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師姐,宗主也不難看啊
- 姐姐死后,我只剩下個瘋叔叔
- 賺奶粉錢的小奶爸
- 8137字
- 2025-08-22 23:21:41
“飄香姐,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擔心你啊!”
山門前,晨霧尚未散盡,微光灑在青石臺階上,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黃淑萍一眼便認出了那抹素白長裙、背負青鋒的身影——是葉飄香!她幾乎是飛奔而出,腳步踉蹌卻毫不在意,眼中泛著晶瑩的淚光。
多日來的焦慮與不安,在這一刻如冰雪遇陽,瞬間消融。她撲進葉飄香的懷中,緊緊抱住,仿佛一松手,那人就會再次消失在茫茫山野之間。
師姐她真的回來了,不是夢,不是幻影,而是實實在在地站在自己面前。
這些天,黃淑萍她每夜輾轉難眠,總夢見姐姐當年離去的背影,再無音訊,如今飄香師姐外出去抓捕那幽蠻暗族,有半個月沒有傳回來葉師姐她的消息,黃淑萍她的一顆心便如懸在崖邊,日日煎熬。
李天建和魏尚敬兩位師兄也跟著出去,雖然還有吳婷婷師姐陪著自己,可依舊還是很擔心,她甚至不敢去問任何人,生怕聽到那句“或許不會再回來了”。
“傻丫頭!”
葉飄香輕笑著,聲音如春風拂過竹林,溫柔而清冽。她抬起手,指尖帶著些許風塵,卻依舊輕柔地撫過黃淑萍的發絲,像是安撫一只受驚的小雀。她的目光落在小師妹通紅的眼眶上,心頭微微一顫,隨即更緊地將她擁入懷中。
“我不是答應過你,一定會回來嗎?怎的這般沒信心?”她低聲說道,語氣里滿是寵溺與心疼,
“你師姐我或許會遇風浪,但絕不會失約于你。”
山風拂過,卷起她的衣袂,獵獵作響,仿佛在為這場重逢低吟淺唱。遠處,鐘聲悠悠回蕩,似在迎接游子歸家。而在這一刻,師姐妹之間的情感,早已超越了簡單的同門之誼,更像是彼此在這孤寂修道路上,最溫暖的依靠與守望。
“那個小師妹啊!我和六師弟在旁邊站了這么久,連個招呼都不打,眼睛里頭就只有飄香師姐的身影,仿佛我們這兩個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師兄,不過是路邊兩棵無人問津的小草,連一絲目光都吝于施舍。”
李天建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語氣里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仿佛一縷被風吹歪的燭火,明明熾熱,卻偏要裝作不在意。
他話音剛落,身后的魏尚敬輕輕一笑,笑意如秋日湖面泛起的漣漪,淡然而溫和。他并未接話,只是抬手拍了拍李天建的肩,動作輕巧卻意味深長。
那笑容里,有對師弟性子的了然,也有對小師妹的寬容,更藏著一段未曾言說的牽掛。他站在光影交界處,身影略顯清瘦,衣角還沾著遠行歸來的塵土,仿佛剛從一場風沙漫天的追捕中脫身。
其實,魏尚敬心中何嘗不掛念著黃淑萍?這些日子,追蹤幽蠻暗族的蹤跡,每一次潛入險地,腦海中總會閃過那個在練功場上倔強揮劍的身影。
可宗門律令如鐵,幽蠻暗族已悄然滲透凡間城鎮,以陰毒秘術操控人心,凡人接連失蹤,村落一夜成墟。若不盡快將其一網打盡,恐怕整個火天境都將陷入血雨腥風。他只能將擔憂深埋心底,化作手中長劍的寒光,斬向黑暗深處。
“人家哪有啊,四師兄,只是你們剛才在后面,我真沒瞧見人……”
黃淑萍臉頰微紅,指尖不自覺地絞著衣袖,聲音輕得像春風吹過竹林。她低著頭,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受驚的小雀,卻又透著一股倔強的靈氣。她當然知道兩位師兄是為宗門奔波,風霜滿面,歸來時連一頓熱飯都來不及用。
可她也委屈——飄香師姐待她如親妹,指點劍法從無保留,她多看幾眼,難道就成了眼中無師兄?
