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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03.晨露驚變,悍婦懾群舌

翌日,天光微熹。

夜清夢悄然起身,動作輕盈得如同暗夜里的貓。僅僅與顧星河相處了一日一夜,她驚喜地發現,那殘破不堪的身體竟已煥發出驚人的生機。斷裂的筋骨基本愈合,行動自如,力量也悄然恢復到了前世巔峰狀態的十之一二。這“香餌”的效力,遠超她的想象。

她足尖輕點,幾個起落便如鬼魅般掠上村口那株百年老槐樹的頂端。晨風拂過,帶著山野特有的清新氣息。她深吸一口,末世里從未呼吸過的、帶著泥土與草木芬芳的空氣涌入肺腑,滌蕩著靈魂深處的陰霾。

俯瞰腳下的花石村:四面青山環抱,村落如一枚巨大的金元寶,安然鑲嵌在山坳之中。村道兩旁垂柳依依,綠蔭匝地。兩百來戶人家錯落分布,炊煙裊裊,雖逢荒年,但背靠大山,倒顯出幾分難得的寧靜與生機。

“倒是個好地方。”夜清夢唇角微勾,眸中閃過一絲滿意。青山綠水,聚氣藏風,比末世那滿目瘡痍的廢墟強了千百倍。更重要的是,此地能讓她安心“養夫君”。

她和顧星河的新家,就在村西頭山腳下,一個破敗得幾乎被遺忘的小院。院內荒草蔓生,一棵高大的桂樹肆意伸展枝葉,投下大片陰涼。兩間茅草屋歪斜著,一間已徹底坍塌,另一間便是他們昨夜棲身之所,土墻搖搖欲墜,仿佛一陣大風就能吹垮。

欣賞片刻,她身形一晃,已輕盈落回院中。

“清夢,你回來啦?”顧星河正蹲在院子里,用石塊和泥巴壘砌一個簡易的土灶。他穿著那身洗得發白、補丁疊著補丁的粗布衣,聞聲抬起頭。晨光落在他臉上,映得那雙溫和的眼眸如同盛著細碎的星辰。他手里拿著一個豁口的瓦罐,“我剛煮了點野菜糊糊,快趁熱吃點。”

夜清夢走過去,目光落在兩個粗陶碗里。她碗中的糊糊呈青白色,是野菜葉子混著稀薄的饅頭渣熬煮,勉強算得上粘稠。再看顧星河碗里,清澈得幾乎能照出人影,只有零星幾點菜葉沉在碗底。

她心頭一澀,面上卻不顯,直接將兩人的碗對調過來。

“星河,”她按住他欲阻攔的手,語氣不容置疑,“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而且,我這身體好著呢,你無需特意照顧我。”為了增加說服力,她甚至原地輕松地做了幾個漂亮的后空翻,身姿矯健得全然不似昨日那瀕死之人。

顧星河看得心驚肉跳,又驚又怒,板起臉呵斥:“胡鬧!昨日還疼得齜牙咧嘴,怎可能今天就……”他話戛然而止

夜清夢早已像做錯事的孩子般,飛快地在他壘好的灶邊坐下,端起那碗清水糊糊,“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干凈。

“我不餓,吃不下這么多,你身體弱,多喝點。”顧星河見她喝完,習慣性地將自己碗里那點可憐的糊糊再倒給她一些。

夜清夢心中暖流涌動。前世的所謂“親人”,何曾在意過她的饑飽死活?眼前這個才相識兩天的少年,卻恨不得將最后一口吃食都讓給她。她不再推拒,端起碗,忍著那粗糙寡淡的味道,又喝了一大口,才放下碗,低聲道:“我飽了。”

她看著顧星河小口啜飲著糊糊的側臉,心中思緒翻騰。她渴望被愛,如同沙漠渴求甘霖,這執念讓她在末世對養父一家心存幻想,最終走向毀滅。

如今,在這陌生的時空,她遇到了顧星河——這個散發著致命誘惑的夫君,更是她冰冷生命中驟然亮起的光。

古時書生矜持,她本不敢太過冒進,生怕嚇退了他。可那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與占有欲,卻如藤蔓般瘋狂滋長。

