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擂臺的青石地面被夕陽染成金紅色,邊緣的刻痕里還殘留著陳年的血漬。劉封站在臺中央,補丁青衫在山風中獵獵作響,手里的審判劍時不時發出“滋滋”的電流聲——那是劍靈在憋笑。
“快看,那廢物居然真敢上臺!”
“趙虎可是筑基中期,據說剛得了甘師姐賞賜的‘破靈刀’!”
“我賭劉封撐不過三招!”
臺下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甘欣月坐在貴賓席的遮陽傘下,手里把玩著顆鴿血紅寶石,嘴角噙著勝券在握的笑。她身旁的周易——也就是劍無雙的那個腦殘粉,正摩拳擦掌:“欣月師妹放心,趙虎說了,一定讓那小子死得很難看?!?
趙虎提著柄黑沉沉的長刀跳上擂臺,刀身刻著扭曲的符文,正是甘欣月給的破靈刀。他活動著脖頸,發出“咔咔”的脆響,看向劉封的眼神像在看一具尸體:“劉封,念在同門一場,你現在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我就讓你死得痛快點?!?
“磕頭?”劉封掏了掏耳朵,“你配嗎?上次在茅房排隊的滋味忘了?要不要我再給你整幾壇麻辣金丹回味回味?”
“找死!”趙虎被戳到痛處,怒吼著揮刀砍來。破靈刀帶著黑氣,顯然淬了某種邪毒,刀風掃過之處,青石地面竟被腐蝕出點點黑斑。
劉封早有準備,腳下踩著“醉步驚鴻”的殘影——這是他偷偷從淚無痕那學來的半吊子身法,雖然不如原版飄逸,勝在靈活。他像泥鰍似的躲開刀鋒,同時從袖袋里摸出個東西,反手朝趙虎扔去。
那是個用機關鼠零件改造的鐵球,落地瞬間“嘭”地炸開,撒出漫天亮晶晶的粉末。趙虎下意識閉眼,等再睜開時,發現自己的破靈刀上沾滿了金色的細沙,刀柄還掛著個迷你銅錢——竟是沈陽的“撒錢眩暈術”低配版。
“什么玩意兒?”趙虎甩了甩刀,那些金沙卻像有粘性似的,反而讓刀身變得沉重無比。
“物理攻擊懂不懂?”劉封笑得像只偷腥的貓,“這叫‘重力加成’,每顆金沙都蘊含‘金錢的力量’,能讓你的刀重三倍?!?
審判劍在他手里吐槽:“說得好像你懂靈力附魔似的,那就是沈陽用剩的金粉摻了點鐵砂!”
趙虎不信邪,咬著牙再次揮刀。這次劉封沒躲,突然將審判劍插入地面,同時祭出廣場舞陣盤:“第二套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
金光乍現,比上次更復雜的陣紋在地面鋪開,趙虎的刀剛到半空就被無形的力量纏住。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胳膊竟跟著陣紋的節奏上下擺動,活像在做擴胸運動。
“這……這是什么妖法!”趙虎又羞又怒,運起全身靈力抵抗,額頭上青筋暴起。
“不是妖法,是科學。”劉封繞到他身后,照著屁股就是一腳,“這叫‘共振原理’,當陣法頻率和你的靈力波動一致時,就能……掌控你的動作!”
趙虎被踹得一個趔趄,正好撞在自己的刀背上,疼得嗷嗷叫。臺下的弟子們笑得前仰后合,連貴賓席的甘欣月都忍不住皺起眉——她從沒見過如此離譜的戰斗方式。
“夠了!”甘欣月突然站起來,玉指指向劉封,“劉封使用禁術,擾亂擂臺秩序,給我拿下!”
早就埋伏在臺下的黑衣弟子立刻沖上來,手里還拿著捆仙繩。劉封心里冷笑,就等她這句話。他突然扯下腰間的金色綬帶,往空中一拋,同時大喊:“審判劍,彈幕最大功率!”
