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門后的“咔噠”聲持續了整整三分鐘。

林默握著斷成兩截的粉筆，指尖沾著白灰，視線死死鎖著那扇斑駁的鐵門。制冷機的嗡鳴在此刻顯得格外刺耳，像是有無數根冰針順著聲音鉆進耳朵，扎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去看看？”趙鵬舉著消防斧，斧刃上還沾著昨天的觸須黏液，已經凝固成青黑色。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在空曠的倉庫里蕩出回音。

林默沒動。視網膜上的數據流正在飛速運算，將阿杰的預警、假墻后的聲響、孫昊的恐懼串聯成線——

【聲源位置：假墻后3米（與之前神經波來源吻合）】

【聲音類型：金屬摩擦+硬物撞擊（非生物活動特征）】

【與孫昊恐懼的關聯性：90%（他的情緒波動在靠近假墻時達到峰值）】

“先加固防御。”林默轉身走向倉庫角落，那里堆著鄭曉拆回來的汽車零件，“孫昊比墻后面的東西更急。”

趙蘭抱著阿杰，少年的臉色比剛才好了些，但指尖仍在微微發顫。她看向林默的背影，眉頭輕輕蹙起——這個總在演算的年輕人，似乎總能在最混亂的時候找到線頭，哪怕那線頭細得像蛛絲。

“阿杰，還能感覺到嗎？”她輕聲問。

阿杰搖搖頭，又點點頭，嘴唇哆嗦著：“神經波……變弱了……像藏起來了……”

“藏起來？”鄭曉正蹲在地上組裝什么，聞言抬起頭，手里拿著個拆下來的汽車電瓶，“難道那東西有智商？”

這個問題像塊石頭投進水里，倉庫里瞬間安靜下來。連一直縮在角落的王總都探出頭，眼里滿是驚恐。如果觸須怪有了智商，那他們之前所有的防御計劃，都可能變成笑話。

林默將一塊鋼板卡在鐵門內側，用螺絲固定好：“有沒有智商不重要。”他的聲音很平靜，“重要的是，它暫時沒出來。”

【假墻后物體的威脅等級：中（未主動突破，可能受限于某種條件）】

【孫昊報復的威脅等級：高（斷臂之仇+異能者的傲慢，48小時內必來）】

【優先處理順序：孫昊＞假墻秘密＞觸須群】

“鄭曉，高壓電裝置多久能弄好？”林默問。

鄭曉拍了拍身邊的變壓器，銅線圈裸露在外，纏著幾圈粗電線：“再加個小時。”她指了指電瓶，“這玩意兒電力不夠，得再拆兩個過來串聯。”

“我去拆。”趙鵬立刻說，像是急于證明什么。經歷過昨天的對峙，他看林默的眼神里少了懷疑，多了點莫名的信任。

林默點頭：“帶上阿杰，讓他在50米外預警。”他頓了頓，補充道，“別貪多，兩個電瓶就夠，注意隱蔽。”

趙鵬應了聲，抓起工具箱往外走。阿杰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趙蘭懷里掙脫出來，跟了上去。少年的預警能力雖然代價不小，但在開闊地帶，比任何觀察哨都管用。

倉庫里只剩下四個人。王總縮在發電機旁，手里攥著塊抹布，假裝擦拭機器，眼角卻不停往林默這邊瞟。趙蘭坐在紙箱上，翻看著從便利店帶回來的急救包，把碘伏、紗布分門別類放好。

“你的毒素……”她突然開口，看向林默的左臂，“真的只靠低溫就能壓住？”

林默低頭看了眼。青灰色的紋路依然停留在手腕處，邊緣像冰碴一樣銳利，在倉庫的陰影里泛著冷光。自從昨天靠近假墻后，這毒素就變得很奇怪，不再瘋狂擴散，卻也沒消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毒素狀態：半休眠（受低溫+未知神經波雙重影響）】