可這話她終究沒說出口,只是悄悄抬眼,望向李天建那故作不滿的臉,又瞥了瞥魏尚敬沉默卻溫潤的側影,心頭忽然涌上一陣酸澀與暖意交織的潮水。她知道,這看似玩笑的責備背后,是師兄們如山般厚重的守護。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逗你們小師妹了,你師兄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他們也都是很擔心了的。”
葉飄香輕輕蹙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卻又掩不住那一絲溫柔。她回頭狠狠瞪了一眼李天建,眼神仿佛在說:“又調皮,看我不收拾你。”
隨即,她轉過身,神情柔和地看向黃淑萍,聲音如春風拂面,“別理他們,你師兄們就是嘴上不饒人,心里可疼你了。”
“嘻嘻!其實我也是知道兩位師兄是最疼我的,也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
黃淑萍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笑容如初綻的花蕾,清甜中帶著俏皮。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分別拉住李天建和另一位師兄的手,像只歡快的小鳥般雀躍道:
“那我們趕快回去吧!快點走,快點走,不然等下婷婷發現我跑出來也不好了,她又要念叨我一整晚啦!”
“喂!喂!喂!小淑萍?你不會把我給忘了吧?”
就在這時,一道略帶戲謔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如同投入湖心的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這片溫馨的節奏。
眾人循聲回頭,只見不遠處的林蔭小道上,站著一位約莫五十出頭的中年人。他身姿挺拔,眉目清朗,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竟不見一絲銀白。陽光灑落在他臉上,肌膚緊致,氣色紅潤,哪里還有半點昔日蒼老的影子?
“您……您是青陽爺爺嗎?”
黃淑萍睜大了眼睛,小嘴微張,一臉難以置信。她遲疑地向前走了幾步,繞著那人轉了整整三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仿佛在確認眼前之人是不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可……可您以前不是一頭白發,臉上還有斑點嗎?怎么……怎么一下子……”
“靠!我說前輩,你不用為了贏得小師妹的喜歡,故意變年輕裝純吧!”
李天建夸張地翻了個白眼,雙手抱胸,一臉“我看穿你了”的表情。他也跟著繞著陳青陽轉了一圈,甚至還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喂,這皮膚也太嫩了吧?是不是用了什么駐顏丹?不會是偷了宗主的秘藥吧?”
“咚!”
話音未落,李天建腦門上就挨了一記清脆的腦瓜崩,力道不重卻足夠讓他齜牙咧嘴。
“你小子不會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陳青陽收回手,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精光閃爍,仿佛年輕了不止十歲。他負手而立,氣勢一變,竟隱隱透出幾分宗師風范,隨即轉向黃淑萍,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與調侃:
“這下你可以叫我師伯了吧?總該名正言順了吧!總比‘爺爺’聽著順耳多了,是吧?”
黃淑萍歪著頭,一手托腮,眉頭微皺,認真思索了片刻,忽然撲哧一笑:
“可……可感覺還是比我師尊老了許多許多許多歲啊,這師伯……總感覺還是有些叫不出口啊……”她話音未落,自己先笑出了聲。
一旁剛被敲了腦門的李天建一聽這話,頓時笑得前仰后合,差點沒站穩,一邊拍著大腿一邊指著陳青陽:
“哈哈哈!聽見沒?連小師妹都覺得老了很多,我們師伯一個個都比你還年輕…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幫忙給你松松筋骨……”
黃淑萍那帶幾分開玩笑的話,真的讓陳青陽他很扎心。而偏偏在這節骨眼上,李天建還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那笑聲仿佛不是來自同伴,倒像是來自某個幸災樂禍的看客,每一聲都像是在火上添油,讓陳青陽眉宇間的陰霾愈發濃重。
他的目光緩緩轉向李天建,眼神冷得幾乎能凝出霜來,原本溫和的笑意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警告的壓迫感。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滯,連風都識趣地停了下來。
“別……別……可別啊,前輩!”
