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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燭火焚淵與破碎的幻想

  • 九州獸行錄
  • 肅晨
  • 6526字
  • 2025-08-08 10:23:54

冰冷的死亡觸感幾乎要攫住李忱的靈魂,千目蝕魂者那粘稠、充滿惡意的精神力如同無數(shù)條滑膩的毒蛇,瘋狂地鉆進他的意識,撕扯著他的理智。就在他即將被徹底拖入黑暗深淵的剎那——

“嗡——!”

家宅方向傳來的那聲兇煞刀鳴,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它并非響在耳畔,而是直接在李忱的靈魂深處炸開!一股難以言喻的、古老、蠻荒、帶著焚盡八荒之意的灼熱力量,如同沉睡億萬年的火山,猛地從他血脈最深處噴薄而出!

“吼——!!!”

一聲不似人聲、低沉而威嚴的咆哮從李忱喉嚨里迸發(fā)!那不是痛苦,而是某種更古老存在的蘇醒!

跪倒在地的李忱猛地抬起頭!他的雙眼不再是痛苦和迷茫,而是燃燒著兩團熔金般的火焰!眼瞳深處,赫然是兩道冰冷的、如同爬行類生物的——**豎瞳**!熾熱的氣浪以他為中心轟然炸開,吹散了地面的塵土!

與此同時,“咻——嘭!!!”

一道黑紅色的流光撕裂長空,如同隕星墜地,狠狠砸在李忱身前的地面上!碎石飛濺,煙塵彌漫!

煙塵中,現(xiàn)出一把太刀!

正是那把被李忱深藏床底、邪異無比的黑紅妖刀——**天咎·村正**!它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刀身劇烈震顫著,發(fā)出渴望飲血的嗡鳴,冰冷的兇煞之氣與李忱身上爆發(fā)的灼熱龍威竟奇異地交融、共鳴!

李忱的右手,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猛地握住了那冰冷的刀柄!

“嗤啦——!”

一股狂暴的、仿佛要焚盡一切的赤金色火焰,瞬間從李忱的體表升騰而起!他的皮膚上,浮現(xiàn)出細密的、如同龍鱗般的黑紅色紋路,沿著手臂蔓延,與妖刀村正的刀身連接在一起!他的頭發(fā)無風自動,根根倒豎,發(fā)梢末端也跳躍著赤金色的火星!

燭龍血脈·初階人化!

這一刻,李忱不再是那個吊兒郎當?shù)亩魄嗄辏路鸹頌樯瞎艂髡f中的兇神!燭龍之炎纏繞其身,妖刀村正兇煞附體!狂暴的力量在他體內奔涌,幾乎要將他撐爆,也帶來了撕裂般的痛楚,但更強烈的,是一種焚滅眼前一切污穢的暴怒!

千目蝕魂者那無數(shù)猩紅的眼珠中,驚疑瞬間化為了本能的恐懼!它對那赤金色的火焰感到前所未有的厭惡和威脅!它那半透明的凝膠身軀劇烈地波動起來,試圖釋放更強大的精神沖擊!

“雜碎!!!”李忱口中發(fā)出含混不清的低吼,聲音帶著重疊的回響,仿佛龍吟與人聲的混合!他根本不懂什么刀法,完全憑著本能和體內狂暴的力量,雙手緊握村正,朝著那團令人作嘔的黑色凝膠,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劈下!

“給我——滾開!!!”

“轟——!!!”

一道纏繞著赤金色火焰的、凝練如實質的黑色刀罡,隨著村正的揮落,咆哮而出!刀罡所過之處,空氣被灼燒得扭曲變形,發(fā)出凄厲的尖嘯!那并非純粹的物理斬擊,更蘊含著燭龍之炎焚滅萬物的威能和對精神污穢的極致凈化!

刀罡瞬間斬入千目蝕魂者的凝膠身軀!

“滋啦——!!!!”

如同滾燙的烙鐵按在雪地上!千目蝕魂者發(fā)出了一聲前所未有的、尖銳到撕裂靈魂的慘嚎!它那能吸收物理攻擊的身體,在蘊含著燭龍本源之炎的刀罡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被斬中的部位瞬間汽化、湮滅!無數(shù)猩紅的眼珠瘋狂爆裂,流淌出腥臭的黑血!它龐大的身軀劇烈抽搐、萎縮,精神污染的氣息如同被烈陽灼燒的冰雪,急速消融!

