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瘋婦焚屋,烈焰噬心
- 八零瘋寵:重生后渣男跪折糧票戒
- 青衣古來客
- 3533字
- 2025-08-19 10:00:00
暮色像塊浸了墨的破布,沉沉壓在靠山屯的屋頂上。
凌汐坐在灶臺前,借著昏黃的油燈縫補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褂。針腳細密均勻,穿過磨破的布面時,偶爾會勾住幾根起球的線頭。今天下午從公社回來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白老三在公社辦公室拍了桌子,這事已經傳遍了半個村子。有人說他放話,要讓舉報白薇薇的人付出代價;也有人說他托了縣里的關系,想把作弊的事壓下去,只給白薇薇記個“違反考場紀律”的小過。
“人心不足蛇吞象?!绷柘嗑€頭,將補好的褂子疊整齊。白老三以為這樣就能護著他那寶貝女兒?她手里握著的照片,還有柳玉茹偷集體煤油的證據,隨便哪一樣拋出去,都能讓白家父女萬劫不復。
只是……柳玉茹那女人被當眾抓了現行,又被白薇薇當眾啐罵,會不會被逼得狗急跳墻?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院門外就傳來一陣極輕的窸窣聲。凌汐的動作猛地一頓,捏著針線的手指瞬間收緊。
她家的籬笆墻是用歪歪扭扭的樹枝扎的,早就爛了好幾個洞。此刻借著月光,她隱約看到一個黑影在籬笆外徘徊,手里還提著個深色的瓶子,瓶口似乎沾著些深色的液體。
是柳玉茹!
凌汐的心臟驟然縮緊,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她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對方想做什么——白薇薇的大學夢碎了,柳玉茹把這一切都歸咎于她,竟然想放火燒死她!
她強壓下心頭的驚悸,悄悄吹滅了油燈。黑暗瞬間吞噬了小屋,只有月光透過破舊的窗紙,在地上投下幾道歪斜的光影。
屋外的動靜越來越清晰。先是籬笆被輕輕撥開的“吱呀”聲,接著是壓抑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她的茅草屋。那腳步聲很輕,卻像重錘敲在凌汐的心上,每一下都讓她的呼吸緊一分。
“小賤種……都是你害的……”柳玉茹的聲音帶著哭腔,又夾雜著咬牙切齒的怨毒,像毒蛇吐信,“我女兒的前程毀了,我也活不成了……不如燒死你,咱們一起下地獄!”
凌汐蜷縮在灶臺邊,屏住呼吸。她看到窗紙上映出柳玉茹舉著瓶子的影子,那影子抖得厲害,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
“嘩啦——”
煤油潑在茅草屋頂和木門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一股濃烈的煤油味順著門縫鉆進來,嗆得凌汐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里面有人?!”柳玉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意外,隨即又變得更加猙獰,“正好!省得我多等!”
“嚓——”
火折子摩擦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道橙紅色的火苗在門縫外亮起。柳玉茹的臉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那雙眼睛里閃爍著近乎狂喜的瘋狂。
“燒!燒死你這個小賤人!”
火苗舔上浸透煤油的茅草,瞬間竄起半尺高。干燥的茅草像遇到了克星,“噼啪”作響著被點燃,火舌很快連成一片,順著屋頂蔓延開來。
濃煙像張無形的網,從門縫和窗縫里鉆進來,嗆得凌汐眼淚直流。她捂住口鼻,借著火光看清了屋內的情形——屋頂已經燃起了明火,火苗正順著椽子往下爬,很快就要燒到房梁。
“咳咳……”她劇烈地咳嗽著,肺里像被塞進了一團滾燙的棉絮。不能坐以待斃!
她記得西墻根有個豁口,是去年暴雨沖垮的,她用幾塊破木板擋著,平時不顯眼,此刻卻是唯一的生路。
可柳玉茹會不會守在外面?凌汐的目光掃過墻角那個布滿油污的舊煤油燈——那是她特意從倉庫后面撿來的,前幾天看到柳玉茹偷偷用它裝過煤油,燈柄上肯定留下了她的指紋。
就是現在!
凌汐抓起煤油燈,用盡全身力氣朝窗口扔去?!斑旬敗币宦暎蜔糇菜樵诖芭_上,玻璃碎片混著燈油濺出來,正好落在火勢稍弱的地方。
屋外的柳玉茹聽到動靜,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罵罵咧咧地走向窗口:“小賤種還敢折騰?!”