“收到!”審判劍劍身爆發出刺眼的光,密密麻麻的金色彈幕像瀑布般傾瀉而下:
【前方高能:心機女急眼了!】
【甘欣月的寶石是假的,是玻璃仿制品!】
【她袖袋里藏著范濟的傳訊符,別問我怎么知道的!】
【快看周易的襪子,是粉色的!】
最后一條彈幕殺傷力巨大,周易瞬間漲紅了臉,捂著褲腳縮成一團。甘欣月的臉色更是鐵青,她沒想到這靈劍竟能看破她的小動作。
就在黑衣弟子即將沖上擂臺時,一道白虹劃破天際,劍無雙踩著飛劍穩穩落在臺上。他依舊白衣勝雪,只是臉色還有點蒼白,手里的青冥劍斜指地面,顯然剛從丹堂趕來。
“誰敢動他?”劍無雙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黑衣弟子們頓時僵在原地,誰也不敢跟首席弟子作對。
“劍師兄?”甘欣月故作委屈,“這劉封勾結邪修,盜取宗門精血,您怎么還護著他?”
“勾結邪修?”劍無雙冷笑,從袖袋里掏出塊沾著血漬的布料,“這是從范濟房間找到的,上面有甘家特有的‘蝕骨香’,你要不要聞聞?”
甘欣月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劍無雙轉向臺下的執法長老,朗聲道:“弟子查到,范濟長老修煉邪術‘血龍功’,在黑風谷設下血池殘害同門,此事與甘家脫不了干系。劉封不僅無罪,反而揭發有功!”
臺下一片嘩然。執法長老接過布料聞了聞,臉色驟變:“確是蝕骨香!甘欣月,你還有何話可說?”
甘欣月咬著唇,突然指向劉封:“他胡說!這都是劉封陷害我!他和范濟是一伙的,不然怎么會知道血池的事?”
“我當然知道?!眲⒎饴朴频亻_口,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正是范濟血池里的那塊刻有星紋的石板,“因為我去過黑風谷,還差點被你家的老狗范濟當成鼎爐。這塊石板,就是從血池底挖出來的,上面的紋路,和你腰間的玉佩一模一樣?!?
甘欣月下意識捂住玉佩,眼神慌亂。
執法長老見狀,哪里還不明白,當即厲喝:“拿下甘欣月,關進思過崖!”
“你們敢!”甘欣月突然從發髻里抽出根銀簪,往地上一擲,簪子炸開成道黑煙,竟化作個黑衣人擋在她身前。那黑衣人氣息陰冷,赫然是金丹期修為!
“血魔宗的影衛?”劍無雙眼神一凜,青冥劍瞬間出鞘,“甘家果然和邪修勾結!”
影衛二話不說,揮手放出三道黑索,直取執法長老。劍無雙揮劍格擋,青冥劍與黑索碰撞,發出金鐵交鳴的脆響。劉封趁機拉著趙虎跳下擂臺,這倒霉蛋還在因為廣播體操后遺癥抽搐。
“你……你放開我!”趙虎掙扎著。
“別亂動?!眲⒎獍阉M人群,“再鬧讓你接著跳廣場舞。”趙虎頓時僵住,滿臉驚恐。
擂臺上,劍無雙與影衛戰在一處。青冥劍的白光與黑索的黑氣交織,打得難分難解。影衛的身法詭異,總能從刁鉆的角度發起攻擊,劍無雙漸漸落入下風,額頭上滲出細汗——顯然拉肚子還沒好利索。
“需要幫忙嗎,白斬雞?”劉封在臺下喊,手里把玩著辣椒粉。
“不用!”劍無雙嘴硬,卻在影衛再次攻來時露出破綻,肩頭被黑索掃中,頓時浮現出片黑氣,“該死!這索子有毒!”
“還嘴硬?!眲⒎獠辉侏q豫,將辣椒粉和陣盤同時祭出,“廣場舞加強版——最炫民族風!”
