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知了催人眠,處暑葵花笑開顏,白露燕歸又來雁,秋分丹桂香滿園。
七月十五,正是臨近白露之時,炙熱的陽光已成強弩之末,寒蟬感受到秋意,因而鳴叫得更加響亮、凄切。
池塘中那株盛開的白色蓮花輕微搖曳,暗香浮動,花瓣上的露珠似墜非墜。
虞歌推門而出,臉色依舊蒼白,神魂之創導致虞歌整日頭痛欲裂,偏又昏昏欲睡。
除去少數幾個時辰用于修煉,大多時候虞歌都是躺在床上休息,若能睡著,自然是再好不過。
來到大殿外,景明道人、葉華、顧誠一家已經到了。
幾人知道虞歌的情況,虞歌能這么早醒來還是被顧誠喚醒的。
虞歌來了,此去顧家見證婚事一行到齊,景明道人道:“顧誠,啟程吧。”
“是,師父。”
顧誠答應一聲,放出飛舟,所有人登上飛舟,一行人離開青虛山趕往顧家。
薛蘭向景明道人告罪一聲,帶著顧燁去一旁玩耍休息。
“師父,你們慢聊,我也去休息。”緊隨其后,虞歌燁找個地方靠著休息。
剩下景明道人三人站在飛舟前方,四下看著風景。
此去顧家,不知會多少家族宗門勢力前去恭賀,景明道人向顧誠問道:“顧誠,以你估計,大概會有多少勢力前來?”
顧誠怎會知道他父親顧謄會通知哪些人,他只知道一定會來的。
“師妹家族那邊累世修好的鄭家回來,家族與鄭家同樣有結盟之意。”
景明道人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內幕:“是嘛,那你家不是一下多出兩個盟友,可喜可賀。”
顧誠自然也是開心的,嘴上卻還有所保留:“事情還未有定論,再看吧。”
臨近正午,飛舟降落在顧家族地。
剛一落地,顧誠的父親顧謄和弟弟顧詢以及一眾家人便迎了上來。
顧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身著華麗錦服,滿臉笑容,拱手行禮:“景明道友,許久未見了。”身后顧家人跟著打招呼。
“見過眾位。”
“顧家主,老道我來得不算晚吧?”
景明道人先是朝顧家人回應一下,又與顧謄開了個玩笑。
顧謄哈哈一笑:“不晚,當然不晚,道友請入內一敘,我為景明道友介紹幾位同道。”
“那就好,顧家主先請。”
兩人推辭一番,一行人腳下踩著鋪好紅氈毯的青石板路,穿過三道朱漆大門,眼前豁然開朗。
正院如一幅鋪展開的工筆彩畫,朱紅廊柱頂著雕花斗拱,斗拱間垂落的鎏金銅鈴,被穿堂風拂得輕響,細碎鈴聲透著貴氣。
一步步往院里走,宅院里便飄起了煮紅棗、桂圓的甜香,院里早已搭起了喜棚,棚頂掛滿紅燈籠。
染紅的窗紙被晨光映得透亮,窗欞上“囍”字的金線在微風里輕輕晃。
院子里人頭攢動,忙碌布置的,照顧客人的,參加婚事的客人。
走近正廳,座位上的人三三兩兩的聊著,身后站著的是家族后輩或是宗門弟子,看到景明道人一行人進來,紛紛停下交談,看向門口。
顧謄眼神掃過一圈,招呼道:“來來來,眾位同道,這位是青虛門景明道友,以及我兒顧誠和他兩位師弟。”
青虛門的事傳遍半個燕國,在場眾人沒有不知道的,紛紛起身:“見過景明道友。”
景明道人笑著回禮:“景明見過眾位同道。”
顧謄將青虛門幾人安排在舒家座位附近,再次打個招呼,顧謄開始為竟景明道人介紹在場的都是哪家勢力。
在場眾人則是在議論青虛山與三家一宗的往日仇怨、今日形勢。
繼而說起景明道人還能活多久,青虛門由何人執掌,是顧誠還虞歌,又或是葉華。
還有人注意到虞歌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的樣子,開玩笑說虞歌是不是病秧子。
正說著,外面一人急匆匆朝著顧謄跑來:“家主,云岫宗來人啦!”
顧謄一驚,緊接著便是大喜,萬萬沒想到云岫宗竟然有人會來,當即停下,向景明道人告罪一聲便要離開。
“景明道友,抱歉,我得先去迎一下云岫宗的客人。”
云岫宗?景明道人聽顧誠說起過,不妨跟著去看看。
于是景明道人起身道:“不如我等同去如何?”
眾人想也沒想,起身表示同意:“對,同去同去。”
顧謄一想也好,顯得隆重些,笑著答應,:“也好,我等一同去迎一下。”
由顧謄打頭,一大群人跟在后面出去迎接云岫宗來人。
院中眾人看到各方勢力首領都出來了,好奇發生什么事,自發地跟在后面一起往外走。
來到院門,便看到三人正在走來。
其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身著白衣,領口與袖口繡著淡青色的云紋,針腳疏朗,不似刻意雕琢,倒像山間云霧自然暈染上去一般。
在場這么多人,當即有人認出那老者就是云岫宗宗主云逸凡:“那是云岫宗宗主云逸凡,他竟親自來了。”
顧謄快走兩步,上前見禮:“云前輩,您能親自前來,顧謄倍感榮幸,快,里面請。”
云逸凡掃視一圈,來人他都認識,坊市收集的信息他都是看過的。
“許久不曾有這等喜事,我前來討杯水酒,顧家主不介意吧?”
顧謄哪能介意,高興還來不及呢,云逸凡前至,整個顧家都有面子。
連忙說道:“顧謄哪敢啊,只要前輩不嫌棄顧家酒水差勁就好。”
顧謄后方眾人齊聲高呼:“見過云前輩。”
云逸凡一擺手:“行了,不必客套,別讓我搶了顧家主的風頭,快進去吧。”
這么一會功夫,虞歌頭又昏了,連打幾個哈欠。
一旁的顧誠見此提議道:“師弟,不如我給你安排個住處,你先去休息如何?”
待在這里也是無事可做,虞歌便答應下來,結果葉華也不想繼續待著在這里。
顧誠給虞歌與葉華各自準備一間客房,并告訴虞歌明早會將虞歌叫醒。
果然,第二天一早虞歌是被顧誠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