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銀紋共振解黑水
- 天琴劫:血月靈脈誓護主
- 飛鴻一飄
- 3757字
- 2025-08-20 01:39:45
青銅鼓從紅鸞手中滑落的瞬間,駱明珠的心跳幾乎撞碎了肋骨。她剛以體內(nèi)僅存的靈力催動天琴音波,讓月魄弦裹著左江靈脈的清涼,試圖將這面染滿蝕靈瘴的古鼓卷回岸邊,江水中那道漆黑如墨的水柱已帶著毀天滅地的壓迫感碾來——玄龜被銅鼓瘴氣徹底激怒,龐大頭顱揚起時,背甲上的壯錦紋路已完全被黑霧吞噬,口中凝聚的黑水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仿佛被腐蝕得發(fā)出“滋滋”輕響,岸邊灰綠的蘆葦稈尚未觸到水柱邊緣,便蜷曲成焦黑的碎末,風(fēng)一吹就散成了齏粉。
金藍相間的靈脈光帶在黑水沖擊下裂痕愈發(fā)密集,像隨時會碎掉的琉璃。宇文修幾乎是本能地反手將明珠攬在身后,銀槍在身前劃出一道倉促的弧光,槍尖粟特符文的金光卻比方才黯淡了許多——方才為護明珠對抗瘴氣結(jié)界,他已耗損不少靈力。“撐住!”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左臂的靈脈共生印突然灼熱起來,那道從銅鼓紋共振中漫出的銀紋,竟像有了生命般順著手臂蜿蜒爬行,繞過手腕時驟然提速,最終在他手背凝聚成一枚繁復(fù)的粟特星紋——這紋路他從未在血脈傳承中見過,卻在接觸到玄龜黑水的剎那,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連他粟特族徽玉佩都跟著發(fā)燙。
“那是什么鬼東西?”莫離扛著桃木短斧從側(cè)面沖過來,斧刃上的淡綠靈光還未及劈向黑水,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頓住。只見宇文修手背上的銀紋突然離體,化作無數(shù)道纖細的光絲,如同遷徙的銀蝶般迎著黑水飛去,在江面上織成半透明的光網(wǎng)。而江中的玄龜似有所感,原本暴怒揚起的頭顱微微一頓,背上被瘴氣遮蔽的壯錦紋路竟透出微弱卻堅定的金光——那些紋路是壯族先民刻下的靈脈符文,此刻與銀絲在空中相遇的瞬間,仿佛兩塊尋覓千年的契合拼圖,瞬間纏繞成一道金銀交織的光鏈,將黑水攔在了半空中。
光鏈剛一形成,玄龜?shù)膽嵟叵闳趿藥追郑境溲难壑橐矟u漸恢復(fù)清明。明珠抱著天琴,清晰地感受到琴身銅鼓紋傳來的劇烈震顫,那震顫與宇文修的銀紋、玄龜?shù)膲彦\紋形成了奇妙的共鳴,像是古老的歌謠在靈脈中流轉(zhuǎn),連左江水下的靈脈光影都跟著律動起來。她下意識地撥動月魄弦,琴音不再是之前對抗結(jié)界時的利劍之態(tài),而是化作柔和的清吟,順著光鏈注入玄龜體內(nèi)——這一次,她沒有刻意催動靈力,而是任由天琴與靈脈共鳴,琴身上的藍光與光鏈的金銀色交織,在江面上映出斑斕的光暈。
宇文修只覺得體內(nèi)的粟特血脈突然沸騰起來,仿佛有無數(shù)道暖流順著手臂涌向光鏈。他想起幼時祖父曾在火塘邊說過的往事:粟特先祖曾在南疆與“持鼓護脈者”立下契約,當時他只當是老人口中的傳說,可此刻手背銀紋與玄龜紋路的共鳴,竟讓他清晰地窺見一段模糊的記憶碎片——身著靛藍壯族服飾的先民與披粟特商袍的男子并肩而立,在左江源頭埋下一塊刻有雙族符文的石碑,石碑上方,正是玄龜昂首的虛影,而男子手中握著的銀槍,與他此刻手中的兵器竟一模一樣。
“這是……上古的靈脈契約?”明珠的聲音帶著震驚,指尖的月魄弦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天琴琴身的銅鼓紋突然亮起,將那段記憶碎片投射在江面上:先民們以銅鼓為媒,粟特人以血脈為引,共同封印了作亂的蝕靈瘴,而玄龜便是守護這份契約的靈獸。紅鸞以瘴氣污染銅鼓、刺激玄龜,不僅違背了壯族對水神勒俏的信仰,更是撕毀了這份跨越千年的雙族契約。
就在這時,玄龜口中的黑水突然停止了噴射。那些漆黑的液體在光鏈的牽引下,竟像被倒吸般緩緩倒流回玄龜口中,途中與銀紋金光接觸的部分,逐漸褪去濃稠的黑色,化作透明的水珠,還帶著左江靈脈特有的清涼氣息。莫離瞪大了眼睛,看著水珠落在岸邊的枯草上——原本被瘴氣熏得枯黃的草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了翠綠,甚至冒出了細小的嫩芽,連泥土里都透出淡淡的靈脈清香。
“好家伙!這能毒死人的黑水,居然變甘霖了?”莫離忍不住驚嘆,用桃木斧柄撥弄著腳下的嫩芽,斧刃上的靈光與嫩芽的綠意相互映襯,“早知道這小子的血脈這么厲害,之前在迷魂谷我還費那勁劈山魈干嘛?直接讓他放兩滴血不就完事了!”
