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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坊市暗流與張藥師的試探

回到蒼梧坊市時,日頭已過正午。蘇清鳶特意換上一身漿洗干凈的粗布短打,將煉氣一層的靈氣牢牢鎖在丹田——坊市魚龍混雜,露了修為無異于在狼群里亮出血肉。

剛走到雜役處附近,就見老雜役蹲在墻角抽著旱煙,見了她眼睛一亮,忙把煙桿往鞋底一磕:“蘇小子,可算見著你了!張藥師前兒個還來問你在哪呢。”

蘇清鳶心頭微沉。張藥師此時找她,是為赤血藤的后續(xù),還是……瘴魂谷的事?

藥鋪后院的靈圃里,張藥師正對著一株新栽的“醒神草”出神。他指尖縈繞著淡青色靈氣,輕輕拂過草葉,枯黃的葉片竟泛起一絲綠意。聽見腳步聲,他頭也沒回:“這幾日去哪了?雜役處的管事說你沒去上工。”

“回藥師,前些天得了場風寒,在客棧歇著。”蘇清鳶垂手而立,余光瞥見他袖口沾著的些許灰黑色粉末——那是瘴魂谷特有的瘴氣凝結物,尋常修士碰了會皮膚發(fā)疹,他卻毫不在意,顯然修為遠不止表面看到的煉氣期。

張藥師轉過身,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里有塊淺淺的淤青,是前日被瘴氣蟒的尾尖掃到的,雖已用靈氣化去毒素,卻留下淡淡的印記。

“這傷……像是被瘴氣侵蝕過。”他忽然笑了,指尖捻起一片枯葉,“你去了瘴魂谷?”

蘇清鳶心跳驟然漏了一拍,面上卻不動聲色:“藥師說笑了,晚輩連煉氣都沒到,哪敢去那種地方?許是前些天在靈田碰了毒草。”

“哦?”張藥師挑眉,忽然屈指一彈,一縷青綠色靈氣朝她面門襲來。蘇清鳶下意識地側身避開,靈氣擦著她的耳際飛過,打在身后的竹架上,竟將碗口粗的竹竿攔腰截斷!

她心頭劇震——這靈氣凝練度,至少是煉氣五層的修為!

“反應倒是快。”張藥師收回手,語氣聽不出喜怒,“看來這幾日沒閑著。我藥鋪正好缺個打理高階靈草的學徒,每月給你兩塊下品靈石,還能教你辨識靈草的法子,你可愿意?”

這條件比雜役處好上十倍,可蘇清鳶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她想起謝云瀾的提醒,張藥師與青云宗勾結,此刻拉攏自己,怕是沒安好心。

“多謝藥師美意,只是晚輩資質愚鈍,怕是糟蹋了高階靈草。”她躬身行了一禮,“雜役處的活計雖粗,卻能讓晚輩安心修煉,不敢奢求更多。”

張藥師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了:“也好。不過你若遇著難處,隨時來找我。”他遞過一個巴掌大的瓷瓶,“這里面是‘清瘴丹’,能解低階瘴氣,算是謝你治好赤血藤的謝禮。”

蘇清鳶接過瓷瓶,指尖剛觸到瓶身,就感覺到一縷極細的神識探來,想鉆進她的丹田探查修為。她不動聲色地運轉靈氣護住氣海,將修為穩(wěn)穩(wěn)鎖在煉氣一層。

“多謝藥師。”她再次行禮,轉身離開時,后背已沁出一層薄汗。

謝云瀾正在客棧等她,見她神色凝重,忙問道:“他為難你了?”

“他知道我們去了瘴魂谷。”蘇清鳶將瓷瓶放在桌上,“還說要收我當學徒,我推了。”

謝云瀾拿起瓷瓶聞了聞,眉頭緊鎖:“清瘴丹是真的,但里面摻了‘追影草’的粉末——這種草粉會附著在靈氣上,不管你跑到哪,施法者都能感應到位置。他這是想盯著我們。”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忌憚。這個張藥師,遠比他們想的更深不可測。

