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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控的秒針

晚上十點十七分,林默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理賠數據表,第十七次核對“身故受益人關系證明”這一欄。

中央空調的冷氣順著領口往里鉆,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指尖在鍵盤上敲下最后一個校驗公式。屏幕右下角彈出“核對完成,誤差0.03%”的提示框,符合公司要求的“萬分之五”精度標準。林默松了口氣,往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

辦公區只剩下他一個人。財務部的格子間亮著幾盞慘白的臺燈,像漂浮在深海里的孤島。打印機早已歇工,只有他桌角的老式石英鐘還在不知疲倦地走著,秒針“咔噠、咔噠”地劃過表盤,把寂靜切割成均勻的碎片。

桌角的手機震了震,是母親發來的微信語音,聲音帶著慣常的絮叨:“默子,別加班了,新聞里說今晚有啥輻射,外面不太平,早點回家。”

林默點開語音轉文字,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幾天的新聞確實有點反常。

三天前的早間播報,主播用念天氣預報的語氣提過一句“近地軌道監測到未知輻射源,可能對電子設備造成干擾”,配圖是張模糊的紫色極光照片,背景音里甚至還放著輕快的音樂。昨天午間社會版,又插了條本地新聞:郊區王家莊有村民“行為失常”,用農具打傷了三個聯防隊員,警方正在調查,沒說原因,也沒提后續。

他回了條文字:“知道了媽,弄完這單就走,趕得上末班車。”

放下手機時,目光掃過屏幕下方的時間——十點十九分。按照他的“日程表”,接下來應該是:保存文件(1分鐘)→關電腦(30秒)→整理桌面(2分鐘)→下樓(3分鐘)→騎共享單車到地鐵站(7分鐘)→趕上十一點零五分的三號線末班車。

每個步驟都精確到秒,像他處理的理賠數據一樣,容不得誤差。

父母走得早,他從大二就開始自己賺學費,畢業后進了這家保險公司做精算師,三年沒敢換工作。不是沒更好的機會,是他怕“變數”。在他的世界里,生存的安全感就來自這些看得見的“規則”:房租每月十五號扣,信用卡賬單二十號還,加班到十點半能趕上末班車,甚至連每天早上買的肉包,都固定是公司樓下第三家店的,因為那家的肉餡分量誤差不超過5克。

同事老周總笑他:“林默,你這日子過得跟瑞士鐘表似的,累不累啊?”

林默當時沒接話,只是默默把老周算錯的理賠系數改了過來。累嗎?或許吧。但比起“失控”的恐慌,這點累不算什么。

手指在鼠標上頓了頓,他還是點開了網頁新聞。搜索欄輸入“未知輻射”,跳出的最新消息是半小時前的:“多地網友反映手機信號中斷,部分區域出現短暫停電,專家稱與輻射無關,請勿恐慌。”

下面的評論區已經吵翻了天。

“我在城東,剛才燈閃了三下,跟恐怖片似的!”

“樓上+1,我家狗剛才突然狂叫,對著窗外齜牙咧嘴的。”

“別造謠了,不就是個破輻射嗎?能死人?”

“剛看到有人發視頻,說郊區有‘瘋子’咬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默皺著眉關掉網頁。網絡時代,謠言跑得比信號還快。他起身拿過椅背上的外套,按部就班地開始關機、整理桌面。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林默的動作頓住了。

寫字樓的十七層是財務部和法務部,這個點早該沒人了。保潔阿姨通常六點就下班,保安巡邏也只到九點。

“咔噠、咔噠。”石英鐘的秒針還在走,在寂靜里顯得格外清晰。

他側耳聽了幾秒,沒再聽到別的聲音。大概是風吹倒了什么東西吧,他想。伸手去按電腦的關機鍵,指尖還沒碰到,走廊里又傳來聲音——不是重物落地,是一種……濕漉漉的“嗬嗬”聲,像是有人被水嗆到,又像是破風箱在拉扯。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緩緩放下手,抄起桌角的金屬保溫杯——這是他唯一能拿到的“武器”,不銹鋼材質,裝滿了熱水,沉甸甸的。