“怎么啦?為何如此看著我?”顧星河放下碗,抬眼便撞上夜清夢那雙幽深如潭、此刻卻燃燒著熾熱火焰的眼眸,那目光仿佛要將他拆吃入腹。

“我……我……”夜清夢難得地有些躊躇,臉頰微微發燙。在她眼中,顧星河總是帶著一種易碎的、惹人憐惜的嬌軟感,讓她心底那份隱秘的破壞欲與保護欲交織翻涌。

“我想親你。”心一橫,她直白地說了出來,聲音不大,卻清晰堅定。說完,立刻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難得地顯出一絲少女的羞赧。

顧星河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震住了,他微微睜大了那雙清澈的眼眸,長睫如蝶翼般撲閃著,一時無言。

夜清夢等了片刻,見他只是怔忡,并未回應,心底那點猶豫瞬間被強勢的本能取代。她不再等待,傾身向前,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準確地攫取了他的唇瓣。

“唔……”

那一瞬間,男人唇瓣柔軟溫熱的觸感,如同電流般竄過夜清夢的四肢百骸。一股濃烈到極致的、甜膩得如同蜜糖融化的馥郁香氣,猛地從顧星河身上爆發出來,洶涌地沖擊著她的感官!口腔里仿佛嘗到了世間最醇美的甘泉,讓她沉溺其中,欲罷不能。

顧星河被迫仰著頭,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帶著掠奪意味的親吻。最初的震驚過后,一絲陌生的悸動自心底蔓延開來。鬼使神差地,他生澀地、小心翼翼地回應了一下。

這一下微弱的回應,如同投入干柴的火星。夜清夢的感知被無限放大,身體深處蟄伏的毒素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退縮回心臟附近。她無師自通,唇上的碾壓碾磨變得更深、更重、更肆無忌憚。

晨風穿過荒蕪的院落,撩動顧星河未束起的墨色長發。夜清夢余光瞥見他發絲掩映下那紅得滴血的耳尖。他面色潮紅,雙眸迷離地承受著,被迫挺直的脖頸線條優美,喉結在她無意識摩挲的指尖下難耐地上下滾動。

時間在唇齒糾纏間悄然流逝。

兩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而灼熱。夜清夢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在沸騰,幾乎要在情欲的火焰中迷失。在理智徹底焚燒殆盡的前一刻,她猛地收緊手臂,將顧星河狠狠按進自己懷里,結束了這個漫長而激烈的吻。

她微微喘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翻涌著尚未平息的情欲風暴,嘴角殘留著一縷曖昧的銀絲。

顧星河更是渾身發軟,幾乎站立不住,身體深處傳來陌生的空虛感,本能地渴求著更多。他周身散發出的那種混合著羞澀與情動的媚意,對夜清夢而言,是比那香氣更致命的誘惑。

“夫君,”夜清夢的聲音帶著情事后的沙啞和不容置疑的占有,“蓋了章,你就是我的了。”經過這一吻,她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力量又恢復了一大截,如今已有五成實力。

“嗯……”顧星河將滾燙的臉頰埋在她頸窩,聲音輕軟得像羽毛拂過心尖,帶著一絲被欺負后的委屈,“我是你的。”

“以后,叫我娘子。”夜清夢周身氣勢凜然,恢復了末世尸王的強勢與凌人,氣息中甚至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和尸氣,雙眸鎖定懷中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娘、娘子……”顧星河用細若蚊吶的聲音喚道,羞得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兩人紅著臉,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劇烈的心跳。隨后,默契地一同動手,將荒蕪的小院仔細清掃了一遍。待太陽完全爬上山頭,夜清夢決定去屋后的山林探探。

