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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草堂夜話與母親過往

夜漸深,百草堂的藥圃里還亮著一盞油燈。蘇清鳶蹲在伴月草旁,指尖輕輕拂過帶著露水的葉片,腦海里反復回響著堂主白天的話。

“在想什么?”謝云瀾端著兩碗靈粥走過來,遞給她一碗,“堂主說這是用青禾米熬的,能滋養靈氣。”

蘇清鳶接過粥碗,卻沒喝,只是望著伴月草出神:“你說,母親當年為什么要離開這里?她明明那么喜歡藥圃,喜歡煉丹……”

謝云瀾在她身邊坐下,輕聲道:“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像我當年,若不是被人暗算,也不會輾轉淪為凡醫。”

正說著,藥圃的拱門處傳來腳步聲。堂主提著盞燈籠走過來,燈籠的光暈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睡不著?”

蘇清鳶站起身:“堂主。”

“陪我走走吧。”堂主轉身往藥圃深處走,那里種著幾株開著紫色小花的靈草,正是瘴魂谷見過的凝神花,“這些花,是你母親當年特意從瘴魂谷移回來的,說能安神。”

他嘆了口氣,緩緩開口:“你母親林婉當年是我們中最有天賦的,二十歲就已是煉氣后期,離筑基只有一步之遙。可就在她準備沖擊筑基時,家里來了封信,說她父親病重,讓她速歸。”

蘇清鳶的心猛地一緊:“是我外祖父?”

“是。”堂主的聲音沉了下去,“你母親是凡俗界富商林家唯一的女兒,從小被嚴苛要求,以己婚事為林家兄弟鋪路。可她性子野,反抗家族安排的聯姻,偷偷跑出來學修真。林家找了她五年,才打聽到她在百草堂。林家派人送信至此說外公得了重病,盼望一見,你母親急匆匆從百草堂趕回林家。”

燈籠的光落在凝神花上,映得花瓣泛著詭異的紫:“她回去后,才發現父親根本沒病。林家為了攀附凡俗的一個權貴,早已給她定下婚事,對方是個連靈氣都感應不到的凡人——也就是你父親。”

蘇清鳶握著粥碗的手微微顫抖,碗沿的熱氣燙得指尖發紅。

“她自然不肯,吵著要回百草堂,要繼續修煉。”堂主的聲音帶著痛惜,“可林家為了斷她的念想,撤掉她修煉的功法的威脅。竟在她的湯里下了‘斷靈散’——那是修真界最陰毒的藥,不僅能廢去靈根,還會一點點蝕掉修士的生機,對無修為的人來說斷靈散可毀靈脈,使人無法修行。可對已有修為的修士來說,斷靈散不僅毀人靈脈,還會生生腐蝕掉早已融入血肉的修為靈氣。一碗斷靈散喝下,會大損修士壽元。你母親早早離世,并非病死,而是生機耗盡啊!”

“什么?!”蘇清鳶猛地抬頭,碗里的靈粥晃出大半,“斷靈散……!……”

謝云瀾也愣住了,他當年中的斷靈散,雖劑量輕,卻也讓他十幾年無法引氣入體。難以想象,蘇清鳶母親那樣的煉氣后期修士,被強行灌下斷靈散,該承受何等蝕骨挫脈的痛苦。

堂主點點頭,聲音艱澀:“她被廢了靈根,鎖在院子,又被送上花轎。生下你后,你母親曾有信來百草堂,信上說:“吾生已廢,愿我女清鳶,此生不受凡俗之痛。”聽說你父親一開始待她不差,她不在乎你父親,也不在乎自己,她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一個天才修士,看著自己生命的消亡,她曾飛揚于大道,又被折斷翅膀,深陷泥沼,心里的苦,可想而知。”

燈籠的光忽明忽暗,照亮蘇清鳶泛紅的眼眶。她終于明白,母親為何在手札的最后幾頁畫滿了伴月草——那是她在凡俗小院里,唯一能種活的“靈草”,是她對修真界最后的念想。

第三十七章斷靈之痛與凡俗枷鎖

回到房間,蘇清鳶把自己關了整整一天。謝云瀾知道她需要時間消化,只在門口放了些吃食,沒去打擾。

直到第二天傍晚,她才推開門,眼睛紅腫,卻眼神清明:“我想知道林家現在怎么樣了。”

謝云瀾陪著她,往堂主的書房走:“堂主或許知道。”

堂主正在整理藥書,見他們進來,放下手里的書:“想通了?”

“嗯。”蘇清鳶點頭,“我想知道,林家費盡心機損我母親的道途與性命,到底換來了什么?”

