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灶火淬煉與軍校征途
- 九州獸行錄
- 肅晨
- 3685字
- 2025-08-08 11:30:08
暑假的序幕,在燼煌城灼熱的陽光和愈發頻繁的詭淵警報聲中拉開。
古斯塔夫在假期開始的第一周就踏上了返回魯州的航班,臨走前還拍著李忱的肩膀,用他那大嗓門保證:“李忱!等我回來!一定帶來魯州最硬的熏腸!還有更強的戰斗技巧!我們一起打遍天下無敵手!”李忱有氣無力地揮揮手,算是告別了這位二逼戰友。
送走古斯塔夫,李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三天。就在鈴木千緒擔心兒子是不是抑郁了的時候,李忱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抱著一大摞寫滿的作業本走了出來,往客廳桌子上一扔。
“搞定!”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臉“老子要涅槃重生”的悲壯感,“區區暑假作業,也想困住我燼煌第一深情?”
然后,在父母驚訝的目光中,他換上那件沾滿油污的舊圍裙(李擎蒼的備用款),一頭扎進了“李氏老灶”的后廚戰場。
“爸!今天切墩歸我!顛勺也歸我!你就負責指點江山!”李忱抄起一把厚背菜刀,對著砧板上一條肥碩的草魚,眼神兇狠,仿佛那不是魚,而是那個叫鳩田歧龍的家伙。
李擎蒼樂了:“喲呵?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兒子要繼承衣缽了?”他也沒多問,抱著胳膊在旁邊看戲。
事實證明,血脈覺醒的燭龍之力,用來切菜…效果拔群。李忱手起刀落,快如閃電,一條魚在他手下瞬間骨肉分離,魚片薄如蟬翼,魚骨寸斷,效率高得嚇人。只是那動作過于“暴力美學”,不像切菜,更像在分尸。
顛勺就更離譜了。普通廚師需要腰馬合一,李忱單憑臂力,就能把那口幾十斤重的大鐵鍋玩出花來。火焰升騰間,他大吼一聲“強手裂顱!”,鍋里的火爆腰花被他顛得飛起三米高,又穩穩落回鍋里,火候倒是掌握得意外精準。
幾天下來,李忱成了“李氏老灶”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客人經常能看到后廚火光沖天,伴隨著李忱中二病發作的吼聲(“致命打擊炒飯!”、“無情鐵手回鍋肉!”)和鍋碗瓢盆的激烈交響。效率是上去了,但后廚的損耗率(主要是被他捏碎的碗和敲變形的鍋)也直線上升。
鈴木千緒看著兒子在灶火油煙中揮汗如雨、發泄精力的樣子,雖然心疼那些損壞的餐具,但更多的是欣慰。至少,那個沒心沒肺的二逼兒子,似乎又回來了點影子。
這天晚上,打烊后的“李氏老灶”后廚格外安靜。李忱正悶頭刷著那口被他顛得有點變形的大鐵鍋,水聲嘩嘩。李擎蒼叼著根沒點燃的煙,靠在案板旁,瞇著眼看著兒子。
“小子,”李擎蒼突然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后廚里顯得格外清晰,“這幾天勁兒不小啊?鍋都快被你顛漏了。心里那點小九九,還沒過去呢?”
李忱刷鍋的動作頓了一下,沒回頭,悶聲道:“過去?過去啥?我這是在修行!懂不懂?磨練意志!鍛煉臂力!順便幫家里干活!”
“得了吧!”李擎蒼嗤笑一聲,走過去一把奪過李忱手里的鋼絲球,自己麻利地刷起來,“就你這點道行,還想瞞你老子?是不是還在琢磨那個…那個什么九條家的小丫頭?還有她那個婚約對象,叫…叫鳩田啥玩意兒來著?”
李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轉過身,臉漲得通紅:“誰…誰琢磨了!我才沒!我就是…就是覺得不公平!憑什么啊!”
“憑什么?”李擎蒼斜睨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沒停,“憑人家門當戶對,青梅竹馬,天賦頂尖,長輩認可唄!還能憑啥?憑你是個連人家姑娘面都沒見過、就在峽谷里YY的網癮少年?憑你爹是個開飯館的?還是憑你前兩天剛把那把祖宗傳下來的妖刀塞床底下吃灰?”
李擎蒼的話像刀子一樣,句句扎心。李忱被懟得啞口無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梗著脖子不服氣:“我…我這不是覺醒了嘛!燭龍血脈!我還一刀劈了個詭淵呢!”
“哦,對,燭龍血脈,厲害厲害。”李擎蒼敷衍地點點頭,語氣充滿了嘲諷,“然后呢?劈完詭淵,英雄救美沒撈著,跑KTV喝悶酒,回來還惦記人家有主的小姑娘?出息!”
“爸!”李忱惱羞成怒。
李擎蒼把刷干凈的鍋“哐當”一聲掛回灶上,甩了甩手上的水,轉過身,正色看著兒子,眼神里那點戲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經歷過風浪的深沉:“兒子,聽好了。這世上的事,尤其是感情,沒什么公不公平,只有配不配得上,爭不爭得過。你現在這樣,拿什么去爭?靠你那三分鐘熱度的血脈?靠那把連拔出來都費勁的破刀?還是靠你那個‘燼煌第一深情’的ID?”
李忱被父親看得有些發毛,嘴硬道:“那…那你說怎么辦?”
李擎蒼嘴角勾起一抹老狐貍般的笑容,搓了搓手指:“辦法嘛…也不是沒有。你老子我當年能把你媽這朵本州名花追到手,那也是有獨門秘籍的!不過嘛…”他故意拉長了語調,“這秘籍可是傳家寶,不能白給。你外公每年給你包的那個大紅包,今年份的,先孝敬你爹我,就當學費了!”