第二十七章冰蛟與雪蓮谷的秘聞

接下來幾日,蘇清鳶照舊去雜役處上工,只是格外留意四周。張藥師沒再找她,藥鋪的伙計卻總在靈田附近晃悠,顯然是在監(jiān)視。

她借著打理靈草的間隙,將剩下的三顆養(yǎng)魂果細細研究。《百草手札》里說,養(yǎng)魂果不僅能溫養(yǎng)神魂,若與“月華草”同煉,還能煉出“凝神丹”,助修士突破瓶頸。只是月華草只在極寒之地生長,蒼梧坊市并無售賣。

“或許雪蓮谷有。”謝云瀾拿著王執(zhí)事給的殘破地圖,指尖點在標記雪蓮谷的位置,“老修士說,雪蓮谷深處有片冰湖,湖邊常生極寒靈草,說不定就有月華草。”

他這些天沒閑著,跑遍了坊市的茶館酒肆,總算打聽到些關于雪蓮谷的秘聞:“那谷里的冰蛟不是天生就在那的。二十年前,有個金丹修士想獨占雪蓮,用秘法將一頭剛成年的冰蛟困在谷中當守衛(wèi),后來那修士不知何故失蹤,冰蛟卻留了下來,成了雪蓮谷的霸主。”

蘇清鳶眼睛一亮:“困獸?那它的活動范圍或許有限制?”

“老修士說,冰蛟從不離開谷心的冰潭百丈,像是被什么東西束縛著。”謝云瀾點頭,“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只要避開冰潭,就能靠近雪蓮生長的崖壁。”

正說著,雜役處的管事提著個食盒走過來,往蘇清鳶面前一放:“張藥師賞的,說你前些天風寒剛好,補補身子。”

食盒里是一碗燉得濃稠的靈雞湯,飄著幾縷淡黃色靈氣,顯然用了一階靈雞。蘇清鳶看著雞湯,忽然想起謝云瀾說的追影草——這種草粉遇熱會散出極淡的腥氣。她低頭聞了聞,果然在雞湯的香氣里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

“替我謝過藥師。”她笑瞇瞇地接過來,等管事走遠,卻直接將雞湯倒進了旁邊的糞桶,“想靠這玩意兒追蹤我們,未免太小看《百草手札》了。”

謝云瀾看著她利落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接下來怎么辦?總被盯著也不是辦法。”

“得讓他們轉移注意力。”蘇清鳶思索片刻,忽然壓低聲音,“雜役處的庫房里存著些往年的靈草種子,據(jù)說有袋‘引雷花’的種子被蟲蛀了,管事正愁沒處處理。我們……”

謝云瀾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引雷花遇水會引動雷電,雖傷不了高階修士,卻能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張藥師的眼線自顧不暇,我們正好脫身。”

兩人相視一笑,計上心來。

第二十八章引雷花與金蟬脫殼

三日后的夜里,蒼梧坊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雜役處的庫房漏了雨,堆在角落的靈草種子被浸濕,其中就包括那袋被蟲蛀過的引雷花種子。

“轟隆!”

一聲驚雷炸響,庫房上空突然凝聚起一團烏云,幾道閃電劈下來,正中藥房的屋頂。瓦片碎裂的聲音驚醒了半個坊市,不少修士披著蓑衣跑出來查看。

“是引雷花!有人動了庫房的種子!”管事的尖叫劃破雨幕。

張藥師的藥鋪離雜役處最近,屋頂被劈了個窟窿,藥童們正手忙腳亂地搬著藥材避雨。張藥師站在門口,望著庫房方向,眉頭緊鎖——引雷花雖不起眼,卻需用特殊手法催發(fā),絕非意外。

就在這時,他放在柜臺的傳訊符突然亮起,上面只有一行字:“青云宗弟子在城西客棧發(fā)現(xiàn)養(yǎng)魂果蹤跡。”

張藥師眼神一凜,立刻帶著兩個伙計往城西趕。他沒注意到,客棧二樓的窗后,蘇清鳶和謝云瀾正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

“成了。”蘇清鳶迅速收拾好包裹,里面裝著剩下的四顆養(yǎng)魂果、伴月草盆栽,還有從雜役處偷偷換的幾塊下品靈石,“張藥師至少要折騰到天亮才會發(fā)現(xiàn)上當。”

