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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煉丹風(fēng)波,沖突初現(xiàn)

  • 杏花微雨晉時春
  • 隨心銳動
  • 3210字
  • 2025-08-12 13:46:18

林硯蹲下身,撿起那幾片邊緣焦黑卷曲的葉子,湊近鼻尖嗅了嗅。一股極其微弱的、帶著硫磺味的焦糊氣息鉆入鼻腔。他心頭猛地一沉,幾乎可以肯定——這是煙草的葉子,而且是被高溫?zé)七^的痕跡。

“怎么了?”蘇清歡見他停下,折返回來詢問。

“沒什么,”林硯不動聲色地將那幾片焦葉扔回角落,拍了拍手上的灰,“看到些奇怪的東西,可能是誰家灶膛里沒燒透的柴草沫子被風(fēng)吹來了。”他不想在城門口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尤其是這種明顯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東西。

蘇清歡并未深究,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吧,回去還得把藥材處理一下,潮氣重,得趕緊攤開晾著。”

兩人背著沉重的藥簍回到回春堂,卸下藥材,蘇清歡立刻指揮林硯將石斛和紫背天葵小心攤鋪在通風(fēng)的竹匾上。庫房的鑰匙沉甸甸地墜在林硯懷里,他很快投入了分揀晾曬的工作,暫時將那幾片焦葉的疑問壓了下去。

日子在藥草的清香和研磨的沙沙聲中滑過幾日。這天午后,陽光正好,林硯正按照蘇清歡的指點(diǎn),小心地翻動晾曬中的紫背天葵葉片,確保受熱均勻。前堂傳來一陣略顯浮夸的笑語和腳步聲。

“清歡妹妹!幾日不見,可把為兄想煞了!”一個穿著錦緞長袍、頭戴玉冠的年輕公子搖著折扇走了進(jìn)來,正是建康城有名的世家子弟王公子。他身后跟著兩個小廝,手里捧著幾個錦盒。

蘇清歡正在柜臺后整理賬目,聞聲抬起頭,眉頭幾不可察地輕蹙了一下,語氣平靜:“王公子,你又來尋什么藥材?”

“哎,藥材嘛,自然是要的。”王公子自顧自地走到柜臺前,將折扇“啪”地一收,身子微微前傾,眼神熱切地落在蘇清歡臉上,“不過今日,主要是想請清歡妹妹品鑒一下我新得的丹方,還有這爐‘九轉(zhuǎn)還魂丹’的成色!”他示意小廝打開一個錦盒,里面躺著一顆龍眼大小、顏色暗紅、表面凹凸不平的丹丸,散發(fā)出一股濃烈刺鼻的混合氣味。

蘇清歡瞥了一眼那丹藥,神色未變:“王公子,回春堂是藥鋪,只問診抓藥,不評鑒丹藥。煉丹一道,博大精深,自有煉丹名家可詢。”她的話客氣,卻帶著明顯的疏離。

王公子碰了個軟釘子,臉上笑容僵了一下,隨即目光掃過堂內(nèi),正好落在后院門口翻曬藥材的林硯身上。他認(rèn)得這個最近在回春堂頗得蘇家父女看重的打雜小子。一絲不快和輕蔑掠過眼底,他忽然提高聲音:“林硯!你過來!”

林硯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前堂:“王公子有何吩咐?”

王公子用折扇點(diǎn)了點(diǎn)錦盒里的丹藥,又指了指另一個小廝捧著的、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腻\盒,里面是各種礦石粉末和干燥的植物塊莖、種子,其中一些顏色鮮艷得刺眼。他故意用一種考校的語氣問道:“你也在回春堂學(xué)了些日子了,來,說說看,認(rèn)得我這些煉丹的材料嗎?若說得準(zhǔn),本公子有賞!”

林硯的目光掃過那些材料:朱砂(硫化汞)、雄黃(硫化砷)、硝石(硝酸鉀)、硫磺、還有幾塊顏色斑斕的礦石粉末,以及一些他叫不出名字但感覺劇毒的植物塊莖。一股寒意順著脊背升起。這些東西混在一起加熱,簡直就是個移動炸彈!

“王公子,”林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小的在回春堂學(xué)的是治病救人的本草藥理,對煉丹所用的金石礦物,實在見識淺薄。只認(rèn)得其中幾味,如朱砂、雄黃、硝石、硫磺,皆是藥性猛烈之物,尋常入藥都需慎之又慎。”他刻意點(diǎn)出這幾樣最容易出問題的東西。

王公子嗤笑一聲:“見識淺薄就對了!煉丹大道,豈是你們這等凡俗藥鋪能懂的?朱砂雄黃,乃丹鼎之基!硝石硫磺,化生純陽!不懂就不要妄加評論!”他轉(zhuǎn)向蘇清歡,語氣又熱切起來,“清歡妹妹,你看我這爐丹,色澤純正,火候正好,服之定能延年益壽,增進(jìn)修為!不如你隨我去丹房一觀?我那里還有更好的爐鼎……”

“王公子,”蘇清歡打斷他,聲音清冷,“我對煉丹沒有興趣。況且,林硯方才所言并非全無道理。朱砂、雄黃含毒,硝石、硫磺遇火猛烈,煉制時稍有不慎便易生禍端。公子千金之軀,還是謹(jǐn)慎些好。”

見蘇清歡不僅拒絕,反而順著林硯的話勸誡自己,王公子臉上那點(diǎn)強(qiáng)裝的風(fēng)度終于掛不住了。他盯著林硯,眼神陰沉下來:“哼,一個打雜的下人,懂什么大道?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指手畫腳?我看你是仗著在回春堂待了幾天,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他越想越氣,尤其是看到林硯站在蘇清歡身側(cè),兩人之間那種無形的默契,更讓他妒火中燒。他猛地一指另一個錦盒里混雜的幾塊顏色暗沉、帶著土腥味的礦石粉末:“你不是見識淺薄嗎?那好,本公子考考你!這是什么?你若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就是存心糊弄,怠慢貴客!清歡妹妹,你回春堂的伙計就是這般待客的?”

