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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脈秘密

黎明前的黑暗中,林陌猛然驚醒,額頭上布滿冷汗。夢中那場遠古大戰(zhàn)的畫面仍歷歷在目——參天的世界樹在烈火中呻吟,穿綠袍的守樹人一個接一個倒下,最后那位女子將木簪插入樹干的決絕表情...

他翻身下床,輕手輕腳地出了門。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村子里一片寂靜。林陌快步走向村口,心中有種強烈的沖動要立刻見到世界樹。

晨霧繚繞中,世界樹散發(fā)著柔和的綠光,比昨天更加明亮。林陌走近時,一條低垂的枝條自動伸過來,輕輕拂過他的肩膀,像是在打招呼。

“睡不著?“

寧雨薇的聲音從樹后傳來,林陌這才發(fā)現(xiàn)她正盤坐在一根突出的樹根上,雙手結(jié)印,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綠光。她的木簪懸浮在面前,緩緩旋轉(zhuǎn),散發(fā)出與世界樹相呼應(yīng)的光芒。

“我做了個夢...“林陌剛開口,突然注意到寧雨薇的木簪與世界樹之間的能量流動。那不僅僅是呼應(yīng),更像是一種共鳴——木簪上的符文與世界樹樹干上的紋路完美契合,如同鑰匙與鎖孔。

寧雨薇迅速收起木簪,周身的靈光也隨之消散。“什么夢?“她問,語氣刻意平靜。

林陌猶豫了一下,決定不提及夢中那個酷似寧雨薇的女子。“就是一些零碎的畫面,世界樹被攻擊,守樹人奮戰(zhàn)...感覺很真實。“

寧雨薇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世界樹的記憶正在與你融合,這是正常現(xiàn)象。“但她微微顫抖的手指暴露了內(nèi)心的不平靜。

林陌指向樹干上那些與木簪符文相似的紋路:“那些是什么?我注意到你的木簪...“

“晨練時間到了。“寧雨薇生硬地打斷他,從腰間取下訓(xùn)練杖扔過來,“今天學(xué)習(xí)防御結(jié)界。“

林陌接住訓(xùn)練杖,知道她有意轉(zhuǎn)移話題,但也明白現(xiàn)在追問不會有結(jié)果。他握緊木杖,感受著其中流動的能量:“從哪里開始?“

“先復(fù)習(xí)昨天的內(nèi)容。“寧雨薇恢復(fù)了教官的冷靜態(tài)度,“讓我看看你還能不能喚起植物生長。“

整個早晨,林陌在寧雨薇的嚴格指導(dǎo)下反復(fù)練習(xí)。與前一天相比,他對靈力的控制明顯熟練了許多,能夠精準地讓指定區(qū)域的植物加速生長或暫時休眠。但寧雨薇似乎心不在焉,不時摸向發(fā)間的木簪,目光飄向遠方。

“寧姑娘,“午休時林陌終于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關(guān)于世界樹,或者...你的木簪?“

寧雨薇背對著他,肩膀微微繃緊:“有些事情...現(xiàn)在告訴你還為時過早。“

“但與我有關(guān),對嗎?“林陌追問,“我能感覺到世界樹的記憶中有重要的事情,而你的木簪...“

“夠了!“寧雨薇突然轉(zhuǎn)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林陌,守護者的首要職責(zé)是保護世界樹安全,不是挖掘過去!“

林陌被她罕見的情緒爆發(fā)震住了。就在氣氛僵持之際,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二狗氣喘吁吁地跑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

“陌哥!寧姑娘!你們得來看看這個!“

跟著李二狗來到村中空地,林陌和寧雨薇看到了令人驚奇的景象——幾株野果樹一夜之間長到了兩人高,枝頭掛滿了成熟的果實;一口老井重新涌出清泉,水質(zhì)清甜異常;最驚人的是,幾個孩童正在空地上追逐幾只發(fā)著微光的蝴蝶——那種蝴蝶村里從未出現(xiàn)過。

“從昨晚開始,怪事越來越多。“李二狗壓低聲音說,“王嬸家的母雞下了金蛋,真的金蛋!老趙頭的白發(fā)轉(zhuǎn)黑了...村里人都說這是神樹賜福,但也有人害怕...“

林陌看向?qū)幱贽保笳呙碱^緊鎖:“世界樹的能量輻射范圍在擴大,影響越來越明顯了。“

“這是好事吧?“李二狗期待地問。

“福禍相依。“寧雨薇嚴肅地說,“這種變化會吸引更多不懷好意的人。“

仿佛印證她的話,徐有財?shù)鸟R車再次出現(xiàn)在村口。這次他帶了幾個伙計,正忙著向村民們分發(fā)小禮物——鹽巴、布料、糖塊...每送出一份,就不忘夸贊幾句世界樹的“神跡“,同時打探詳情。

