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人是鐵,飯是鋼
- 篡蒙,從奴隸到皇帝
- 迷惘的小羊羔
- 2043字
- 2025-08-25 10:28:44
招降失敗后,赤盞合喜知道郭紹鐵了心要跟自己死磕,不會歸降。
于是,赤盞合喜發了狠,親自督戰,加強金軍的猛烈攻勢。
“轟隆隆!”
城門在一個火油罐的爆裂中轟然傾塌,焦黑的斷木像巨獸的肋骨橫亙在地,火焰順著浸透油脂的箭垛蔓延,將整面城墻燒成一片熔金般的煉獄。
尸體堆成斜斜的肉坡,斷槍從一個士卒的腹腔戳出,血水混著泥漿漫過青石板,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
金軍從缺口如潮水般涌來,靴子碾過殘肢的黏膩聲混著鎧甲撞擊的銳響。
巷戰在濃煙中撕開——
“啊!“
半截佛寺的斷梁砸在撤退的蒙軍士兵背上,燃燒的旌旗裹住哭喊的平民。
而某個轉角處,一具無頭尸體倚著墻,手中仍緊著一截斷刀,刀刃上還沾著半片沒撕下來的布條。
斷墻在炮火中像齏粉般飛散,燃燒的梁柱砸中翻滾的軀體,焦臭味與血腥氣凝成黑霧。
“咔嚓!”
某個瞬間,清澗城內的整面墻被炸開缺口,硝煙中依稀能見蒙軍的鐵甲反光。
郭紹在城頭上親自督戰,并且與金兵廝殺。
他橫槍一掃,槍桿嗡鳴著劈開兩名敵兵的咽喉,殷紅的鮮血在空中甩出成串的液體。
左腿剛踩住滾落的敵兵頭盔,右槍已反手刺出——
槍尖挑著半片殘甲在風中旋轉,而那受傷的金兵還來不及慘叫,就被他一腳踹下五丈高的垛口。
披風在熱浪中烈烈翻涌,像一面燒不殘的戰旗。
當箭雨第三次擦過郭紹耳畔時,他突然旋身,槍尖點地借力騰空,整個人如鷹隼撲落,長槍貫穿一名伏兵后背的悶響,竟壓過了身后沖來敵軍的嘶吼。
一個金軍士卒將火油潑向垛口的瞬間,郭紹橫槍劈出。
槍風卷熄火焰,順勢掃飛火把,火星四濺里,幾個金兵的哭喊聲被槍尾一記砸斷脊梁的悶響截斷。
看見郭紹這般神勇,其余蒙軍士卒也都倍受感染,紛紛振作起來擊退了金軍的進犯。
沖入城中的金兵,也都被圍住,一一絞殺,或是不得不退出了清澗城。
又一次擊退金軍的來犯之后,城頭上的蒙軍將士不由得松了口氣。
眼看著太陽將要落山,晚霞將城頭的血泊鍍成熔金。
一些城中的健婦、老人都挑著籮筐或是提著籃子登上城頭。
籮筐里,籃子里放著各種各樣的燒餅、饅頭、飯菜等食物,不說是豐盛,至少能填飽肚子。
只是在這樣的戰場上,他們這些經歷過長時間廝殺的將士,很難咽的下飯。
空氣中彌漫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兒,以及尸體腐爛的酸臭味,還有一些硝煙滾滾的氣浪、火光。
死了多日的士兵,都來不及得到掩埋或是焚燒,就這樣腐爛在了城頭城下,堆積如山。
郭紹已經漸漸適應了這樣的環境,抓起一張燒餅就往嘴里塞,大口撕咬著,實在是難以下咽的時候,就“咕嚕嚕”的喝上一口水。
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還在吐著酸水,把剛剛咽下去的肉夾饃殘渣吐了出來,估計隔夜飯也吐了出來。
郭紹見狀,淡淡一笑,把自己手中的水囊遞了上去。
“將軍……”
“喝。好歹吃些東西,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郭紹緩聲道:“若是連飯都吃不飽,哪來的力氣殺敵?”
“諾。”
這年輕人聽到郭紹的這番話,當即接過水囊,喝了一大口,接著強忍著惡心,把肉夾饃一塊一塊的吃完。
在這種環境下,吃素菜還好一些,若是吃肉,凡是沾染葷腥的食物,都難免感覺反胃。
郭紹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原本是一個莊稼漢,世代耕種。
但是殘酷的戰事,讓郭紹不得不強征他們上城堅守,其余健壯的婦人甚至都要承擔運輸軍需輜重的事宜,當起了“伙夫”。
“來了!”
“金軍又來了!”
“迎敵——”
不遠處的望樓上,傳來一陣叫喊聲以及鑼鼓聲。
顯然,金軍連吃飯的時間都不給他們。
原本還坐在城頭上吃飯的蒙軍將士,不由得罵罵咧咧的,心里很是憤懣。
欺人太甚!
郭紹不敢馬虎,登上望樓極目遠眺,卻見城外的金軍再一次猶如潮水一般涌來。
戰火和狼煙將垛口熏得焦黑,箭矢如蝗蟲掠過蒼穹,扎進尸堆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噗嗤”聲。
金軍的云梯重重拍打城墻的悶響中,斷肢與刀劍殘片混著沙土簌簌滾落,被后續攻城的金國士兵碾成肉泥。
“啪!”
忽然,一支火油罐在西北角炸開,碧綠的磷火順油流淌,瞬間吞噬三名攀梯的金兵,慘嚎聲裹著焦肉惡臭沖上云霄。
與此同時,負責防守那里的馬躍的槍尖正劃過一道銀弧,將盾牌后的敵將連人帶頭盔挑飛——
那人頭在空中翻滾三周,最終嵌進金軍戰旗的猩紅底色里。
城頭上,蒙軍的戍卒們嘶吼著掄起滾木礌石,對金軍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滾木雷石并非蠻砸。
老卒們摸索出“先卡后碾”訣竅:用鐵鉤鉤住云梯橫木再推,應聲而倒的梯子當場砸死二十余人,疊壓的軀體甚至阻斷了后續沖鋒的路徑。
“弓手三排輪射!”
馬躍踹倒躊躇的弩手,親自拽弦。
箭矢呈扇面潑灑,專門針對云梯頂端攢動的人頭——
這是他們多輪鏖戰后總結的“削頂”戰術。
城角隱蔽處埋著浸透麻油的碎布,當敵兵攀上中段,蒙卒們擲出火把。
燃燒的布條順著繩索滑落,將整條云梯化作火柱,攀登的金兵就成片墜入護城河,“撲通”聲里混著焦糊氣。
當縫縫補補過的城門又一次被攻破,金軍鐵騎兵沖進來的時候,郭蛤蟆就領著一支精銳重甲步兵迎了上去。
背靠背的“破陣小隊”已操練千遍。
長槍專刺馬腹,樸刀砍馬腿,馬倒后短刀補顱——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他們就清理完沖進城里的十七騎,地上只剩抽搐的斷肢和痙攣的馬眼。
早在戰前,郭紹就做足準備,在清澗城中囤積了大量的糧草輜重,足夠他們消耗兩三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