僅僅一刀!不可一世、連電磁狙擊都無效的千目蝕魂者,竟被重創(chuàng)!黑色的凝膠瘋狂地向內坍縮,試圖逃離那可怕的火焰刀罡!

“李忱!”古斯塔夫看得熱血沸騰,抓住機會,奧丁之眼再次怒吼!一道粗大的藍色光束精準地轟擊在千目蝕魂者坍縮的核心上!

“嘭——!!!”

如同裝滿污穢的皮囊被戳破!千目蝕魂者的核心轟然炸裂!粘稠的黑色物質四散飛濺,又在落地的瞬間被殘余的燭龍之炎焚燒成縷縷青煙!刺鼻的惡臭彌漫開來。

另一邊,看到李忱爆發(fā)重創(chuàng)強敵,趙森(銀鳳)精神大振!銀色的雙翼爆發(fā)出刺目光芒,速度再增三分!抓住影刺螳魔被李忱那邊動靜吸引的瞬間破綻,鋒利的鳳爪如同撕裂空間的銀芒,狠狠洞穿了螳魔相對脆弱的胸腹連接處!

“嘶嘎——!”影刺螳魔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嘶鳴,動作瞬間僵硬。趙森雙翼一振,將其龐大的身軀狠狠甩向古斯塔夫的方向!

“古斯塔夫!”

“收到!”古斯塔夫調轉槍口,充能完畢的奧丁之眼再次咆哮!藍色的死亡光束精準地貫穿了還在掙扎的螳魔頭顱!

腐沼巨噬在古斯塔夫持續(xù)的精準打擊下早已傷痕累累,動作遲緩。趙森和古斯塔夫默契配合,銀鳳的利爪撕開其防御,奧丁之眼的光束洞穿其核心,這頭肉山般的怪物也終于在一聲不甘的咆哮中轟然倒地,化為散發(fā)著惡臭的黑色爛泥。

戰(zhàn)斗,在電光火石間結束!

操場上,一片狼藉,殘留著燃燒的火焰、腐蝕的坑洞和詭淵生物留下的污穢痕跡。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焦糊和刺鼻的腥臭。

赤金色的火焰緩緩從李忱身上褪去,豎瞳消失,那股狂暴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劇烈的虛脫感和肌肉撕裂般的劇痛。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妖刀村正“哐當”一聲掉落在手邊,刀身依舊散發(fā)著冰冷的余韻。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浸透了衣衫,眼前陣陣發(fā)黑。

銀光收斂,趙森恢復了人形,臉色蒼白,顯然獸化消耗巨大。古斯塔夫也收起了沉重的奧丁之眼,快步跑到李忱身邊,將他攙扶起來。

劫后余生的學生們,在防空洞入口處,透過縫隙看到了這如同神跡般逆轉的一幕。短暫的死寂后,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混雜著哭泣的歡呼聲!

“贏了!他們贏了!”

“李忱!趙森!古斯塔夫!”

“英雄!他們是英雄!”

校領導們連滾帶爬地從防空洞里跑出來,看著滿目瘡痍的操場和三個搖搖欲墜的少年,尤其是手持(曾經手持)邪異妖刀、渾身浴火(雖然火焰已熄)的李忱,眼神復雜無比,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卻也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懼。

校長顫巍巍地走上前,聲音帶著哭腔:“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學校!救了這么多孩子!你們…你們是燼煌三中的驕傲!聯(lián)邦的驕傲!”其他領導也紛紛圍上來,感激涕零,語無倫次。

李忱被古斯塔夫架著,看著眼前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校領導們此刻的狼狽和感激,聽著遠處學生們狂熱的呼喊,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疲憊、后怕和一絲絲…從未體驗過的奇異感覺涌上心頭。原來…當英雄是這種感覺?好像…還不錯?

