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jìn)來，阮知微坐在餐桌前，小口啖著煎蛋。

傅臨琛坐在對面看財經(jīng)報紙，西裝革履，眉眼冷峻，仿佛剛才那個失控的男人從未存在過。

——如果忽略他手背上那道新鮮的抓痕的話。

阮知微偷偷瞥了他一眼，猶豫片刻，還是輕聲開口：

“你……昨晚又通宵了嗎？”

傅臨琛翻報紙的手指一頓。

他抬眸，琥珀色的瞳孔在晨光下泛著冷冽的金，直直望向她。

阮知微被他盯得指尖發(fā)顫，但還是鼓起勇氣，把熱牛奶往他面前推了推。

“喝點牛奶吧，對睡眠有幫助。”

空氣凝固了一秒。

傅臨琛忽然冷笑一聲，抬手扣住她的手腕。

“阮知微。”他嗓音低沉，帶著警告的意味，“別做多余的事。”

阮知微呼吸一滯。

他的手指冰涼，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她動彈不得。

“我只是……”她張了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只是突然覺得，傅臨琛或許沒那么可怕。

——她只是……有點心疼他。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傅臨琛盯著她變幻的表情，忽然松開手，起身離開餐桌。

“今晚有個宴會。”他背對著她，聲音冷淡，“你跟我一起去。”

阮知微怔了怔：“……好。”

……

傍晚，造型師送來一條酒紅色的絲絨長裙。

阮知微換上后，站在鏡子前有些恍惚。

——這條裙子，像極了父親在世時，她在成年禮的時候穿的那條。

傅臨琛推門進(jìn)來時，看到她正對著鏡子發(fā)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裙擺。

他腳步一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才淡淡道：

“走了。”

阮知微回過神來，連忙跟上。

……

宴會上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阮知微挽著傅臨琛的手臂，乖巧地扮演著“女伴”的角色。

她能感覺到，無數(shù)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是傅二少的新寵？”

“聽說以前是會所的服務(wù)員……”

“嘖，玩膩了就會扔了吧。”

竊竊私語像毒蛇般鉆入耳中，阮知微面色不變，指尖卻悄悄掐進(jìn)了掌心。

忽然，傅臨琛的手覆上她的。

他掌心溫?zé)幔Φ啦惠p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指，像是在無聲的安撫。

阮知微心頭一跳，抬頭看他。

傅臨琛卻已經(jīng)移開視線，面無表情地和某個商業(yè)伙伴寒暄。

——仿佛剛才那一瞬的溫柔，只是她的錯覺。

……

回程的車上，阮知微靠著車窗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有人輕輕將她的頭扶到了自己肩上。

熟悉的氣息籠罩下來，她迷迷糊糊地想：

傅臨琛……真是個矛盾的人啊。

既不許她靠近，又不肯徹底推開她。

既警告她別做多余的事，又縱容她一點點侵入他的領(lǐng)地。

車子駛過霓虹閃爍的街道，光影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流轉(zhuǎn)。

誰都沒有說話。

但有些東西，正在悄然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