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婚“禮"遇,荊棘叢中第一步
- 錯嫁豪門,假千金,她馬甲炸了
- 你來新
- 4097字
- 2025-08-06 07:05:31
“咔噠。”
那扇深褐色的門輕輕合攏的聲音,像是一把冰冷的鎖,徹底鎖上了林晚剛剛孤注一擲、近乎瘋狂的反抗所帶來的短暫喧囂。房間里瞬間只剩下她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以及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破肋骨的悶響。
冷汗早已浸透了背后的羊絨睡衣,黏膩冰涼地貼在皮膚上。她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寬大的絲絨沙發里,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如同寒風中的最后一片枯葉。
手指,那只剛剛解開了厲沉舟三顆襯衫扣子的手指,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痙攣,指尖仿佛殘留著水晶扣的冰涼和他肌膚下蘊含的、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老公……你腹肌練得不錯……”
她喃喃地重復著這句石破天驚的話,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劫后余生的虛脫和后怕。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針,扎在她自己的神經上。她剛才……她怎么敢?!那根本不是在挑釁,那是在萬丈深淵的邊緣跳舞,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厲沉舟……這個名字像一塊沉重的冰,壓在她的心口。
他根本不是傳聞中那個癱瘓毀容、奄奄一息的廢物!他英俊得極具侵略性,危險得像一把出鞘的寒刃,氣場強大到令人窒息!那雙眼睛,冰冷、銳利、深不見底,仿佛能洞穿一切偽裝,直刺人心最隱秘的角落。他捏著她下巴的力道,他最后那句“別遲到”時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暗流……都讓林晚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明天婚禮……別遲到……
這五個字像冰冷的咒語,在她混亂的腦海中反復回響。是警告?是命令?還是……一種對她剛才那番“表演”的、充滿玩味的等待?
林晚猛地抱住自己冰冷的膝蓋,將臉深深埋了進去,試圖汲取一點可憐的溫暖,卻只聞到羊絨織物上殘留的、屬于這個冰冷囚籠的、昂貴的香氛氣息。
完了。
她好像……不僅沒能掙脫,反而把自己推進了一個更深、更黑、更可怕的漩渦中心。
刺眼的陽光透過厚重的天鵝絨窗簾縫隙,像一把利劍,精準地刺在林晚緊閉的眼瞼上。
她猛地睜開眼,心臟一陣狂跳。昨晚混亂的記憶如同潮水般瞬間涌入腦?!涞妮喴温暋⒈粺艄庹樟恋挠⒖《kU的臉、鐵鉗般的手指、解開的扣子、那句作死的挑釁、還有那句冰冷的“別遲到”……
身體因為蜷縮在沙發里僵硬酸痛,但更讓她渾身發冷的是意識清醒后,對即將到來的“婚禮”的恐懼。
沒有時間給她緩沖。
幾乎在她坐起身的同時,房門被輕輕敲響。沒有等她回應,兩名面無表情、穿著統一黑色制服的女傭便推門而入。她們手里捧著熨燙得一絲不茍的白色長裙和簡單的頭紗,動作機械而沉默,如同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林小姐,請梳洗更衣?;槎Y半小時后在側廳小教堂舉行?!睘槭椎呐畟蚵曇羝桨?,毫無起伏。
婚禮……真的要來了。
林晚像一具提線木偶,被她們半扶半架著推進了浴室。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卻帶不走心底的寒意和麻木。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眼神空洞,像一朵被提前采摘、失了水分的花。
那件所謂的“婚紗”,是一條極其簡單的白色棉質長裙,款式保守,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甚至有些不合身,腰身處略顯寬松。與其說是婚紗,不如說更像一件質地稍好的病號服。頭紗也是素凈的一小塊白紗,隨意地別在腦后。
沒有化妝師,沒有首飾,沒有任何儀式感。林晚看著鏡中穿著這身行頭的自己,只覺得無比荒誕和凄涼。這根本不像一場婚禮,更像一場……葬禮。埋葬她過去的一切,也埋葬她無法預知的未來。
