么?”
老鐵匠湊近聞了聞,瞳孔猛地一縮:“凝脂粉?皇家供奉所用!它怎會出現(xiàn)在此地?”他猛地抬頭看向林羽,眼中再無輕視,只有深深的忌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小子,你到底在算計誰?”
“算計想破壞規(guī)矩的人。”林羽轉身,聲音很輕,“圖紙和材料,三天內(nèi)備齊,我給您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三天里,青風鎮(zhèn)并未恢復平靜。異獸潮雖退,但人心惶惶。黑風寨余孽銷聲匿跡,烈火堂的人卻越發(fā)囂張,高瘦青年李玄(已知玄甲背景玩家)更是幾次帶人在鎮(zhèn)內(nèi)“巡防”,目光不時掃過林羽的居所,明顯是在等他動用引薦令或出手月見草。林羽卻足不出戶,潛心研讀《基礎鍛體訣》并消化那靈泉洗煉帶來的力量。體內(nèi)五系靈氣雖微弱,卻在鍛體訣的引導下,以一種異常圓融的方式滋養(yǎng)著肌肉筋骨,使其堅韌程度遠超同階煉體一層。
第三日黃昏,鐵匠如約而至,將一個沉重的包裹和一卷古樸的獸皮圖紙丟在桌上。包裹里所需材料分門別類,品質(zhì)皆屬上乘。圖紙上繪制的登天梯結構復雜精密,符咒陣列如同纏繞的藤蔓,核心更是位于一處奇特的“反轉回環(huán)”節(jié)點。至于那包混雜的氣息,鐵匠臨走前只冷冷甩下一句話:“天策府里有條‘泥鰍’,穿上了金線也改不了腥味。登天梯當日,自有‘魚’跳出來。”
林羽展開圖紙,目光如掃描儀般劃過每一個符咒節(jié)點。他看的不是構造本身,而是連接方式,能量的流轉路徑,以及……可能的冗余節(jié)點與結構性弱點。結合鎮(zhèn)長關于“三十七階是空”的情報,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在核心陣列附近一處用以穩(wěn)定整體結構的“緩沖回路”上。這回路復雜至極,如同精巧的榫卯結構,若其中某處關鍵“楔子”被抽離或損毀,整個核心的負擔將瞬間失衡……這大概就是那“空階”的由來,一個極其精密的預留暗門,極可能是內(nèi)鬼所為。
李玄等人的監(jiān)視愈發(fā)嚴密。林羽不再拖沓,于第四日深夜悄然離鎮(zhèn),直奔黑風崖。
黑風崖如其名,罡風凜冽如刀,吹得人皮肉生疼。崖壁陡峭,布滿黑色的堅硬巖石。龍血樹藏于崖頂一處背風的石窩中,樹干漆黑如墨,流淌著暗紅色的汁液,散發(fā)著磅礴的生命氣息和一股強大的妖力威壓。一頭通體赤黑、身形不算龐大但速度奇快的黑豹盤踞在樹根下,正是守護獸“影風豹”,雙眼在黑暗中閃爍著幽綠的兇光,氣息赫然達到煉氣五層頂峰!
煉氣一層挑戰(zhàn)煉氣五層守護獸?無人敢信!林羽卻沒絲毫硬拼的打算。他屏息凝神,借助體內(nèi)微弱的全元素親和力,艱難但確實地感知著周圍紊亂狂暴的風屬性靈氣。在影風豹閃電般撲來的瞬間,他并未后退,反而將一瓶引獸涎精準地砸在崖壁一塊結構薄弱的凸起巖石上!同時,袖中滑落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小瓦罐——里面正是礦洞中取來的蝕骨粉!一部分潑灑向撲來的影風豹口鼻,另一部分則混雜在引獸涎中滲入巖體縫隙。
“吼——!”
蝕骨粉刺激得影風豹痛苦咆哮,動作變形,利爪險之又險地擦著林羽頭皮掠過。也就在此刻,那被蝕骨粉侵蝕的巖層,在影風豹狂暴力量的撞擊和罡風的持續(xù)切割下,轟然塌陷一大塊!無數(shù)碎石裹挾著蝕骨粉塵傾瀉而下,如同黑色的瀑布撲向影風豹!
影風豹不愧是煉氣五層妖獸,千鈞一發(fā)之際強行扭動身體,避開了大部分落石粉塵,卻被幾塊附著蝕骨粉的碎石砸中背部,瞬間皮開肉綻,靈光潰散!它嘶吼著再次撲來,已是強弩之末。林羽等的就是這個瞬間!他沒有動用破靈弩,那聲勢太大。腳下發(fā)力,身形如鬼魅般從側面掠過,手中那柄淬煉過玄鐵母的木劍寒光一閃!
嗤!
