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劇本的裂痕
- 逆襲:我在希臘神話世界打器晚成
- 0ri
- 2379字
- 2025-08-25 00:01:00
赫爾墨斯聽到那句“我看到了英雄”時,聲音中那份慣有的輕快,第一次,沉了下去。
“你應該清楚,與那位先見者扯上關系,究竟意味著什么。”
他的聲音,通過【共鳴石】,傳遞著一種罕見的、屬于盟友的凝重。
“放心,我有分寸。”
赫菲斯托斯的聲音依舊平靜。
【共鳴石】的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那沉默里,有對赫菲斯托斯這份膽魄的驚嘆,也有對這段盟約未來走向的、最深沉的權衡。
是為了一位行事愈發(fā)大膽、甚至公然與神王意志相悖的盟友,賭上自己剛剛起步的神使生涯?
還是及時止損,退回那條雖然乏味、卻絕對安全的“舊路”?
許久,赫爾墨斯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在哪?”
“我來接你。”
“謝謝你,我的盟友。”
赫菲斯托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真誠的微笑。
“我依舊不建議你再有下一次。”
赫爾墨斯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的告誡。
“但如果有呢?”
赫菲斯托斯反問。
“聽著,赫菲斯托斯。”
赫爾墨斯的聲音變得無比嚴肅,那是一種剝離了所有狡黠與利益算計的、純粹的鄭重。
“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活到我們共同的商業(yè)帝國,遍布三界的每一個角落。”
“但是,如果真的有下一次。”
“我也會站在你這邊。”
“哦?”
赫菲斯托斯挑了挑眉,語氣帶上了一絲戲謔。
“我以為,偉大的商業(yè)與盜竊之神,會做出更精明的選擇。”
“正因為我是商業(yè)之神,我才比任何人都更懂風險與收益。”
赫爾墨斯的笑聲重新響起,充滿了頂尖商人的自信與洞察。
“真正的商人,一生中總會做幾筆看似瘋狂的風險投資。”
“所以,我是你的風險投資?”
“不,赫菲斯托斯。”
赫爾墨斯的聲音悠遠而篤定,仿佛在宣告一個不可動搖的真理。
“你不是風險。”
“你是一個無論如何下注,都不會虧損的、足以改變整個時代流向的‘風口’。”
“最頂尖的商人,總能精準地辨別并把握住這樣的風口。”
“而我,是頂尖中的頂尖。”
…
當赫菲斯托斯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火山之心的控制室時,迎接他的,并非往日那熟悉的、充滿了秩序感的轟鳴。
而是一片死寂。
以及理華與三位獨眼巨人臉上,那無法掩飾的惶恐。
“我主!”布戎忒斯那洪鐘般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名為“恐懼”的顫音,“熔爐……熔爐的火焰,就在剛才,毫無征兆地,全部熄滅了!”