李忱:“……”他萬萬沒想到,他爹憋了半天,大招居然是騙壓歲錢!他悲憤地指著李擎蒼:“李擎蒼!你…你無恥!”
“嘿!這叫合理收取教育咨詢費!”李擎蒼得意洋洋,“給不給?不給拉倒,你就繼續抱著你的峽谷女神做夢去吧!”
最終,在“脫單秘籍”的巨大誘惑(以及李擎蒼的武力威懾)下,李忱含淚交出了自己還沒捂熱乎的、外公給的厚厚一沓壓歲錢。李擎蒼美滋滋地數著鈔票,拍著胸脯:“放心!包在爹身上!保證讓你小子…嗯…至少看起來像個正經追求者!”
然而,所謂的“秘籍”,不過是李擎蒼東拉西扯的一些“當年勇”,什么“真誠最重要”、“要展現男子漢氣概”、“關鍵時刻要挺身而出”之類的雞湯,聽得李忱直翻白眼,感覺這錢算是打了水漂。
不過,父子倆這番插科打諢,倒是讓李忱心里的郁結散去了不少。至少,那個沒心沒肺的二逼勁兒,又回來了一大半。
又過了幾天平靜(且被老爹持續壓榨勞動力)的日子。
這天傍晚,李忱正滿頭大汗地在后廚對付一盆需要手打的牛肉丸,李擎蒼拿著他的手機走了進來,臉色有些不同尋常的嚴肅。
“兒子,你過來。”李擎蒼把手機遞給李忱,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加密通訊的界面,通話人是“趙叔”(趙森的父親)。
李忱疑惑地接過電話:“喂?趙叔叔?”
電話那頭傳來趙父沉穩而嚴肅的聲音:“小忱,是我。你父親把事情都告訴我了。關于你…那天在學校展現出的特殊能力。”
李忱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看向李擎蒼。李擎蒼點了點頭,眼神示意他聽下去。
“小忱,那不是兒戲。”趙父的聲音帶著凝重,“燭龍血脈,非同小可。它既是你強大的根源,也可能帶來難以預料的危險。你父親和我都認為,你需要系統性的引導和控制訓練,不能再放任自流了。”
李忱張了張嘴,想說自己能控制,但想起那天力量褪去后的虛脫和劇痛,還有村正那冰冷的邪異感,又把話咽了回去。
“所以,”趙父繼續道,“我們聯系了神州第一聯邦武術學院(簡稱‘一軍院’)。那是九州聯邦培養頂尖獸化戰士和武器大師的最高學府,擁有最完善的訓練體系和最頂尖的導師。我和那邊的一位副院長有些交情,已經替你…還有小森,爭取到了兩個特招考核的名額。”
“一軍院?特招?還有森弟?”李忱愣住了。
“沒錯。”趙父的語氣不容置疑,“小森的天賦和心性,也到了需要更高平臺錘煉的時候。你們兩個一起去,彼此也有個照應。考核就在一周后,地點在學院本部。具體資料和要求,稍后會發到你父親手機上。”
趙父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些:“小忱,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機遇。力量本身沒有對錯,關鍵在于掌握它的人。好好把握。一周后,會有專車來接你們。”
電話掛斷了。
李忱拿著手機,呆呆地站在原地,腦子里一片混亂。一軍院?特招?和趙森一起去?這意味著…他要離開家,離開熟悉的生活,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充滿紀律和戰斗的地方?
李擎蒼走過來,大手重重地拍在李忱的肩膀上,沒有了往日的嬉笑,眼神里是難得的鄭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與擔憂。
“小子,聽到了?路給你鋪好了。是龍是蟲,看你自己的了。”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記住,你老子我當年…也在那里待過幾年。別給老子丟臉!還有…去了那邊,說不定能見到你姐。”
“我姐?”李忱猛地抬頭。李雨在一軍院?!
“嗯。”李擎蒼點點頭,“她是那里的教官。不過…她可不會給你開后門,你自求多福吧。”他臉上又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一周后。
一輛沒有任何標識、通體漆黑的軍用越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李氏老灶”的后巷口。
李忱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里面除了幾件換洗衣服,最重要的,是那個裝著妖刀村正的吉他盒子,用厚布裹得嚴嚴實實。他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幾年的家,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眼神復雜的父母(鈴木千緒眼眶微紅,李擎蒼則用力對他揮了揮手)。
趙森已經等在車旁,同樣背著行囊,身姿挺拔,神情一如既往的嚴肅,只是眼中也閃爍著對未來的期待和凝重。他身邊放著他那桿用布套包裹著的長槍——鳴鳳。
“走吧,忱哥。”趙森開口道。
李忱深吸一口氣,將心頭那點離家的惆悵和對未知的忐忑壓下,用力點了點頭,臉上又恢復了那副標志性的二逼笑容,只是眼神深處,多了一絲之前沒有的銳利和堅定。
“走!森弟!咱們去會會那個什么一軍院!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燼煌雙雄’!”
兩人拉開車門,坐進了越野車。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黑色的車身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迅速駛離了充滿煙火氣的后巷,朝著遠方那座象征著力量與責任的鋼鐵堡壘——神州第一聯邦武術學院,疾馳而去。
李忱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熟悉街景漸漸被陌生的景象取代。他摸了摸吉他盒子冰冷的表面,又想起游戲里那個叫他“King大神”的呆萌頭像,最后定格在母親那句“從小就定下了婚約”…
“鳩田歧龍…一軍院…”他低聲自語,眼神中燃起一股不服輸的火焰,“等著吧,老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