【與假墻的關聯性：60%（靠近后才出現休眠特征）】

【潛在風險：可能被神經波操控（需警惕）】

“暫時能。”林默含糊地回答，轉身繼續加固鐵門。有些猜測還沒證實，說出來只會徒增恐慌。

鄭曉突然“咦”了一聲，手里拿著個從汽車收音機上拆下來的零件：“這東西……好像能接收短波信號。”她擺弄了幾下，喇叭里突然傳出一陣刺啦的電流聲，夾雜著斷斷續續的人聲，“……母須……適配體……坐標……”

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電流的嘶鳴。

倉庫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母須……”趙蘭的臉色變得慘白，“阿杰說過，觸須的神經波和研究所的機器聲很像……”

林默的心臟猛地一沉。他想起假墻后那與“母須”相關的神經波，想起孫昊提到的“適配體”，想起自己體內半休眠的毒素——這些碎片像突然被拼在一起，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輪廓。

【母須：觸須怪的母體（推測）】

【研究所：進行“適配體”實驗（與母須相關）】

【適配體：可能指能與母須共存的人類（如林默的毒素休眠狀態）】

“鄭曉，能修好這個收音機嗎？”林默的聲音有些發緊。

鄭曉搖搖頭，又點點頭：“零件不夠，但可以試試改裝成信號接收器……需要時間。”

“多久？”

“至少半天。”

林默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太陽已經升到頭頂，按照他的演算，孫昊的報復最早可能在傍晚到來。

【時間差：6小時（孫昊報復可能時間-收音機修復時間）】

【應對方案：加快防御建設，同時派一人警戒孫強據點方向（商場，距離倉庫1.2公里）】

“王總。”林默突然開口。

正假裝忙碌的王總嚇了一跳，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啊？我……我什么都不會……”

“你不用干什么。”林默遞給她一個望遠鏡——這是從趙鵬的外賣箱里翻出來的，“站在觀察臺上，看東邊的商場方向。如果有超過五個人往這邊來，就喊一聲。”

王總愣了愣，接過望遠鏡，手指還在發抖：“我……我怕看錯……”

“看錯也沒事。”林默的聲音很平靜，“喊錯了，我們最多白緊張一次。但漏看了……”他沒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意思。

王總咬了咬牙，攥緊望遠鏡，一步一挪地爬上趙鵬堆的紙箱臺。她的腿還沒好利索，每爬一步都疼得齜牙咧嘴，但這次，沒人嘲笑她。

倉庫里再次響起忙碌的聲音。鄭曉敲打著零件，火花濺在她臉上，映得眼神發亮；趙蘭把整理好的急救包塞進背包，又往里面塞了兩罐罐頭；林默則在地上畫著新的軌跡圖，這次不是觸須的，是人的——他在演算孫昊可能的進攻路線，以及他們的反擊節點。

【孫昊冰系異能強化條件：體溫降至35℃以下（根據上次觀察）】

【對應弱點：體溫過低導致反應速度下降（預計降低15%）】

【倉庫地形優勢：貨架密集，可制造視線盲區（限制冰刺射程）】

“鄭曉，把灑水器改到倉庫頂部。”林默突然說，“用電瓶供電，能覆蓋門口就行。”

鄭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用水對付冰？”

“不止。”林默指了指地上的煤油桶，“再混點煤油，結冰速度會變慢，還能引火。”

趙蘭看著他在圖紙上標注的“灑水器啟動時間：敵距3米時”，突然覺得這個年輕人的腦子里，好像裝著一臺永遠不會停的計算器，連最細微的變量都不肯放過。

時間在齒輪的轉動和粉筆的摩擦中流逝。當趙鵬帶著兩個電瓶回來時，倉庫已經變了樣——鐵門內側焊上了三層鋼板，縫隙里塞著浸了煤油的布條；頂部懸掛著改裝的灑水器，噴頭對著門口；貨架被重新排列，形成幾條扭曲的通道，每個拐角都藏著能砸下來的重物。