“那個奸商在收買人心。“林陌瞇起眼睛。

寧雨薇輕輕點頭:“影盟的慣用伎倆。先獲取信任,再挑撥離間。“

徐有財看到他們,立刻堆滿笑容走過來:“兩位守護神樹的高人!徐某有禮了。“他夸張地作揖,“昨日一見,深感神樹非凡,特備薄禮...“

“不必了。“林陌冷聲拒絕,“我們不需要你的禮物。“

徐有財臉上的肥肉抖了抖,但很快又擠出笑容:“小兄弟何必見外?我徐有財最敬重你們這樣的能人異士。“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其實...我認識幾位京城來的大人物,對神樹很感興趣。若兩位愿意引見,報酬...“

“滾。“寧雨薇直接拔出了短劍,劍鋒閃著寒光。

徐有財嚇得后退幾步,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但他沒走多遠就停下來,繼續(xù)向其他村民分發(fā)禮物,不時朝世界樹的方向投去貪婪的目光。

“他不會放棄的。“林陌握緊訓(xùn)練杖。

“今晚加強警戒。“寧雨薇說,“我感覺到影盟的活動在增加。“

回到世界樹下,寧雨薇調(diào)整了訓(xùn)練計劃,開始教林陌布置簡單的防御結(jié)界。這比操控植物困難得多,需要精確控制靈力的形態(tài)和密度。林陌屢屢失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不要用力,要用心。“寧雨薇站到他身后,雙手覆在他的手上,引導(dǎo)他握杖的姿勢,“想象靈力如蛛網(wǎng)般展開,每一根絲線都要均勻。“

她的呼吸拂過林陌的耳際,帶著淡淡的草藥香。林陌心跳加速,差點又分心了。但這次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按照寧雨薇的指導(dǎo)調(diào)整靈力流動。

漸漸地,訓(xùn)練杖尖端開始釋放出細絲般的綠光,在空中交織成一張稀疏的網(wǎng)。

“很好,保持住。“寧雨薇輕聲鼓勵,“現(xiàn)在慢慢擴大范圍...“

林陌全神貫注地維持著靈力輸出,網(wǎng)狀的結(jié)界逐漸擴大,最終形成一個直徑約兩米的半球形光罩。透過淡綠色的光幕,外面的景物都微微扭曲。

“我成功了!“林陌興奮地叫道,結(jié)果結(jié)界立刻破碎,化作點點綠光消散。

“專注!“寧雨薇拍了下他的后腦勺,“戰(zhàn)斗中敵人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林陌揉著腦袋,卻忍不住笑了。寧雨薇這種嚴厲中帶著關(guān)切的態(tài)度,反而讓他感到一種奇怪的溫暖。

下午的訓(xùn)練更加艱苦。寧雨薇模擬各種攻擊場景,要求林陌即時做出防御反應(yīng)。到日落時分,林陌已經(jīng)筋疲力盡,但能夠熟練地召喚藤蔓阻擋飛石,催生荊棘叢阻礙“敵人“前進,甚至布置最簡單的預(yù)警結(jié)界了。

“進步不小。“寧雨薇難得地給予肯定,“但還遠遠不夠。影盟的高手能輕易突破這種程度的防御。“

林陌癱坐在世界樹下,大口喘氣:“我會繼續(xù)努力...只是...“他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景物開始旋轉(zhuǎn)。

“林陌?“寧雨薇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林陌想回答,卻發(fā)不出聲音。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體內(nèi)爆發(fā),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正不受控制地釋放出大量靈力。綠光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草木瘋長,地面隆起,幾條樹根破土而出,如巨蟒般扭動...

