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中期評審順利通過后，部門組織了一場團建，地點選在城郊的竹林民宿——既貼合竹韻項目的主題，也能讓連軸轉的團隊放松下來。出發前夜，徐行之特意來接葉窈，后備箱里塞滿了她愛吃的零食和驅蚊液。

“山里晚上涼，我給你帶了件薄外套。”他替她系好安全帶，指尖在她手背輕輕拍了拍，“冉菲也會去，要是她說話不好聽，你別往心里去，有我在。”

葉窈笑著點頭：“放心吧，我沒那么脆弱。”話雖如此，她心里卻隱隱有些期待——或許這場團建，能讓某些模糊的界限變得更清晰。

民宿坐落在竹林深處，青瓦白墻藏在翠綠的竹影里，空氣里滿是草木清香。辦理入住時，冉菲恰好走過來，手里拿著兩串剛買的竹筒飯，自然地遞給徐行之一串：“行之，記得你以前最愛吃這個，剛在村口買的，還是熱的。”

徐行之沒接，反而從包里拿出葉窈愛吃的芒果干，撕開包裝遞到她嘴邊：“先墊墊肚子，等下燒烤。”葉窈咬了一口，抬頭對冉菲禮貌點頭：“謝謝冉副總監，我不太愛吃糯米。”

冉菲的手僵在半空，很快笑著收回：“瞧我忘了，葉設計師年輕，口味不一樣。”

下午的徒步活動，冉菲故意走在徐行之身邊，一路聊著當年做項目時的趣事：“記得我們去北歐森林考察，你為了拍晨霧里的竹林，凌晨三點就爬起來，結果踩進泥坑把褲子都弄臟了……”她笑得眉眼彎彎，語氣親昵得仿佛在說昨天的事。

葉窈跟在后面，聽著這些她從未參與過的過往，指尖悄悄攥緊了背包帶。忽然腳下一滑，她踉蹌著差點摔倒，手腕被人穩穩扶住。徐行之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掌心溫熱的力道裹著她的手腕，語氣帶著嗔怪：“走路看路，別分心。”

他自然地接過她的背包背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牽住她的手，對冉菲道：“當年的事記不清了，倒是覺得現在和小窈一起走這條路，更有意思。”陽光穿過竹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冉菲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傍晚的燒烤晚會，冉菲主動坐在徐行之身邊，拿起一串烤雞翅遞給他：“知道你不愛吃太辣的，特意讓師傅少放了辣椒。”說著就要往他嘴邊送。

徐行之側身避開，伸手拿過葉窈手里烤得半熟的玉米：“我幫你烤，你火候掌握不好。”他低頭專注地轉動玉米，炭火的光映在他臉上，溫柔得不像話，“刷點蜂蜜？”葉窈點頭，他便細心地刷上蜂蜜，仿佛周圍的喧囂都與他們無關。

旁邊的同事笑著起哄：“徐總監這是徹底被葉設計師‘收買’了啊！”徐行之抬頭，眼里帶著笑意：“能被她收買，是我的榮幸。”葉窈的臉頰瞬間發燙，低頭抿著飲料笑。

冉菲端著酒杯站起來，目光掃過全場：“難得大家聚在一起，我敬大家一杯。”她特意看向徐行之，“尤其是行之，當年我們一起做項目，吵過架也熬夜加班過，現在能再合作，也算緣分。”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神里帶著明顯的暗示。

徐行之拿起飲料杯，淡淡道：“我酒精過敏，以飲料代酒。項目能順利推進，是團隊的功勞，尤其是葉設計師，這段時間辛苦她了。”他舉杯朝葉窈的方向示意，目光里的認可毫不掩飾。

晚會過半，冉菲忽然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酒瓶轉到徐行之那里時，冉菲立刻問：“真心話——你現在覺得，是過去的搭檔更合拍，還是現在的搭檔更默契？”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徐行之身上。葉窈的心跳也跟著快了半拍，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桌布。

徐行之放下手里的烤串，目光落在葉窈臉上，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合拍和默契，從來不是靠過去的回憶衡量的。”他伸手握住葉窈的手，指腹在她手背輕輕摩挲，“現在的搭檔，能在我皺眉時遞上方案，能在我熬夜時備好熱茶，能和我一起解決新問題，還能讓我覺得，加班也不是那么難熬的事。”他頓了頓，聲音清晰而堅定，“這樣的默契，才是我想要的。”

葉窈的眼眶忽然有些發熱，抬頭撞進他認真的眼里，所有的不安都煙消云散。周圍響起掌聲和口哨聲，冉菲的臉色徹底白了，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顫抖。

深夜的竹林格外安靜，葉窈和徐行之坐在民宿的露臺上吹風。他從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剛才沒嚇到你吧？”

“沒有。”她轉身窩在他懷里，鼻尖蹭著他的襯衫，“其實我剛才有點緊張，怕你說漏嘴……”

“說漏什么？”他低頭吻她的發旋，聲音低沉而溫柔，“說我早就認定你了？還是說，比起過去的回憶，我更珍惜現在的你？”

葉窈被他逗笑，伸手捶了他一下：“不正經。”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小窈，過去的事就像舊圖紙，該存檔存檔，但不能總拿出來當模板。真正要建的房子，得用新的圖紙，新的材料，和身邊的人一起一磚一瓦蓋起來，才夠溫暖。”

晚風穿過竹林，沙沙的聲響像是溫柔的祝福。葉窈抬頭吻他的唇角，月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清晰而堅定。她知道，冉菲的“回憶殺”或許還會繼續，但只要身邊這個人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己身上，那些試圖纏繞的過往，終究只能成為竹林里散去的風。

團建結束返程時，冉菲全程沒再說話。葉窈靠在徐行之肩上看窗外的竹影，他悄悄在她耳邊說：“晉升考核的最終評審，蔣董讓我做你的主考官。”

葉窈驚訝地抬頭，他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放心，我會給你打滿分——當然，是靠實力贏來的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