“外面沒動靜。”趙鵬抹了把汗，把電瓶遞給鄭曉，“阿杰說，50米內都很干凈。”

阿杰靠在紙箱上，臉色還是有些白，但精神好了不少。他看了眼林默，突然小聲說：“神經波……又出現了……很弱……”

林默的目光再次投向防火門。這次，他清晰地聽到了——門后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咔噠”，像是鑰匙插進鎖孔，又拔了出來。

“鄭曉，高壓電還要多久？”

“十分鐘！”

“趙鵬，準備煤油燈。”林默抓起消防斧，斧柄被汗水浸得有些滑，“王總，盯著商場方向，有動靜立刻喊。”

所有人都進入了戒備狀態。倉庫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發電機的嗡鳴都變得小心翼翼。

十分鐘后，鄭曉合上最后一個開關。變壓器發出“嗡”的低鳴，連接鐵門的鐵絲網上泛起細小的火花。

“好了！”她退到貨架后面，手里攥著個改裝的遙控器，“電壓夠電暈一頭牛，就是持續不了太久，最多三十秒。”

林默點頭，剛要說話，王總的驚呼聲突然從觀察臺上傳來：“來了！東邊來了一群人！至少十個！”

所有人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林默沖到觀察窗旁，趙鵬和鄭曉也擠了過來。只見東邊的巷口拐角處，十幾個身影正往這邊移動，為首的正是孫昊——他的左臂吊在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右手握著根冰錐，一路走，一路在地上留下白霜。

他身后跟著十二個男人，有拿著鋼管的，有舉著砍刀的，還有兩個手里提著汽油桶，一看就是來拼命的。

【敵方人數：13人（1個高危異能者+12個普通幸存者）】

【武器配置：冷兵器為主+易燃物（汽油）】

【戰術意圖：突破倉庫→縱火→掠奪物資/報復】

“他帶了汽油。”趙鵬的聲音發顫，“想把我們燒死在里面？”

鄭曉的臉色也白了：“鐵門防得住撞，防不住燒啊……”

林默的大腦卻在飛速運算，將對方的人數、武器、路線，與倉庫的防御、團隊的能力一一匹配——

【應對步驟：1.利用高壓電放倒前排敵人（30秒窗口）；2.啟動灑水器，用煤油冰水阻礙后續；3.誘導對方進入貨架通道，利用重物伏擊；4.留下兩人守住防火門，防止假墻后出現意外】

“趙蘭，你帶阿杰守防火門。”林默的聲音異常冷靜，“不管外面發生什么，別開門，也別靠近假墻。”

趙蘭愣了一下：“那你們……”

“我們能應付。”林默的目光掃過趙鵬和鄭曉，“趙鵬，跟我守鐵門，等他們靠近就啟動高壓電。鄭曉，你控制灑水器和貨架上的重物，聽我指令。”

趙鵬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消防斧：“好！”

鄭曉也點點頭，握緊了遙控器：“放心。”

趙蘭看著他們，最終還是抱著阿杰退到了防火門旁，手里攥著根鋼管，眼神警惕地盯著倉庫深處。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孫昊的聲音隔著鐵門傳進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林默！你給我出來受死！不然我把這倉庫燒成灰，讓你連全尸都沒有！”

林默沒理會他的叫囂，只是盯著觀察窗，計算著對方的距離——

【50米→30米→10米……】

“準備。”他低聲說。

趙鵬舉起斧頭，鄭曉按下了灑水器的預備開關。倉庫里只剩下三人的呼吸聲，與外面的叫罵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序曲。

當孫昊的身影出現在巷口，距離鐵門只剩5米時，林默突然喊：“鄭曉，灑水器！”

“嗡——”