謝云瀾早已雇好了一輛前往坊市邊界的馬車,車夫是個常年跑外圍的凡人,收了他們一塊碎靈石,答應送他們到雪蓮谷附近的山腳下。

馬車在雨夜里顛簸前行,蘇清鳶掀開布簾,望著蒼梧坊市的燈火越來越遠,忽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這是她踏入修真界后的第一個落腳點,雖有算計與危險,卻也讓她從一個只能撿藥渣的凡女,成了能調動靈氣的煉氣修士。

“在想什么?”謝云瀾遞給她一塊油紙包著的糕點。

“在想《百草手札》里的話。”蘇清鳶咬了口糕點,眼底閃著光,“母親說,修真界最險的不是妖獸秘境,是人心里的貪念。張藥師想要養(yǎng)魂果,青云宗想要養(yǎng)魂木,王執(zhí)事想要救兒子……我們想要雪蓮,其實都一樣。”

謝云瀾沉默片刻,輕聲道:“但我們守住了底線。王執(zhí)事要養(yǎng)魂果,你給了他一顆;張藥師設套,我們只想著脫身,沒想著報復。這就不一樣。”

蘇清鳶笑了,雨水打在布簾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為他們送行。

天亮時,馬車停在一處山坳。車夫指著遠處云霧繚繞的山谷:“那就是雪蓮谷的方向,再往里走都是山路,馬車進不去了。”

兩人付了車錢,背著包裹往谷中走去。越靠近雪蓮谷,寒氣越重,路邊的草木都覆著一層薄霜。蘇清鳶引動水屬性靈氣,將寒氣擋在體外,卻見謝云瀾只穿著單衣,臉色竟比在坊市時紅潤了些。

“你不冷?”她詫異道。

“我體質特殊,越冷越舒服。”謝云瀾笑了笑,沒多說,“快走吧,據(jù)說冰蛟在正午時分會趴在冰潭邊曬太陽,那是避開它的最好時機。”

兩人加快腳步,穿過一片松林后,眼前豁然開朗——一座被冰雪覆蓋的山谷出現(xiàn)在眼前,谷中云霧繚繞,隱約能看到崖壁上點綴著點點白色,想必就是千年雪蓮。

只是谷口的一塊巨石上,刻著三個猩紅的大字:“生人勿入”,透著一股森然的寒意。

第二十九章冰潭險境與幻音草

踏入雪蓮谷,寒氣瞬間撲面而來。蘇清鳶按照《基礎靈氣辨識法》感應四周,空氣中漂浮著淡藍色的靈氣光點——那是至純的冰屬性靈氣,比伴月草的水性靈氣更凜冽。

“小心腳下。”謝云瀾拉住她,指著地面的冰層,“這冰面下有空洞,掉下去就麻煩了。”

兩人踩著冰層往里走,越往谷心,冰層越厚,寒氣幾乎凝成實質。忽然,蘇清鳶瞥見冰層下有淡紫色的草葉在晃動,葉片呈螺旋狀,邊緣泛著銀光。

“是幻音草!”她驚喜道,“《百草手札》說這種草能發(fā)出干擾神魂的聲音,對付妖獸最管用!”

她小心地鑿開冰層,將幻音草連根挖起。草葉剛離開冰層,就發(fā)出細微的嗡鳴,像是風鈴在響,聽得人有些頭暈。

“果然有用。”謝云瀾捂住耳朵,“收起來吧,別被冰蛟聽見。”

蘇清鳶將幻音草放進玉盒,剛要起身,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咔嚓”聲。抬頭一看,只見一頭通體雪白的巨蛟正趴在冰潭邊曬太陽,它身長三丈,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頭頂長著一對崢嶸的角,正是冰蛟!

兩人瞬間屏住呼吸,往旁邊的巖石后縮了縮。冰蛟似乎察覺到什么,忽然抬起頭,金色的豎瞳掃向四周,嚇得蘇清鳶心臟都快跳出來。

就在這時,冰蛟突然低吟一聲,轉身滑入冰潭,激起巨大的水花。水面蕩開漣漪,露出潭中央的一塊黑色巨石,石縫里長著一株通體雪白的植物,花瓣層層疊疊,頂端凝結著一滴晶瑩的露珠——正是千年雪蓮!