“控制住!“寧雨薇抓住他的肩膀,試圖穩(wěn)定他的靈力,“深呼吸,引導(dǎo)它回流!“

林陌拼命嘗試,但那力量太強大了。他感到自己與世界樹的連接突然變得無比清晰,仿佛能感知到周圍每一株植物的生命脈動。更可怕的是,他還在不自覺地吸收世界樹的能量,形成一個不斷增強的循環(huán)。

“不行...控制不了...“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寧雨薇一咬牙,拔下頭上的木簪,猛地刺入林陌手中的訓(xùn)練杖。木簪上的符文亮起刺目的光芒,訓(xùn)練杖劇烈震動,最終“咔嚓“一聲裂開一道縫隙。

這股外力終于打斷了林陌與世界樹的連接,失控的靈力漸漸平息。但周圍已經(jīng)一片狼藉——半徑十米內(nèi)的植物都異常巨大化,幾棵灌木長成了小樹,雜草高及人腰,地面上縱橫交錯的樹根如同巨蛇蛻下的皮。

“這...這是怎么回事?“林陌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我差點毀了這里...“

寧雨薇拔出木簪,臉色異常蒼白:“不是你的錯。世界樹在主動向你輸送能量,這種情況...“她猶豫了一下,“我從沒見過。“

林陌注意到訓(xùn)練杖上的裂縫,內(nèi)疚地說:“對不起,弄壞了你的訓(xùn)練杖。“

“只是工具而已。“寧雨薇收起木簪,但林陌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發(fā)抖,“更讓我擔(dān)心的是你吸收靈力的速度和量...這不正常。“

“因為我特別有天賦?“林陌試圖開玩笑緩解緊張氣氛。

寧雨薇卻沒有笑:“天賦是一回事,但剛才那種情況...更像是世界樹認定你急需大量能量,不惜代價地供應(yīng)。“她嚴肅地注視著林陌,“你在連接時還看到了什么?感覺到了什么?“

林陌回想那種奇妙的感覺:“就像...我和世界樹突然變成了一個整體,能感知到它范圍內(nèi)的一切生命。而且...“他猶豫了一下,“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好像我曾經(jīng)這樣做過很多次一樣。“

寧雨薇的臉色更加凝重了。她轉(zhuǎn)身走向世界樹,將手掌貼在樹干上,閉眼感應(yīng)了一會兒。當她轉(zhuǎn)回來時,眼中帶著林陌讀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今天到此為止。你回去休息,今晚我來守夜。“

“可是—“

“這是命令。“寧雨薇的語氣不容反駁,“你的靈力消耗太大,需要恢復(fù)。而且...“她看向村子的方向,“我有些事需要確認。“

林陌想追問,但確實感到極度疲憊,像是剛干了一整天的重活。他勉強點點頭,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家走。回頭望去,寧雨薇已經(jīng)躍上世界樹的枝干,身影融入茂密的樹葉中。

家中,母親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還特意燉了補湯。林陌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慢點吃,“母親慈愛地看著他狼吞虎咽,“聽說你今天訓(xùn)練很辛苦?“

林陌點點頭,嘴里塞滿食物說不出話。他注意到母親的眼睛比昨天更加明亮,臉上的皺紋也少了許多,看起來年輕了十歲不止。

“村里都在傳你和那位寧姑娘的事,“母親猶豫了一下,“有人說你們是神仙下凡,來守護神樹的。“

林陌差點被湯嗆到:“什么神仙,我就是個普通人...只是碰巧被世界樹選中了而已。“

“但你確實有了神奇的力量,不是嗎?“母親輕聲問,“陌兒,娘不傻。我看得出你在變化...你的眼睛里有光,動作比以前敏捷,甚至...“她伸手撫摸林陌的臉頰,“連長相都變得更精神了。“

林陌放下碗筷,不知如何回應(yīng)。他確實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力量增強,感官敏銳,甚至連思維都比以前清晰。這些都是成為守護者后的自然改變嗎?還是像今天靈力失控那樣,是某種“不正常“的表現(xiàn)?

“那位寧姑娘...“母親斟酌著詞句,“她看你的眼神很特別。“

“娘!“林陌耳根發(fā)熱,“我們只是...她只是我的導(dǎo)師。“

母親笑了笑,沒再多說。但她的目光中帶著了然,讓林陌更加不自在。

飯后,林陌本想立刻休息,但窗外突然傳來嘈雜聲。他推開門,看到幾個村民舉著火把,正向村口聚集。

“出什么事了?“他攔住跑過的張鐵匠兒子。

“徐財主請了戲班子來表演!“少年興奮地說,“就在村口空地上,說是慶祝神樹降臨!“

林陌心頭一緊。徐有財選擇的位置離世界樹不遠,這絕不是巧合。他匆忙披上外衣,向村口趕去。

空地上已經(jīng)聚集了大半個村子的人。徐有財果然請來了一個流動戲班,正在搭建簡易舞臺。更令林陌警覺的是,他注意到幾個陌生面孔混在村民中,雖然穿著普通衣服,但眼神銳利,動作矯健,明顯不是普通百姓。

“陌哥!“李二狗擠過來,“徐財主真是大方,還請我們看戲!“

林陌壓低聲音:“小心那些陌生人,可能是徐有財?shù)耐铩!?

