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數字，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銀行APP的余額顯示：327.5元。其中300是李志明給的“仁義賠償“，27塊5是他翻遍出租屋每個角落搜刮出的全部零錢。

距離首頁推薦首秀還有不到24小時，而他的房東——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正堵在門口，粗壯的手指幾乎戳到他鼻尖上。

“今天！必須！交租！“房東的唾沫星子噴在林默臉上，“要么給錢，要么滾蛋！“

“王叔，再寬限兩天...“林默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墻壁，“我周一就能拿到一筆錢...“

“放屁！“房東一腳踹在門框上，震得墻灰簌簌落下，“上周你就這么說！老子不是開慈善堂的！“他瞇起三角眼，目光掃過屋內簡陋的陳設，“沒錢也行，拿東西抵。筆記本、手機，隨便拿一樣。“

林默下意識攥緊了口袋里的手機——那里面裝著詭異的系統，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至于那臺用了五年的破筆記本，二手市場都賣不出兩百塊。

“王叔，這些都不值錢...“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您看這樣行嗎？我今晚就搬走，押金我不要了...“

“押金？“房東突然獰笑起來，“你那點押金早扣光了！水電費、網費、門鎖磨損費！“他猛地揪住林默的衣領，“今天不拿出八百塊，老子報警告你詐騙！“

八百！林默的眼前一陣發黑。他全身上下加起來都不到四百，明天首秀的衣服還是跟王胖子借的...

“我...我真的...“

“他欠多少？“

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從門口傳來。林默和房東同時轉頭——夏薇薇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里，一身黑色風衣，高跟鞋踩在老舊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手里捏著一個精致的皮質錢包，眼神冷得像冰。

房東松開林默，上下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八百。連本帶利。“

夏薇薇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從錢包里抽出八張百元大鈔，啪地拍在門框上：“收據。“

房東愣了一下，隨即眉開眼笑地摸出皺巴巴的收據本。夏薇薇一把拽過林默的手腕：“收拾東西，五分鐘。我在樓下等你。“

沒等林默回應，她已經轉身離去，高跟鞋的聲音如同審判的鼓點，漸漸遠去。

房東數完錢，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小子，傍上富婆了？早說啊！“他擠眉弄眼地走了，留下林默呆立在原地，臉上火辣辣地燒著。

恥辱感如同潮水般涌來。他機械地收拾著少得可憐的行李——幾件洗得發白的衣服，一臺破筆記本，充電器，還有床頭那張他和蘇晚晴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孩笑靨如花，而現在的他，剛剛被一個女人像買條狗一樣贖了出來。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系統界面自動彈出：

【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屈辱（峰值）、憤怒（高）、絕望（中）...】

【能量異常波動！+5！當前能量：29.9/100】

【警告：情緒過載可能導致技能失控！】

林默苦笑著關上提示。連系統都在可憐他。

五分鐘后，他拖著行李箱站在樓下。夏薇薇靠在一輛白色奧迪旁，正在通電話：“...對，就今晚。兩室一廳，精裝修，離園區近的...錢不是問題。“她瞥見林默，簡短地結束了通話。

“上車。“她拉開駕駛座車門，語氣不容置疑。

林默站著沒動：“那八百塊...我會還你。“

夏薇薇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怎么還？靠你那三百塊家當？“她指了指后備箱，“別矯情了，首秀前我需要你狀態在線。“

林默的拳頭攥緊又松開。最終，他沉默地把行李塞進后備箱，坐進了副駕駛。車內彌漫著一種冷冽的香水味，座椅加熱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褲子傳來，卻暖不進他心里。

“地址。“夏薇薇遞給他一部新手機，“已經登錄了你的直播賬號。明天用這個播，畫質更好。“

林默接過手機，喉嚨發緊：“為什么幫我？“

奧迪駛入主路，夏薇薇專注地看著前方：“投資而已。“她的側臉在路燈下顯得格外鋒利，“記住，你現在是我的商品。商品要保持最佳狀態。“

林默望向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沒有說話。系統界面在意識深處幽幽閃爍：

【能量儲備：29.9/100】

【距離解鎖新功能僅差20.1點...】

二十分鐘后，車停在一棟高檔公寓樓下。電梯直達22層，夏薇薇用指紋打開門鎖：“你的臨時宿舍。“

林默站在門口，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寬敞的客廳，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燈火；全套智能家居，開放式廚房閃著金屬冷光；甚至還有專門的直播房間，配備了環形補光燈和專業麥克風。