“它進去了!”謝云瀾壓低聲音,“我們得趁它沒出來前拿到雪蓮。”

兩人貼著冰潭邊緣的巖石,小心翼翼地往潭中央移動。冰面濕滑,蘇清鳶好幾次差點滑倒,都被謝云瀾及時拉住。離巨石還有兩丈遠時,冰潭突然“咕嘟”冒泡,一股寒氣從水底涌上來。

“不好,它要出來了!”蘇清鳶急中生智,將幻音草從玉盒里取出。草葉接觸到空氣,嗡鳴聲陡然變大,尖銳得像是無數(shù)根針往耳朵里鉆。

冰潭里的水花猛地炸開,冰蛟的頭顱破水而出,金色的豎瞳里滿是煩躁。它顯然被幻音草的聲音干擾,一時竟沒發(fā)現(xiàn)岸邊的兩人。

“就是現(xiàn)在!”謝云瀾拉著蘇清鳶沖到巨石邊。蘇清鳶掏出匕首,小心地將雪蓮連根挖起,塞進儲物袋里。

就在這時,幻音草的嗡鳴聲突然停了——草葉竟被冰蛟的寒氣凍成了冰塊!

冰蛟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們,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巨大的尾鰭一拍水面,數(shù)道冰錐朝著兩人射來!

第三十章雪蓮到手與張藥師的真面目

“快走!”謝云瀾將蘇清鳶往岸邊一推,自己卻被冰錐擦中肩頭,頓時滲出鮮血。

蘇清鳶顧不上多想,引動丹田靈氣凝聚出數(shù)道水箭,射向冰蛟的眼睛。冰蛟吃痛,咆哮著潛入水中,再次出現(xiàn)時已擋在岸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它不讓我們走!”蘇清鳶急得額頭冒汗,儲物袋里的養(yǎng)魂果只剩下兩顆,可能不夠硬拼后恢復神魂。

謝云瀾捂著流血的肩頭,忽然從懷里掏出個小小的瓷瓶,里面裝著半瓶暗紅色的液體——竟是之前從黑風寨帶出來的“溶血散”,凡人中了會七竅流血,對妖獸也有一定的毒性。

“往它傷口扔!”謝云瀾將瓷瓶遞給她,自己則撿起地上的一塊尖銳冰石,朝著冰蛟的腹部沖去。那里是冰蛟的逆鱗所在,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蘇清鳶會意,引動靈氣將瓷瓶擲向冰蛟的脖頸——那里剛才被水箭劃傷,還留著一道血痕。溶血散濺在傷口上,冰蛟頓時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鱗片下的皮膚迅速紅腫起來。

趁著它劇痛的瞬間,謝云瀾將冰石狠狠刺入它的逆鱗!

“吼——!”冰蛟的咆哮震得整個山谷都在顫抖,巨大的身體瘋狂扭動,竟將冰潭的冰層撞碎了大半。

“抓緊我!”謝云瀾一把抓住蘇清鳶的手,朝著谷外狂奔。冰蛟受了重傷,一時竟沒能追上來。

兩人一路狂奔,直到?jīng)_出雪蓮谷,才癱坐在雪地里大口喘氣。蘇清鳶打開儲物袋,看著那株完好無損的千年雪蓮,激動得眼眶都紅了。

“我們做到了……”

謝云瀾笑了,剛想說什么,臉色卻突然一白,捂著肩頭咳嗽起來,咳出的血竟帶著淡淡的黑色。

“你怎么了?”蘇清鳶慌了,伸手去探他的脈搏,卻發(fā)現(xiàn)他的脈動異常紊亂。

“沒事……老毛病了。”謝云瀾擺擺手,剛想再說什么,突然抬頭望向谷口的方向,眼神驟變,“有人來了!”

只見一道青影踏著飛劍,從云端落下,穩(wěn)穩(wěn)地站在他們面前,正是張藥師。他看著兩人:“你們倆倒是好本事,不僅從青云宗手里搶了養(yǎng)魂果,還能從冰蛟嘴里奪下雪蓮。”

蘇清鳶心頭一沉:“你怎么會在這?”