宇文修沒心思接他的調(diào)侃,注意力全在玄龜身上。光鏈仍在持續(xù)共鳴,玄龜背上的壯錦紋路已完全恢復(fù)耀眼的金光,原本充滿戾氣的眼神也變得平和,甚至帶著一絲感激。它緩緩低下頭,將頭顱湊到江面上方,巨大的鼻孔噴出帶著靈脈氣息的白霧,像是在向三人致意。明珠注意到,玄龜?shù)淖笱巯路剑幸坏罉O淺的傷疤,與天琴琴筒上的一道木紋形狀幾乎一致——這或許就是天琴能與玄龜共鳴的原因。
明珠松了口氣,剛想收回天琴的靈力,卻見江對岸的蘆葦叢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怒吼:“不可能!這玄龜明明已經(jīng)被瘴氣控制了,怎么會被你們喚醒!”紅鸞的身影從蘆葦叢中沖出,她的袖口破損不堪,臉上還沾著瘴氣殘留的黑灰,手中凝聚著一團蠕動的蠱蟲,顯然是不甘心失敗,想要再次偷襲玄龜。
“想動它,先過我這把斧子!”莫離立刻舉起桃木斧,斧刃上的淡綠靈光暴漲,朝著紅鸞的方向劈出一道靈力斬。宇文修也握緊銀槍,手背的銀紋雖已黯淡,卻仍保持著與玄龜?shù)奈⑷趼?lián)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玄龜體內(nèi)殘留的瘴氣尚未完全消散,絕不能再讓紅鸞得逞。紅鸞看著三人的架勢,又看了看江水中恢復(fù)神智的玄龜,眼中閃過一絲怯意:她的蝕靈瘴已被甘霖凈化大半,蠱蟲也因靈脈共鳴變得萎靡,此刻再動手,無異于以卵擊石。
“你們給我等著!”紅鸞咬牙扔下一句狠話,指尖的蠱蟲被她狠狠捏碎,黑色的蠱血滴在江水中,瞬間被靈脈光影凈化。她轉(zhuǎn)身躍入蘆葦叢深處,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瘴氣殘留的陰影中。莫離還想追上去,卻被宇文修伸手攔住:“別追了,她現(xiàn)在已成困獸,說不定在暗處設(shè)了蠱陣。而且……”他看向玄龜,聲音沉了下來,“我們得弄清楚,紅鸞為什么一定要引玄龜出來,國師到底想利用玄龜做什么。”
明珠點頭,抱著天琴緩緩走向江邊。玄龜見她靠近,并未躲閃,反而再次低下頭,龐大的頭顱幾乎貼到江面,眼中似乎有金色的光芒在閃爍。就在這時,玄龜背上的壯錦紋路突然脫落下一塊巴掌大的龜甲——那龜甲邊緣光滑,顯然是玄龜主動褪下的,它在空中旋轉(zhuǎn)著,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落在明珠面前的江水中,恰好被一道靈脈光影托住,沒有下沉。
明珠彎腰撿起龜甲,指尖剛觸碰到龜甲表面,便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靈脈氣息——與天琴銅鼓紋、宇文修銀紋同源的溫暖氣息。龜甲內(nèi)側(cè)刻著幾道細密的紋路,既不像壯錦的幾何紋,也不像粟特的星紋,卻讓她莫名覺得熟悉,仿佛在回音洞的布洛陀天書上見過類似的符號。她將龜甲舉到陽光下,紋路在光線照射下透出淡淡的金光,與天琴琴身的藍光相互呼應(yīng)。
“這龜甲……”宇文修湊過來,看著上面的紋路,眉頭微微皺起,“有點像我先祖手記里畫的靈脈節(jié)點圖,但又多了幾道奇怪的分支。”他伸手觸碰龜甲,手背的銀紋再次泛起微弱的光芒,與龜甲紋路產(chǎn)生了短暫的共鳴,龜甲上的金光也隨之亮了幾分。
莫離也湊過來看熱鬧,用手指戳了戳龜甲,還故意用力按了按:“管它是什么,至少現(xiàn)在玄龜不鬧了,瘴氣也散了不少。不過話說回來,”他看向宇文修,語氣里帶著幾分調(diào)侃,“你剛才那銀紋爆發(fā)的時候,可比我這浸了三月三雨水的桃木斧威風(fēng)多了,以后對付瘴氣,是不是該讓你多‘貢獻’點血脈之力?反正你這粟特血脈,看著就比我們的金貴。”
