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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機司寒光現

巡天司簡令的冰涼觸感緊貼著掌心,卻壓不住陸九川胸腔里那點滾燙的血性。協查?九分績效臨時工?查欽案?

干!這仙界打工人的劇本,夠硬核!

陸九川深吸一口混雜著焦糊與混亂靈氣的氣息,將那枚刻著鷹隼繞劍紋的玉制簡令緊緊一攥。他猛地轉身,目光如同淬火的鋼針,刺向抱著焦黑鴨子小水花、眼睛瞪得像銅鈴的阿箐。

“阿箐!備份!小水花的腦袋現在比咱倆的腦袋加起來都值錢!快!”陸九川語速飛快。

“哦…哦!”阿箐猛地回神,手忙腳亂地從工具包扯出幾塊空白晶片,又掏出刻滿符文的備用數據盤。她甚至顧不上心疼損壞的工具,蹲在地上就開始拆解鴨子殘骸,動作麻利地堪比拆彈專家。“交給我!三炷香!不!兩炷香!保證給它扒得干干凈凈存十份!”

陸九川點頭,視線掃過這片狼藉的備用艙室,最后落在那道沉默跟隨沈硯而來、此刻如影子般佇立角落的黑袍護衛身上。那護衛全身籠罩在深不見底的黑袍里,只露出一截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下巴,如同泥塑木雕,不發出絲毫聲響,連呼吸似乎都被凍結。

這就是沈硯給的權限通路?一個啞巴牌人形傳話筒?夠抽象!

陸九川沒時間吐槽,他大步走到黑袍護衛面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專業而不露怯:“大人!兩件急務!第一,我要馱山號所有工作人員的詳細名冊及值班記錄!重點是昨夜值守、有資格接觸外部結構維護以及飛舟完整構造圖的!第二,”他加重語氣,眼中寒光一閃,“我要查‘千機鎖靈絲手套’!三日內驛內誰申領過?登記在冊的還是私藏的?所有記錄!”

目標極其清晰:戴手套、懂結構、能動手、有動機。

影子護衛微微動了一下,那塊蒼白得過分的下巴似乎點了點?也可能沒有。他無聲地抬起一只同樣蒼白得詭異的手,掌心朝上。一枚極其普通的銅色令牌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心。

陸九川會意,小心翼翼地將沈硯給的玉制巡天簡令放在那令牌之上。

嗡——

令牌表面浮現一層微不可查的流光,簡令上的鷹隼繞劍紋路似乎被激活了一瞬。緊接著,令牌無聲地滑回陸九川手中。流程完成。

整個過程靜默無聲,看得阿箐毛骨悚然,小聲嘀咕:“沈老大身邊的人…都這么…省電嗎?”

陸九川卻沒心思細究,他握緊那枚似乎有了點溫度的令牌,正等著關鍵名冊出現。

就在這時,艙室被暴力破壞的入口光線一暗。

肥碩如山的身影帶著濃郁的酒氣和壓抑不住的怒火堵在了門口。

劉主事!他臉上的怨毒幾乎要凝成實體滴出來,一雙綠豆眼死死剜著陸九川。

“喲?陸協查?查得挺熱鬧啊?”他聲音陰陽怪氣,皮笑肉不笑地踱步進來,目光在阿箐和她正在拆卸的鴨子尸體上掠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隨即化作濃濃的嘲弄,“拿著雞毛當令箭?查名冊?查手套?呵呵…年輕人,別以為上頭賞你個蘿卜坑,你就真以為能啃出蟠桃來!”

他一步步逼近,那股官威混雜著口臭和劣質靈酒的發酵氣味,熏得陸九川胃里直冒酸水。

“名冊?有!都是咱轉運司備案的正規名冊!”劉主事從懷里慢悠悠掏出一塊厚厚硬皮紙冊,“啪”地一聲摔在旁邊翻倒的桌子上,塵土飛揚。“手套記錄?巧了!庫房申領冊子,也在我這兒!”他又摔下一本稍薄的冊子。“拿去!慢慢查!查個三年五載都行!”

陸九川強忍厭惡,拿起那本硬皮名冊。入手粗糙厚重,但翻開一看,眉頭立刻擰起。

紙是普通的硬皮紙,上面的名字和職務……墨跡均勻,筆畫工整,是新的!根本是臨時趕工謄抄的!原冊呢?鬼知道被毀尸滅跡成什么樣了!價值為零!

他強壓怒火,又翻開了那本《庫房常用工具申領簿》,迅速翻到最近幾天。翻遍了“織物類”、“傀儡輔材類”、“防御類”……別說“千機鎖靈絲手套”,連個“手套”的分類條目都沒有!這根本就是一本篩選過的假賬本!

“劉主事,”陸九川放下冊子,聲音冷得像冰,“這冊子,是您親自‘整理’的吧?勞煩給份原件?就是馱山號出事前的那一版?”

“哈!”劉主事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肥厚的手掌一拍桌子,“陸協查!你算老幾?想看衙門原始檔案?懂規矩嗎?那是機要!是要層層打報告往上遞的!你有正式編制嗎?你有司庫處的批文嗎?拿著個不知道真假的破牌子,就想看機要檔案?按律——僭越!治你個大不敬!”