那幾塊礦石粉末林硯確實不認(rèn)識,看顏色質(zhì)地,像是某種含鉛或含汞的礦石,同樣劇毒。他正思索如何應(yīng)對這明顯的刁難,眼角余光瞥見王公子身后一個小廝,正偷偷將一小包暗紅色的粉末,悄悄混入那幾塊礦石粉末之中。

那包粉末的顏色和氣味……林硯心頭一跳,和他前幾日在城門口撿到的焦葉極其相似!難道……?

“怎么?啞巴了?”王公子見他沉默,以為抓住了把柄,得意地逼問。

林硯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他指著那包剛被混進(jìn)去的暗紅色粉末,語氣肯定:“王公子,小的雖不識那幾塊礦石,但認(rèn)得您小廝剛剛加進(jìn)去的那包東西。此物曬干后葉片寬大,邊緣有細(xì)齒,點(diǎn)燃后煙氣辛辣刺鼻,吸食者初時精神亢奮,久之則形銷骨立,臟腑敗壞。此乃‘?dāng)嗷瓴荨拘悦土遥^不可入藥,更遑論煉丹服食!公子若將此物投入丹爐,與硝石硫磺同煉,爐火熾烈之下,恐非但不能成丹,反而極易引發(fā)爆燃,傷及自身!”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將煙草的特性套在“斷魂草”的名頭下,重點(diǎn)突出了其毒性以及與硝石硫磺混合的危險性。尤其是“爆燃”二字,說得斬釘截鐵。

王公子和他身后的小廝臉色同時一變。那包粉末,確實是王公子新得的一種“提神醒腦”的異域葉子,他私下嘗試過幾次,覺得頗有“滋味”,今日特意帶來想煉入丹中試試效果,沒想到被林硯一口叫破“斷魂草”,還點(diǎn)出了混合硝石硫磺會爆炸的危險!

“你……你胡說什么!”王公子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但眼神閃爍,顯然被說中了心思。他身后那個混入粉末的小廝更是嚇得臉色發(fā)白,低下頭不敢看人。

蘇清歡敏銳地捕捉到王公子主仆二人的神色變化,心中了然。她上前一步,擋在林硯身前,對著王公子正色道:“王公子,林硯在藥鋪時日雖短,于草木藥性辨識上卻頗有天賦,他既如此說,必有依據(jù)。煉丹雖好,性命為重。公子還是仔細(xì)查證清楚這‘?dāng)嗷瓴荨膩須v與毒性,再行嘗試不遲。今日回春堂還有諸多雜務(wù),不便久陪公子論道了。”她直接下了逐客令,語氣不容置疑。

王公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被一個打雜的下人當(dāng)眾戳穿,又被心儀的女子如此冷淡地送客,巨大的羞惱和嫉恨瞬間沖昏了他的頭腦。他死死盯著林硯,眼神怨毒得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好!好得很!林硯是吧?本公子記住你了!”王公子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個不知哪里鉆出來的泥腿子,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充行家?你給我等著!回春堂護(hù)得了你一時,護(hù)不了你一世!我們走!”

他猛地一甩袖子,帶著兩個噤若寒蟬的小廝,怒氣沖沖地撞開回春堂的門簾,頭也不回地走了。錦盒里的丹藥和那些危險的礦石材料,也顧不得再拿。

藥鋪里恢復(fù)了安靜,只剩下淡淡的藥香。蘇清歡看著王公子離去的方向,眉頭緊鎖,眼中流露出清晰的憂慮。她轉(zhuǎn)向林硯,聲音低沉:“你剛才說的‘?dāng)嗷瓴荨钦娴模俊?

林硯看著那扇還在晃動的門簾,王公子最后那怨毒的眼神仿佛還印在空氣里。他沉默片刻,緩緩道:“那東西……確實有毒。而且,和硝石硫磺混在一起,非常危險。”他沒有完全否認(rèn),也沒有細(xì)說來源。

蘇清歡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最終沒有追問。她輕輕嘆了口氣:“王公子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今日你得罪了他,他必不會善罷甘休。往后……要格外小心些。”

林硯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中并無多少懼意,反而升起一股警惕。那包“斷魂草”的出現(xiàn),城門口的焦葉,王公子對危險煉丹的癡迷……這些碎片在他腦中隱隱串聯(lián),指向某種他暫時還無法看清的、潛藏在建康城繁華表象下的暗流。

“嗯,我明白。”他應(yīng)道,目光再次投向門外,建康城午后的陽光依舊明媚,街道上行人如織,一片太平景象。然而,王公子怨毒的威脅,如同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漣漪正悄然擴(kuò)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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