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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所謂的道庭筑基修士

這一世,算是沒有希望取得官位了。

“原來如此,就算我救了筑基大修施衛(wèi)華以及藍致軒的兒子,納官的名額仍然沒有我一份。”

蘇陽很清楚了,這名額施衛(wèi)華和藍致軒說的并不算。

就算說了算的話,施家和藍家也絕不會把一個名額給他。

就算是蘇陽救了施家全族人的性命也是如此。

俗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必有異心。

不為修仙世家的子弟,他們寧愿讓這名額給糟蹋了,給一個庸碌之輩,或者放著也不用,也不會給你的。

因為你跟他們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純屬就是陌生人一個。

就算現(xiàn)在入贅哪個修仙世家,他這么一大把年紀,潛力耗盡了哪會有名額給你。

但蘇陽并未草率的結(jié)束這一世,畢竟他對方浩博臨死之前說的那一句話很感興趣。

他無論逃至天涯海角,其筑基老祖都會取他性命。

“筑基境當真有如此厲害?”

“好,我就要看看,這方家的筑基老祖,是如何取得我性命。”

蘇陽不打算回汲城了,在劫殺方浩博之前,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備,保證汲城的任何一位筑基修士都找不到他。

殺方浩博,就證明他跟方家已經(jīng)撕破臉皮了。

……

就在方浩博身死的當日,其族內(nèi)的魂燈就已經(jīng)熄滅,消息自然傳到了方家的筑基老祖方彥耳中。

方家目前有兩位筑基大修,方彥便是修為最高者,歲載二百一十三歲,乃筑基中期修為,堪稱方家名副其實的老祖。

方彥修為乃是筑基中期,所以才能壓得了汲城其他修仙世家一頭,位列上三家之一。

更重要的是,施衛(wèi)華沖擊筑基后期失敗,坐化之后,正八品的縣丞就由方彥擔任。

而且,方彥是由更顯赫的官位貶低至此。

……

縣衙。

衙內(nèi)二堂西側(cè)的一間廨房里,光線晦暗,方家老祖縣丞方彥正襟危坐。

他身著一襲青色素縐羅官袍,官袍胸與后背處以玄色絲線繡著精致的鸂鶒補子,那水鳥神態(tài)恬靜,穿梭于淺淡的云紋之間。

他面容清癯,膚色微黃,一幅常年伏案少見日頭的模樣,二百余歲,看上去卻如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一般。

此刻,他正微微佝僂著背,俯身于一張寬大的櫸木公案之上。

案牘如山,堆疊著各式文書冊簿,黃麻紙的賦稅冊、厚實的戶籍錄,邊角卷起的訴狀…還有幾卷攤開的書卷,書頁泛黃,夾著不少白色宣紙做的簽條。

他的目光極專注地逐行掃過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墨字小楷,眉頭微蹙,形成一道淺淺的“川”字。

方彥眼神銳利而審慎,像是在字里行間尋找著什么。

他看得極慢,極仔細,在這片昏暗與寂靜里,他仿佛與堆積如山的案卷、這古舊廨房融為了一體,唯有補子上那兩只沉默的鸂鶒,在晦明之間,注視著他筆下的走向。

“浩兒被殺,兇手做得滴水不漏,衙門尚且也毫無線索,對方至今還逍遙法外…”

方彥嘴角露出微微一笑。

他知道,這是兇手對他的挑釁。

兇手自以為準備萬全,半路截殺,殺人拋尸野外,又逃之夭夭,沒人會拿他怎么樣的。

倘若對方真這么想的話,那就是大錯特錯了,也未免太小看身有官位的筑基修士了。

“這番時節(jié),兇手相信已逃到天涯海角,躲在某處深山老林,大乾疆土何其遼闊,找一個人確實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方彥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但我要去殺你,卻根本不需要去找你。”

這位八品縣丞往紙上輕輕一點,一道又一道的神律便從四面八方浮現(xiàn)而來,像是逐漸布滿了整個廨房一般。

方彥也被神律所散發(fā)的神光所簇擁著,更顯其威嚴。

“筑基修士無巡查萬里的無上神通,但跟煉氣期修士比,大道神律對于筑基修士是有求必顯,可以查閱自己職權(quán)范圍內(nèi)的各種信息。”

方彥手指再次朝虛空一點,這一條條的神律開始移動開來,從中顯示出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在這位筑基大修的接連點選之下,蘇陽各種信息都已經(jīng)點漏了出來,包括其生辰八字、家族貫籍、在司御監(jiān)日常工作的記載、上官的評價等,可謂說是極為的詳實。

甚至,可以說是精確到了每一天,看上去密集的有些恐怖了。

其實,每一位大乾官吏一日之工作都會被記錄,或是被上官、或是被同僚、或是被專門記錄的官員……

簡單的講,便是大道有跡,神律律留痕跡。

每天記錄如此龐大的信息,對于大道神律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負擔。

“大乾清必年號三百二十一年,牧州汲城,五月七日,司御監(jiān)吏員蘇陽書南河鎮(zhèn)六畜調(diào)養(yǎng)令…”

“大乾清必年號三百二十九年,南河鎮(zhèn)所調(diào)六畜至地已過八年,所遷之地不宜圈養(yǎng)六畜,五千三十一頭六畜已亡……”

方彥看著綻放著淡淡神光的大道真律,所浮現(xiàn)出的一個個的墨字小楷。

每當他看一條記錄的時候,這一條神律便會微微閃爍著光芒,將其影子籠罩進去。

方彥仿佛就置身于當時發(fā)生的場景。

他又查閱了數(shù)條記錄,可以確認的是,這份公文是經(jīng)過調(diào)包了的。

也就是說公文是蘇陽按照要求寫的,但是中途被人掉了包,導致所遷之地和原先計劃的南轅北轍,下面的吏員就按照這份公文,一直執(zhí)行了下去。

但是,中途調(diào)包是沒有記錄進大道神律的。

這究竟是誰干的,他也不得而知,畢竟三十年過去了。

在道庭之內(nèi),如果太過風光的話,被人擺了一手是十分正常的。

原先蘇陽并沒有受到處罰,是因為并沒有形成一個結(jié)論。

在道庭之內(nèi),如果沒有結(jié)論的話,很多都是在推諉扯皮,推卸責任。

究竟是你謀劃所遷之地,原先就是個錯誤,還是你后續(xù)調(diào)養(yǎng)做的工作并不到位。

所以說,有很多陳年舊案就是這樣累積的。

沒人管,面對著浩如煙海的信息,大道神律自然也不會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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