他身體前傾,聲音壓低卻充滿惡意:“別折騰了,小子。這場面,死幾個臨時工就能結案的事,你非要把天捅破?值當嗎?見好就收,拿著沈大人賞的幾分薄面滾遠點,還能茍著掙你那九分績效。再查下去?嘿嘿…小心這臨時協查權沒用完呢,人就先‘臨時’沒了!”

赤裸裸的威脅!

陸九川的心沉了下去。他低估了官場規則的韌性,高估了協查令對劉主事這種底層官僚的直接壓制力。這胖子像個厚厚的油棉,刀槍不入!他背后必然還有更大的利益鏈條或靠山支撐著他如此肆無忌憚地銷毀證據、阻撓調查!

就在這時,影子護衛動了。

那蒼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到劉主事面前,無聲無息,快得讓人頭皮發麻。一張薄如蟬翼、沒有任何字跡的空白符紙,遞到了劉主事眼皮底下。

劉主事得意的表情瞬間僵硬。

“這…這是什么?”他聲音有點發虛。

“沈大人印信,‘急’字符。”影子護衛的聲音如同摩擦玻璃渣般干澀沙啞,第一次響起,讓整個艙室的溫度仿佛驟降十度!“憑此符,巡天司行文,可調驛所三日內一切原始存檔,違者——論罪‘毀證’、‘阻查’。”

簡短的語句落下,空氣瞬間凝結。

劉主事的胖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綠豆眼里滿是驚駭。“毀證”、“阻查”……這兩個罪名沾上邊,最低也是剝去官衣,打入賤籍!沈硯這是動真格了?!這啞巴護衛是帶著沈硯真正意志的劊子手?!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后頸的官袍布料。囂張氣焰如同被戳破的尿泡,噗的一聲徹底萎了。

“在…在下…立刻去辦!”劉主事聲音發顫,雙手顫抖著接過那張看似空白、卻重如千鈞的符紙,肥碩的身體幾乎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連句狠話都不敢撂下。

壓力瞬間消失。

陸九川長長舒了口氣,后背全是冰涼的冷汗。他看著影子護衛收刀般將那蒼白的手縮回袍袖,再次化作沉默的木樁,心中對沈硯那深不可測的手腕和“協查”這個詞背后的代價,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這就是權限么…”他苦笑,“打的是沈大人的臉,玩的是小命啊…”

“老陸!搞定!”阿箐雀躍的聲音打破沉凝,她捧著一個巴掌大的小陣盤,上面插著三塊閃閃發光的晶片和一個微型磁盤,“小水花所有腦細胞都在這兒了!高清無損版!包含昨晚所有死亡射線掃描圖、風流靈子波動記錄、還有那一幀開蓋抓拍!”

終于來了個好消息!陸九川精神一振,接過那堆寶貝。

“好!阿箐,接下來我們……”他話還沒說完。

蹬蹬蹬——

慌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凄厲的哭喊由遠及近,一個人影連滾帶爬地撞開了備用艙室的門!

是那個之前給陸九川報過信的臨時工——瘦猴!此刻他臉上全無血色,涕淚橫流,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陸…陸哥!不…不好了!死了…張…張二…張二他死了!”

陸九川心頭猛地一跳!張二?他飛快搜索記憶——張二,也是飛舟驛的一個底層臨時匠修,手腳不算麻利,但為人膽小老實。最關鍵的是……

“張二他…負責內庫的工具日常維護清點!”瘦猴語無倫次,眼中滿是驚駭,“剛…剛才有人發現…他…他吊死在自己的雜物間里了!墻上還用血…血寫了兩個字……”

“什么字?!”陸九川厲聲喝問,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蛇纏上脊椎。

“悔…”瘦猴哭嚎著,“他寫了一個‘悔’字!”

砰!

陸九川一拳重重砸在旁邊的金屬桌面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悔?悔什么?悔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悔不該經手那雙該死的“手套”?!

劉主事的威脅還猶在耳畔:“小心這臨時協查權沒用完呢,人就先‘臨時’沒了!”

預言……應驗了!兇手行動了!滅口開始了!

就在陸九川鎖定的手套線索即將冒頭的那一刻!就在劉主事剛被逼著去調原始檔案的時刻!

這絕對不是什么自殺!是赤裸裸的警告和栽贓!要把線索強行掐死在萌芽狀態!

“尸體在哪?!”陸九川聲音如同淬冰。

“在…在西區…雜役丙字三號房…”瘦猴嚇得一哆嗦。

“阿箐!帶上家伙!”陸九川一把抄起影子護衛給他的銅色令牌,眼神變得凌厲如刀。

“得令!”阿箐一把撈起她的工具包,眼神也兇了起來,“敢滅口?欺負咱績效九分小組沒人是吧!”

兩人拔腿就朝西區雜役宿舍沖去!

影子護衛默然無聲地跟上,像一道附著在濃重血腥味道之后的冰冷陰影。

陸九川胸腔滾燙,心頭卻一片寒霜。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手套的線索被血掐斷?沒關系!

死人,有時候也能開口說話!

兇手忘了——他陸九川上輩子最擅長的,就是讓沉默的證據……

開口!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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