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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天之約

手機屏幕的光映在林晚棠慘白的臉上,照片里蘇眠的馬尾辮垂在椅背上,桃木簪的尖端抵著她的頸動脈,再往前半寸就要見血。舉著“星眠”木雕的人只露出半張臉,嘴角的痣在陰影里若隱若現——那是陸氏工坊老管家的標志性特征。

“他要什么?”院長的拐杖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保險柜的門還敞開著,半塊燒焦的木雕碎片躺在天鵝絨襯布上,與窗外拼接完整的圖騰遙遙相對。

林晚棠的指尖在屏幕上放大照片,木雕底座刻著行極小的字:“三日內,見《雙鯉圖》。”這是陸氏工坊的鎮店之寶,十年前火災后就下落不明,傳聞被陸沉舟的父親藏在秘密倉庫。

樓下突然響起陸沉舟的喊聲,比剛才砸畫時更急促:“林晚棠!你妹妹在我手上!”

“妹妹?”林晚棠猛地抬頭,院長已經走到窗邊,指著人群里那個舉著照片的男生,“那是陸沉舟的發小江承煜,醫學院的,手里拿的是蘇眠的學生證。”

帆布包里的刻刀突然劇烈震動,刀柄的木蘭花紋路滲出淡紅色液體,滴在地板上暈開,像極了母親日記里畫的血契符號。林晚棠抓起刻刀往樓下沖,院長在身后喊:“《雙鯉圖》的真跡在我書房!千萬不能讓陸沉舟知道!”

她沖到展廳門口時,陸沉舟正被美院學生圍在中間,白色劍道服的袖子被扯破,露出小臂上縱橫交錯的刀疤。看見林晚棠,他突然推開人群,竹令牌的碎片還攥在掌心,拼接處的火焰圖騰在陽光下灼灼發燙。

“我知道你把星眠藏在哪了。”他的聲音帶著喘,護具包扔在地上,露出里面層層包裹的木盒,“十年前你母親帶走她時,手里就拿著和你一樣的木牌。”

林晚棠突然笑出聲,刻刀抵住他的胸口:“你綁走蘇眠,就是為了逼我交出你妹妹?”她扯開襯衫領口,露出那道尚未消退的火焰印記,“看看這個!你妹妹的襁褓上有嗎?”

陸沉舟的瞳孔驟然收縮,伸手就要去碰她的胸口,被刻刀劃破了指尖。血珠滴在木牌上的瞬間,天空突然滾過悶雷,明明是晴天,展廳的玻璃卻蒙上了層霧氣,倒映出兩條金色的鯉魚在云層里游動。

“《雙鯉圖》的靈氣認主了。”江承煜不知何時擠到前排,舉著的學生證突然掉在地上,露出背面的條形碼——那是陸氏倉庫的門禁碼。“老管家說,誰能在三天內復刻出《雙鯉圖》,就交出星眠的下落。”

林晚棠盯著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針管,突然想起蘇眠說過,江承煜研究過木靈血液的特性。她踢開腳邊的畫框碎片,刻刀在掌心轉了個圈:“賭約我接了,但蘇眠必須平安。”

“我跟你一起。”陸沉舟攥緊流血的指尖,血珠在地上連成線,與刻刀滴落的紅痕交匯成太極圖案,“《雙鯉圖》的雕刻技法,全天下只有我和我爸知道。”

人群發出抽氣聲時,林晚棠的手機收到新消息。這次是段視頻:蘇眠坐在畫室的椅子上,面前擺著塊紫檀木板,老管家正往她手里塞刻刀。“林小姐,”他的聲音像砂紙摩擦,“讓陸少爺也來畫室,我們需要兩位的血才能啟動木材。”

陸沉舟一把搶過手機,看完視頻后臉色鐵青:“他在騙你,《雙鯉圖》要用陰沉木,不是紫檀。”他突然抓住林晚棠的手腕往美院跑,“我知道陰沉木在哪,院長書房的暗格里藏著半塊。”

路過宿舍樓時,林晚棠看見蘇眠的桃木簪還躺在樓梯口,裂開的紋路里滲出的血珠已經凝固成暗紅色,像極了木老后來展示的血契樣本。她彎腰撿起簪子,發現簪尾刻著個極小的“舟”字——和陸沉舟鎖骨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院長書房的暗格藏在《浴火》畫稿后面,陸沉舟用竹令牌的碎片捅開機關時,林晚棠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顫抖。暗格里果然躺著半塊陰沉木,截面的年輪里嵌著片干枯的梔子花——那是陸星眠最喜歡的花。

“十年前火災那晚,我在倉庫見過這木頭。”陸沉舟撫摸著木材表面的水波紋,“我爸說它能鎖住人的魂魄,只要刻出對應的紋樣,就能召喚逝者。”他突然轉頭看她,“你母親的畫稿里,有沒有《雙鯉圖》的設計?”

