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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地獄請柬

(畫面拉回三個月前)

會議室里,空氣壓抑得像凝固的膠水。

中央空調(diào)的冷風(fēng)嘶嘶作響,卻吹不散老板王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臨雪啊……”

王總搓著手,一張胖臉笑得像發(fā)面饅頭,語氣卻帶著一絲哀求。

“這單……這單對我們公司來說,真的是生死攸關(guān)!”

他指著投影幕布,上面是一張巨大得有些失真的婚紗照。

照片上,顧澤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英俊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而他懷里的沈微,則穿著潔白的婚紗,頭紗輕揚(yáng),笑得清純又甜蜜。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也是插在江臨雪心口上,整整三年的兩把刀。

江臨雪端坐著,手里無意識地轉(zhuǎn)著一支金屬筆。筆尖冰冷的觸感,讓她紛亂的心緒有了一絲錨點(diǎn)。

她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張照片。

看著那個曾對她說“臨雪,等我功成名就,就給你一場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的男人。

看著那個曾抱著她哭,說“雪雪,我們要做一輩子好姐妹”的女人。

真諷刺。

現(xiàn)在,他們功成名就,要辦盛大的婚禮了。

新娘卻不是她。

而她,成了那個要為仇人親手打造“幸福殿堂”的策劃師。

王總見她不吭聲,心里更急了,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我的好臨雪,我的江大總監(jiān)!我知道這事兒委屈你!可沈家是什么體量?沈雄一句話,就能讓咱們整個公司在業(yè)內(nèi)消失!這已經(jīng)不是一單生意了,這是咱們?nèi)旧仙舷孪聨资柸说娘埻氚。 ?

“只要接了這單,沈氏集團(tuán)承諾,未來三年所有的公關(guān)活動都由我們包了!這是潑天的富貴啊!”

江臨雪的指尖在冰冷的筆桿上劃過,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她當(dāng)然知道。

沈微點(diǎn)名要她來做婚禮策劃,哪里是看得上她的專業(yè)能力。

不過是想看她這個手下敗將,如何搖尾乞憐,如何親手為她和顧澤的“愛情”添磚加瓦。

殺人,還要誅心。

沈大小姐的手段,一如既往地狠毒。

正僵持著,會議室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一股高級定制的香水味先飄了進(jìn)來,甜膩得發(fā)齁。

沈微挽著顧澤的手臂,施施然走了進(jìn)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香奈兒的早春新款連衣裙,襯得她皮膚白皙,姿態(tài)優(yōu)雅。那張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笑意盈盈,眼神卻像淬了毒的針,直直地扎向江臨雪。

顧澤跟在她身后,目光與江臨雪在空中相撞,隨即像被燙到一樣,迅速移開。

他不敢看她。

“王總。”沈微開了口,聲音嬌嗲。

“哎喲!沈小姐,顧先生!快請坐,快請坐!”王總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點(diǎn)頭哈腰地迎上去。

沈微卻沒理他,徑直走到江臨雪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伸出手,指著自己無名指上那顆碩大的鉆戒,鉆石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江策劃,好久不見。”

她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緣分真妙,你說呢?”

這五個字,像五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江臨雪的臉上,也抽在王總和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誰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

誰不知道江臨雪、顧澤、沈微這三個名字曾經(jīng)如何糾纏在一起?

如今舊愛變“小三”,前閨蜜成正宮。

正宮還指名道姓,要“小三”來策劃自己的婚禮。

這哪里是“緣分真妙”,這分明是“地獄請柬”!

會議室里的空氣瞬間降到了冰點(diǎn)。

王總的冷汗,已經(jīng)把他的襯衫后背都浸濕了。

顧澤的臉色更是白得像紙,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江臨雪會暴怒,會失控,會掀了這張桌子。

然而,她沒有。

江臨雪緩緩抬起頭,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職業(yè)化的微笑。

她沒有看沈微,而是拿起了桌上的遙控器,對著投影幕布按了一下。

畫面被放大,精準(zhǔn)地定格在沈微那張幸福洋溢的臉上。

“沈小姐,我們還是談工作吧。”

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張照片,作為主宣傳照的話,我個人建議,后期優(yōu)化一下布光。”

她頓了頓,指尖在屏幕上沈微的眼下輕輕一點(diǎn)。

“您眼袋有點(diǎn)深,黑眼圈也重。”

“顯得很憔悴。”

“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對這場婚事……不太滿意呢。”

話音落下,整個會議室死一般的寂靜。

王總張大了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顧澤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江臨雪。

而沈微,她臉上那志得意滿的笑容,終于寸寸龜裂,最后徹底凝固。

她的手不自覺地攥緊,精心做的美甲幾乎要嵌進(jìn)掌心。

憔悴?