腳步聲很輕,正朝著他的辦公室靠近。不是正常的走路聲,更像是……拖著一條腿在挪,鞋底摩擦地面,發出“沙沙”的響動,混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聲。

林默屏住呼吸,慢慢后退到辦公桌后面,視線緊緊盯著虛掩的辦公室門。門縫里,能看到走廊的應急燈亮著,慘白的光線下,一個影子在晃動。

影子很長,姿勢扭曲,像是肩膀脫臼了,一條胳膊不自然地耷拉著。

“誰?”林默的聲音有些發緊,但還算鎮定。這是職業習慣,哪怕心里慌得厲害,嘴上也得穩住——就像面對情緒激動的理賠客戶時,他總能用最平穩的語氣解釋條款。

外面的聲音停了。

幾秒鐘的死寂后,“嗬嗬”聲再次響起,更近了。緊接著,虛掩的門被什么東西“推”了一下,慢慢打開。

門口站著的是保潔部的張阿姨。

林默認識她,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平時總愛跟人念叨家里的孫子。但現在的張阿姨,和他印象里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的藍色口罩歪在一邊,露出的半張臉上布滿了暗紅色的斑點,像是皮下出血。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默,瞳孔放大得幾乎看不到眼白,嘴角掛著一絲透明的涎水,正順著下巴往下滴。剛才聽到的“嗬嗬”聲,就是從她喉嚨里發出來的。

更讓林默頭皮發麻的是她的手——指甲縫里沾著黑乎乎的東西,湊近了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腥甜,像是……血。

“張阿姨?您沒事吧?”林默握緊了保溫杯,后背已經抵到了冰冷的墻壁。

張阿姨沒說話,只是喉嚨里的“嗬嗬”聲更響了。她往前走了一步,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那條耷拉著的胳膊突然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抬了起來,指甲朝著林默的方向抓來。

林默猛地側身躲開,保溫杯“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熱水濺了一地。他顧不上燙,轉身就往辦公室的另一個門跑——那是通往電梯間的安全門。

身后傳來桌椅倒地的聲音,想必是張阿姨撲空了,撞到了辦公桌。

林默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像要掙脫肋骨的束縛。他反手拉開安全門,沖出去的瞬間,眼角余光瞥見張阿姨正趴在地上,用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爬行,喉嚨里的“嗬嗬”聲在走廊里回蕩,刺得人耳膜發痛。

“喪尸?”這個只在電影里見過的詞,不受控制地跳進他的腦子里。

電梯間的指示燈亮著,顯示電梯正在從十五樓往上走。林默按下“下行”鍵,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他回頭看了一眼走廊,張阿姨還在爬,距離安全門還有七八米,但速度似乎在加快。

“快點……快點……”他低聲催促著,眼睛死死盯著跳動的樓層數字。

十五……十六……十七……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

林默剛要跨步進去,就愣住了。

電梯里已經有人了。

是法務部的劉經理,一個總愛端著架子的中年男人。此刻他正背對著門,蹲在電梯角落,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劉經理?”林默試探著叫了一聲,“快出來!上面有危險!”

劉經理沒回頭,只是抽噎聲更大了。

林默皺了皺眉,往前走了一步,想把他拉出來。就在這時,劉經理猛地轉過身——他的臉上滿是血,嘴角咬得血肉模糊,一只眼睛的眼球已經爆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眶,正死死地“盯”著林默。

“嗬——”

和張阿姨一樣的聲音,從劉經理喉嚨里滾出來。他猛地撲向林默,指甲尖幾乎要刮到林默的臉。

林默嚇得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電梯外的墻壁上。電梯門開始緩緩合上,他看著劉經理在轎廂里瘋狂地撲撞,血手印在鏡面墻上擦出一道道猙獰的痕跡。

“哐!”

電梯門徹底關上,隔絕了那恐怖的畫面。林默順著墻壁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襯衫。

剛才那一瞬間,他腦子里閃過無數念頭:劉經理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張阿姨為什么會變成那樣?新聞里的輻射和這些有關嗎?