堂主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泛黃的卷宗,上面記錄著南域凡俗家族的興衰:“你外祖父當年攀附的,是凡俗界一官宦家。林家靠著這門親事,確實風光了幾年,做著綢緞生意,成了當地的富戶。”

他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面的字跡:“可隨著你母親去世,林家也逐漸失勢,你母親的弟弟三年前犯了大罪。整個林家受了牽連,家產被抄,男丁流放,女眷沒入官府為奴。你母親的兩個弟弟,一個死在流放路上,一個至今還在苦役營。”

蘇清鳶沉默地看著卷宗上的字,指尖冰涼。她想象過無數次林家的下場,卻沒想過會是這樣徹底的敗落。

“天道好輪回。”謝云瀾輕聲道,“他們用陰毒手段毀了他人的道途,終究也沒能守住自己的富貴。”

堂主合上卷宗:“你母親林婉當年偷偷托人給我送過一封信,說她生了你,是個女兒。她說不求你將來有多高的修為,只求你能自由自在,能守著自己喜歡的東西過一生,別像她一樣,被家族的枷鎖困住。”

他從抽屜里拿出個小小的布包,遞給蘇清鳶:“這是她托人帶來的,說是給你留的念想。”

布包里是另半塊玉佩,雕著一朵伴月草,玉質普通,邊緣還有磕碰的痕跡,顯然是母親在凡俗時貼身戴著的。玉佩背面刻著個“清”字,是蘇清鳶的名字。

“她給你取名清鳶,是希望你像鳶鳥一樣,能沖破云霄,看清自己的路。”堂主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她還說,若有來生,她再也不做林家的女兒。”

蘇清鳶握緊玉佩,冰涼的玉質貼著掌心,卻仿佛能感受到母親殘留的溫度。她忽然笑了,眼眶雖紅,卻沒掉淚:“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第三十八章放下與前行

接下來的日子,蘇清鳶像是變了個人。她不再追問母親的過往,每日在藥圃里忙碌,將伴月草打理得越發茂盛,還從《百草手札》里找出幾個改良靈草長勢的法子,讓百草堂的藥圃產量提高了不少。

謝云瀾則在前堂幫忙問診,他的凡俗醫術本就精湛,如今引氣入體后,能調動木屬性靈氣輔助療傷,不少修士都來找他看診,百草堂的生意漸漸好了起來。

這日,一個穿粗布衣衫的老漢被人抬到百草堂,他腿上被妖獸抓傷,傷口已經發黑,顯然中了毒。藥童們都束手無策,說這是“墨麟豹”的毒,需用三階靈草“清麟花”才能解,可百草堂現在沒有存貨。

謝云瀾仔細檢查傷口后,對蘇清鳶道:“你去藥圃摘些伴月草的葉子,再取點凝神花的根莖。”

蘇清鳶雖疑惑,還是照做了。只見謝云瀾將兩種靈草搗碎,又引動木屬性靈氣注入其中,原本普通的草藥汁竟泛起淡淡的綠光。他將藥汁敷在老漢傷口上,不過半個時辰,傷口的黑腫就消退了不少。

“這……這是怎么做到的?”藥童們都看呆了。

謝云瀾笑了笑:“伴月草的露水能中和毒素,凝神花的根莖能安神定痛,再用木靈氣催化,雖比不上清麟花,卻也能解這低階妖獸毒。”

堂主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欣慰地點點頭。

夜里,蘇清鳶在藥圃晾曬靈草,謝云瀾走過來,遞給她一個小巧的木牌:“這是用凝神花的枝干做的,刻了你的名字。”

木牌上刻著“清鳶”二字,旁邊還雕著一朵小小的伴月草。蘇清鳶接過木牌,忽然道:“我想去凡俗的林家舊址看看。”

謝云瀾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我陪你去。”

“不是去報仇,也不是去看他們的慘狀。”蘇清鳶望著天邊的月亮,“我只是想去看看,母親當年被困的地方是什么樣子。然后告訴她,我沒讓她失望,我在好好修煉,好好打理藥圃,活得很開心。”

堂主不知何時站在拱門處,聞言道:“也好。有些結,總要親眼看見才能解開。”他遞給蘇清鳶一個藥囊,“里面是你母親林婉當年配的解毒丹,凡俗的瘴氣毒蟲,都能應付。”

蘇清鳶接過藥囊,指尖觸到囊上的流蘇,那是用伴月草的纖維編的,和她小時候母親給她編的一模一樣。

第三十九章林家舊址與塵埃落定

林家舊址在南域邊境的一個小鎮上。曾經的青磚瓦房早已被燒成斷壁殘垣,院子里長滿了野草,只有門口的石獅子還在,卻也被砸掉了半邊臉。

“這里就是林家?”蘇清鳶站在廢墟前,很難想象這里曾是困住母親的牢籠。

一個在附近拾柴的老婆婆見他們駐足,湊過來說:“你們是來打聽林家的?唉,造孽啊。”

