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竟然沒死
- 吞下超級病毒,我成為禁忌生命
- 普通大閘蟹
- 2109字
- 2025-08-07 13:17:03
霎那間他的瞳孔劇烈收縮,隱隱中甚至能聞到那兩個男人身上傳來的殺氣。
死定了。
跑是跑不掉了,打也打不過。橫豎都是一死。
與其被這兩個雜碎像打狗一樣活活打死,不如……
不如嘗嘗這“超級病毒”是什么味兒!
這個瘋子般的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他被絕望和憤怒燒成焦炭的腦海。
電光石火之間,猛地彎腰,抄起地上那支冰冷的玻璃瓶。
“別動!”甩棍男臉色一變,吼道。
同時他自個心里都不知道那里面會有這東西,他原本以為只是尋常的檔案!
可沒想到局里給的東西竟是裝有超級病毒的某種實驗藥水!
當即一瞬間意識到自己搞砸了!
然而晚了。
張小尾看都沒看他們,就像在路邊攤買了一瓶啤酒,擰開瓶蓋的動作一氣呵成。
他仰起頭,將那不明液體對著自己的喉嚨,咕咚一聲灌了下去。
沒什么特殊的味道。有點涼,有點澀,像一杯放了三天的白開水。
倉庫里死一般的寂靜。
那兩個原本氣勢洶洶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即刻凝固了。
那不是震驚,也不是憤怒。
而是恐懼。
是那種在屠宰場看見一頭待宰的豬,突然站起來開口說人話的,顛覆了世界觀的恐懼。
“他喝了……”那個斷了手臂的男人,聲音抖得像被人砸到了腳趾,指著張小尾,像是看見了魔鬼。
甩棍男的臉色也“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比分局里那燈光還白。
他看張小尾的眼神,不再是像看一只兔子,而是看一管即將爆開的濃硫酸,看一個正在熔毀的核反應(yīng)堆。
“瘋子!你他媽是個瘋子!”他尖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
他跑得是如此倉皇,以至于被自己絆了一下,一個狗吃屎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地上。
但他顧不上疼痛,手腳并用地爬起來,褲襠處迅速洇開一片深色的水漬。
另一個斷臂的男人也如夢初醒,發(fā)出了一聲不似人腔的哀嚎,跟著沒命地逃了出去。
轉(zhuǎn)眼間,偌大的倉庫里,只剩下張小尾一個人。
世界清靜了。
他也覺得自己的世界正在遠去。
眼前的景物開始旋轉(zhuǎn),扭曲,像被扔進了攪拌機。
高大的貨架、昏暗的光線、空氣中的鐵銹味……所有的一切都融化成一片混沌的色彩。
他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像是靈魂被抽離了出去,飄在半空中,冷眼看著那個叫張小尾的軀殼,緩緩地、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砰。”
后腦勺撞在地上的聲音,很沉悶。
他最后的一個念頭是:他媽的,這下連跑路的分期都還不上了。
還有一個不知是夢還是什么精神錯亂的畫面,里面是一條大魚吃下了一條小魚。
……
而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則是被一縷透過倉庫破洞的陽光刺醒的。
天亮了。
他掙扎著坐起來,后腦勺隱隱作痛,但除此之外,身體沒有任何異樣。沒有發(fā)燒,沒有腐爛,甚至連宿醉的感覺都沒有。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是那身破爛的工裝,身上沾滿了灰塵和血跡。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捏了捏胳膊。
有溫度,有痛覺。
他活得好好的。
那瓶病毒是假的?
難道是哪個王八蛋裝了一瓶礦泉水在嚇唬人?
他環(huán)顧四周,倉庫還是那個倉庫,安靜得像一座墳?zāi)埂D莾蓚€男人早已不見蹤影。
可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出了這座廢棄的工廠。
陽光有些刺眼。
他忽然覺得,人生真是個笑話。一個天大的、毫無邏輯的、充滿了黑色幽默的狗屎笑話。
老天爺寫劇本,總喜歡在他這兒玩三幕悲劇。
第一幕,當醫(yī)生的老爹十年前離奇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派出所的卷宗比他的臉都干凈。
第二幕,當老師的老媽開著車,被一輛闖紅燈的渣土車送上了西天,司機賠了點錢,在法庭上哭得比他還傷心。
現(xiàn)在是第三幕,也是最后一幕。
工作沒了,談了十年的女朋友也沒了,還被人當成死狗一樣追殺,最后一口吞了全世界都怕的超級病毒。
結(jié)果呢?
屁事沒有。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里的小丑,費盡心機,把最危險的道具往自己身上招呼,結(jié)果那道具是假的。
連死,都死得這么滑稽,這么沒有儀式感。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一輛轎車擦著他的身子飛馳而過,司機搖下車窗,探出頭破口大罵:“找死啊你!”
張小尾沒理他,繼續(xù)往前走。
路過一個包子鋪,老板娘看到他這副尊容,像躲瘟神一樣捏住了鼻子。
他也不在乎。
他就這么走著,像一個孤魂野鬼,穿過車水馬龍,穿過人間煙火,最終,憑著肌肉記憶,回到了那個他以為再也回不去的出租屋。
門是虛掩著的,鎖芯被粗暴地破壞了。
他推開門。
里面被翻得底朝天,比他走的時候還亂。
床墊被劃開,棉絮翻了出來;衣柜里的破衣服被扔了一地;連他藏在泡面箱子底下那兩百塊備用金,都被翻了出來,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顯然,有人來過。
也對,那兩個慫貨跑了,肯定會有不那么慫的人過來。
無所謂了。
他一腳踢開擋路的雜物,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光禿禿的床板上,盯著天花板上那片因為漏水而洇開的、像一坨屎的印記,放空了。
死不了,也活不好。
就這么耗著吧。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右臂,想擋住從窗戶縫里擠進來的、那點令人煩躁的夕陽余暉。
也就在這時,他愣住了。
手臂的血管,在昏暗的光線下,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把手臂湊近了些,對著那點可憐的光。
血管里流淌著的,好像不是暗紅色的血液。
而是一種金色的光芒。
像是最纖細的金線,被織進了他的皮膚底下。
幻覺?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
那金光還在,甚至比剛才更亮了一點點。
“呵。”
結(jié)果扯了扯嘴角卻發(fā)出一個難聽的音節(jié)。
行啊,人都沒死成,還附贈一個發(fā)光特效。買一送一,賺了。
他放下手臂,重新躺平,繼續(xù)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金光就金光吧,就算是明天他全身都變成純金的,又能怎么樣?該被碾死的螞蟻,還是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