她被女傭沉默地帶出房間,穿過空曠得能聽到回聲的奢華走廊。走廊兩側緊閉的房門如同沉默的墓碑。最終,她們停在一扇不起眼的、略小的雕花木門前。
推開門,里面是一個極其簡潔、甚至可以說簡陋的小廳堂。幾排空蕩蕩的長椅,最前方一個小小的木質講臺。一位頭發花白、穿著黑色牧師袍的老人站在講臺后,神情肅穆,帶著一絲悲憫。整個“教堂”里,除了這位牧師,就只有幾個同樣穿著黑色制服、面無表情垂手侍立的傭人。
沒有賓客,沒有音樂,沒有鮮花。只有死一般的寂靜和一種揮之不去的、冰冷的藥水味。
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這就是她的婚禮。一場徹頭徹尾的、象征性的、用來“沖喜”的交易。
就在這時,側門被推開。
厲沉舟操控著輪椅,無聲地滑了進來。
他依舊穿著昨夜那件解開三顆紐扣的襯衫(顯然已經換過一件新的),外面隨意地披著一件同色系的深灰色羊絨開衫,領口微敞,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他坐在輪椅上,姿態閑適,仿佛只是來參加一個無關緊要的會議。蒼白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平靜無波,目光淡淡掃過站在牧師旁邊的林晚,如同掠過一件沒有生命的擺設,在她身上那件簡陋的“婚紗”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移開了。
他的出現,瞬間讓本就壓抑的空氣更加凝固。
牧師清了清嗓子,開始用低沉而平緩的語調誦讀誓詞。那些關于“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的誓言,在這個場景下,顯得格外諷刺和刺耳。
“厲沉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晚小姐為妻,無論……”
“愿意?!蹦翈煹脑捯粑绰?,厲沉舟低沉而毫無波瀾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干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絲情感,像是在完成一個早已簽字的合同。
牧師轉向林晚:“林晚小姐,你是否愿意……”
林晚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愿意?她愿意什么?愿意嫁給這個危險莫測、把她當祭品的男人?愿意跳進這個深不見底的火坑?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巨大的屈辱感和悲憤堵在胸口。
所有的目光,包括厲沉舟那冰冷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視線,都聚焦在她身上,帶著無聲的壓力。
“……愿意?!币粋€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終于從她干澀的喉嚨里擠了出來。帶著無盡的苦澀和認命般的麻木。
“現在,請交換戒指?!蹦翈熣f道。
一個傭人端著一個小小的絲絨托盤走上前。托盤里,靜靜地躺著兩枚極其簡潔的鉑金素圈戒指,沒有任何花紋和鉆石,冰冷得像兩枚鐵環。
厲沉舟伸出骨節分明、蒼白而有力的手,隨意地拿起其中一枚稍大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甚至沒有看林晚一眼,就那么公事公辦地、近乎粗魯地,將那枚冰冷的戒指套在了林晚左手的無名指上。金屬的冰涼瞬間刺入皮膚,像一道無形的枷鎖。
林晚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發顫的手,拿起托盤里那枚稍小的戒指。她的手冰涼,指尖還在細微地顫抖。她鼓起所有勇氣,微微傾身,試圖將戒指套上厲沉舟同樣放在輪椅扶手上的、修長而骨感的手指。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他的手指時,厲沉舟的手卻幾不可察地向內微微收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動作,充滿了疏離和拒絕。
林晚的手指僵在半空,一股更深的寒意和屈辱涌了上來。她咬著唇,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固執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執起他微涼的手指,將那枚冰冷的素圈,用力地推到了他的指根。
戒指套牢的瞬間,仿佛也套牢了她無法逃脫的命運。
“禮成。以神的名義,宣布你們結為夫妻。”牧師的聲音落下,為這場荒誕的儀式畫上了句號。