但最清晰的一個念頭,是關于“生存”的——

“必須離開這里。”

他掙扎著站起來,看向旁邊的消防通道。電梯已經不能用了,只能走樓梯。

推開消防通道的鐵門,一股鐵銹和灰塵混合的氣味撲面而來。樓梯間里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綠色指示燈亮著,在盡頭投下一片詭異的光暈。

林默扶著冰冷的扶手,一步一步往下走。樓梯是水泥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里撞出回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他不敢走太快,怕發出太大的聲音。耳朵警惕地捕捉著周圍的動靜,任何一點異響都能讓他渾身緊繃——比如現在,三樓和四樓之間的平臺上,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聲音,像是……高跟鞋踩在地上?

林默的腳步頓住了。

他緩緩探頭往下看。

綠光里,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正站在平臺上。她的頭發很長,垂下來遮住了臉,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不,是整條胳膊,都以一個違反人體工學的角度扭曲著,手肘反向彎折,指尖幾乎碰到了肩膀。

“啪嗒、啪嗒。”

聲音不是來自她的高跟鞋,而是她那只扭曲的手——指甲在水泥扶手上緩慢地刮擦著,留下幾道白痕。

林默的呼吸瞬間屏住了。他認出這個女人,是市場部的王姐,平時總愛穿細跟高跟鞋,走路“噔噔”響。可現在,她的高跟鞋掉了一只,光著的腳底板上全是血,卻像感覺不到疼一樣,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怎么辦?

林默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像在處理一份極其復雜的理賠方案——

選項A:轉身往上跑,回到十七樓,找個辦公室躲起來。但上面有張阿姨,而且十七樓是高層,一旦被困,很難再有逃生機會。

選項B:硬著頭皮往下沖,從王姐身邊跑過去。但她擋住了樓梯,距離不到五米,沖過去大概率會被抓住。

選項C:……

他的目光掃過樓梯間的窗戶。老式寫字樓的消防通道窗戶是鐵框的,沒有鎖,只能從里面打開。三樓的窗戶外面,裝著一個老舊的空調外機平臺,距離地面大概三米高。

“跳下去。”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林默深吸一口氣,輕輕挪動腳步,往三樓的窗戶靠近。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王姐,生怕她突然動起來。還好,她似乎沒察覺到他的存在,依舊保持著那個扭曲的姿勢,指甲刮擦扶手的聲音在寂靜里格外刺耳。

到了窗邊,林默用盡全力,猛地拉開窗戶。生銹的鐵栓發出“吱呀——”的刺耳聲響,在樓梯間里回蕩。

幾乎是同時,平臺上的王姐動了。

她緩緩地、極其僵硬地抬起頭,垂著的頭發被風吹開一角,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她的眼睛是渾濁的白色,沒有瞳孔,正死死地“盯”著林默的方向。

“嗬……”

低沉的嘶吼從她喉嚨里滾出來,她突然四肢著地,像蜘蛛一樣沿著樓梯扶手往下爬,速度快得驚人,指甲刮擦金屬扶手的聲音尖銳得像要劃破耳膜。

“操!”林默低罵一聲,也顧不上怕了,轉身就往窗臺上爬。

“林默!等等我!”

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突然從身后傳來。

林默回頭,看見實習生小鄭正從樓上往下跑,臉上掛滿了淚水,手里還死死攥著一個沒吃完的面包。她是今年剛入職的應屆生,平時總愛跟在林默身后問東問西,一口一個“默哥”。

“默哥!我怕!”小鄭跑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胳膊,手抖得厲害,“樓上……樓上全是瘋子!他們咬人!”

林默的心沉了一下。他剛才在十七樓只遇到了張阿姨和劉經理,但聽小鄭的意思,情況比他想的更糟。

“別說話!”林默壓低聲音,指了指正在快速爬下來的王姐,“想活命就跟我跳下去!”

小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看清王姐的樣子后,嚇得“啊”地一聲捂住了嘴,眼淚流得更兇了,但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王姐已經爬到了四樓半,距離他們只有一層樓的距離,渾濁的眼睛死死鎖定著他們,喉嚨里的嘶吼越來越響。

“聽著,”林默抓住小鄭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等會兒我數到三,我們一起跳,跳到下面的空調平臺上,明白嗎?落地時屈膝,別站直!”