為了慶祝這驚心動魄的勝利(主要是校方為了表達感謝,同時也是李忱強烈要求),當晚,在燼煌城頗有名氣的“皇冠”KTV最大最豪華的包廂里,舉辦了一場小型慶功宴。

除了李忱、趙森、古斯塔夫這三位主角,還有幾個平時跟李忱關系不錯的同學,以及…被李忱強行拉來的、他心中的女神——校花王馨怡。王馨怡今天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清純可人,坐在包廂角落的沙發(fā)上,安靜地小口喝著果汁,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包廂里燈光迷離,音樂震耳欲聾。古斯塔夫正用他那五音不全但氣勢十足的魯州腔嚎著一首戰(zhàn)歌,震得麥克風嗡嗡作響。趙森則安靜地坐在點歌臺旁邊,推著眼鏡研究歌單,似乎在思考唱哪首軍歌比較合適。

而今晚的主角李忱,正站在茶幾上,左手拿著啤酒瓶,右手揮舞著(當然是空的,村正在家供著呢),唾沫橫飛地向眾人描述著下午那驚天動地的一戰(zhàn):

“…說時遲那時快!那千目怪的精神攻擊,像特么一萬只螞蟻在啃老子腦子!就在老子快扛不住的時候!”李忱猛地灌了一口啤酒,眼神迷離但充滿激情,“嗡!我家傳寶刀,天咎·村正!破空而來!自動飛到老子手里!然后!”他猛地一跺腳(差點把茶幾踩塌),“轟!老子體內沉睡的燭龍血脈覺醒了!渾身冒火!眼睛變豎瞳!酷斃了有沒有!”

他模仿著自己當時的動作,對著空氣狠狠一劈:“老子就一刀!就一刀!‘燭龍焚世斬’!那什么狗屁蝕魂者,滋啦一聲!當場就汽化了一半!古兄再補一槍!嘭!灰飛煙滅!”他得意地環(huán)視眾人,尤其在王馨怡的方向多停留了幾秒,期待看到崇拜的小星星。

王馨怡似乎被他的大嗓門驚到,微微蹙了下秀氣的眉頭,往沙發(fā)里縮了縮。

“李忱!牛逼!”

“忱哥!你就是我滴神!”

不明真相的同學們被他的描述唬得一愣一愣的,紛紛起哄鼓掌。

古斯塔夫放下麥克風,認真點頭:“李忱!那一刀!充滿力量!雖然名字有點…夸張?但效果確實震撼!”

趙森推了推眼鏡,冷靜地補充:“根據(jù)現(xiàn)場能量殘留分析,李忱當時的攻擊確實蘊含了高能級火焰和精神凈化雙重屬性,對千目蝕魂者造成了致命克制。不過,‘燭龍焚世斬’這個招式命名缺乏準確性,建議…”

“哎呀森弟!氣氛!注意氣氛!”李忱趕緊打斷他,又偷瞄了一眼王馨怡,發(fā)現(xiàn)她似乎沒什么反應,心里有點急。他跳下茶幾,整理了一下衣領(雖然皺巴巴的),臉上堆起自認為最帥氣的笑容,端著酒杯就朝角落的女神走去。

“馨怡,今天嚇壞了吧?別怕,有我在呢!以后在學校,我罩著你!”李忱拍著胸脯,豪氣干云。

王馨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謝謝,我沒事。”聲音清清冷冷。

李忱心頭一熱,正要繼續(xù)展現(xiàn)自己的“英雄氣概”,包廂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身材高大、穿著名牌休閑裝、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面容英俊得有些耀眼的男生走了進來。他臉上帶著自信從容的微笑,目光掃過包廂,瞬間就鎖定了角落里的王馨怡。他無視了其他人,徑直走了過去。

“馨怡,原來你在這里。讓我好找。”來人正是燼煌三中的風云人物,家世顯赫的富二代校草——云天。他的聲音溫和有磁性。

王馨怡看到云天,平靜的臉上瞬間綻放出明媚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云天學長!你怎么來了?”