張藥師沒有回答,他攤開手,掌心躺著一顆晶瑩的藥丸,“謝公子中的是冰蛟的寒毒。”

“這顆暖陽丹能解寒毒,快給他服下。”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冰蛟的毒順著血脈走,耽擱片刻就可能凍僵經(jīng)脈。”

蘇清鳶沒敢耽擱,忙倒出藥丸塞進謝云瀾嘴里。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謝云瀾肩頭的青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臉色也緩和了些。

“多謝……”謝云瀾剛想道謝,卻被張藥師擺手打斷。

“不必謝我。”他視線轉向蘇清鳶,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像是在透過她看別人,“你治赤血藤時,倒像是我的一位故人。她總說,凡俗草藥未必不如靈草,關鍵在用法。”

蘇清鳶心頭一動,剛想追問,張藥師卻已移開目光,望向冰潭方向,那里的寒氣仍在翻涌。

“冰蛟雖退,卻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得盡快離開雪蓮谷。”他從袖中摸出一張泛黃的符紙,遞給蘇清鳶,“這是‘避寒符’,貼在身上能擋谷中寒氣,出谷前用得上。”

符紙邊緣有些磨損,顯然是用了些年頭的舊物,但上面的靈力波動卻很精純。蘇清鳶接過符紙,指尖觸到紙面時,隱約摸到背面刻著細密的紋路,像是某種草藥的脈絡——與《百草手札》里母親畫的甘草紋竟有幾分相似。

“前輩為何要幫我們?”蘇清鳶握緊符紙,警惕未消,“我們與您素不相識。”

張藥師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溫和:“談不上幫,只是看不得后生晚輩折在這種地方。”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蘇清鳶腰間的布囊,那里鼓鼓囊囊的,顯然裝著剛采的雪蓮,“你們采的雪蓮……好生收著。這東西性子烈,若要入藥,記得配上溫和的靈草中和,別像我那位故人似的,總愛冒險用猛藥。”

這話里的暗示太過明顯,蘇清鳶攥著布囊的手猛地收緊。母親在《百草手札》的批注里提過,她年輕時煉藥總愛用極端手法,被師父訓斥過多次。

謝云瀾察覺到她的異樣,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別多想。

張藥師像是沒看見兩人的互動,又摸出個小巧的木盒遞給蘇清鳶:“這里面是‘醒神香’,若遇著迷陣瘴氣,點燃能定心神。我那故人當年闖秘境,總愛帶著這東西。”

木盒打開的瞬間,一股清苦的香氣飄出,正是蘇清鳶小時候在家中聞到過的味道——母親的藥爐里總飄著這味兒。她猛地抬頭,撞進張藥師深邃的目光里,那里面藏著太多復雜的情緒,有懷念,有惋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疼惜。

“前輩……”她聲音有些發(fā)顫。

“走吧。”張藥師卻已轉過身,揮了揮手,“出谷往西走三十里,有個廢棄的藥廬,是我那故人以前歇腳的地方,你們去那里暫避,比回坊市安全。”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藥廬后院的石縫里,藏著些處理過的解毒藤干,或許用得上。”

這話像是一把鑰匙,猛地打開了蘇清鳶的記憶。母親曾在手札里寫過,她在某處山谷的藥廬藏過一批特制的解毒藤,還畫了個簡略的地形圖,正是往雪蓮谷以西的方向。

張藥師沒再回頭,青灰色的身影漸漸融入谷中彌漫的寒氣里,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好生護著自己,也護好你手里的東西。”

蘇清鳶握著木盒和符紙,站在原地久久未動。謝云瀾看著她泛紅的眼眶,輕聲道:“他……好像認識伯母。”

蘇清鳶點點頭,指尖撫過木盒上雕刻的花紋,那是一朵半開的藥草,她忽然想起張藥師說的“故人”,想起他遞東西時不經(jīng)意露出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形狀像極了手札里母親畫的藥鋤刃口。

“我們先去藥廬。”她深吸一口氣,將木盒和符紙小心收好,“有些事,或許到了那里就能明白了。”

兩人踏著積雪往谷外走,陽光透過云層落在雪地上,映得人睜不開眼。蘇清鳶回頭望了一眼,張藥師的身影早已消失,只有谷中寒氣翻涌,像是有雙眼睛,默默護送著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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