小鄭含著淚點頭,身體抖得像篩糠。

“一——”林默的目光緊緊盯著王姐,她已經爬到了三樓和四樓之間的轉角,一只青黑的手已經抓住了三樓的扶手。

“二——”他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三!”

話音未落,林默猛地把小鄭往窗外推了出去,自己也跟著爬上窗臺。

小鄭尖叫著掉了下去,幾秒后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著是她壓抑的哭聲——看來沒摔死。

林默沒時間確認她的情況,因為王姐已經撲到了窗邊,一只青黑的手猛地抓向他的腳踝!

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濃烈的腥臭味。

“滾開!”林默爆喝一聲,猛地抬腳踹向王姐的臉,同時身體往前一躍,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下落的瞬間,風在耳邊呼嘯。林默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極其清晰的念頭——這個念頭來自他大學時選修的《運動力學》課本,是他為了計算“意外跌落傷亡概率”特意記住的知識點:

“從三米高度墜落,落地時屈膝角度大于30度,重心前傾,可將骨折風險降低80%以上。”

下一秒,他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手操控著,膝蓋自動彎到一個精準的角度,腳掌先落地,緊接著重心順勢前傾,身體微微下蹲緩沖。

“噗。”

落地的聲音很輕,甚至沒怎么震到膝蓋。林默穩穩地站在空調外機的平臺上,愣了足足兩秒。

這不對勁。

他平時連搬個桶裝水都要晃悠兩下,協調性差得要命,大學體測的立定跳遠從來沒及過格。可剛才那一下,流暢得像演練過千百遍,角度、力度、時機,分毫不差。

就像……被設定好的程序。

“默哥!快下來!”小鄭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帶著哭腔,卻比剛才鎮定了些。

林默回過神,低頭看了看地面。平臺距離地面還有一米多,不算高。他縱身跳了下去,這次沒再想什么“力學原理”,落地時卻依舊穩穩當當,甚至比剛才更自然。

“快走!”小鄭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停車場的方向跑,“我剛才看到有人往那邊跑了!”

林默被她拽著跑,腦子里卻反復回放著剛才落地的瞬間。那種“身體自動執行指令”的感覺,陌生又詭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等他想明白,身后傳來“嘩啦”一聲巨響——是王姐撞破了三樓的窗戶,半個身子探了出來,青黑的手指在半空中胡亂抓著,喉嚨里發出憤怒的嘶吼。

林默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跟著小鄭鉆進了地下停車場的入口。

地下停車場比樓梯間更黑,只有應急燈亮著微弱的綠光,像鬼火一樣在柱子間閃爍。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汽油味,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聞得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遠處傳來汽車報警器刺耳的尖叫,斷斷續續的,像是在哭嚎。偶爾有黑影從通道盡頭閃過,伴隨著模糊的嘶吼聲,讓人分不清是人還是……那些“怪物”。

“我們……我們要去哪啊?”小鄭的聲音帶著哭腔,緊緊抓著林默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里。

林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慌的時候,他得想辦法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或者……找到能逃生的工具。

他的目光在停車場里掃過,大腦像搜索引擎一樣快速檢索著信息——

上周三,他加班到凌晨,看到銷售部的趙哥把他的藍色共享單車忘在了B區的柱子后面,還拍了張照發在部門群里,吐槽“這破車還不如扔了”。趙哥是出了名的馬大哈,車鎖估計都沒鎖。

“跟我來。”林默拉著小鄭,朝著B區的方向跑。他盡量放輕腳步,避開地上的碎石和玻璃,耳朵警惕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綠光下,停車場里一片狼藉。好幾輛車撞在了一起,車頭癟了進去,玻璃碎了一地。有輛白色SUV的車門敞開著,里面空無一人,座位上卻有一灘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半干了。

林默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拉著小鄭,想繞開那輛車,腳下卻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低頭一看,是一只手。

一只穿著運動服的手,從SUV底下伸了出來,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褲腳。

林默嚇得差點叫出聲,猛地想往后退,卻被抓得死死的。小鄭更是嚇得尖叫起來,躲在他身后瑟瑟發抖。

“救……救我……”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車底下傳來,氣若游絲。

林默定了定神,蹲下身,借著綠光往車底看。車底下躺著個男人,胸口有個碗口大的洞,血還在汩汩地往外流,浸濕了他的運動服。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干裂,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林默,充滿了求生的欲望。