李二狗瞪大眼睛:“你是說...他們是來偷神樹的?“

“不確定,但肯定沒安好心。“林陌環(huán)顧四周,沒看到寧雨薇的身影,她應(yīng)該還在世界樹附近警戒。

戲班子表演的是常見的神仙戲,講述一位樵夫誤入仙境得寶的故事。但林陌注意到劇情被微妙地改編了——原本善良的仙人變得貪婪狡詐,最終被凡人設(shè)計奪取了法寶。村民們看得津津有味,不時發(fā)出笑聲,但林陌感到一陣寒意。這分明是在影射世界樹和守護者!

表演結(jié)束后,徐有財?shù)桥_講話,大肆吹噓他認識的那些“京城大人物“如何神通廣大,能夠“合理利用“神樹資源造福百姓。他話里話外暗示,世界樹的力量應(yīng)該由“更專業(yè)的人士“管理,而不是交給一個沒見識的鄉(xiāng)下小子和外來的神秘女子。

“當然,這只是建議。“徐有財笑瞇瞇地說,小眼睛卻緊盯著林陌的反應(yīng),“大家好好想想,神樹帶來的好處,是不是應(yīng)該讓更多人分享?“

部分村民開始竊竊私語,有些人甚至點頭贊同。林陌握緊拳頭,怒火中燒。徐有財分明是在挑撥離間,為奪取世界樹制造輿論!

他正要站出來反駁,突然感到一陣熟悉的靈力波動——寧雨薇正在召喚他。林陌最后冷冷地瞪了徐有財一眼,轉(zhuǎn)身向世界樹跑去。

夜色已深,世界樹在月光下散發(fā)著夢幻般的綠光。寧雨薇站在樹下,手持短劍,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徐有財在煽動村民,“林陌氣喘吁吁地報告,“還帶了些可疑的人...“

“我知道。“寧雨薇指向地面,“剛才有人試圖接近世界樹,被我擊退了。但他們不會放棄。“

林陌這才注意到地上有幾滴黑色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和上次黑衣人留下的血跡一樣。

“影盟的人。“寧雨薇證實了他的猜測,“徐有財確實是他們的爪牙。“

“我們應(yīng)該警告村民—“

“沒用的。“寧雨薇搖頭,“影盟擅長蠱惑人心。現(xiàn)在村民們既敬畏世界樹,又貪圖它帶來的好處,很容易被利用。“

林陌想起戲班子表演時村民們熱烈的反應(yīng),不得不承認寧雨薇說得對。“那我們怎么辦?“

“加強防御,準備戰(zhàn)斗。“寧雨薇簡潔地說,“我已經(jīng)在世界樹周圍布置了警戒結(jié)界,一旦有人闖入就會報警。但更重要的是...“她猶豫了一下,“你需要加快學(xué)習(xí)進度。“

林陌想起白天的靈力失控,有些忐忑:“但我還控制不好力量...“

“沒時間了。“寧雨薇的聲音帶著緊迫感,“影盟已經(jīng)盯上這里,隨時可能大舉進攻。你必須盡快掌握守護者的核心技能。“

她走到林陌面前,月光下她的眼睛如同兩泓深潭:“今晚,我要教你與世界樹深度共鳴。這是守護者最強大的能力,也是最危險的。“

“深度共鳴?“

“讓守護者的意識暫時與世界樹融合,借用它的力量進行大范圍操控。“寧雨薇解釋道,“但風(fēng)險很大,如果控制不好,可能會被世界樹的意識吞噬,永遠無法醒來。“

林陌咽了口唾沫:“聽起來不像新手該學(xué)的...“

“正常情況下確實不是。“寧雨薇承認,“但你有特殊之處...今天那種靈力暴走,其實是深度共鳴的雛形。世界樹已經(jīng)認定了你,比普通守護者更緊密。“

她取下木簪,遞給林陌:“這次用它作為媒介。它經(jīng)歷過多次共鳴,能幫你穩(wěn)定連接。“

林陌接過木簪,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它比看起來沉重得多,仿佛蘊含著無形的力量。簪身上的符文在手心中微微發(fā)熱,似乎在回應(yīng)他的觸碰。

“躺下,放松。“寧雨薇指導(dǎo)他躺在世界樹突出的樹根上,“我會引導(dǎo)你進入狀態(tài),但一旦連接建立,就全靠你自己了。“

林陌照做,木簪緊握在胸前。寧雨薇跪坐在他身旁,雙手結(jié)印,開始吟誦一種古老的語言。隨著咒語聲,木簪上的符文逐漸亮起,世界樹的樹干也同步發(fā)出光芒。

“閉上眼睛,跟隨我的聲音...“寧雨薇的聲音漸漸變得遙遠,“想象你是一粒種子,正在發(fā)芽...生根...生長...“

林陌感到意識開始下沉,如同潛入深水。周圍的聲音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嗡鳴。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他的意識被拉入一個光之漩渦...