云天很自然地坐到王馨怡身邊,動作優(yōu)雅:“聽說你們班在這里慶祝,正好在隔壁包廂,過來看看你。今天的事情沒嚇到你吧?”語氣溫柔體貼。

“沒事的,謝謝學長關心。”王馨怡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甜意,與剛才對李忱的冷淡判若兩人。

云天笑了笑,目光這才仿佛剛看到杵在一旁、端著酒杯像個傻子的李忱,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審視:“哦,李忱同學也在啊。聽說你今天表現(xiàn)很英勇?不錯。”那語氣,就像長輩夸獎一個做了好事的晚輩。

李忱端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看著王馨怡對著云天那燦爛的笑容,看著云天那理所當然的親近姿態(tài),再聽著那句輕飄飄的“不錯”…一股冰冷的、混合著難堪、憤怒和巨大失落的情緒,如同冰水般從頭頂澆下,瞬間熄滅了他心中所有的火焰和得意。

什么燭龍血脈!什么妖刀村正!什么英雄救美!在真正的天之驕子面前,他李忱,依然是個不入流的二逼青年!王馨怡那從未對他展現(xiàn)過的明媚笑容,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扎進了他剛剛膨脹起來、卻無比脆弱的自尊心里。

“啪嗒。”

李忱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琥珀色的液體濺濕了他的褲腳。

包廂里的音樂還在響,古斯塔夫的歌聲還在嚎,同學們的起哄聲還在繼續(xù),但這一切在李忱耳中,都變成了模糊的、令人煩躁的噪音。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周圍的目光仿佛都帶著嘲諷。

他猛地轉身,一言不發(fā),推開擋路的人(包括一個正在點歌的同學),踉踉蹌蹌地沖出了喧囂的包廂門。

“老板!再來一打啤酒!最冰的!”李忱拍著油膩膩的塑料桌子,眼睛發(fā)紅,對著忙碌的老板吼道。

深夜的街邊大排檔,煙火氣依舊。李忱、趙森、古斯塔夫三人圍坐在一張小桌旁。桌上堆滿了空酒瓶和燒烤簽子。李忱已經喝得有點多了,舌頭都大了。

“李忱,過量攝入酒精會影響神經反應速度和判斷力,不利于…”趙森試圖勸解,話沒說完就被李忱打斷。

“閉嘴!森弟!你懂個屁!”李忱抓起一瓶剛上的冰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冰涼的液體也澆不滅他心頭的憋悶,“老子今天…今天多威風!啊?一刀!就一刀!救了全校!結果呢?結果在她眼里…老子還是個屁!還不如那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一個眼神!”

他用力把酒瓶頓在桌上,發(fā)出哐當一聲響:“王馨怡!膚淺!太膚淺了!就喜歡那種裝模作樣的家伙!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古斯塔夫撕咬著一條烤羊腿,滿嘴油光,聞言甕聲甕氣地說:“李忱!女人!是戰(zhàn)士前進路上的荊棘!是阻礙!你看我,心中只有戰(zhàn)斗和勝利!還有我的葉蓮娜!”他提到遠在北州的女友時,碧藍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溫柔,但很快又被戰(zhàn)斗狂熱取代,“不要被荊棘絆倒!要像斬斷詭淵一樣,斬斷煩惱!”

李忱白了古斯塔夫一眼:“跟你這鐵憨憨說不通!”他又灌了一口酒,眼神迷離地望著遠處閃爍的霓虹燈,突然猛地一拍桌子,下了某種決心:

“媽的!老子想通了!現(xiàn)實里的女神都是浮云!都是看臉的!看錢的!膚淺!太膚淺了!老子以后…老子以后就在峽谷里網戀去!那里…那里才有真愛!對!網戀!像九條玲奈那樣的!又單純!又崇拜高手!聲音肯定也好聽!比王馨怡強一萬倍!”他仿佛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語氣又亢奮起來。

趙森推了推眼鏡,看著李忱這副樣子,欲言又止。他想起“九條玲奈”這個名字背后的含義,但看著李忱現(xiàn)在這狀態(tài),實在不是潑冷水的時候。

三人又喝了一陣悶酒(主要是李忱在喝,古斯塔夫在吃,趙森在看),直到李忱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嘴里還嘟囔著“網戀…九條玲奈…King大神…”之類的話。

趙森和古斯塔夫無奈地對視一眼,架起爛醉如泥的李忱,攔了輛車把他塞了進去。

回到家,已經是后半夜。客廳里還亮著一盞小燈,鈴木千緒顯然在等兒子。看到趙森和古斯塔夫架著醉醺醺、滿身酒氣的李忱進來,她眉頭微蹙,但沒多說什么,只是溫聲道謝,送走了兩人。