“我女兒……在樓上……幫我……”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弱,抓著林默褲腳的手卻越來越用力,“求你……”

林默的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他能感覺到男人的手指在發抖,那是瀕死的顫抖,但力氣卻大得驚人,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默哥……我們快走吧……”小鄭拉著他的衣角,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快不行了……”

林默咬了咬牙。理智告訴他,現在最正確的選擇是掙脫這個男人,盡快找到單車離開。多耽擱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可看著男人那雙絕望的眼睛,他怎么也邁不開腳。

就在這時,男人的喉嚨里突然發出一陣奇怪的“嗬嗬”聲。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

他看到男人的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渾濁,瞳孔迅速放大,原本慘白的臉上浮現出和張阿姨、劉經理一樣的暗紅色斑點。他抓著林默褲腳的手指開始用力,指甲幾乎要嵌進布料里,力道大得不像一個瀕死之人。

“不好!”林默猛地反應過來,“他要變成……”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男人的頭開始不自然地扭動,嘴巴張得很大,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沾滿血污的牙齒,朝著林默的小腿咬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林默的大腦突然變得異常清晰,像瞬間切換到了“高速運算”模式——

已知條件:

1. 男人的頭部距離自己的小腿還有30厘米,咬下來需要0.5秒。

2. 自己的褲腳被抓住,強行掙脫需要至少2秒,且可能被拖拽。

3. 旁邊的SUV副駕駛門是開著的,座位上有一個紅色的滅火器(目測是1.5公斤干粉型)。

4. 攻擊目標:變異者的頭部(參考電影常識,這是最有效的擊殺方式)。

5. 自身臂力:平時能舉起10公斤重物,砸擊力度足以造成顱骨損傷的概率約為67%。

最優解:

左手按住男人手腕(限制其動作),右手取滅火器,以最快速度砸擊其頭部。

幾乎在“最優解”出現在腦海的瞬間,林默的身體已經動了。

他左手閃電般伸出,死死按住男人的手腕,右手同時探向副駕駛,手指精準地握住了滅火器的提環,拔下保險銷。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快得像一場排練過的魔術。

男人的牙齒已經快要碰到他的褲腿,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林默沒有絲毫猶豫,舉起滅火器,用盡全力朝著男人的頭頂砸了下去!

“砰!”

一聲悶響,像西瓜被鈍器砸裂。

男人的身體猛地一僵,抓著褲腳的手瞬間松開了,腦袋軟軟地垂了下去,再也不動了。

林默喘著粗氣,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沾滿血污的滅火器。后知后覺的恐懼像潮水一樣涌上來,他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

他殺人了。

雖然對方已經變成了“怪物”,雖然他是為了自保,但那沉悶的撞擊聲,那溫熱的液體濺在手上的觸感,都在無情地提醒他——他親手結束了一個生命。

“你……你殺人了……”小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抖得不成樣子,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懼。她往后退了兩步,看著林默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林默張了張嘴,想解釋,卻發現喉嚨干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車底下男人的尸體,腦子里一片混亂。

剛才那一系列動作……太流暢了,太精準了。從判斷局勢到出手反擊,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點偏差,就像……就像電腦程序在執行指令。

這真的是他能做到的嗎?

“發什么呆啊!”小鄭的尖叫突然把他拉回現實,她指著林默的身后,臉色慘白如紙,“后面!后面有東西過來了!”

林默猛地回頭。

只見綠光深處,十幾個黑影正從停車場的入口處往這邊涌過來。它們有的瘸著腿,有的四肢著地,有的甚至是拖著半截身體在地上爬,喉嚨里全都發出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聲,正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些“變異者”。