宇文修白了他一眼,卻沒反駁,只是轉(zhuǎn)頭看向玄龜。玄龜似乎完成了使命,對著三人再次低鳴一聲,龐大的身軀緩緩沉入江底,背甲上的金光在水面留下一圈圈漣漪,與左江源頭的靈脈光影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美麗的光帶。江水漸漸恢復(fù)平靜,只剩下岸邊的嫩芽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空氣中的靈脈清香也愈發(fā)濃郁。
明珠握緊手中的龜甲,感受著天琴傳來的微弱震顫,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安。紅鸞雖然退走了,但她反復(fù)提到的“國師大人”仍未現(xiàn)身,而這龜甲上的紋路,顯然藏著更深的秘密。她抬頭看向十萬大山的方向,那里的靈脈氣息似乎比之前更加紊亂,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黑暗中蘇醒,等待著時機。
“我們得盡快弄明白這龜甲的秘密。”明珠將龜甲遞給宇文修,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兩人都感受到一陣微弱的靈脈共鳴,臉頰不約而同地泛起微紅。“你先祖的手記或許能幫上忙。而且……”她頓了頓,看向江水中逐漸恢復(fù)平靜的靈脈光影,“紅鸞說國師要利用玄龜擾亂左江靈脈,現(xiàn)在玄龜雖已清醒,但國師的陰謀恐怕還沒結(jié)束,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宇文修接過龜甲,指尖輕輕撫過上面的紋路,銀紋與龜甲紋路的共鳴讓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你說得對,”他點頭,將龜甲小心翼翼地收進懷中,“我們先找個干凈的地方休整一下,我看看先祖的手記里有沒有關(guān)于龜甲紋路的記載。你的靈力耗損太多,也需要調(diào)息恢復(fù)。”
莫離扛起桃木斧,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故意夸張地伸了個懶腰:“休整可以,但得找個沒有瘴氣、能烤點東西吃的地方。剛才那黑水可把我嚇得不輕,現(xiàn)在還覺得肚子里空落落的,得吃點熱乎的壓壓驚。”
三人相視一笑,之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消散了不少。他們收拾好東西,宇文修用銀槍挑著青銅鼓——鼓身的瘴氣已被甘霖凈化了大半,只剩下邊緣還殘留著淡淡的黑色,符文也恢復(fù)了些許赤銅光澤。明珠抱著天琴走在中間,琴身上的銅鼓紋仍在與懷中的龜甲產(chǎn)生微弱共鳴,莫離則扛著桃木斧在前面開路,時不時用斧刃撥開擋路的樹枝,嘴里還哼著不成調(diào)的壯族山歌。
陽光透過竹林的縫隙灑下來,落在他們身上,仿佛為這暫時的平靜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宇文修懷中的那枚龜甲內(nèi)側(cè),細密的紋路正隨著他們的腳步,緩緩亮起微弱的金光,像是在指引著某個未知的方向,也像是在預(yù)示著即將到來的新挑戰(zhà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