老婆婆說,林家當年何等風光,大門都要比別家高半截。誒,誒,后來林家就被抄了家了。幸虧二小姐死的早。沒跟著受這罪。

“二小姐?”蘇清鳶追問。

“就是那個大官的二小姐林婉啊。”老婆婆嘆了口氣,“她以前是個厲害角色,敢跟林林老爺頂嘴,還會給人看病。可惜后來不知道怎么了,整天蔫蔫的,像丟了魂,不到三十就沒了……”

蘇清鳶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母親林婉去世時,正是二十九歲。

她走進廢墟,呆滯的看著一切。謝云瀾在倒塌的屋檐下找到一塊殘破的木牌,上面刻著“藥廬”二字,字跡娟秀,正是母親林婉的筆跡。

“她在這里偷偷建了個小藥廬。”謝云瀾將木牌遞給她,“她從未放棄過。”

蘇清鳶握著木牌,忽然笑了。她從儲物袋里取出那半塊伴月草玉佩,放在藥爐的殘骸上:“母親,我來看你了。百草堂的藥圃還在,你的凝神花長得很好,我也學會了用伴月草引氣入體”

“你當年沒能走完的路,我會替你走下去。你沒能煉完的丹,我會替你煉出來。”她輕聲說著,像是在對母親低語,“林家已經沒了,那些困住你的東西,都成了塵埃。你可以放心了。”

一陣風吹過,廢墟里的野草沙沙作響,像是母親的回應。

離開小鎮時,蘇清鳶回頭望了一眼。夕陽下,林家的廢墟被鍍上一層金光,那些殘垣斷壁在她眼中漸漸模糊,最終化作《百草手札》里母親林婉寫下的一句話:“心無枷鎖,處處皆是坦途。”

她握緊謝云瀾的手,轉身往青風城的方向走。陽光落在兩人身上,身后的廢墟越來越遠,像是終于放下了壓在心頭的巨石。

第四十章新的起點與道途漫漫

回到百草堂時,已是三日后。堂主正在藥圃里修剪靈草,見他們回來,笑著問:“想通了?”

蘇清鳶點頭,從儲物袋里取出一捧種子:“這是伴月草種子,我想種在這里。”

“好啊。”堂主指了指藥圃的角落,“那里正好空著。”

蘇清鳶蹲下身,小心地將種子埋進土里,動作輕柔,像是在埋下母親林婉未竟的心愿。謝云瀾在一旁幫她澆水,木屬性靈氣順著水流滲入土壤,種子竟很快冒出了嫩芽。

“看來它們也想在這里扎根。”謝云瀾笑道。

堂主看著這一幕,捋了捋胡須:“張老弟傳訊來了,說青云宗最近在追查養魂果的下落,讓你們近期別出青風城。他還說,希望你們早日筑基。屆時有你母親留下的東西給你。”

蘇清鳶眼睛一亮:“母親留下的東西?”

“具體是什么他沒說,只說是能幫你突破筑基的寶貝。”堂主道,“所以你們得抓緊修煉,百草堂的藏書閣里有不少基礎功法,你們可以去看看。”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除了打理藥圃、幫忙問診,大部分時間都在藏書閣修煉。蘇清鳶的水屬性靈氣越發精純,已能凝聚出三尺長的水劍;謝云瀾的木屬性靈氣也進步神速,能使用隱秘法術,隱秘物體了,還能設立木靈防護罩,防御力堪比煉氣中期修士。

這日,蘇清鳶在藥圃給伴月草澆水時,忽然發現新種的那片種子開花了。細碎的白花在陽光下舒展,比別處的伴月草開得更盛,凝聚的露水也更濃郁。

她小心地收集起露水,剛要起身,卻感覺丹田處的靈氣猛地翻騰起來,像是要沖破什么壁壘。

“怎么了?”謝云瀾察覺到她的異樣,忙走過來。

“我……我好像要突破煉氣二層了!”蘇清鳶驚喜道,連忙盤膝坐下,運轉功法引導靈氣。

伴月草的露水順著指尖滲入體內,與丹田靈氣相融,竟化作一股溫和而強勁的力量,瞬間沖破了煉氣一層的瓶頸!

一股更精純的靈氣擴散開來,藥圃里的靈草像是受到感應,紛紛舒展葉片,發出淡淡的靈光。

蘇清鳶睜開眼,指尖凝聚出的水箭竟帶著淡淡的冰紋——那是靈氣精純到極致的表現。

“突破了!”謝云瀾由衷地為她高興。

堂主站在藥圃門口,看著這一幕,笑著對身邊的藥童說:“看到了嗎?這就是草木之心的力量。守得住初心,道途自然寬廣。”

夕陽的余暉灑在藥圃里,照亮了蘇清鳶眼底的光芒。她知道,這只是開始。母親林婉的過往已化作塵埃,而她的修真路,才剛剛鋪展開來。前方或許還有風雨,還有挑戰,但只要身邊有謝云瀾,有靈草,她就有勇氣一直走下去。

因為她知道,母親從未離開,她的力量,早已融入這片土地,融入她的血脈,指引著她,朝著更高更遠的道途,一步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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