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把最后一克人參粉倒進養(yǎng)生壺時，手機支架上的直播畫面正播放著“古法養(yǎng)生秘訣”。趙磊盤腿坐在他家客廳地毯上，捧著桶薯片，眼睛在養(yǎng)生壺和手機屏幕間來回瞟，活像只等著開飯的金毛。

“默哥，你確定這玩意兒靠譜？”他指著養(yǎng)生壺里翻滾的褐色液體，“李雅她爸開的中藥房，賣的‘元氣能量包’就長這樣？聞著跟板藍根似的。”

“懂什么，”王默按下保溫鍵，壺身亮起暖黃色的光，“這叫‘引氣能量液’，是李雅她爸根據古方改良的，用的都是納米級破壁技術，比你那健身蛋白粉吸收快十倍。”

他上周特意讓李雅托她爸配了這套藥材——野山參濃縮液、黃芪萃取粉、當歸精華素，說是能精準激活人體能量代謝，說白了就是給修士量身定做的“靈氣充電寶”。

趙磊咽了口唾沫：“那我能抿一小口不？就一口，我保證不告訴張扒皮你在搞‘高科技養(yǎng)生’。”

“滾蛋，”王默倒出一杯深褐色的液體，杯壁上瞬間凝結出細密的水珠，“這玩意兒濃度太高，你喝了容易流鼻血。再說了，你不是來借《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嗎？再搗亂我就不借了。”

這話精準戳中趙磊的軟肋。他明天要交數(shù)學作業(yè)，昨晚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練習冊落學校了，只能厚著臉皮來王默家借——順便蹭頓夜宵，看場“修仙直播”。

王默吹了吹杯子，仰頭將能量液一飲而盡。液體滑過喉嚨時帶著點微苦的回甘，像含了顆濃縮版的涼茶糖，

下一秒卻在胃里炸開一團暖流。他趕緊盤腿坐到瑜伽墊上，運轉《莽牛煉體拳》心法引導能量——原本像手機待機時的微弱電流般的氣血，突然暴漲成滿格快充，順著經脈奔涌，最后“嗡”地一聲撞開了某個無形的“能量閾值”。

眼前仿佛閃過一道藍光，等他睜眼時，趙磊啃薯片的咔嚓聲像在耳邊架了個擴音器，連隔壁樓小孩哭夜的聲音都清晰得像在客廳里。

“成了。”王默捏了捏拳頭，指節(jié)發(fā)出鍵盤敲擊般的清脆響聲。這就是練氣一層的感覺？

渾身細胞像剛充滿電的鋰電池，連呼吸都帶著股“能量滿格”的輕盈感，連空氣里的PM2.5都仿佛變成了可見的微光粒子。

趙磊舉著薯片湊過來：“默哥，你剛才眼睛亮了一下！真的，跟手機閃光燈似的！是不是這能量液過期了？”

“你看錯了，”王默站起來伸懶腰，渾身關節(jié)發(fā)出類似機械鍵盤的軸體聲，“是客廳燈接觸不良。”

他可不想被當成充電過量的“人形充電寶”，練氣期的低調準則第一條：絕不能在凡人面前暴露“能量溢出”。

可他顯然低估了練氣一層的“系統(tǒng)更新提示”。

第二天早讀課，王默剛走進教室，全班同學的目光就像無人機群似的鎖定了他。

趙磊戳了戳他后背，壓低聲音：“默哥，你是不是偷偷換發(fā)型了？頭發(fā)根根分明，跟剛做完離子燙似的，還反光。”

王默摸了摸頭發(fā)，確實比平時蓬松不少——大概是體內能量太活躍，連頭發(fā)絲都在“散熱”。

他剛想找個理由糊弄，李雅抱著作業(yè)本走過來，腳步突然頓住，手里的手機“啪嗒”掉在桌上，屏保照片正好亮起來：是上次春游時三人的合照。

理論上學校是不允許帶手機的，但是在學校，好學生就是原則，就是理論，李雅是，林溪是，但是王默不是。

“王默，你……”她指著他的臉，手指在屏幕上劃出一串亂碼，“你的眼睛好像開了護眼模式，亮得有點不真實。”