劍鋒并未刺入豹身,而是在其因劇痛分神、張口欲噬的瞬間,精準無比地貫穿了它咽喉后一處僅有指頭大小的月牙形黑毛區(qū)域——那里是它氣脈外顯的絕對弱點!《青風鎮(zhèn)志》妖獸篇最后一行不起眼的標注:“影風豹,疾如電,咽喉下有月痕乃氣樞外顯處,一觸即潰。”
影風豹甚至連哀鳴都未發(fā)出,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綠色獸瞳中仍殘留著難以置信的兇殘。
林羽喘息著,臉上無半分得色。他迅速從影風豹體內(nèi)取出寶貴的脊骨骨髓,裝入玉瓶。然后看向樹身流動的血髓。他沒有任何貪婪,只用劍尖在樹皮一個隱蔽的節(jié)點輕輕一刺,引下一滴晶瑩剔透、散發(fā)磅礴生機的暗紅色血髓!他沒有直接吸收,而是用一個特殊的寒玉匣小心盛裝。龍血樹的光芒在他取走一滴后暗淡了一瞬,樹身微微顫抖,一股無形的怨念散發(fā)開來。足夠了,十滴是根基,一滴是情分。
青云宗入門測試之日終于來臨。青風鎮(zhèn)傳送陣光華大放,人流如織匯聚到一片巨大的青石廣場之上。遠處峰巒疊嶂,仙鶴清鳴,一座橫跨兩座陡峭山崖、一眼望不到頂端的巨大石階梯拔地而起,深入云霧之中——這便是聞名遐邇的登天梯。石階寬逾十丈,每一階都刻有古樸符文,流轉著浩瀚威嚴之氣,足以讓任何煉氣期修士心神劇震。
青云宗長老、執(zhí)事肅立廣場高臺。烈火堂李玄等人早已換上嶄新的宗門服飾,在傳送點耀武揚威。林羽依舊一身漿洗發(fā)白的粗布灰衣,背負木劍,混在人潮中毫不起眼。
測試很簡單:登梯。登得越高,潛力越強,受到的關注和選擇權越大。但梯上壓力隨高度倍增,且布有迷惑心神的禁制幻象。
隨著長老一聲清越的鐘鳴,人潮如開閘洪水般涌向登天梯。李玄與幾個明顯裝備精良的同伴在人群中顯得游刃有余,靈力激發(fā)護身光芒,快速向上攀登。林羽不疾不徐,步履看似艱難,每一步都踏在符咒流轉的某個關鍵節(jié)點上,感受著整座龐大符陣的微弱脈動。他丹田內(nèi)微弱卻全屬性的靈力極其圓融地運轉著鍛體訣,悄然模擬著符陣的部分韻律,竟將那份沉重壓力消解了大半!外人看來他步履蹣跚、氣喘吁吁,像是在三十階以下就耗盡了力氣,隨時可能倒下。
他的心神,早已不在登高,而全力沉浸在那玄奧的符陣圖錄和對腳下每一寸陣紋的解析中。那份圖紙和現(xiàn)在的親身體驗相互印證,登天梯那宏大的符文脈絡在他腦海中越來越清晰。當他艱難地踏上第三十四階,目光穿透喧擾的人群和彌漫的壓力霧靄,精準地投向更高處——在第三十七階的側后方,那個預設的回環(huán)節(jié)點核心區(qū)域!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下方人群中傳來騷動!林羽眼角余光瞥見一個不起眼的麻衣弟子突然從人群中暴起,速度遠超煉氣期,手中一道碧綠幽光直射高臺上一個同樣身穿弟子服飾、氣質(zhì)清冷的少女——蘇瑤!少女腰間赫然懸著一枚流云繞月的粉色暖玉!
“血煞門!休得猖狂!”高臺上的青云宗執(zhí)事驚怒暴喝,數(shù)道凌厲劍光攔截而去!但那人身法詭譎,竟險險避過,毒芒去勢不減!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蘇瑤俏臉微白,顯然未料到變故發(fā)生在登天梯測試現(xiàn)場!她雖驚不亂,腰間暖玉微光一閃,一道粉色光暈正要撐起。眼看那劇毒綠芒就要穿透光暈!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殺吸引了目光,無人注意在三十四階那個“步履維艱”的灰衣身影。
也就在這一刻,林羽動了!不是沖向蘇瑤,而是以左腳為軸,身體瞬間完成一個奇異的旋身,蘊含著全部力量(煉氣一層巔峰)的右拳,裹挾著微弱五色流光,狠狠砸向第三十七階側下方一根看似普通的、嵌入巖體的石質(zhì)“連接凸榫”!
轟——!
一聲沉悶如捶巨鼓的聲響!這聲音并不比場中驚變聲更大,卻帶著一股奇異的震蕩波!整個宏偉的登天梯,從三十階到四十階這一段區(qū)域,猛地顫動了一下!高臺旁一根巨大的支撐陣眼的符文石柱表面,陡然亮起刺目欲裂的紅光,發(fā)出尖銳欲聾的警報!