李天建原本還在嬉皮笑臉,可一接觸到陳青陽那幽深如淵的眼神,頓時像是被冷水從頭澆下,整個人一個激靈,猛地向后跳開三步,動作敏捷得不像個修士,倒像個被貓嚇到的耗子,
“我這身子骨從小就弱,風一吹就晃,雨一淋就顫,哪經得起您這般高人‘松筋動骨’?我看那邊那些黑炭人就挺壯實的,您不如找他們練練手?保準一敲一個響!”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指向遠處幾個被封印修為正在干苦力的幽蠻暗族人,那模樣活脫脫像是在推銷替罪羊。
就在這尷尬又滑稽的氣氛中,一道清冷如泉的聲音悄然響起——
“是因為那顆丹藥吧。”
葉飄香輕輕開口,語調平靜,卻如一道清風拂過紛亂的現場,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站在竹影斑駁之下,衣袂微揚,眸光如水,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丹藥??”
身邊幾人面面相覷,滿臉困惑,抓不住頭緒的樣子。唯有陳青陽,在聽到這句話的剎那,眸光微閃,隨即緩緩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沒錯,就是因為那顆丹藥。”
他輕聲道,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不僅讓我外貌年輕了十余歲,連體內那些沉積多年的舊傷,也在藥力作用下悄然修復。筋脈通暢,氣血充盈,連我自己都差點認不出這副軀體。”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葉飄香,笑意更深,“想來……你也該有同樣的感受吧?”
葉飄香沒有直接回應,只是唇角微揚,輕輕點了點頭。那一笑,如月下初雪,靜謐而深邃。兩人之間仿佛有某種無需言說的默契在流動——他們知道彼此服用了什么,也知道那背后意味著怎樣的機緣與風險。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讓旁人知曉太多。
“飄香姐,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啊?”
黃淑萍眨著大眼睛,好奇地湊上前,輕輕拉了拉葉飄香的袖角,像只探頭探腦的小鹿,她一臉天真好奇的問道。
葉飄香還未開口,陳青陽便已搶先一步,語氣輕松地接道: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種特制的丹藥丸子,服下后能讓人外貌短暫返老還童,看起來年輕個十幾歲。不過效果不會持久,過個幾日就會慢慢恢復原樣。”
他故意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那不過是一瓶市面上隨處可見的駐顏丹。
“這種丹藥,其實不少丹藥店都能買到,雖不算便宜,但也談不上稀世珍寶。”他繼續補充,語氣中帶著幾分刻意的平淡,仿佛在向所有人暗示:不必多想,不必覬覦,更不必動什么心思。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笑呵呵地看向黃淑萍:“小淑萍要是感興趣,叫一聲‘師伯’,等我回峰后,送你一瓶如何?保管讓你美上幾天,回頭連宗門那些愛照鏡子的師姐們都得羨慕。”
話音未落,李天建的眼睛瞬間亮了,像是黑夜中突然點燃的燈籠。他一個箭步竄到陳青陽身旁,滿臉堆笑,親熱得幾乎要貼上去:
“師伯!師伯!師伯!您看我這聲叫得多響亮!感情多深厚!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也給我來一瓶唄?”
陳青陽原本因黃淑萍的乖巧而稍顯舒展的臉色,在看到李天建那副“見利忘義”的嘴臉后,瞬間又陰沉了下來。他冷冷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
“回去給你一顆。”
“一顆?!”
李天建臉上的笑容僵住,小聲嘀咕,
“就一顆?連小師妹都能拿一瓶,我堂堂男兒卻只配一顆?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吧……果然,人與人之間,真的有壁啊!”他嘆了口氣,眼神幽怨地望向天空,仿佛在控訴命運的不公,“唉,可惜我不是小師妹啊……不然現在早就抱著丹藥笑出聲了。”
眾人聞言,忍不住哄笑出聲,連葉飄香都忍不住掩唇輕笑,氣氛總算從方才的緊繃中緩和了幾分。
“好了,別鬧了。”
葉飄香收起笑意,輕聲道,“天色不早,我們先回小竹峰吧。宗門的任務,等改日再交也不遲。”她轉身欲走,青絲隨風輕揚,背影清冷如竹。
可就在這時——
“葉師姐!葉師姐!請留步啊——!!!”