睜開“眼“,林陌發(fā)現(xiàn)自己懸浮在高空,俯瞰著整個林家村。但視角不斷升高,很快連周圍的群山、遠處的城鎮(zhèn)都盡收眼底。與此同時,他的感知也在無限擴展——能“聽“到草木生長的聲音,“聞“到土壤中微生物的活動,“感受“到方圓數(shù)里內(nèi)每一個生命的脈動...

這就是世界樹的視角!

林陌震撼不已。在這宏偉的感知中,人類如同螻蟻般渺小。但同時,他也察覺到幾處不和諧的“暗點“—村中徐有財?shù)淖√幘奂鴰讏F黑影;遠處的山路上有更多黑影正在移動;最令人不安的是,地底深處似乎有什么巨大的東西在沉睡,散發(fā)著不祥的氣息...

“不要分心。“寧雨薇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如同微風(fēng)拂過,“專注于連接本身,感受與世界樹的共鳴。“

林陌嘗試著調(diào)整“視角“,發(fā)現(xiàn)自己能隨意縮放感知范圍。當他“看“向世界樹所在的位置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樹干內(nèi)部有一個巨大的能量網(wǎng)絡(luò),如同人體的經(jīng)脈系統(tǒng)。而自己與寧雨薇的身體正躺在樹根上,散發(fā)著微弱的綠光,與世界樹的能量交織在一起。

更奇妙的是,在世界樹的能量網(wǎng)絡(luò)中,有幾個特別的“節(jié)點“閃爍著與寧雨薇木簪相同的光芒。當林陌的“視線“聚焦于這些節(jié)點時,突然有新的畫面涌入意識--一位酷似寧雨薇的女子跪在世界樹前,淚流滿面地將木簪插入樹干,隨后身體化為無數(shù)光點消散...

—數(shù)百年前,同樣的世界樹參天聳立,周圍是一個繁榮的村落,村民們供奉大樹如神明...

—更久遠的年代,穿獸皮的先民圍著大樹跳舞,一位綠袍人將發(fā)光的種子埋入土中...

這些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林陌感到自己的意識被沖得七零八落。就在他即將迷失時,木簪突然發(fā)出一陣強烈的波動,將他猛地拉回現(xiàn)實。

林陌劇烈喘息著坐起身,渾身被冷汗?jié)裢浮L焐呀?jīng)微亮,他竟然“連接“了整整一夜!

“歡迎回來。“寧雨薇看起來也很疲憊,眼下帶著淡淡的青色,“看到了什么?“

林陌將記憶碎片告訴她,尤其是那個與她相似的女子。寧雨薇聽完沉默良久,最終只說了一句:“那是我的先祖,第一代守樹人。“

她伸手要回木簪,但林陌注意到當她觸碰到簪子時,簪身與世界樹同時微微一亮。這個細節(jié)印證了他的猜測—寧雨薇與這棵世界樹之間存在血脈聯(lián)系,遠比她承認的要深。

“你成功了第一次深度共鳴。“寧雨薇轉(zhuǎn)移話題,“雖然還很粗糙,但已經(jīng)是個奇跡。普通守護者需要訓(xùn)練多年才能做到。“

林陌想問更多關(guān)于她先祖的事,但遠處傳來的鐘聲打斷了他—村里召集議事的信號。

“去吧,“寧雨薇說,“看看徐有財又搞什么鬼。我留在這里警戒。“

林陌點點頭,拖著疲憊的身體向村子走去。盡管精神透支,但心中卻充滿決心—無論徐有財和影盟策劃什么陰謀,他都會保護世界樹,保護村子。這不僅是一份責(zé)任,更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呼喚,仿佛他生來就該如此...

這個念頭讓林陌停下腳步。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難道世界樹選擇他,真的如寧雨薇所說,不是偶然?那些記憶碎片中,是否隱藏著關(guān)于他身份的線索?

帶著這些疑問,林陌走向村中廣場,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怎樣的挑戰(zhàn)。但有一點他很確定—平凡的生活已經(jīng)一去不返,作為世界樹守護者的命運正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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