林晚棠翻開母親的日記,最新一頁夾著張褪色的草圖,兩條鯉魚的眼睛位置標著紅點,旁邊寫著“以血點睛,方可共生”。她的指尖剛觸到紅點,陰沉木突然冒出白煙,在桌面上烙下兩個血洞,大小正好能容納兩人的拇指。

“老管家要的不是復刻品。”陸沉舟的拇指按進血洞,木頭瞬間收緊,像活物般咬住他的皮肉,“他想讓我們用《雙鯉圖》施展血契,喚醒火災里死去的人。”

林晚棠的拇指剛貼上另一個血洞,手機就響了。是蘇眠的號碼,接通后卻傳來老管家的聲音:“明早九點,帶第一片魚鱗來畫室。記住,只能你們兩個人來,否則……”

電話里突然傳來蘇眠的尖叫,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響。林晚棠剛要追問,對方已經掛斷。陸沉舟猛地拔出被咬住的拇指,陰沉木上的血洞正慢慢愈合,留下兩個淺淺的牙印。

“他在逼我們加速。”他從護具包里掏出雕刻工具,最底層藏著本泛黃的線裝書,封面上寫著《陸氏木雕秘術》,“我爸說過,《雙鯉圖》共有七十二片魚鱗,每片都要刻不同的符咒,三天完成根本不可能。”

林晚棠翻開秘術,發現其中幾頁被人撕過,殘留的紙角上畫著和木牌相同的纏枝紋。她突然想起院長辦公室的保險柜,里面除了畫稿還有個空信封,封口處的火漆印正是陸氏的家徽。

“你父親是不是知道我母親還活著?”她抬頭時,正好撞見陸沉舟在偷偷往她的刻刀上抹自己的血,刀刃的木蘭花紋路瞬間變得鮮紅。

他的動作頓住,耳尖紅得像要滴血:“我在火災現場撿到過你母親的耳環,上面刻著‘沉舟’兩個字。”他把刻刀塞進她手里,“這把刀需要我的血才能激活,就像你的木牌需要你的血。”

窗外的陽光突然變成金色,透過陰沉木照在畫稿上,兩條鯉魚的影子在墻上游動,鱗片的數量正好是七十二片。林晚棠數到第三十六片時,發現那片魚鱗的形狀和蘇眠桃木簪的斷口完全吻合。

“蘇眠的簪子是用什么做的?”

“十年前火災現場的橡木。”陸沉舟的聲音低沉下來,“我爸說那是我妹妹最后接觸過的東西。”

林晚棠突然抓起陰沉木往畫室跑,陸沉舟緊隨其后。路過新生展的廢墟時,她看見自己那幅《涅槃》的碎片上,鳳凰的眼睛正慢慢變成紅色,像極了秘術里描述的“血瞳”。

畫室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西裝的人,看見陸沉舟就自動讓開。推開門的瞬間,林晚棠聞到濃烈的檀香,蘇眠還坐在椅子上,只是眼睛閉著,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她面前的紫檀木板上,已經刻好半條鯉魚的輪廓,魚尾處的纏枝紋和母親的畫稿分毫不差。

“你們來晚了。”老管家從陰影里走出來,手里拿著個青銅香爐,“星眠已經開始雕刻了,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他掀開香爐蓋子,里面燒著的不是檀香,而是陸沉舟護具包里的竹屑。

陸沉舟突然捂住胸口后退半步,竹令牌的碎片在口袋里發燙。林晚棠低頭看自己的刻刀,刀刃上的木蘭花正在慢慢綻放,花心處滲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竟讓那半條木雕鯉魚的眼睛睜開了。

“三天后的此時,我們在這里看完整的《雙鯉圖》。”老管家往蘇眠嘴里塞了顆藥丸,她的眼睛突然睜開,瞳孔里映著兩條金色的鯉魚,“記住,少一片魚鱗,她就會多疼一分。”

林晚棠的刻刀突然指向老管家的喉嚨:“你根本不是在找星眠,你是想讓我們完成血契,復活火災里的某個人。”她的木牌在領口發燙,透過襯衫能看見火焰圖騰正在旋轉,“是陸沉舟的父親,對不對?”

老管家的笑容僵在臉上,蘇眠突然開口說話,聲音卻變成了十年前陸星眠的童音:“姐姐,救救我,爸爸在火里喊我的名字……”

陸沉舟的手按在林晚棠的刀柄上,兩人的血同時滴在紫檀木板上。那半條鯉魚突然活了過來,在木板上游動著尋找另一半,尾鰭掃過的地方,浮現出陸氏倉庫的地圖。

“明早九點,帶第一片魚鱗來。”老管家消失在陰影里時,畫室的門自動鎖死,窗外傳來雷聲,明明是晴天,卻下起了金色的雨。

林晚棠看著木板上的地圖,發現倉庫的位置就在體育學院的地下訓練場——陸沉舟最常去的地方。她轉頭看向陸沉舟,他的掌心正貼著自己的胸口,那里的“舟”字紋身正在滲血,與她木牌上的火焰圖騰遙相呼應。

“我知道《雙鯉圖》的另一半在哪了。”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爸的密室里,藏著我妹妹的最后一件木雕。”

木板上的鯉魚突然躍起,在空中留下行血字:“當心江承煜,他的針管里不是麻藥。”

林晚棠猛地看向門口,江承煜的白大褂一角正從門縫里縮回去,口袋里的針管閃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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