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十天后
- 流放后,我靠種田名動天下
- 向日葵不是瓜子
- 2312字
- 2025-08-21 19:53:05
他將包裹里剩下的幾件衣物,一件一件地,不緊不慢地,全部塞進了灶膛。
然后是那幾包草藥。
他甚至沒有解開油紙包,就那么直接扔了進去。
藥材遇火,一股苦澀的焦糊味瞬間彌漫開來,混雜著布料燒焦的味道,嗆得人喉嚨發緊。
程之韻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走到柴火堆旁,抱起兩根最干的木柴,也添進了灶膛。
火燒得更旺了。
廚房的門簾被掀開,林頌宜走了進來。
她沒有哭,只是紅著眼眶,走到水缸邊,舀起一瓢水,遞給顧文玨。
“喝口水。”顧文玨接過水瓢,仰頭一飲而盡。
水珠順著他堅毅的下頜線滑落,滴在衣襟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這一晚,誰都沒有再提京城來的那個人。可那件事,就像一根無形的刺,扎進了這個家每個人的心里。
它讓所有人都清醒地意識到,安逸的日子只是假象,危險從未遠離,甚至比那個只會叫囂的錢掌柜,要可怕千百倍。
第二天,天還沒亮,顧文玨就去了院子里練武。
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一股壓抑到極致后迸發出的狠厲,空氣中都仿佛傳來了被擊穿的爆鳴聲。
顧南舟也早早地起了床,站在一旁,學著他的樣子,一板一眼地扎著馬步,小臉繃得緊緊的,汗水順著額角流下來也渾然不覺。
程之韻沒有去打擾他們。
她知道,這是他們倆宣泄心中郁氣的方式。
“嫂子,從今天起,家里的伙食再提一提。”早飯時,程之韻將一碗臥了兩個雞蛋的肉糜粥推到林頌宜面前,“你和文玨,還有孩子們,都要把身體養好。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林頌宜看著碗里的雞蛋,眼眶又是一熱,但她什么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默默地把其中一個雞蛋夾給了顧南舟。
程之韻又看向顧文玨:“今天開始,你不用下地了。”
顧文玨抬起頭。
“地里的活我一個人能應付。”程之韻的語氣不容商量,“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指了指正在埋頭吃飯的顧南舟。
“教好他和明珠。讀書,習武,一樣都不能落下。我們顧家,不能只有會種地的農夫。”
顧文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最終,他重重地點了下頭。
“好。”
自那天起,顧家的分工變得更加明確。
程之韻包攬了所有田地里的活計,每天早出晚歸。
有了“速效復合肥”的加持,那半畝地的紅薯藤長勢喜人,每天的產量穩定在二十五斤以上,單是賣菜的進項,就足以讓一家人衣食無憂,甚至還能攢下不少。
顧文玨則徹底成了一個嚴師。
他將自己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傳授給顧南舟和顧明珠。
上午是四書五經,下午是拳腳功夫。
小小的院落里,時常能聽到顧南舟和顧明珠背書的朗朗聲,和練武時的呼喝聲。
林頌宜則將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她用程之韻賺回來的錢,買來布料,為家里每個人都縫制了新衣,又將飯菜做得可口又有營養。
兩個孩子臉上的怯意少了,笑容多了,身體也肉眼可見地結實起來。
這個家,在經歷了一次來自京城的惡意敲打后,非但沒有消沉,反而擰成了一股繩,以一種沉默而堅韌的姿態,瘋狂地汲取著養分,積蓄著力量。
轉眼,又是十天過去。
距離和錢掌柜的賭約,只剩下最后十天。
這天夜里,程之韻哄睡了顧明珠,卻毫無睡意。
她披上外衣,悄悄地走出了房門。
顧文玨還在院子里,借著月光,打磨著一柄舊的鐵劍。
那是顧家祖上傳下來的,劍身早已銹跡斑斑,他卻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用一塊磨刀石,日復一日地,細細打磨。
看到程之韻出來,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睡不著?”
“嗯,去看看院角的地。”程之韻隨口應著,腳步不停,徑直走向院墻的角落。
那里,是她親手種下“七彩琉璃果”種子的地方。
自從埋下“微型靈泉之眼”,她每天都會借著澆水的名義,用靈泉水來滋養這片小小的菜畦。
算算日子,已經快二十天了。
她蹲下身,借著朦朧的月色,小心翼翼地撥開最邊緣處的一點泥土。
這些天,她一直不敢來看,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這十顆種子,是她最大的底牌。
隨著濕潤的泥土被撥開,一抹奇異的光華,毫無預兆地從土里透了出來。
那光芒很微弱,卻并不柔和,帶著一種仿佛琉璃般的質感。
程之韻的心臟猛地一跳,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很快,一株小小的,只有兩片嫩葉的幼苗,完整地呈現在她眼前。
那不是她見過的任何一種植物。
它的莖是半透明的,仿佛水晶雕琢而成,隱約能看到里面有七彩的流光在緩緩涌動。
而那兩片嫩葉,更是奇特,一片呈現出剔透的赤色,另一片則是純凈的藍色,薄如蟬翼,邊緣處還泛著淡淡的金光。
這哪里是植物,這分明就是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程之韻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那片藍色的葉子。
一股溫潤、純凈的能量,順著她的指尖,瞬間涌入體內。
那感覺,就像是炎炎夏日喝下了一口冰鎮的酸梅湯,通體舒泰,連日來的疲憊都仿佛被一掃而空。
【叮!檢測到宿主與幻想級作物產生首次交互,作物親和度+10。】
【七彩琉璃果(幼苗期):已吸收足夠靈氣,預計十日后成熟。】
十日后!
正好是賭約的最后一天。
程之韻的心徹底定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將泥土重新蓋好,站起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一回頭,卻發現顧文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后,手里還拿著那柄打磨了一半的鐵劍。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那是什么?”他問。
程之韻的心提了一下,但面上卻不動聲色:“一種蘿卜,長得比較怪而已。”
顧文玨沒有再追問。
他只是走到她身邊,將那柄劍遞了過來。
劍身大部分的銹跡已經被磨掉,露出了底下暗沉的精鐵光澤,在月色下,泛著幽幽的冷光。
“拿著。”
“做什么?”程之韻有些不解。
“防身。”顧文玨的回答言簡意賅,“以后再出門,帶上它。”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錢滿貫不是善茬,賭約的日子越近,他越可能狗急跳墻。”
程之韻握著手中沉甸甸的鐵劍,那冰涼的觸感,讓她瞬間清醒。
是了,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京城的威脅和地里的產出上,卻差點忘了,眼前還有一個迫在眉睫的麻煩。
錢掌柜,絕不會讓他們安安穩穩地等到賭約結束。
她正想著,村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幾聲狗叫之后,是一個婦人驚慌的尖叫聲。
“著火了!著火了!顧家的地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