一道撕裂長空的吼聲自天際滾滾而來,伴隨著破空之聲,一道人影如流星般疾馳而至,衣袍獵獵,塵土飛揚。那聲音中帶著焦急與緊迫,仿佛有什么十萬火急的大事即將揭開序幕……
“終…終于…趕上了…”
天邊一道身影如離弦之箭,踏風而來,衣袂翻飛間卷起層層塵浪。那人一路疾馳,足不點地,仿佛身后有千軍萬馬追趕,直到沖至葉飄香一行人面前,才猛然剎住腳步,雙腿一軟,
“咚”
地一聲癱坐在地,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要將整個天地的空氣都吸進肺里。
四周原本寧靜的山道瞬間被打破,路過的弟子紛紛駐足,目光齊刷刷投向這狼狽卻來勢洶洶的身影。
“咦!這不是常伴宗主左右的清風師兄嗎?”
“還真是他!平日里看他溫文爾雅,今日這速度,怕是連御劍飛行都趕不上吧?”
“嘖嘖,肯定出大事了,不然誰能逼得他拼成這樣?”
“你還真別說,小竹峰的人一向清冷孤高,若非宗主親召,誰會特意追來這一路?莫非是宗門有變?”
“你耳朵被風吹聾了吧?剛才葉師姐轉身時,那聲‘請留步’喊得整個山谷都在回響,你居然沒聽見?”
“哎呀,我這不是一時走神嘛……哈哈,抱歉抱歉。”
“你這腦子,怕是連靈根都長歪了!”
眾人低聲議論,竊竊私語如春風拂過竹林,窸窣不斷。
就在這喧鬧之中,葉飄香輕移蓮步,神色從容地從隨身佩戴的青玉儲物戒中取出一瓶晶瑩剔透的玉瓶,瓶身刻有云紋,隱隱有靈氣流轉——正是小竹峰后山深處汲取的靈泉所凝之水。
“這位師弟,先別急著說話,喝口水緩一緩。”
她語氣溫柔,如山澗清泉,沁人心脾,“這靈泉水能安神定氣,助你恢復元氣。”
清風勉強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謝…謝…師姐……”
話音未落,已伸手接過玉瓶,仰頭便飲。那一口靈泉入喉,仿若甘霖灑落干涸大地,瞬間滋潤五臟六腑,疲憊如潮水退去,連經脈都微微震顫,仿佛重新被靈氣喚醒。他長舒一口氣,臉色由蒼白轉為紅潤,整個人精神一振。
葉飄香見狀,唇角微揚,隨即輕聲問道:“清風師弟,不知你匆匆趕來,可是宗主有何要事尋我?若非十萬火急,我想先回小竹峰一趟,畢竟……師尊前日還叮囑我整理藥園。”
她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試探。
可這話一出,清風心頭猛地一緊,差點一口水嗆出來。
急?怎么不急!
他心中翻江倒海:全宗上下誰不知道小竹峰的脾性?一入竹林深似海,十日不現亦尋常。一旦讓他們踏進山門,那便是“閉關悟道”、“采藥煉丹”、“靜修養性”,名目百出,實則——誰也找不到人!
他曾親眼見過宗主為尋葉無涯,親自上山,一連半月如無頭蒼蠅般亂轉,問遍弟子皆答:“不知。”“未見。”“可能在后山打坐?”結果呢?到第十六天,小竹峰峰主葉無涯其實在前院曬太陽!
如今若讓葉飄香回了小竹峰,等她再出山,黃花菜都涼了!
可這話他哪敢說出口?別人說他宗主面前紅人,但在小竹峰嫡傳,他其實就是一個看門弟子,說多了怕是連門都守不成。
于是只得強作鎮定,壓下心中焦急,正色道:
“葉師姐,宗主親口下令,說是十萬火急,命我務必請你即刻前往主殿,片刻不得耽擱!”
“哦?”
葉飄香眉梢微挑,眼中掠過一絲狐疑,“宗主可有提及何事?”
