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的風剛吹開院角的忘憂花,卡丹蹲在花架前侍弄花草時,突然一陣反胃,扶著架子才站穩。白沐風剛從軍校回來,見她臉色發白,連忙跑過去扶她:“怎么了?是不是累著了?”
卡丹搖搖頭,指尖輕輕碰了碰小腹,眼里忽然漫起水汽,抬頭看他時,聲音都軟了:“沐風,我好像……懷孕了。”
白沐風愣了愣,伸手想碰她的肚子,又怕碰壞了似的縮回來,手懸在半空直顫:“真、真的?”
“早上讓醫官看過了,說是有兩個月了。”卡丹笑著抹了把眼角,“醫官說要多歇著,不能再擺弄這些花土了。”
白沐風連忙把她扶回屋,搬來軟凳讓她坐,轉身就往外跑:“我去告訴戰赫!讓他把聯盟里的老醫官都請來!再讓廚房燉點軟和的湯!”
他跑出去時,正撞見紫川秀拎著酒壇來串門,見他慌里慌張的,笑著打趣:“你這首席當的,咋跟丟了魂似的?”
“卡丹懷孕了!”白沐風一把抓住他胳膊,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我要當爹了!”
紫川秀手里的酒壇“咚”地掉在地上,酒液濺了滿地,他卻顧不上,拍著白沐風的肩大笑:“好小子!這可是大喜事!我這就回營,把西川最好的安胎藥都給你送來!”
消息像長了翅膀,沒半日就傳遍了聯盟。云淺雪特意從羽林軍營地趕來,帶來魔族的“養元蜜”,說是魔神皇讓捎的:“母妃說這蜜能安神,孕婦喝著最好。還說讓卡丹別想家,等孩子生了,他親自來看看。”
戰赫更忙,里里外外張羅著,把卡丹住的院子鋪上軟毯,又讓人把院外的練兵場挪了地方,怕吵著她休息。白岳從北境寄來封信,說北境有種耐寒的漿果,對孕婦好,已經讓人快馬往回送了。
卡丹靠在窗邊,看著白沐風笨手笨腳地給她剝橘子,又看他時不時摸出醫書翻兩頁,忍不住笑:“你別這么緊張,孩子還小呢。”
“那也得小心。”白沐風把橘子瓣遞到她嘴邊,眼神軟得很,“醫書說前三個月最關鍵,不能累著,不能著涼,還不能吃太咸……”
“知道啦。”卡丹咬著橘子,指尖在他手背上畫圈,“你說孩子生下來,會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
“像你好看。”白沐風挨著她坐下,輕輕摸她的小腹,“但性子得像我,別像你似的,上次非要去看軍校炸靶,嚇我一跳。”
卡丹拍了他一下,眼里卻滿是笑:“等孩子長大了,我教他認魔族的字,你教他練槍法,再讓紫川叔叔講他當光明王的故事,讓云淺雪哥哥教他騎魔族的雪狼。”
“好啊。”白沐風點頭,心里暖融融的。窗外的忘憂花開得正盛,風帶著花香飄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他忽然想起剛到東極時的模樣,那時總想著什么時候能回藍星,如今卻覺得,有卡丹在身邊,有即將到來的孩子,有紫川秀、戰赫這些朋友,這神州大陸,早就是他最安穩的家。
夜里,白沐風坐在燈下,給未出世的孩子縫小衣裳——針腳歪歪扭扭的,卻縫得格外認真。卡丹靠在他肩上睡著了,嘴角還彎著。月光透過窗紙灑進來,落在兩人身上,安靜又溫柔。
他知道,往后的日子會更忙,要學怎么當爹,要護著卡丹和孩子,還要守著這神州大陸的安寧。但只要身邊有她,有這個即將到來的小生命,再忙也甘之如飴。
院外的風還在吹,忘憂花的香混著月光,像把這世間的暖,都揉進了這一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