金光再次爆發,這次的陣紋里竟融入了辣椒粉末,形成道紅金色的屏障。影衛的黑索一碰到屏障就冒起白煙,他的動作也變得僵硬,顯然被辣椒刺激到了。
“就是現在!”劉封大喊。
劍無雙抓住機會,青冥劍爆發出璀璨的光,使出玄天劍宗的絕學“流星趕月”,劍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瞬間將影衛劈成兩半?;骱跓熛⑶?,影衛突然看向劉封,發出刺耳的尖笑:“甘天尊不會放過你的……審判劍的繼承者……”
聲音消失,擂臺陷入詭異的寂靜。執法長老擦了擦冷汗,對劍無雙和劉封拱手:“多謝兩位賢侄出手。此事事關重大,老夫需立刻稟報掌門?!?
甘欣月早已趁亂逃走,只留下枚染血的玉佩。劉封撿起玉佩,發現背面刻著個“盜”字,與甘文豪的“盜德天尊”稱號不謀而合。
“看來甘文豪的爪子,已經伸進玄天劍宗了?!眲o雙捂著受傷的肩膀,臉色凝重。
“不止?!眲⒎饽﹃菈K星紋石板,“這血池的陣紋,和馮曦玥的周天星斗盤很像,他們可能在找某個秘境。”
兩人正說著,馮曦玥和沈陽匆匆趕來。馮曦玥看到劍無雙肩上的黑氣,立刻掏出顆冰晶狀的丹藥:“這是‘清毒丹’,快服下。”
劍無雙接過丹藥,剛想道謝,就聽見沈陽咋咋呼呼地喊:“封哥!我剛才在甘欣月的房間搜到個好東西!”他舉起個巴掌大的銅盤,上面刻著與石板相似的星紋,“這玩意兒能和你的石板拼起來!”
劉封將石板與銅盤對接,果然嚴絲合縫。拼接處亮起微光,投射出幅立體的星圖,其中有個紅點正在緩慢移動——正是玄天劍宗的方向。
“這是……劍冢?”馮曦玥看著星圖,瞳孔微縮,“紅點的位置,就在萬劍歸宗石碑下面!”
“看來范濟的血池,只是為了激活這個星圖?!眲o雙沉聲道,“甘家的真正目標,是劍冢里的東西?!?
“那還等什么?”劉封握緊審判劍,“去劍??纯床痪椭懒??”
“不行?!眲o雙搖頭,“現在去太危險,甘家肯定還有后手。而且我的傷需要處理,你的修為也太低……”
“看不起誰呢?”劉封掏出馮曦玥給的通靈散,往嘴里倒了三粒,“我現在感覺能打十個!”
審判劍:“你不怕毒死自己?那藥一次最多吃一粒!”
就在這時,王胖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手里拿著個傳訊符:“封哥!內門來消息,讓你去劍冢打掃衛生!說是……是對你揭發邪修的獎勵,能進入劍冢核心區域!”
四人面面相覷,隨即同時反應過來——這肯定是甘家的圈套,想誘他們去劍冢。
“去不去?”沈陽咽了咽口水,眼神卻很興奮。
“去。”劉封笑得狡黠,“正好將計就計。不過得準備準備——沈陽,把你最值錢的機關鼠帶上;劍無雙,你的青冥劍能燒烤吧?多帶點調料;馮曦玥,你的狼牙棒借我玩玩?”
劍無雙:“……”
馮曦玥:“……”
深夜的劍冢比白天更顯陰森,月光透過斷劍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劉封四人偽裝成打掃衛生的外門弟子,借著夜色掩護,悄悄靠近萬劍歸宗石碑。
石碑下的地面果然有異常,泥土松動,隱約能看到下面的石門。沈陽放出機關鼠,這小東西鉆進去沒多久就叼著塊玉佩出來——竟是甘欣月丟失的那枚!
“看來她先一步進去了。”馮曦玥握緊狼牙棒,冰藍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劉封將玉佩放在石門凹槽處,“咔噠”一聲,石門緩緩打開,露出條向下的階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小心點?!眲o雙走在最前面,青冥劍發出微弱的光照明。
階梯盡頭是間巨大的地宮,中央矗立著座水晶棺,棺里躺著個看不清面容的人影,周圍插著八柄古樸的長劍,劍身上刻著與審判劍相似的紋路。
甘欣月正站在水晶棺前,手里拿著個血紅色的瓶子,似乎在做某種儀式。聽到腳步聲,她猛地回頭,臉上帶著瘋狂的笑:“你們果然來了!正好,用你們的精血,來喚醒先祖的殘魂!”