“就在附近,絕不走遠,很快就回,莫擔心。”她對著不放心、反復叮囑的顧星河保證道。這男人的嘮叨,她竟覺得無比受用。為徹底堵住他的嘴,她又傾身過去,在他唇上重重印下一個短暫的、帶著安撫意味的吻。

心中那份被人在乎的暖意,讓她再次為前世的自己感到不值。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那些不堪的記憶徹底吐出。如今她逢生他處,得此至寶,唯一所求,便是努力養他、護他、寵他、以及……“吃”他。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溫飽。

顧星河留在院中,開始清理那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打算將里面的雜物清走,順便想法子加固一下墻體。

沒過多久,院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響動。顧星河以為是夜清夢回來了,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走向院門,卻見一群三姑六婆正圍在院墻外,探頭探腦地向里張望,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一個中氣十足、充滿惡意的咒罵聲格外刺耳:

“呸!就他那癆病鬼樣兒,也學人買媳婦兒?也不怕被那小妖精榨干了,死得更快!前幾日我好心好意,想招他給我家三丫當個上門女婿,他倒好,不識抬舉,頭也不回地走了,還把我家三丫氣哭了!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就是就是!聽說買回來那丫頭,臉上頂著老大一個黑叉,渾身沒塊好肉,手腳還不利索……”

“顧五郎才把人領回來,轉頭就跟老顧家斷親分家了,啥也沒分著,自己都吃了上頓沒下頓,買這么個累贅回來圖啥?圖比誰先蹬腿兒嗎?當上門女婿多好,吃穿不愁,真是可惜了嘍!”

一陣尖酸刻薄的哄笑隨之響起。

那為首的王氏尤嫌不足,揚著下巴,滿臉傲慢地繼續煽風點火:“哼,一個又丑又殘的破爛貨,配他那短命鬼的身子骨,倒也是絕配!天生一對兒的晦氣!”

顧星河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眉頭緊鎖,大步走出院門。只見以王氏為首的幾個長舌婦正堵在門口,唾沫橫飛。

“喲,這不是顧大秀才嗎?”一個婦人陰陽怪氣地開口,“買了個來歷不明的媳婦兒,也不怕招來禍事?咱們村可經不起折騰。”

顧星河挺拔地擋在破敗的院門前,瘦削的身軀此刻卻透著不容侵犯的冷意:“我娘子如何,輪不到各位在此妄加置喙!”

另一個婦人撇撇嘴,惡意滿滿地接話:“哼,大家都在傳呢,那丫頭來路不正,指不定是什么災星禍水!小心連累你……”

“呵!”顧星河冷笑一聲,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她才來不到兩日,你倒成了未卜先知的神仙?她若是災星,第一個遭殃的,定是你們這種口舌生瘡、心腸歹毒之人!”

“你!你怎么說話呢?我好心提醒你,你別不識好歹!”王氏被懟得火冒三丈,胸口劇烈起伏,指著顧星河罵道,“那丫頭又丑又殘,你娶她有什么用?還得花錢給她治!你自己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聽嬸子一句勸,我家三丫勤快能干,你入贅過來,保你頓頓有肉吃,銀錢不斷!”

顧星河徹底摒棄了讀書人的斯文,雙手環胸,眼神銳利如刀,潑辣地回擊:“哦?蔡家贅婿那么好,你怎么不讓你那好吃懶做的小兒子去?看來你家大兒子在蔡家想必是過得‘極好’,才讓你有閑心在這兒教唆別人?抱歉,我顧星河雖窮,尚有幾分讀書人的傲骨與廉恥,這等自甘下賤、賣身求榮之事,恕不奉陪!”

