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剛才運轉《磐石鍛骨訣》時鎮壓邪念的感覺,心中對這門煉體法訣更多了幾分期待和信心。
“看來以后更要勤加修煉,定力也得練上去。”
他不敢再想那旖旎的畫面,甩甩頭,將心思重新放回懷中的兩本法訣上,朝著自己的居所大步走去。
宗門高層的事情,離他還太遠。
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在即將到來的小比中,拿到筑基丹。
——
廣場中央,氣氛卻與吳鐵蛋的落荒而逃截然不同。
“咳,”段天涯干咳一聲,似乎想打破這微妙的尷尬,直接切入正題,“仙子遠道而來,此地非談話之所,不如移步詳談?”
紫綾仙子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段宗主還是這般不解風情。也罷,正事要緊。”
她目光再次掃過馬云舒,語氣帶著一絲挑釁,“只是沒想到,故人相見,連句寒暄都吝嗇,真是……”
這話看似說給所有人聽,但矛頭所指,在場幾位長老都心知肚明。
馬云舒依舊冷著臉,仿佛沒聽見。
陳世青捻胡子的手頓住了。
周清源則是在心中冷哼:薄情寡義?當年若不是你歡愉宗行事太過,又怎會……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馬云舒和段天涯。
段天涯臉上的笑容徹底淡了下去,語氣也沉了幾分:“紫綾仙子,請。”
他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姿態不容置疑。
紫綾仙子面上笑容依舊嫵媚:“段宗主,請。”
她帶著兩名同樣妖嬈的侍女,搖曳生姿地跟在段天涯身側,朝著議事殿的方向走去。
馬云舒、陳世青、周清源三位長老默然跟上。
空氣中那甜膩的香風與說不明的寒意交織在一起,氣氛說不出的怪異。
直到幾位高層的身影消失在通往議事殿的回廊盡頭,廣場上那些躲在各處角落,偷偷張望的弟子們才敢低聲議論起來。
“我的天…那就是歡愉宗的仙子?果然…名不虛傳。”
“噓,小聲點!沒看連宗主和長老們臉色都不太對嗎?特別是馬長老…”
“聽說…這位紫綾仙子,好像跟咱們宗門有些淵源?似乎是…前任掌門,也就是段宗主的師兄的…老相好?貌似還和宗主有些陳年舊事……”一個有點資歷的老弟子偷偷說道。
“真的假的?還有這事?難怪氣氛這么怪!”
“別瞎猜了!這也是我們能議論的?趕緊散了散了!”
弟子們懷著滿心的八卦和震撼,三三兩兩地迅速散去。
偌大的廣場,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空曠。
——
殿內,禁制悄然開啟,隔絕了內外。
柔和的光線透過高窗灑落,映照著沉肅的氣氛。
段天涯端坐主位,馬云舒、周清源、陳世青三位長老分坐左右,紫綾仙子則坐在客位。
紫綾仙子慵懶地斜倚在椅中,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卻沒了先前的媚意,反而帶著一絲鄭重,直直看向段天涯。
“段宗主,”她開口,聲音依舊嬌柔,卻少了幾分撩撥。
“你信中言道,有不明勢力暗中潛入嵐州,手段詭秘,非本土宗門路數,且意欲攪動風云…此事,可當真?”
段天涯迎著她的目光,神色肅然:
“紫綾仙子,段某身為青嵐宗主,斷不會以此等大事相戲。此事千真萬確。”
他環視在座眾人,將錢家的遭遇,簡明扼要地重新敘述了一遍。
他著重強調了多名陌生筑基修士,試探青嵐宗,撬動清樂坊門戶的意圖,以及其背后存在的勢力。
隨著段天涯的講述,殿內的氣氛愈發凝重。
紫綾仙子聽完,嘴唇微抿。
她身后一位侍女適時開口,聲音清脆卻也帶著一絲屬于歡愉宗的獨特韻味:
“回稟段宗主及諸位長老,我宗雖地處嵐州西南,行事風格與貴宗這等‘名門正派’或有不同,名聲…呵呵,或許也稍顯風流了些,”
她話語間帶著一絲自嘲,卻也坦然,“但說到底,歡愉宗亦是嵐州土生土長的宗門,根基在此,嵐州若亂,我宗亦難獨善其身。況且…”
侍女話語微頓,目光若有深意地掠過紫綾仙子,才繼續道:
“況且,兩宗之間,早年也曾有過聯姻之誼,雖時過境遷,卻也非全無情分。唇亡齒寒的道理,我宗宗主亦是深知。故收到段宗主密信,宗主大人極為重視,特遣紫綾長老攜我等前來,共商對策。”
紫綾仙子微微頷首,接過了話頭,目光再次落在段天涯身上,帶著一絲探究:
“段宗主既然傳信于我宗,想必已有考量?嵐州本土,除了貴宗與我宗,尚有赤霄門、靠山宗兩家,不知…”
段天涯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直言不諱:
“紫綾仙子說笑了,赤霄門與我青嵐宗,因舊怨早已形同水火,世代相爭,你也是知道的,至于靠山宗……”
他搖了搖頭,“地處嵐州極北邊界,向來奉行獨善其身之道,遠離是非中心。即便告知,其態度也多半是作壁上觀,難以指望其援手。因此,段某思慮再三,此信只傳于貴宗。”
紫綾仙子聽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波流轉間,那份慵懶的媚態似乎又回來了幾分,但眼底深處卻是一片清明:
“段宗主倒是坦誠。如此說來,我歡愉宗倒成了段宗主眼中,這嵐州唯一可‘托付’的盟友了?”
馬云舒暗地里“tui”了一聲。
她顯然對“盟友”這個說法極為抵觸,尤其是與歡愉宗結盟,險些暴露了自己隱藏的氣息。
紫綾仙子似乎并不在意馬云舒的態度,目光饒有興致地在馬云舒的側臉上轉了一圈,終于似乎是發現了什么,有所疑惑,頓了頓才重新看向段天涯:
“既然段宗主如此坦誠相待,那我也不妨直言。我宗在嵐州西南的勢力范圍內,近來確實也覺察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一些依附的小家族似乎收到了不明勢力的拉攏,行事變得有些…不明,只是對方行事極為隱蔽,如同鬼魅,尚未抓到切實把柄,段宗主所言,倒是印證了我宗的一些猜測。”
她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變得正式而凝重:“段宗主,這股暗流,你青嵐宗打算如何應對,我歡愉宗,又當如何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