李忱被母親扶著坐到沙發(fā)上,冰涼的毛巾敷在額頭,稍微清醒了一點,但酒勁和失戀(單方面)的憋悶還在。他看著母親溫柔擔憂的臉,白天戰(zhàn)斗時那股血脈相連的感覺、那把邪異的妖刀、還有那個單純崇拜他的“九條玲奈”…無數(shù)念頭在他混亂的腦子里攪成一團。

“媽…”李忱突然開口,聲音帶著酒后的沙啞,眼神卻異常認真,“你…你跟我講講蛟蜃七家的事唄?就…就是本州那邊,像咱們鈴木家那樣的…”

鈴木千緒擦拭兒子額頭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沒想到兒子會突然問起這個。她放下毛巾,坐到李忱身邊,語氣溫和卻帶著追憶:

“蛟蜃之地,七家并立。那是很久遠的傳承了。”她輕輕嘆了口氣,“若論歷史最久遠、底蘊最深厚、在對抗詭淵的漫長歲月中貢獻最卓著的…當屬我鈴木家。”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屬于本州貴女的矜持與驕傲,“其次,是源家,他們與皇室的淵源更深一些。”

“然后是佐藤家、九條家、鳩田家、佐佐木家、武田家。這七家,千百年來,同氣連枝,共同守護蛟蜃之地。為了維系血脈的力量和聯(lián)盟的穩(wěn)固,通婚…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鈴木千緒說到這里,眼神溫柔地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李擎蒼大概已經睡了),帶著一絲少女般的狡黠和叛逆,“不過嘛…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老媽我,當年就是眼光獨到,一眼就相中了在海岸邊烤魚烤得焦黑、卻笑得像個傻子的你爸。”

李忱聽著,腦子里卻只抓住了一個名字:“九條…九條家?媽,那九條家…有個叫九條玲奈的,你…你認識不?”

“九條玲奈?”鈴木千緒微微蹙眉,似乎在記憶中搜尋,片刻后,她點了點頭,語氣帶著一絲長輩的溫和評價,“哦,是九條家這一代的少主吧?幾年前家族祭典上遠遠見過一次。嗯…印象里,是個很俊俏的小姑娘,眉眼彎彎的,看著…嗯…性格似乎挺單純的,還有點…嗯…呆?挺招人喜歡的。”

李忱一聽“單純”、“呆”、“招人喜歡”,眼睛瞬間亮了,跟他游戲里那個“奈落の小狐”的形象瞬間重合!他激動地抓住母親的手臂:“對對對!就是她!媽,她…”

“不過啊,”鈴木千緒沒注意到兒子的激動,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語氣帶著一絲世事無常的感慨,“她好像…從小就與鳩田家的繼承人,那個叫鳩田歧龍的孩子,定下了婚約。兩家關系一直很近,那孩子我也見過,雖然性子冷了點,但天賦實力都是頂尖的,人也穩(wěn)重可靠,是個良配。這門親事,在七家內部也算是佳話了。”

“轟隆!”

鈴木千緒最后幾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李忱剛剛因為“單純呆萌”而燃起的小火苗上!

婚約?!

鳩田歧龍?!

良配?!佳話?!

李忱臉上的激動瞬間凝固,然后一點點垮掉,變得比剛才在KTV還要難看。他感覺剛喝下去的酒全變成了冰碴子,堵在胃里,又冷又難受。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發(fā)緊,一個字也吐不出來。腦子里只剩下母親那句“從小就定下了婚約”在反復回響。

他默默地松開母親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像個游魂一樣朝自己房間走去,嘴里無意識地嘟囔著:

“網戀…網戀好…網戀妙…網戀呱呱叫…現(xiàn)實…太殘酷了…”

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背影,鈴木千緒有些不明所以,擔憂地喚了一聲:“忱兒?”

回應她的,是李忱房間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房間里,李忱把自己摔在床上,臉埋在枕頭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猛地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向床底下那個裝著妖刀村正的吉他盒子,又想起游戲里那個叫他“King大神”、操作笨拙卻異常努力的“奈落の小狐”…

“九條玲奈…鳩田歧龍…”他低聲念叨著,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充滿中二氣息的哀嚎,抓過枕頭狠狠捂在自己臉上。

“啊——!老天爺!你玩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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