旁邊幾個看熱鬧的婦人,本就不是與王氏一伙的,純粹是聚在村口槐樹下閑磕牙,見有樂子瞧,才跟著過來,如今見王氏被懟得面紅耳赤,都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王氏被這笑聲徹底點燃了怒火,一張胖臉漲成了豬肝色:“好!好你個牙尖嘴利的短命鬼!我看你那媳婦就是在窯子里買的破爛貨!今天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訓教訓你這不肖子孫!”她擼起袖子,五大三粗的身軀就要撲上來。

顧星河眼神一厲,迅速抄起腳邊一根粗木棍橫在身前。他身體虛弱,力氣不足,但若專挑穴位下手,未必吃虧。

“夠了!鬧什么鬧!”一聲威嚴的呵斥傳來。

村長夫人葉氏帶著幾個壯實的本家侄子匆匆趕來,臉色難看:“王氏!你當后娘苛待原配留下的兒子,逼他去當上門女婿,那是你家門不幸,沒人稀罕管!如今人家顧郎君已自立門戶,是死是活沒花你一文錢!這孩子從小命苦,好不容易得了個人在身邊照料,你還在這兒興風作浪、惡語傷人,缺德事干多了,就不怕老天爺開眼?!”

葉氏在村里威望極高,娘家也頗有勢力。她一開口,王氏囂張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縮著脖子像個鵪鶉。

葉氏目光如電,掃向其他幾個婦人:“都閑得發慌了?一個村的鄉親,非要欺負個無依無靠的孩子才舒坦?有這嚼舌根的功夫,不如多繡幾個帕子換錢買米,或者去挖點野菜,看看自家男人孩子肚子里還有沒有油水!”

這話戳中了幾個婦人的軟肋,她們頓時面紅耳赤,支吾了幾句,灰溜溜地散了。

葉氏瞪著王氏:“你還杵在這兒干嘛?”

王氏不甘心地指著顧星河,還想再罵:“這短命鬼他……”

話音未落!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一陣腥風!

一頭足有三四百斤、獠牙外翻、鬃毛如針的碩大野豬,如同小山般從天而降,重重砸落在王氏面前僅一步之遙的地面上!塵土飛揚,地面都仿佛震了三震!

“我夫君,怎么了?”

冰冷刺骨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瞬間凍結了空氣。王氏只覺得一股森然殺意從背后襲來,讓她如墜冰窟,渾身汗毛倒豎!她僵硬地、一寸寸地回過頭。

只見夜清夢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后。晨光下,她臉上那道猙獰的黑叉疤痕上沾著新鮮的血污,更顯可怖。嬌小的身軀卻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渾身浴血,帶著剛從山林搏殺歸來的兇戾之氣,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看也不看地上抽搐的野豬,一只沾著泥土和獸血的小手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扼住了王氏肥碩的脖頸,竟生生將她那沉重的身體提離了地面!

“呃……呃……”王氏雙腳離地亂蹬,臉色迅速由紅變紫,雙手徒勞地扒拉著頸間那只鐵鉗般的手,嘴里只能發出嗬嗬的窒息聲,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夜清夢的目光冷冷掃過顧星河全身,確認他毫發無損,才轉向手中翻著白眼的王氏,聲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哼,骯臟下作的老虔婆,誰給你的膽子,敢把手伸到我夫君頭上?還敢逼他去當那下賤的上門女婿?我看你是活膩了!自己穿得跟叫花子似的,也配學人管閑事?”

葉氏看著夜清夢那雙越來越冰冷、殺意彌漫的眸子,心口“突突”狂跳,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她強自鎮定,連忙開口:“顧家娘子!手下留情!都是同村鄰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今日之事是我沒交代好,我向你保證,日后定會約束她們,絕不讓她們再亂嚼舌根!”

“娘子……”顧星河也快步上前,輕輕握住了夜清夢另一只空閑的手,溫熱的掌心傳遞著安撫,“我沒事……放了她吧……”

夜清夢感受到顧星河掌心的溫度,周身翻涌的戾氣稍稍平息。她冷哼一聲,如同丟棄一件骯臟的垃圾般,五指一松——

“砰!”王氏肥胖的身軀重重摔在地上,捂著脖子,如同離水的魚般大口喘息、劇烈咳嗽,看向夜清夢的眼神只剩下無邊的恐懼,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噩夢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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