嗡——!!!
刺耳的警報瞬間壓過了所有喧囂!那負責防御陣法核心的幾名青云宗內(nèi)門弟子臉色劇變,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啟動了幾重防護符印,幾道光華流轉的巨盾瞬間橫亙在蘇瑤身前!
噗嗤!
那道歹毒綠芒狠狠撞在倉促升起的第二層符文光盾上,終究威力不足,發(fā)出一聲悶響潰散了。光盾劇烈震蕩,裂紋如蛛網(wǎng)般蔓延開!那偽裝成弟子的血煞門殺手更是被這恐怖的陣靈反噬氣息震得悶哼一聲,氣息顯露無疑,正是那晚在礦洞深處出現(xiàn)的“蒼老聲音”主人!
“護陣!啟動困陣!保護核心!”高臺長老驚怒的吼聲響徹廣場。
剎那間,登天梯上三十階到四十階的符文光芒暴漲,遠超之前的試煉壓力如同無形的巨浪猛地砸下!所有處在這個區(qū)域的弟子,包括那暴起的殺手,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大禁錮力量死死摁在原地,動彈不得!李玄等人臉色刷白,幾乎被壓趴下。那殺手猝不及防,更是在巨大壓力下噴出一口黑血。
蘇瑤身前的光盾緩緩愈合,她驚魂未定地看向高臺方向。
整個場面瞬間被強行控制!
在所有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巨大壓力吸引心神,甚至無法喘息之時,無人看到,在第三十四階平臺上,那揮拳擊打“冗余楔石”的灰衣身影,被一股強烈的反震之力彈起,身體如斷線風箏般向上拋飛——恰好,落點正是那結構出現(xiàn)微妙松動、內(nèi)部核心暴露的第三十七階區(qū)域!
林羽人在半空,體內(nèi)全元素親和力因剛才那爆發(fā)一擊近乎枯竭,嘴角甚至溢出一絲血跡。但他的眼神卻銳利如鷹隼,冷靜得可怕!在身體即將摔在三十七階冰冷的石板上的瞬間,他右手以一個極其隱蔽的姿勢閃電般探入懷中,抓出一把散發(fā)著微弱七色流光的粉末——正是那七種不同屬性的靈墨!同時指尖夾著一張薄如蟬翼的符紙,上面以銀粉繪著一個極度簡化、卻蘊含奇異“勾連”與“平衡”道韻的微型陣圖!
身體重重砸在石階上的聲音被遠處的混亂掩蓋。借著落地的沖擊力,他握著靈墨與符紙的手掌,精準而隱晦地按向第三十七階石板側面那個因楔石崩壞而顯露出的、僅供一指寬的縫隙——那里面,正是核心陣列的樞紐接觸點!
嗡!
一股微弱、駁雜卻奇特地達成某種平衡的七色流光,通過那張微縮符箓,瞬間注入縫隙深處,與那幾乎因結構損毀而瀕臨崩潰的符陣核心節(jié)點產(chǎn)生了短暫的共鳴!
混亂中無人注意,那根鳴嘯不止、紅光刺目的警報符文柱,其光芒閃爍的頻率,微不可查地緩和了一絲!
林羽順勢翻滾卸力,“哇”地吐出一小口淤血(也掩蓋了剛才手掌動作的瞬間反光),整個人如同精疲力竭被陣法壓力徹底擊潰的可憐蟲,癱軟在冰冷的第三十七階上。他的位置無比巧妙,剛好擋住了剛才按向裂隙的那一小片區(qū)域。他劇烈咳嗽著,衣衫破損,沾滿塵土,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渙散,仿佛下一刻就要昏死過去。
高臺上,一位頭發(fā)花白、身穿金邊青色道袍、氣息淵深如海的老者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那根警報石柱!他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那瞬間的緩和……絕非陣法自愈,倒像是一股精妙到極點的外力,強行彌合了一絲行將崩壞的缺口?雖無法徹底解決,卻暫時續(xù)命了一瞬!是誰?在這千鈞一發(fā)、所有人都被限制住的現(xiàn)場,還有此等高超的陣道微操能力?
他的目光帶著洞穿一切的威嚴,緩緩掃過被陣法力量禁錮的三十階至四十階區(qū)域。那些或驚恐、或憤怒、或掙扎的弟子們——李玄等人的狼狽不堪,殺手的不甘怨毒,蘇瑤的驚魂未定……都落入他眼簾。
最終,他那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最不起眼的第三十七階平臺上,那個癱在地上,渾身是灰,正艱難爬起卻再次被壓力壓得伏低身體、劇烈咳嗽的灰衣散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