沒有祝福,沒有掌聲。只有一片死寂。
厲沉舟操控著輪椅,沒有任何多余的表示,甚至沒有再看林晚一眼,直接調轉方向,無聲地滑出了側廳。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與他毫無關系。
林晚僵在原地,左手無名指上那枚冰冷的鉑金戒指,像烙鐵一樣燙著她的皮膚。她被女傭沉默地帶回了那個巨大而冰冷的“婚房”。
厚重的房門再次關上。
世界,仿佛又只剩下她一個人。
巨大的疲憊和心力交瘁瞬間將她淹沒。她脫下那身可笑的“婚紗”,換上房間里準備的另一件柔軟的米白色家居裙,蜷縮在窗邊的沙發里,望著窗外厲家莊園里被精心修剪過、卻毫無生氣的園林景觀。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再次被敲響。
這次進來的是一名中年女傭,手里端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放著一碗清可見底的米粥,幾片干巴巴的面包,一小碟看不出原料的咸菜。餐食被放在離沙發很遠的茶幾上,碗碟都是冰冷的白瓷。
“少夫人,您的午餐。”女傭的聲音依舊平板,帶著一種公式化的疏離,甚至沒有稱呼她為“林小姐”,而是直接用了“少夫人”這個帶著諷刺意味的稱謂。她的眼神飛快地掃過林晚,里面沒有恭敬,只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和審視。
說完,女傭放下托盤,微微躬身,便退了出去。
林晚看著那簡陋得如同打發乞丐的冷硬餐食,胃里一陣翻騰。屈辱感再次涌上心頭。這就是厲家“少夫人”的待遇?連傭人都可以如此輕視?
她強迫自己走過去,拿起冰冷的勺子,機械地攪動著碗里寡淡的米粥。食不知味,如同嚼蠟。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石頭。
吃完這頓“新婚午餐”,林晚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冰冷。她需要動一動,哪怕只是在這個巨大的囚籠里走一走,讓自己麻木的神經活過來。
她站起身,開始在房間里慢慢踱步。奢華的裝飾、昂貴的家具,此刻都散發著冰冷拒人的氣息。她的目光漫無目的地掃過巨大的衣帽間、寬敞的浴室、那張如同祭壇般的大床……
腳步停在了房間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這里靠近浴室,光線有些昏暗。她的目光被墻角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吸引住了。
這扇門與房間里其他華麗的雕花門截然不同。它更窄,更矮,材質是厚重的、沒有上漆的原木,上面安裝著一把老式但異常堅固的銅制掛鎖。鎖扣牢牢地鎖著,透著一股森嚴的禁閉氣息。
門的下方,靠近地板的位置,似乎有一道極其細微的縫隙。
這是什么地方?儲藏室?為什么鎖得這么嚴實?
林晚心頭掠過一絲疑惑。她下意識地蹲下身,湊近那道縫隙。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陰冷的、帶著灰塵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陳舊氣息的空氣,從縫隙里絲絲縷縷地滲了出來。那感覺……不像是普通的儲藏室。
就在她試圖看得更清楚些時,衣帽間方向傳來一聲輕微的“啪嗒”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
林晚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收斂心神,朝衣帽間走去。
衣帽間里掛滿了琳瑯滿目的嶄新衣物。剛才的聲音,似乎是從一排掛著厚重冬裝的衣架后面傳來的。她繞過衣架,發現一件深灰色的、看起來有些年頭、款式也明顯偏大的男式舊款羊絨外套掉在了地上。
大概是掛得不牢,自己滑落了。
林晚彎腰將它撿起,準備重新掛好。手指拂過厚實柔軟的羊絨面料時,卻感覺到內襯口袋里似乎有一個硬硬的、紙片狀的東西。
她下意識地將手伸進口袋。
指尖觸碰到一張折疊起來的、有些發脆的紙片。
林晚將它掏了出來。
這是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便簽紙,紙張邊緣已經微微泛黃卷曲。上面沒有任何稱呼和落款,只有一行用黑色墨水筆寫下的、龍飛鳳舞卻又力透紙背的復雜字符:
#!7gH2@qZ$%kP9mX&^5L
在這串如同天書般的代碼下方,是一個同樣用墨水筆勾勒出的、線條簡潔卻透著凌厲氣息的圖案——一只展翅欲飛、線條銳利的夜鶯剪影。
圖案旁邊,是兩個字,筆跡與代碼相同,帶著一種冷冽的鋒芒:夜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