清風一愣,隨即苦笑。
這問題……太難了。
十萬火急?這話他耳朵都聽出繭子了。上回說是“魔教入侵”,結果是廚房灶臺炸了;再上回“天機異象”,原來是宗主養的靈鶴下蛋了;還有一次“妖獸臨境”,不過是山外來了只迷路的靈貓……
可他不能說破,只能尷尬一笑:
“師姐,你也知道,我不過是個看門的,宗主的心思,哪是我能揣測的?我只知,這次他臉色凝重,連拂塵都摔了三下,應該是……真的急。”
葉飄香靜靜看著他,眸光如水,似笑非笑。她當然才不信那什么“十萬火急”,但也不愿讓清風難堪。
沉吟片刻,她終于點頭:“罷了,信宗主一次,也信你一回。”
她轉身看向身旁一位身穿淡黃衣裙、眸若點星的少女,柔聲道:
“小師妹,你先隨你兩位師兄回峰吧,我隨清風師兄走一趟主殿。”
黃淑萍聞言,立刻蹦了出來,眼中閃著好奇的光:
“師姐!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我還沒見過宗主長啥樣呢!聽我師傅說,宗主不僅修為通天,長相更是……咳咳,比他還要難看三分!”
此言一出,四周弟子都一靜…忍…忍著,不能笑,不然怕會不好…
清風嘴角一抽,心道:這要是讓宗主聽見,怕是連山門都要關三個月。
而葉飄香只是輕輕搖頭,笑意更深:
“你這丫頭,盡聽些亂七八糟的。宗主威儀天成,豈是你師傅一句話就能定論的?”
她頓了頓,望向天際那座巍峨主殿,云霧繚繞,鐘聲隱隱。
“走吧,清風師弟,讓我看看,這一次的‘十萬火急’,又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小師妹,你也一起吧,我帶你見見宗主,以后別再被師傅那老頭給騙了。”
很快,葉飄香、黃淑萍與清風三人便踏上了通往問仙宗大殿的漫長階梯。
晨霧繚繞,山嵐輕拂,整座大殿如懸于云端的仙宮,巍然聳立在群峰之巔,金瓦飛檐在朝陽下熠熠生輝,仿佛天地靈氣都匯聚于此。
原本李天建與魏尚敬也躍躍欲試,想要一同前往,卻被葉飄香毫不留情地趕回了小竹峰。
“你們兩個別在這兒添亂,回去好好干活!宗門事務要緊,別整天想著湊熱鬧。”
她語氣雖嚴厲,眼中卻帶著幾分笑意,仿佛早已看穿他們那點小心思。
至于陳青陽,則是主動選擇避而不見。他雖曾在大殿前出手教訓了自己的師弟,但那畢竟是問仙宗七大峰主之一的門下。
當著宗主的面教訓其弟子,哪怕事出有因,也難免顯得咄咄逼人。他深知,修仙之道不僅在于修為高低,更在于人情世故的拿捏。有些事,做得,卻未必說得;有些場面,避一避,反而是尊重。
“飄香姐,這里就是我們宗門的大殿嗎?天啊,這也太氣派了吧!”
黃淑萍仰頭望著那層層疊疊、直入云霄的殿宇,聲音里滿是驚嘆,仿佛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仙家氣象。
“嗯,這可是我們問仙宗的心臟所在,你說它能不壯觀嗎?”
葉飄香微微一笑,語氣溫柔似水,眼中卻透著一絲自豪。她望著眼前的大殿,仿佛在凝視一段傳承萬年的輝煌歷史。
一旁的清風聽得心頭一熱,正暗自得意,準備附和幾句,夸一夸宗門威儀、祖師遺風,好讓黃淑萍更加敬仰宗門。誰知黃淑萍話鋒一轉,竟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石階上。
“是挺好看的……可這階梯也太夸張了吧?一百米高才走了一半,還不能飛!這不是存心折磨人嗎?修仙的不讓人飛,那修的什么仙啊?”
她一邊抱怨,一邊揉著小腿,滿臉生無可戀。那長長的白玉階梯宛如天梯,一級接一級,仿佛永無盡頭,直通天穹。
“哦?小師妹累啦?”
葉飄香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可惜啊,這里可是禁飛區域,連峰主來了都得老老實實走路,更別說我們這些小輩了。”
清風在一旁連連點頭,正想附和
:“師姐說得對,這是祖訓,誰也不能破例……”話音未落,眼前光影一閃,天地驟然扭轉。
等他回過神來,三人已穩穩站在大殿前的廣場之上,腳下是雕龍刻鳳的青石地磚,頭頂是九重飛檐,云卷云舒。
“啊!”