它們顯然是被剛才的動靜吸引過來的。

“跑!”林默低吼一聲,也顧不上再想什么,拉起還在發愣的小鄭,轉身就往B區跑。

身后的嘶吼聲越來越近,還有變異者撞到汽車發出的“哐當”聲,以及玻璃破碎的脆響,像催命符一樣追著他們。

林默的大腦再次進入“高速運算”狀態——

到B區的直線距離:50米。

當前奔跑速度:約每秒5米,到達需要10秒。

變異者的移動速度:目測比普通人快1.5倍,預計8秒內就能追上。

沿途障礙:前方10米處有消防栓,旁邊堆著幾個空紙箱。

解決方案:利用紙箱制造聲東擊西,爭取緩沖時間。

“蹲下!”林默突然喊了一聲,拉著小鄭猛地蹲到消防栓后面。同時,他抓起兩個空紙箱,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反方向扔了過去。

“嘩啦——”

紙箱落地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里格外響亮。

涌在最前面的幾個變異者果然被聲音吸引,嘶吼著調轉方向,朝著紙箱落地的地方撲了過去。

“走!”林默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拉著小鄭繼續往前跑。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肺部像要炸開一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感。但他不敢停,甚至不敢放慢速度。

終于,在穿過幾根柱子后,他看到了——B區的角落里,那輛藍色的共享單車正靜靜地靠在柱子上,車鎖果然沒鎖。

“快!你騎車,我跑著跟上!”林默把單車推到小鄭面前,指著停車場的出口方向,“往那邊走,我來斷后!”

小鄭哆哆嗦嗦地跨上單車,腳剛蹬了一下,突然“啊”地一聲尖叫,連人帶車摔在了地上。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頭。

只見一只變異者不知什么時候繞到了側面,正朝著摔倒的小鄭撲過去。它的動作極快,青黑的手指已經抓住了小鄭的頭發,腥臭的嘴巴湊到了她的耳邊。

距離太近了。

林默甚至能看到變異者牙縫里的血肉,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他沖過去救人需要至少兩秒,而這兩秒,足夠小鄭被撕成碎片。

“攔住它!”

這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劈過林默的腦海。

幾乎是同時,他的身體做出了反應。

他沒有直接撲向變異者,而是猛地側身,用肩膀撞向旁邊的消防栓。銹跡斑斑的金屬管道發出“嗡”的一聲震響,一根半米長的拖把桿從管道和墻壁的縫隙里掉了出來——那是之前保潔阿姨忘在這里的。

林默的手像長了眼睛一樣,精準地抓住了拖把桿的末端。他的手臂以一個極其標準的格斗姿勢抬起,肘部彎曲90度,手腕用力,拖把桿的頂端像標槍一樣,精準地戳進了變異者的眼眶里。

“嗬——”

變異者的動作戛然而止,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軟軟地倒了下去,抓住小鄭頭發的手也松開了。

林默拄著拖把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的肌肉都在發顫。不是累的,是嚇的。

他低頭看著手里的拖把桿,頂端還在滴著渾濁的液體。剛才那一下,角度、力度、時機,都精準得可怕。

他什么時候會格斗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胳膊能抬到那個角度。

“快……快騎車!”林默的聲音有些發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不屬于自己了,剛才的動作流暢得像一場荒誕的夢。

小鄭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扶起單車,幾乎是手腳并用地蹬著,朝著出口的方向沖去。

林默扔掉拖把桿,緊隨其后。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能聽到小鄭的喘息聲,還能聽到身后越來越近的嘶吼聲。

但他的腦子里,卻反復回放著剛才那幾個瞬間——

從三樓跳下時的精準落地,到用滅火器砸死那個男人,再到剛才用拖把桿戳中變異者的眼眶……

這些動作,都太“標準”了,標準得像是被設定好的程序。

難道……和新聞里說的“未知輻射”有關?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揮之不去。

出了停車場,外面的世界已經徹底變了樣。

馬路上堵滿了車,有的撞在一起,有的車門大開,像是被遺棄的玩具。路燈在狂風中閃爍,忽明忽暗,把街道照得斑駁陸離。遠處的寫字樓亮著零星的燈光,像是黑暗中睜著的眼睛,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偶爾有變異者從街邊的店鋪里沖出來,撲向倒在地上的尸體,或者嘶吼著追向僥幸逃生的人。那些曾經熟悉的街道,此刻變成了吃人的獵場。

“往……往哪走啊?”小鄭騎著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淚模糊了視線。

林默一邊跑,一邊快速觀察著四周。他的目光掃過擁堵的車流,掃過緊閉的店鋪,最后落在了遠處的城郊方向——

“左拐,去城郊的倉庫區!”他喊道,“我們公司的備用倉庫在那邊,有鐵門,還有空貨柜,暫時應該安全!”