倉庫頂部的噴頭瞬間啟動，混著煤油的冰水劈頭蓋臉地澆了出去。孫昊和前排的幾個人猝不及防，被澆成了落湯雞，煤油順著衣服往下滴，狼狽不堪。

“操！”孫昊怒吼一聲，右手猛地往前一推，數根冰刺射向鐵門，卻在接觸到冰水的瞬間速度驟減，剛飛到門口就摔在地上，碎成了渣。

“就是現在！”林默對鄭曉喊道。

鄭曉按下遙控器。連接鐵門的鐵絲網瞬間爆發出刺眼的火花，高壓電流順著冰水蔓延，前排幾個沒來得及后退的男人頓時慘叫著倒地，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沖！給我沖進去！”孫昊忍著電擊的麻痹感，揮手讓后面的人往上沖，“把汽油潑上去！燒死他們！”

兩個提著汽油桶的男人立刻往前沖，手里的火柴已經劃亮。

林默眼神一凜：“趙鵬，左拐！”

兩人同時沖向左側的貨架通道。剛躲進去，就聽見“嘩啦”一聲，鐵門被撞開了道縫，汽油味順著門縫灌進來，嗆得人喉嚨發疼。

“他們進來了！”鄭曉的聲音帶著緊張，“我放第一個貨架！”

“等他們走到中間！”林默喊道，同時計算著時間——

【敵人進入倉庫時間：10秒】

【貨架倒塌覆蓋范圍：2米×3米】

【最佳時機：第7秒（前排敵人進入覆蓋區，后排未跟進）】

“7……6……5……”他在心里默數。

當數到“3”時，倉庫中央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堆到頂的紙箱和貨架轟然倒塌，將沖在最前面的三個男人埋了進去，慘叫聲戛然而止。

“漂亮！”趙鵬忍不住低呼。

林默卻沒放松。他能聽見孫昊的怒吼，以及冰刺凝結的“咔嚓”聲——

【冰刺生成位置：倉庫右側（避開倒塌的貨架）】

【目標：鄭曉所在的方向（她的遙控器是威脅）】

“鄭曉，左移兩米！”

鄭曉下意識地往左邊跳了一步。她剛才站的位置瞬間被數根冰刺扎穿，水泥地上裂開蛛網般的冰縫。

“謝了！”她嚇得心有余悸，連忙調整位置。

倉庫里徹底亂了套。剩下的敵人在孫昊的指揮下，分成兩隊往左右包抄，砍刀和鋼管碰撞的聲音、叫罵聲、冰刺破空聲混在一起，像一鍋沸騰的粥。

林默和趙鵬躲在左側通道，靠著貨架的掩護，時不時偷襲靠近的敵人。趙鵬的斧頭雖然揮舞得不算熟練，但力道十足，劈在鋼管上能震得對方虎口發麻。林默則更擅長利用地形，每次出手都精準地砍向對方的關節或手腕，讓敵人失去戰斗力，卻不致命——他在算人數，留著活口或許有用。

【剩余敵人：孫昊+5人】

【我方狀態：林默體力剩余60%，趙鵬輕微擦傷，鄭曉安全】

【孫昊體溫：34.5℃（冰刺強度提升，但動作明顯變慢）】

“他快撐不住了。”林默對趙鵬說，“注意他的右手，凍瘡已經裂開了。”

趙鵬點點頭，剛要說話，突然看見孫昊舉起右手，掌心凝結出一根半尺長的冰刺，目標不是他們，而是倉庫頂部的發電機！

“不好！他想毀發電機！”

一旦發電機被毀，冷庫的低溫就無法維持，林默體內的毒素會立刻擴散，而且高壓電和灑水器也會失效。

千鈞一發之際，林默突然沖出通道，手里的消防斧不是砍向孫昊，而是擲向旁邊的貨架！

“鄭曉，放第二個貨架！”

消防斧砸在貨架的支撐柱上，發出“哐當”一聲。鄭曉立刻會意，按下遙控器。另一排貨架應聲倒塌，剛好擋在孫昊和發電機之間。冰刺射在貨架上，凍住了幾個紙箱，卻沒能傷到發電機分毫。