“父神,”理華眼中金色的數(shù)據(jù)流,正以一種混亂的方式瘋狂閃爍,“這是一次法則層級的、無法解析的熄滅事件。天命熔爐的所有系統(tǒng)都處于正常狀態(tài),但作為能源核心的‘火焰’概念本身,被從這個世界上……抹除了。”
赫菲斯托斯看著他們,將墨科涅平原上發(fā)生的一切,言簡意賅地告知了他們。
當聽到神王宙斯一言便剝奪了人間的火焰時,三位曾見證過泰坦戰(zhàn)爭的古老巨匠,巨大的獨眼中,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深深的、發(fā)自靈魂的敬畏與……一絲后怕。
而理華,在接收完所有信息后,眼中混亂的數(shù)據(jù)流終于平息。
她只是安靜地走到赫菲斯托斯的身后,輕輕地、用她那由黃金鑄造的、微涼的手指,拉住了他的衣角。
沒有言語,卻勝過萬語千言。
赫菲斯托斯伸出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頭。
他轉(zhuǎn)身,走到了天命熔爐那冰冷的核心反應室前。
他緩緩伸出手,一縷金色的、獨屬于他這位工匠與火之神的本源神火,在他的掌心燃起。
他將這縷火種,輕輕地,重新投入了天命熔爐那冰冷的核心反應室。
轟隆隆——
如同巨獸蘇醒的心跳,沉寂的熔爐,再次發(fā)出了低沉而有力的轟鳴。
整個火山國度,在經(jīng)歷了一段短暫的、令人窒息的寒冷后,再次被那熟悉的、溫暖的光芒所籠罩。
那光芒,顯得格外明亮。
無論是巨人還是理華,都由衷地松了一口氣。
赫菲斯托斯檢查了獨眼巨人們關于“靈魂渡船”的初步設計,對他們那充滿了蠻荒美感與實用主義的構(gòu)想,給予了肯定。
隨后,他收回了那把寄存在布戎忒斯手中的【超越死亡】。
他回到自己的鍛造圣殿,將那把充滿了死亡與新生交織之美的狙殺武裝,靜靜地放在了工作臺上。
這是他手中,唯一的、可以用來參照的樣本。
一件完全依照《天命卷》提供的“贈予”,而打造出的神器。
他需要反復地檢查它,解構(gòu)它,試圖從中找出任何一絲不屬于自己的、被隱藏起來的“后門”或“印記”。
赫菲斯托斯將自己的神念,一遍又一遍地,滲透進這把律令武裝的每一個角落,試圖尋找一絲一毫被操控、被寄生、被留下了后門的痕跡。
在經(jīng)歷了上萬次的、深入到法則層面的反復檢查后。
他得出了一個美好到讓他感到不安的結(jié)論——沒有風險。
這件神器完美無瑕,其中蘊含的法則邏輯自洽,不存在任何精神后門或控制協(xié)議。
唯一的風險,只來自于使用者本身的能力與判斷,但這并非神器本身的問題。
這個結(jié)論,非但沒有讓他安心,反而讓那股寒意,愈發(fā)深沉。
最完美的偽裝,就是讓你根本察覺不到偽裝的存在。
“吾”……究竟是誰?
他再次翻開了靈魂深處的《天命卷》,【日珥】和【月弦】那兩幅完美的神弓藍圖,依舊靜靜地散發(fā)著光輝。
他下意識地,向前翻閱,看著那一行行記載著自己穿越以來,所有關鍵節(jié)點的金色文字。
誕生之刻,他以鐵花自救,留在了奧林匹斯。
幽靈委托,他與神使結(jié)盟,走出了牢籠。
深海回音,他與女神結(jié)緣,布下了閑棋。
律令武裝,他一槍滅海淵,威名聞世。
……
就在這時。
赫菲斯托斯的神念,猛然一頓。
一個被他長久以來忽略的、卻足以顛覆他所有認知的邏輯悖論,如同最刺眼的閃電,狠狠地劈在了他的思維核心。
時間。
按照《神話卷》的記載,原初的赫菲斯托斯,在墜入海洋后,應該在海底隱居整整九年,才會被重新召回奧林匹斯山。
也只有到了那個時候,他才會在奧林匹斯山上,擁有屬于自己的第一座工坊。
而普羅米修斯,正是在那個時間點,潛入了他的工坊,盜走了神圣的火焰。
但是現(xiàn)在……距離他誕生,滿打滿算,也不過才過去數(shù)月而已。
遠遠不到九年。
如果普羅米修斯盜取的是他工坊的火焰,那么,他創(chuàng)造人類的時間點,本不該是現(xiàn)在。
除非,他愿意為了等待一個火源,而讓自己心愛的孩子們,在黑暗與寒冷中,痛苦地掙扎整整九年。
這,絕不符合那位先見者愛子心切的性格。
那么……究竟是《神話卷》中,關于“過去”的記載,出了問題?
還是這個世界的“現(xiàn)在”,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