上周他剛去倉庫盤過點,對那里的地形還算熟悉。

他跟著單車跑,眼睛卻像雷達一樣不停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街對面的24小時便利店里亮著燈,門口倒著一個穿著收銀員制服的男人,肚子上有個大洞,卻似乎還有微弱的呼吸。

前面路口翻倒著一輛油罐車,周圍彌漫著濃烈的汽油味,絕對不能靠近。

右側居民樓的三樓窗戶里,有個黑影在晃動,看不清是人還是變異者,但窗戶玻璃上布滿了血手印。

突然,一陣刺眼的火光從前方升起,緊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轟——!”

是那輛油罐車爆炸了!

巨大的氣浪掀飛了旁邊的小轎車,火焰像一條咆哮的火龍,瞬間竄起十幾米高,照亮了半邊夜空。幾個離得近的變異者被火焰吞沒,發出凄厲的慘叫,但它們并沒有立刻倒下,反而在火里掙扎著,朝著林默和小鄭的方向撲來。

“燒不死?”林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和電影里的“喪尸”完全不一樣,它們似乎沒有痛覺,甚至不怕火焰。

火焰的光亮中,他看到了更驚悚的一幕——

街對面的便利店門口,那個倒在地上的收銀員突然動了。他的半邊臉已經被剛才的氣浪灼傷,焦黑的皮膚皺在一起,露出里面的白骨,肚子上的傷口里甚至能看到蠕動的內臟。但他就那樣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朝著火光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步伐僵硬,卻異常堅定。

“它……它們到底是什么東西啊……”小鄭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幾乎要哭出來了。

林默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另一個東西吸引了。

“啪嚓!”

便利店的玻璃突然從里面炸開,碎片飛濺。一道刺眼的白光從店里閃過,快得像一道閃電。緊接著,那個剛站起來的焦黑變異者突然像被無形的巨手拍中一樣,“啪”地一聲貼在了墻上,身體慢慢滑下來,變成了一灘模糊的血肉。

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看清了。

便利店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他的右手舉著,掌心對著剛才變異者站立的位置,手指還在微微顫抖。他的校服袖子被剛才的爆炸氣浪燒焦了一角,臉上沾著灰塵和血污,但眼神卻異常明亮,像是有光在里面燃燒。

“異能……”

這個幾天前還只存在于網絡謠言里的詞,此刻無比清晰地跳進了林默的腦海。

他想起了新聞里那些荒誕的傳言:有人說看到消防員徒手滅火時,手掌能噴出水流;有人說流浪漢被搶劫時,身體突然變得像石頭一樣堅硬;還有人說,這次的未知輻射,會讓一部分人獲得“超能力”。

以前他只當是恐慌中的人們編造出來的安慰自己的故事,可現在,他親眼看見了。

那道白光,絕對不是正常人類能發出的東西。

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躲在公交車后面的林默和小鄭,他警惕地看了過來,舉著的右手沒有放下,掌心的白光似乎又亮了一些。

就在這時,又有三個變異者從旁邊的巷子里沖了出來,嘶吼著撲向那個少年。

少年咬了咬牙,掌心的白光再次亮起,似乎想故技重施。但這一次,他的動作明顯慢了許多,大概是剛才的攻擊消耗了他太多力氣。

一個變異者撲得極快,指甲劃過少年的胳膊,帶起一串血珠。

“呃!”少年痛呼一聲,掌心的白光瞬間消失了。他踉蹌著后退了兩步,撞在便利店的門框上,臉色蒼白,顯然受傷不輕。

剩下的兩個變異者趁勢撲了上去,張開滿是血污的嘴,朝著少年的脖子咬去。

“小心!”林默幾乎是脫口而出。

他的大腦再次進入了那種“高速運算”的狀態——

已知條件:

1. 少年距離自己約20米,變異者距離少年約3米。

2. 少年受傷,異能似乎無法連續使用(存在冷卻時間)。

3. 沖過去救人需要約5秒,風險極高,但如果少年死了,他們可能會失去這個潛在的“戰斗力”。

4. 旁邊的公交車底下,有一個和停車場里型號相同的滅火器(1.5公斤)。

最優解:

立刻取滅火器,利用公交車作為掩護,快速接近,攻擊變異者的頭部薄弱點。

“小鄭,你騎車先走,去倉庫等我!”林默丟下這句話,沒等小鄭反應過來,就已經沖了出去。

他的身體跑得飛快,比平時快了至少一倍,風在耳邊呼嘯,腳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響。但奇怪的是,他的呼吸卻異常平穩——每跑三步吸氣一次,呼氣時剛好落地,步頻穩定在每秒3步,完美地避開了地上的障礙物和尸體。

這絕對不是他能做到的。

林默沒時間細想,他沖到公交車旁邊,一把抄起那個滅火器,拔下保險銷,然后猛地沖出公交車的掩護,朝著最近的那個變異者撲了過去。

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攻擊頭部,屈膝緩沖,避免反震傷。”

身體再次“自動執行”。

他舉起滅火器,精準地砸在最靠近少年的變異者頭頂。

“砰!”

一聲悶響,變異者應聲倒地,腦袋像碎西瓜一樣開了花。

另外兩個變異者被驚動了,它們嘶吼著轉過身,放棄了少年,朝著林默撲了過來。

林默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滾,動作流暢得像訓練過的士兵,剛好避開了變異者的抓撲。同時,他手里的滅火器橫掃而出,精準地砸中了另一個變異者的膝蓋。

“咔嚓”一聲脆響,變異者的膝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了下去,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最后一個變異者已經撲到了眼前,青黑的臉離林默只有不到半米,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要讓他窒息。

林默的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躲開!”

身體猛地向后仰,幾乎貼在了地上,變異者的指甲擦著他的鼻尖劃過,帶起一陣刺骨的寒意。緊接著,他的右腿像彈簧一樣彈起,精準地踹在變異者的胸口。

“嗷!”變異者被踹得后退了兩步,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

林默趁機爬起來,抓起地上的一塊磚頭,沖上去又是一記精準的“頭槌”。

一切都結束得很快。

從他沖出公交車,到解決掉三個變異者,總共只用了不到二十秒。

林默拄著膝蓋大口喘氣,渾身的肌肉都在發顫,不是累的,是那種劫后余生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具尸體,胃里再次翻江倒海,他強忍著才沒吐出來。

“你……”那個少年捂著流血的胳膊,看著林默,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你也是……異能者?”

林默張了張嘴,想說“不是”,可剛才那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動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精算師能做到的。他想起了從三樓跳下時的精準落地,想起了用滅火器砸死那個男人的瞬間,想起了剛才這近乎本能的反擊……

這些,真的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嗎?

“我不知道。”他誠實地說道,聲音還有些發飄。

少年愣了愣,似乎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他看了看林默手里的滅火器,又看了看地上的尸體,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帶著劫后余生慶幸的笑容:“不管是不是,謝了。我叫陳陽,三中的。”

“林默。”林默點了點頭,簡單地報上自己的名字。

遠處傳來更多的嘶吼聲,顯然,剛才的爆炸聲和打斗聲,吸引了更多的變異者。

“我們得走了。”陳陽看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臉色凝重地說道,“我知道個地方,比倉庫安全。”

林默看向小鄭剛才騎車離開的方向,心里有些猶豫。他的“規則”里,從來沒有“相信陌生人”這一條,尤其是在這種極端環境下。但陳陽的異能是真實存在的,有他在,生存的概率顯然會高很多。

而且……他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些怪事,或許能從這個同樣“異常”的少年身上,找到一些答案。

“好。”林默最終點了點頭,握緊了手里的滅火器。

他跟著陳陽,朝著巷子深處走去。身后的火光還在跳動,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投在布滿血污和碎石的地面上,像一幅扭曲的畫。

林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好像……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不是像陳陽那樣能發出白光的“異能”,更像是一種……無法控制的“精準”。腦子里想到什么,身體就會立刻做到,分毫不差。

這到底算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這個秒針已經失控的末世里,這種“身不由己”的精準,或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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