清風驚呼出聲,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葉飄香竟動用了宗門秘傳的空間陣法,直接將他們三人傳送到了大殿門口!
“哎呀,真不好意思,忘了你還想走上去呢。”
葉飄香掩嘴輕笑,指尖輕點,陣法再度亮起,清風只覺眼前一花,整個人已被送回山門之下。
山門口,一名值守弟子正巡視,忽然見清風憑空出現,嚇了一跳:
“清風師兄?您……您怎么又回來了?東西落下了嗎?”
清風站在原地,望著那高聳入云的階梯,欲哭無淚。他真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心中怒罵:讓你多嘴!讓你顯擺!這下好了,別人一步登天,我得從頭爬起!
而大殿前,黃淑萍正興奮地拉著葉飄香的手:
“師姐,你太厲害了!眨眼就到了,比飛還快!以后咱們都這么走吧!”
葉飄香笑著點頭,目光卻望向那巍峨大殿深處,輕聲道:
“這大殿雖大,卻也承載著無數責任與孤寂。你說宗主一人住在這偌大的宮殿里,日日夜夜面對四壁回音,真的住得完嗎?更何況……”她頓了頓,嘴角微揚,“還是個老光棍呢。”
“我老光棍!!!!”
這五個字深深扎入項無級心頭一顫,氣血瞬間上涌,幾乎要從喉嚨里噴出一口老血。
若不是葉無涯此刻早已神龍見首不見尾,蹤影全無,項無級真恨不得一腳踹開宗門禁制,沖到他面前揪著衣領質問——我們倆到底誰才是那個名副其實的“老光棍”?論年歲,他項無級雖入宗門已久,卻從未婚配;論情緣,葉無涯更是常年獨來獨往,連個紅顏知己都未曾見他親近過!如今倒好,這家伙竟敢先發制人,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仿佛自己才是那個被天下辜負的孤家寡人!
項無級氣得指尖都在顫抖,胸膛劇烈起伏,恨不得立刻施展遁術追上葉無涯,一掌拍醒他的“自知之明”。
可惜,那人就像風中的殘葉,說沒就沒,連個影子都抓不住。他只能咬牙切齒地站在原地。
可偏偏就在不久之前,他的心情還如春日暖陽般舒暢。與李華天論道,兩人就上古陣法的演化路徑展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探討,從九宮離火陣到太虛歸元陣,從符紋走向到靈力回路,句句切中要害,字字珠璣。說到興起處,二人甚至當場以靈力勾畫陣圖,虛空中光華流轉,宛如星河傾瀉。那般知音相逢的快意,幾乎讓他忘卻了塵世煩憂。可偏偏,黃淑萍那一句無心之語,就像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瞬間將他拉回現實,還順帶點燃了心頭那團無名業火。
“小師妹,等下見了宗主,千萬別再亂說話,知道嗎?”
葉飄香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輕輕拉住黃淑萍的袖角,低聲叮囑。她太了解這位小師妹了——心思單純,口無遮攔,偏偏又總在最不該開口的時候蹦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黃淑萍眨了眨眼睛,一臉認真地點頭:
“放心吧,飄香姐,我這次真的不會亂說的。”她頓了頓,甚至還舉起三根手指,做出發誓的姿態,“更何況,師傅之前明明說過,宗主比他還難看……這種話,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她語氣篤定,仿佛在宣告一件關乎宗門安危的大事。可她渾然不知,大殿之內,早已鴉雀無聲。那些原本低聲交談的長老、執事、弟子們,此刻全都僵在原地,耳朵豎得比劍還直,臉上神情各異——有憋笑憋到發抖的,有低頭假裝整理衣袖的,更有甚者,直接背過身去,肩膀一聳一聳,顯然是在極力克制笑意。
而那句“宗主比他還難看”,早在三天前就已通過某位醉酒長老的酒后吐真言,傳遍了整個山門。如今,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宗門內部心照不宣的“共識”。可偏偏,黃淑萍還把它當成需要嚴守的“秘密”,一本正經地承諾不說……這份天真,反倒讓整個場面更加尷尬而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