王默心里咯噔一下。練氣期修士的靈韻會外顯，就像手機電量滿格時的呼吸燈，看來是真藏不住了。他趕緊低頭翻書：“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有點反光。”

可這“反光”也太離譜了。數(shù)學課上，張扒皮用激光筆指著黑板上的函數(shù)圖像，突然手滑，紅色光點直直射向王默的臉。

全班同學都“嘶”地倒吸冷氣，王默卻像開啟了自動避障功能，頭都沒回，伸手就精準地捏住了躲過來的照過來的光——動作快得像手機截長圖時的滑動，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好身手！”張扒皮推了推眼鏡，隨即板起臉，“上課別開小差，抓激光筆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把這道題解出來！”

王默走上講臺時，能感覺到李雅的目光像手機攝像頭似的追著他。他拿起粉筆，突然發(fā)現(xiàn)黑板上的函數(shù)圖像變成了3D建模，解題步驟像手機彈窗似的自動排列——昨天還覺得繞的輔助線，

今天畫起來像在手機上劃重點，連張扒皮都忍不住點頭：“嗯，比昨天又快了，看來是真把腦子‘格式化’重來了。”

下課鈴一響，李雅第一時間沖過來，手機還亮著搜索頁面：“你剛才抓激光筆的反應速度！是不是偷偷玩了很久《反應力訓練》小游戲？我爸說經常玩電競的人，神經反射會特別快……”

“就是手滑碰巧了，”王默順手拿起她的錯題本，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穩(wěn)得不像話，連平時會抖的筆尖都像裝了防抖功能，“這道題輔助線畫錯了，應該從這兒……”

李雅盯著他的手看了半天，突然點開手機相機：“你的手好像長了點，指節(jié)也變明顯了……我給你拍張照對比下上周的照片？”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低下頭假裝翻相冊，耳根紅得像手機充電提示燈。

王默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高了半頭，連肩背都挺拔了——以前總有點含胸，現(xiàn)在站著就像被手機支架固定住似的，想駝背都難。練氣期果然自帶“形體矯正APP”。

中午去食堂打飯，王默剛打開支付碼，打菜阿姨突然多舀了一大勺紅燒肉，餐盤里堆得像座小肉山。阿姨舉著掃碼槍笑：“小伙子最近氣色好，多吃點！看你朋友圈發(fā)的鍛煉視頻，肯定消耗大。”

王默懵了——他啥時候加了食堂阿姨微信？還發(fā)了鍛煉視頻？難道練氣期還附帶“社交算法優(yōu)化”功能？

他端著餐盤找座位，剛坐下就看到林溪從隔壁班走過來，手機還在播放英語聽力。她看到王默，耳機都沒摘就笑著招手：“王默，這兒有空位。”

王默剛放下餐盤，就感覺林溪的目光像手機掃描功能似的在他身上掃來掃去。“你好像……瘦了點？”她戳了戳他的胳膊，手機屏幕還亮著健身APP的頁面，“但肌肉線條變明顯了，是不是用了我上次推薦的居家鍛煉視頻？”

王默的胳膊被她戳得有點癢，剛想說沒有，突然發(fā)現(xiàn)校服袖口空了一截——以前松垮的校服，現(xiàn)在居然像定制款，大概是能量淬煉了肌肉，把多余的脂肪都轉化成了緊實的線條。

“就是跟著你推薦的視頻練了幾天，”王默扒了口飯，突然發(fā)現(xiàn)食堂的青菜都帶著點甜味，連萬年不變的土豆燉粉條都像加了濾鏡，“可能是代謝變快了。”

