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密匣里的棋局
- 恒急:玉璽旁的刀光
- 千葉青梔
- 1227字
- 2025-08-08 15:29:40
養心殿的晨霧尚未散盡,蕭徹盯著案上密匣里的輿圖,指尖摩挲著那道新崩的缺口,昨夜沈硯刀上的裂痕,像極了棋盤上突兀的斷點。李福安端著參湯進來時,瞥見陛下鬢角的白發,心尖猛地顫了顫——這才登基七日,帝王的滄桑竟已滲進骨縫。
“北疆急報…又急報?”蕭徹的聲音裹著冰碴,李福安忙跪地回話:“是…是秦蒼將軍的捷報,可…可折子上的印,與七年前如出一轍。”殿內銅漏滴答,漏下的水珠,恰似蕭徹心口的汗。他想起散朝時魏淵離去的背影,石青朝服掃過磚縫,帶起的風里,藏著七分試探、三分挑釁。
慈寧宮的早膳擺了一上午,趙太后護甲磕著銀箸:“徹兒,魏丞相是先皇舊臣,你要學的,是馭人之術。”茶盞里的龍井泛著白沫,蕭徹突然開口:“母后可知,平安扣與玉璽的秘密?”太后指尖一抖,茶潑在護甲上,濺出細碎的金粉——像極了玉璽裂痕里滲出的鎏金。
養心殿的燭火第三次燃起時,沈硯跪在殿外,刀鞘上的新痕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蕭徹擲出密匣殘片:“這鎖簧的裂痕,與你刀鞘的缺口,如何契合?”沈硯垂首的陰影里,喉結滾了滾:“陛下,十七年前…先皇賜臣這刀時,刀鞘里…本就藏著半幅輿圖。”夜風卷著燭影,把沈硯的影子扯得老長,像一柄懸而未決的刀。
魏淵府里的密室,林婉兒將平安扣拓片覆在輿圖上,古篆在燭火里扭曲成“北疆…密道…玉璽”。窗外忽有鴿哨,她藏起輿圖,轉身時撞翻燭臺,火苗舔舐著殘卷,露出“守璽者…掌生死”的斷句——這半句,像極了養心殿里,蕭徹拼出的那道謎題。
次日朝會,魏淵的朝靴踏在青磚上,悶響震得蕭徹耳鳴。“陛下,林尚書通敵證據確鑿。”魏淵的聲音里裹著冰,吏部尚書的空位懸在殿上,像一口未填的棺。蕭徹盯著魏淵笏板后的眼神,突然笑了:“秦蒼將軍的捷報…七年了,怎的連筆跡都不變?”殿內瞬間死寂,唯有銅漏滴答,漏下的不是水,是滿朝文武的冷汗。
散朝后,沈硯在御花園撞見林婉兒,她鬢角的淚痕還未干,攥著半塊玉牌——與長街自燃轎子里的殘片,紋路絲合。“陛下…可知玉牌上的字?”林婉兒的聲音發顫,沈硯刀鞘一橫,擋住她要遞出玉牌的手:“林大人用命換的線索,該讓陛下…親自接。”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李福安的尖嗓:“陛下,太后…又請您去慈寧宮。”
養心殿的夜,蕭徹將平安扣、玉璽殘片、玉牌、輿圖拼作完整棋局。當“守璽者,掌生死”七個古篆連成一線時,窗外驚雷炸響——雨,又急了。李福安跪在廊下,懷里抱著新發現的密匣,鎖孔里插著的,正是沈硯刀鞘缺的那枚鎖簧。
“沈硯,你說…這宮里的刀,哪把最利?”蕭徹摩挲著輿圖上的血指印,沈硯單膝跪地的陰影里,刀光映著側臉:“陛下的心思…最利。可這心思里…藏著的,是要護這天下,還是…護這玉璽?”殿外雨簾后,魏淵的身影立在廊下,石青朝服被雨打濕,貼在背上,像一塊浸了水的碑。
天際泛著青灰,蕭徹望著養心殿的燭火,突然明白——這滿朝的刀光劍影,不過是玉璽裂痕里漏出的邊角,真正的棋局,藏在“守璽者”三字里。而此刻,林婉兒在魏淵府里,將最后半幅輿圖拓片點燃,火苗里映著她含淚的笑:“父親,這利刀…該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