趁著這個空檔,凌汐撲到西墻根,用力踹開擋著的破木板。木板應聲而倒,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豁口。她顧不上劃破手心的木刺,手腳并用地往外爬。
剛爬出豁口,一股灼熱的氣浪就從身后襲來。她回頭望去,整個茅草屋已經被大火吞噬,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濃煙滾滾,幾乎遮住了天上的月亮。
“燒!燒死你!”柳玉茹還在屋前跳腳,臉上沾著煙灰,像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凌汐的心沉到了谷底。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她沒有立刻逃跑,而是蜷縮在屋后的柴草堆里,忍著灼痛和嗆咳觀察著。柳玉茹還在原地打轉,時不時往火堆里添幾根柴,顯然是想確認她已經被燒死。
必須讓她付出代價!凌汐的眼神冷得像冰。她摸了摸口袋里那張折疊好的照片,指腹劃過粗糙的紙邊——那是柳玉茹當年做傅家老爺子姨太時拍的,雖然邊角磨損,但上面的人臉依然清晰可辨。
原本她還想留著這張照片,在關鍵時刻給白薇薇致命一擊??涩F在看來,對付柳玉茹這種瘋子,根本不必講什么章法。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是王大娘!她傍晚時說過,晚上會過來看看她,大概是看到火光趕來了。
“著火了!快來人??!凌汐家著火了!”王大娘的聲音帶著哭腔,越來越近。
柳玉茹聽到聲音,臉色驟變,轉身就想跑。
“柳玉茹!你往哪跑?!”凌汐猛地從柴草堆里站起來,聲音因為嗆咳而沙啞,卻帶著一種穿透火光的冷厲。
柳玉茹被嚇得一個趔趄,回頭看到站在火光中的凌汐,眼睛瞬間瞪得滾圓,像是見了鬼:“你……你沒死?!”
“托你的福,還活著。”凌汐一步步走向她,每走一步,身后的火光就將她的影子拉得更長,“你放火燒我房子,就想這么跑了?”
“不是我!”柳玉茹慌忙擺手,眼神慌亂,“是你自己不小心失火!跟我沒關系!”
“沒關系?”凌汐冷笑一聲,目光掃過她沾著煤油的褲腳,“那你身上的煤油味是怎么回事?窗臺上那個被你用過的煤油燈,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煤油燈,柳玉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只顧著放火,竟然忘了處理那個關鍵的證據!
“是你……是你算計我!”柳玉茹終于反應過來,指著凌汐的手不停顫抖,“你早就知道我要放火?!”
“我當然知道?!绷柘穆曇羝届o無波,“像你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女兒被抓,自己又被當眾羞辱,除了鋌而走險,還會做什么?”
她的話像一把刀,精準地戳中了柳玉茹的痛處。這個女人一輩子都想攀高枝,最在意的就是臉面,可今天在考場外,她不僅被女兒當眾唾罵,還被村民指指點點,早就把最后一點理智燒光了。
“我殺了你!”柳玉茹徹底瘋了,尖叫著撲向凌汐,指甲尖利,像要把她撕碎。
凌汐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她的撲擊,同時伸出腳,輕輕一絆。柳玉茹本就慌亂,被這么一絆,頓時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正好摔在一堆剛被雨水淋濕的泥地里,渾身都沾滿了污泥。
“救命??!殺人了!”柳玉茹躺在泥地里,像條蛆蟲似的扭動著,哭喊起來,“凌汐要殺人了!快來人??!”
她這是想惡人先告狀。凌汐眼神一冷,正要開口揭穿她,王大娘已經帶著幾個村民跑了過來。
“丫頭!你沒事吧?!”王大娘看到站在火光中的凌汐,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嚇死大娘了!”
“我沒事,大娘?!绷柘牧伺乃氖郑抗廪D向躺在地上哭喊的柳玉茹,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是柳玉茹放的火。她還偷了集體倉庫的煤油,不信你們去搜,她口袋里肯定還有剩下的?!?
村民們的目光瞬間集中在柳玉茹身上。有人上前按住還在哭喊的柳玉茹,果然從她口袋里搜出個小瓶子,里面還剩小半瓶煤油,瓶口的味道和著火的茅草屋一模一樣。
“真的是你放的火?!”一個絡腮胡大叔氣得臉都紅了,他是生產隊的保管員,最恨偷集體東西的人,“你偷倉庫的煤油就是為了干這個?!”
柳玉茹被戳穿,哭喊聲頓時小了下去,眼神躲閃,不敢看眾人憤怒的目光。
就在這時,一個尖利的女聲突然響起:“媽!你真的放火了?!”
眾人回頭,只見白薇薇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頭發(fā)散亂,臉上還帶著淚痕。她顯然是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來的,看到眼前的景象,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柳玉茹看到女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掙扎著喊道:“薇薇!你快幫媽解釋!不是媽干的!是這個小賤人陷害我!”
白薇薇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又看看渾身是泥的母親,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她想起下午在公社門口,凌汐說過的話——“你媽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來。
“是你……真的是你……”白薇薇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種徹底的絕望,“你不僅毀了我的前程,還要燒死凌汐……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沒有!”柳玉茹急得想爬起來,卻被村民死死按住,“薇薇你聽我說,是她……”
“夠了!”白薇薇猛地打斷她,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我再也不想聽你說話了!你這個瘋子!”
說完,她捂著臉,轉身就跑,哭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柳玉茹看著女兒決絕的背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泥地里,眼神空洞。
火還在燒,映著每個人臉上的憤怒和鄙夷。凌汐站在火光中,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底沒有絲毫波瀾。
這還不夠。柳玉茹,白薇薇,白老三……欠了她的,她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她的目光越過人群,望向公社的方向。那里,一盞燈還亮著,不知道傅斯年是否還在辦公室里。這個男人,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在暗中觀察著這一切?
夜風吹過,帶著燒焦的味道,也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凌汐裹緊了身上的藍布褂,知道這場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