別看林溪學習成績好，但是人家也是玩手機的，雖然家頭條件不好，但是老爺子也不愿意讓他們脫離同齡人，所以兩人都配有手機，互相監(jiān)督就是了。

當人，只有林溪監(jiān)督王默，王默還不配監(jiān)督對方，成績說話！

林溪沒說話，默默把自己餐盤里的排骨夾給他，手機“叮”地彈出條消息。她看了眼屏幕，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大概是在回消息，可王默發(fā)現(xiàn)她的指尖有點抖——剛才碰到他餐盤時，像被手機快充口電了一下。

下午體育課是自由活動，趙磊非要拉著王默打籃球。

剛站到球場，職高那幫黃毛就湊過來，綠毛（現(xiàn)在染回黃色了）舉著手機錄像，陰陽怪氣：“喲，這不是怕了我們的王大老板嗎？怎么敢出來打球了？是不是偷偷練了《NBA 2K》的操作？”

王默無法理解這群家伙是怎么進來的，但是現(xiàn)在可是他的主場，要是這群家伙不懂事，可就別怪他了！

桀桀桀！

王默懶得理他，伸手去搶球。就在指尖碰到籃球的瞬間，他突然感覺周圍的聲音像被按下了慢放鍵——黃毛的動作在他眼里像加載卡頓的視頻，連籃球旋轉的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輕輕一勾，籃球就像被磁鐵吸住似的落到手里，動作流暢得像手機滑動解鎖。

“我去！”趙磊在旁邊跳腳，手機差點掉地上，“默哥你開掛了吧？這反應速度趕上電競職業(yè)選手了！”

接下來的場面，簡直成了王默的個人秀。他運球時，職高的人怎么搶都像在抓空氣；投籃時，閉著眼睛都能空心入網；甚至有次三人圍堵，他居然原地跳起半米高，像手機彈窗突然彈出似的從人縫里鉆過去，落地時還穩(wěn)穩(wěn)接住了球。

場邊突然響起一陣尖叫，王默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李雅舉著手機錄像，林溪攥著手機站在樹蔭下，兩人的屏幕都亮得像小太陽。

李雅捂著嘴，手機鏡頭都快懟到臉上了；林溪皺著眉，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大概是在查什么。

“夠了。”王默把球扔給黃毛，“不想打了。”他意識到自己玩嗨了，差點暴露實力——練氣期的身體素質，在凡人眼里跟開了游戲外掛沒區(qū)別。

黃毛抱著球，表情像吞了蒼蠅：“你……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科技？”

“科技你個頭。”王默轉身就走，趙磊趕緊跟上來，一臉崇拜：“默哥你太牛了！剛才那下跳得比CBA球員還高！你老實說，是不是偷偷報了VR體感訓練班？”

“說了沒有，”王默加快腳步，“是這籃球質量好，彈性足。”

走到樹蔭下，李雅突然把手機塞給他：“你剛才跳得好高！我錄下來了，你看這滯空時間，簡直違背物理規(guī)律……”

她的聲音有點抖，屏幕上的視頻正反復播放著他起跳的瞬間，“我爸說人體潛能是無限的，你是不是……激發(fā)了什么潛能？”

“就是運氣好。”王默把手機還給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相冊里存了不少他的照片——有上次春游的合影，有他在圖書館刷題的側影，還有張偷拍的他擺攤的背影，角度刁鉆得像狗仔隊。

林溪走過來，把手里的冰鎮(zhèn)可樂遞給王默，手機還在顯示著“人體極限運動記錄”頁面：“擦擦汗吧，別中暑了。”

她的語氣很平淡，可王默發(fā)現(xiàn)她的指尖在抖，手機殼都被汗浸濕了，“你最近好像變了很多，不光是長高了……”

“人總是要進步的嘛。”王默擰開可樂，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突然感覺李雅和林溪的目光都帶著點探究，像是在研究什么新上市的智能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