她為了今天的見面,昨晚敷了最貴的面膜,用了最好的眼霜,化了兩個小時的妝!

江臨雪這個賤人,她居然敢當(dāng)眾說她丑?!

“你!”沈微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剛要發(fā)作。

江臨雪卻已經(jīng)切換了下一頁P(yáng)PT,上面是幾套不同風(fēng)格的婚禮主題方案。

“關(guān)于婚禮主題,我準(zhǔn)備了幾個備選。”

她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語氣專業(yè)而冷靜,開始逐一介紹。

“A方案,‘星河滾燙’,主打浪漫唯美,適合年輕賓客。”

“B方案,‘金色殿堂’,主打奢華復(fù)古,符合沈家的身份地位。”

“C方案……”

她流利地介紹著,完全掌控了會議的節(jié)奏。

沈微被她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反應(yīng)噎得半死,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顧澤幾次想開口打圓場,都被江臨雪那不帶一絲溫度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他忽然發(fā)現(xiàn),三年不見,他已經(jīng)完全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女人了。

她不再是那個會因?yàn)樗痪湓捑湍樇t心跳的女孩。

她的冷靜,像一層堅(jiān)冰,把他所有的試探和愧疚都隔絕在外。

“……以上是常規(guī)方案。”

江臨雪介紹完,合上了策劃書。

她抬起眼,目光終于再次落在了沈微的臉上。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又像深不見底的寒潭,讓沈微莫名地打了個冷顫。

“當(dāng)然,如果沈小姐想要一些……更有‘意義’的設(shè)計(jì)。”

江臨雪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她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們也可以更大膽一點(diǎn)。”

“主題色,就用您三年前那幅驚才絕艷的獲獎作品,《螢火之森》里的那種墨綠色,如何?”

《螢火之森》。

墨綠色。

這幾個字,像一顆炸雷,在沈微和顧澤的腦子里轟然炸開!

那根本不是她的作品!

那是江臨雪熬了無數(shù)個通宵,一筆一畫勾勒出的心血!

是她沈微,趁著江臨雪生病,偷走了設(shè)計(jì)稿,用自己家的權(quán)勢買通了評委,才搶走了本該屬于江臨雪的冠軍和那個寶貴的留學(xué)名額!

這是她這輩子最光彩,也是最骯臟的秘密!

江臨雪她……她怎么敢提?!

沈微的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去,她猛地站起身,指著江臨雪,聲音尖利到變調(diào)。

“你胡說八道什么!”

顧澤也慌了,急忙去拉她:“微微!微微你冷靜點(diǎn)!”

“我冷靜不了!她什么意思?她是在羞辱我嗎!”沈微狀若癲狂,完全沒了剛才名媛的姿態(tài)。

江臨雪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氣急敗壞,看著她丑態(tài)畢露。

她笑了。

那笑意不達(dá)眼底,冰冷得像冬日的寒霜。

“沈小姐,您這么激動做什么?”

“用自己的代表作作為婚禮主題,不是一件很有紀(jì)念意義的事情嗎?”

“還是說……”

江臨雪微微傾身,聲音壓低,卻像魔鬼的私語,精準(zhǔn)地鉆進(jìn)沈微的耳朵里。

“那幅畫,根本就不是你畫的?”

“你——!”

沈微的眼睛瞬間瞪圓,渾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

“砰。”

會議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工裝T恤,頭發(fā)亂糟糟的年輕男人探進(jìn)頭來,嘴里還叼著根棒棒糖。

是陸燃。

他看到這副場景,吹了聲口哨。

“喲,聊著呢?家庭倫理劇現(xiàn)場?”

他晃了晃手里的平板,對王總說:“王胖子,后臺服務(wù)器又抽風(fēng)了,我得借你們江總監(jiān)用一下,十萬火急,人命關(guān)天。”

王總?cè)缑纱笊猓B連點(diǎn)頭:“用!你快把她帶走!”

陸燃沖江臨雪挑了挑眉。

江臨雪會意,拿起桌上的文件,站起身。

她走到門口,腳步頓住,回頭,看向那兩個臉色慘白、徹底失控的男女。

她的嘴角,重新勾起那抹職業(yè)化的,卻又帶著致命嘲諷的微笑。

聲音輕柔,卻字字誅心。

“沈小姐,顧先生,你們慢慢考慮。”

“畢竟,婚禮是一輩子的大事。”

“主題,一定要選一個……”

她拖長了尾音,目光在兩人臉上緩緩掃過。

“……最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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