“這...太貴重了...“

“別想太多。“夏薇薇把鑰匙扔在茶幾上，“公司資產，暫時借你用。“她指了指右側的臥室，“你的房間。浴室有熱水，冰箱里有食物。明天下午兩點，造型師會來。“

她轉身要走，林默突然叫住她：“夏薇薇。“

“嗯？“

“首秀...我會全力以赴。“

夏薇薇回頭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最好如此。我從不做虧本生意。“門關上的聲音在空曠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林默慢慢走進這個對他來說奢華得過分的空間，手指撫過真皮沙發的紋理。茶幾上放著一個信封，里面是一疊現金和一張便簽：“生活費。記得記賬。——Vivi“

他數了數，整整兩千。足夠他活一個月了。

手機突然震動，王胖子的消息跳出來：“兄弟！你猜我在'星動'首頁看到誰了？！你的推薦位預告！牛逼啊！“

緊接著是一條鏈接。林默點開后，呼吸一滯——“星動直播“首頁最顯眼的輪播位上，赫然是他的照片！雖然只是側臉剪影，但配文極具煽動性：“'真實系'黑馬橫空出世！周一晚8點，見證'都市廢物'的逆襲！“

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

“這誰啊？新人直接上首頁？“

“聽說昨天直播見血了，平臺在炒作吧？“

“不管怎樣，周一圍觀！“

林默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這一切來得太快、太不真實。就在24小時前，他還是個被掃地出門的loser；而現在，他站在高檔公寓里，手握首頁推薦，還有一筆“預支“的生活費...

系統突然彈出一條紅色警告：

【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

【來源：外部信號干擾...】

【分析中...】

林默一愣：“什么意思？“

系統界面閃爍幾下，突然切換成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模式——數十條錯綜復雜的線條交織成網，其中一條亮得刺眼的紅線從手機延伸出去，指向...門外？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空蕩蕩的走廊，只有電梯指示燈在閃爍。但當他移開視線時，系統紅線依然固執地指向那個方向。

“到底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電梯“叮“的一聲響了。林默屏住呼吸，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走出電梯——是個女人，但不是夏薇薇。

這女人身材高挑，一襲剪裁利落的藏藍色風衣，黑發挽成一個一絲不茍的發髻。她走路幾乎沒有聲音，像一只優雅的黑豹。當她在林默門前停下時，林默的心跳幾乎停止——系統紅線直直地指向她！

女人從手包里取出一張卡片，彎腰塞進門縫。然后，她抬頭看了眼貓眼——仿佛知道林默正在窺視——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轉身離去。

林默等腳步聲完全消失，才顫抖著撿起那張卡片。燙金的卡面上只有一行字：

“首秀加油。如需幫助，聯系這個號碼。——C“

翻過來，背面是一個手寫的電話號碼。卡片散發著一種若有似無的冷香，像是雪松混合著某種昂貴的香料。

系統界面突然爆出一連串提示：

【高能預警！】

【檢測到特殊能量源：與系統存在潛在關聯！】

【建議：保持接觸，謹慎觀察！】

【能量吸收效率提升200%！當前能量：34.7/100】

林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個女人是誰？為什么系統對她反應如此強烈？那個“C“是...陳雨桐？辰星資本？還是...

手機突然響起，夏薇薇的名字跳出來。林默手忙腳亂地接通：“喂？“

“忘了告訴你，“夏薇薇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明天會有個神秘嘉賓連麥給你助陣。平臺安排的，別搞砸了。“

“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電話掛斷前，夏薇薇意味深長地補充道，“對了，無論誰聯系你，記住——你現在是我的藝人。“

林默盯著手中燙金的卡片，又看看系統界面上飆升的能量值，一個可怕的猜測逐漸成形：這個神秘女人，會不會就是夏薇薇說的“神秘嘉賓“？而系統與她的關聯...又意味著什么？

窗外，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林默站在落地窗前，第一次感到自己正站在某個巨大漩渦的邊緣。首秀還未開始，游戲卻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