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余燼新生
- 星夜紗:她在婚禮上裂帛成光
- 哎檸檬哎
- 2389字
- 2025-08-07 16:50:16
一周后。
海城國際機場。
那場被譽為“年度最炸裂”的豪門婚禮,熱度終于在層出不窮的新瓜里漸漸褪去。
但它留下的余震,依舊是海城上流圈子里,人們酒足飯飽后最津津樂道的談資。
沈家股票大跌,瀕臨破產。
沈董氣急攻心,當晚就進了ICU。
至于那對“賊夫妻”,則徹底成了過街老鼠,人間蒸發。
江臨雪刪光了手機里所有相關的新聞推送,拉黑了所有不必要的聯系人。
她坐在VIP候機室的落地窗前,指尖輕輕劃過溫熱的咖啡杯壁。
窗外,一架架飛機沖上云霄,奔赴世界各地。
她的航班信息在屏幕上滾動:海城至巴黎。
那個曾經被沈微竊取的夢想,今天,她親手拿了回來。
空氣里,都帶著自由的甜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個壓得極低的、沙啞的女聲在身側響起。
一個戴著寬檐帽和巨大墨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因為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了江臨雪的行李箱。
她的文件袋掉在地上,散落出幾張紙。
江臨雪彎腰,好心地幫她撿起。
指尖觸碰到紙張的瞬間,她頓住了。
那是一份護照復印件。
上面的照片,雖然化著濃妝,但那張臉,江臨雪這輩子都不會認錯。
沈微。
只是照片上的名字,變成了一個陌生的“王芳”。
江臨雪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女人。
女人也正驚恐地看著她,墨鏡滑到了鼻尖,露出一雙布滿血絲、惶恐不安的眼睛。
是沈微。
短短七天,那個不可一世的沈家大小姐,已經憔悴得脫了相。
她瘦骨嶙峋,眼神如同驚弓之鳥,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亡命天涯的狼狽。
四目相對。
空氣凝固。
沈微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她!江臨雪!
這個毀了她一切的魔鬼!
她怎么會在這里!
極致的恐懼讓她第一反應就是逃!
可雙腿卻像灌了鉛,動彈不得。
她眼睜睜看著江臨雪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那雙清冷的眼睛,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沒有恨,沒有怨,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只是平靜。
死一般的平靜。
江臨雪將那份復印件遞還給她。
“王小姐,”她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一路順風。”
這四個字,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刀,瞬間擊潰了沈微最后一道心理防線。
她不是在嘲諷。
她是在宣判。
宣判她沈微,從此只能以“王芳”的身份,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在陰暗的角落里茍活。
而江臨雪,卻要去往她曾經夢寐以求的光明坦途。
“啊——!”
沈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崩潰地癱倒在地,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周圍的旅客紛紛側目。
機場的安保人員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正快步走來。
江-臨-雪!
沈微死死地瞪著那個轉身離去的背影,眼中淬滿了怨毒。
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江臨雪沒有回頭。
她只是覺得吵鬧。
一個失敗者的哀嚎,連讓她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嘖嘖,這是被哪個渣男騙了,在機場上演現場捉小三?”
一個慵懶又帶著幾分戲謔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江臨雪側頭,看到了那張熟悉的俊臉。
陸燃。
他穿著一身休閑的潮牌,拖著一個銀色的行李箱,笑得吊兒郎當。
“你怎么在這?”江臨雪有些意外。
“怎么?巴黎是你家開的,只許你一個人去?”
陸燃挑了挑眉,晃了晃手里的機票,座位號正好在她旁邊。
“去談個項目,順便……給某人當個護花使者。”
江臨雪看著他,忽然就笑了。
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卸下了所有防備的笑。
像冰川消融,春暖花開。
“那我的護花使者,不請我喝杯咖啡嗎?”
陸燃看著她眼角的笑意,愣了一下,隨即也笑開。
“樂意至極,My lady。”
飛往巴黎的航班上。
客艙的燈光調暗,大多數乘客都已進入夢鄉。
江臨雪卻毫無睡意。
她看著窗外,厚厚的云層被月光染成一片銀白,像柔軟的棉花糖。
“睡不著?”
陸燃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他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屏幕亮著。
“送你的,喬遷禮物。”
江臨雪接過。
屏幕上,是一片熟悉的、靜謐的森林。
是她的畢業設計,《螢火之森》。
那個被沈微剽竊,又被她親手撕碎在婚禮上的作品。
“這不只是張圖。”陸燃神秘地笑了笑,“你點一下屏幕。”
江臨雪依言,指尖輕輕觸碰。
下一秒。
奇跡發生了。
整個畫面,活了過來!
靜謐的森林里,一盞盞螢火,由遠及近,被逐一點亮。
它們不再是靜止的光點,而是在林間飛舞、追逐、嬉戲,匯聚成一條璀璨的光河,緩緩流淌。
光影變幻間,那些被撕碎的、被玷污的過往,仿佛都在這片動態的、重生的光芒中,得到了凈化。
這才是《螢火之森》真正的樣子。
是她最初在腦海里構想的,那個充滿生命與希望的世界。
陸燃,這個光影的魔術師,竟然把它變成了現實。
江臨雪的眼眶,毫無預兆地濕潤了。
她以為自己報了仇,心就會變成堅硬的石頭。
可此刻,那顆石頭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地戳了一下。
不是痛。
是暖。
“它叫《螢火之森·重生》。”陸燃的聲音很輕,“江臨雪,你的才華,不該被任何人定義,更不該被一段糟糕的過去束縛。”
“歡迎來到,你的新生。”
飛機在戴高樂機場平穩降落。
巴黎的清晨,空氣微涼,帶著一種獨特的浪漫氣息。
江臨雪打開手機,連接上機場Wi-Fi。
瞬間,無數信息涌了進來。
一條被特殊推送算法頂到最前面的國內新聞標題,狠狠刺痛了她的眼睛。
【繼婚禮丑聞后,新銳建筑師顧澤于家中割腕自殺,目前仍在搶救,生死未卜!】
江臨雪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顧澤……自殺?
她的腦海里,閃過那張曾經深愛過的臉,閃過他最后在婚禮上那副震驚、屈辱、絕望的模樣。
她以為自己會有一絲快意,或者一絲憐憫。
都沒有。
心中一片死寂。
像是在看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社會新聞。
這個男人,從背叛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死在了她的世界里。
至于他是真的想死,還是又一場博取同情的苦肉計,她毫無興趣。
她面無表情地左滑,將那條新聞徹底刪除。
然后,她從郵件里翻出一個電話號碼。
那是她來之前,國內一位敬重的設計界前輩,為她推薦的巴黎導師。
一位隱居多年的傳奇婚紗設計師。
江臨雪看著那串號碼,看著窗外陌生的、卻充滿無限可能的城市。
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將過去所有的陰霾,一并吐出。
然后,她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等待音。
每一下,都像是她重生的心跳。
沈微,顧澤。
再見了。
我的血色婚禮,我的終局審判,到此結束。
而我江臨雪的人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