她將血瓶往水晶棺上一倒,鮮血順著棺身流淌,八柄長劍突然亮起紅光,發出刺耳的劍鳴。水晶棺里的人影竟緩緩坐了起來,周身籠罩著濃郁的黑氣。
“是甘文豪的殘魂!”審判劍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果然藏在劍冢里!”
黑氣中伸出只骨爪,抓向離得最近的沈陽。劉封眼疾手快,將審判劍扔過去,劍身在空中化作道金光,擋住了骨爪。
“審判劍……終于等到你了?!焙跉庵袀鞒龈饰暮赖穆曇?,尖銳又詭異,“有了你的劍骨,我就能重塑肉身了!”
八柄長劍同時飛起,組成個血色大陣,將四人困在中央。劍無雙揮劍抵抗,卻被劍氣震得連連后退,肩頭的傷口再次崩裂。
“怎么辦?這陣法克制劍道!”劍無雙急道。
劉封盯著那八柄劍,突然想起《審判劍訣》里的話:“萬劍同源,皆可歸一。”他掏出廣場舞陣盤,往地上一摔,同時對審判劍喊:“劍靈,唱《孤勇者》!”
“啥?”審判劍懵了,但還是照做,稚嫩的童音在地下宮殿回蕩:“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
隨著歌聲響起,陣盤的金光與審判劍的紅光竟產生了共鳴。那八柄長劍的血色漸漸褪去,開始跟著節奏微微顫動。
“這……這也行?”沈陽看得目瞪口呆。
“音樂是跨越時空的語言,包括劍。”劉封一邊哼歌,一邊運轉《審判劍訣》,“劍無雙,用你的玄天劍骨共鳴!馮曦玥,用冰鳳靈體降溫!沈陽,撒錢!”
四人各司其職,劍無雙的劍骨發出白光,馮曦玥的冰氣凍結了部分陣紋,沈陽的金幣砸得黑氣陣陣翻騰。劉封則握著審判劍,跟著節奏舞動,每一劍都精準地砍在陣眼上。
“不!不可能!”甘欣月尖叫,她沒想到這詭異的組合竟能破解先祖的陣法。
隨著最后一句“戰嗎?戰?。∫宰畋拔⒌膲簟甭湎?,審判劍發出沖天的光,八柄長劍“哐當”落地,血色大陣徹底崩潰。水晶棺里的黑氣發出聲凄厲的慘叫,漸漸消散。
甘欣月癱坐在地,面如死灰。劉封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血瓶,發現里面裝的竟是范濟的精血。
“你爺爺騙了你?!眲⒎饪粗八静皇且獜突睿窍胗媚愕纳眢w當容器。”
甘欣月呆滯地搖搖頭,突然抓起地上的長劍刺向自己的心臟。馮曦玥眼疾手快,用狼牙棒打飛長劍:“活著才有真相?!?
就在這時,水晶棺突然裂開,里面的人影化作道流光,鉆進了審判劍里。劉封腦海里瞬間涌入無數信息——那是十萬年前,審判劍主與甘文豪決戰的記憶。
“原來如此……”劉封喃喃自語,終于明白淚無痕的執念,也知道了甘文豪的真正弱點。
劍無雙捂著傷口走過來:“現在怎么辦?”
“先把這瘋女人交給宗門?!眲⒎庵噶酥父市涝?,“然后……準備迎接真正的風暴。甘文豪的殘魂雖然被打散,但他肯定還有后手?!?
走出劍冢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劉封看著初升的朝陽,握緊了手里的審判劍。劍柄上的“天道認證咸魚”吊牌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卻沒人再覺得可笑。
他知道,從踏入這修真界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就再也回不到“咸魚”模式了。但有身邊這些奇葩又靠譜的伙伴,或許……成為劍尊也不是那么難?
至少,吐槽和辣椒醬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