“找死！”孫昊被徹底激怒了，不顧右手的劇痛，猛地沖向林默，掌心的冰刺泛著幽藍的光——這是體溫過低的征兆，也是冰系異能最強的狀態。

林默沒有后退。他看著沖過來的孫昊，視網膜上的數據流瘋狂刷新——

【孫昊沖刺速度：4m/s（因凍傷下降20%）】

【冰刺攻擊范圍：1.5米】

【他的弱點：左肋（剛才被貨架碎片劃傷，呼吸時會皺眉）】

【最佳反擊點：距離他1米時，側身閃避，攻擊左肋】

當孫昊距離他只剩1.5米，冰刺即將刺出的瞬間，林默突然往右側滑出半步。這個動作剛好避開冰刺的鋒芒，同時右手握拳，精準地砸在孫昊的左肋上。

“噗！”

孫昊像被重錘砸中，悶哼一聲，身體下意識地蜷縮起來。他的體溫已經降到34℃，肌肉僵硬，根本來不及躲閃。

林默沒有停頓，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奪過冰刺，反手抵在他的脖子上。冰刺的寒氣讓孫昊打了個寒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停手！”林默的聲音響徹倉庫。

剩下的五個敵人都愣住了，看著被劫持的孫昊，舉著武器不敢上前。

倉庫里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發電機的嗡鳴和眾人粗重的喘息聲。

林默的心臟還在狂跳，左臂的麻痹感因為劇烈運動再次抬頭，青灰色的紋路爬到了手肘。但他握著冰刺的手很穩，指尖甚至能感覺到孫昊脖子上的動脈在跳動。

“讓你的人放下武器。”他說。

孫昊咬著牙，眼神怨毒地瞪著他：“你不敢殺我……我哥不會放過你……”

“要不要試試？”林默將冰刺往前送了送，冰冷的尖端刺破皮膚，滲出一滴血珠，瞬間被凍結，“或者，我廢了你的右手，讓你再也用不了異能，然后把你扔出去喂觸須。”

孫昊的身體猛地一顫。他最在意的就是這冰系異能，那是他在末世里橫行霸道的資本。

“放下……放下武器……”他終于咬著牙說。

五個男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不甘心地扔下了手里的家伙。

鄭曉立刻跑過來，用鐵絲把他們捆在一起。趙鵬則撿起地上的砍刀，警惕地盯著他們，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興奮。

林默押著孫昊走到倉庫中央，將他推到地上：“說，你為什么怕墻后面的東西？”

孫昊摔在地上，左手撐地時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阿杰。”林默喊了一聲。

一直守在防火門旁的阿杰立刻跑過來，雖然還在虛弱期，但眼神很堅定。他走到孫昊面前，盯著他的眼睛：“你說謊……你能感覺到母須的神經波……你去過研究所……”

孫昊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你……你怎么知道……”

這句話等于不打自招。

林默的瞳孔微微收縮。果然，孫昊和研究所、和母須有關。

【新線索：孫昊→研究所→母須】

【信息價值：極高（可能包含血清、適配體的關鍵信息）】

“說清楚。”林默的冰刺又往前送了送，“不然我現在就把你關到冷庫最里面，離假墻近一點。”

提到假墻，孫昊的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像是想起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事情。

“別……別把我關進去……”他突然崩潰了，語無倫次地嘶吼，“那里有怪物！不是觸須！是……是人的樣子，卻長著觸須！它會吃異能者！孫強的三個手下都被它吃了！”

人的樣子，長著觸須？

林默的心臟猛地一沉。這個描述，和他體內毒素的詭異狀態，似乎隱隱能聯系起來。

就在這時，防火門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像是被什么東西從里面撞了一下。緊接著，趙蘭的驚呼聲傳了出來：“阿杰！小心！”

林默猛地轉頭，只見阿杰臉色煞白地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耳朵，身體劇烈抽搐，像是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那扇防火門，正在劇烈地晃動，門鎖處的鐵皮已經被撞得變形，隱約能看見門后透出的、青灰色的光。

墻后面的東西，真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