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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未說出口的真相

星途大廈28樓的走廊靜得能聽見電梯井的嗡鳴。陸時硯攥著沈知微的手腕往辦公室走,掌心的汗浸透了她襯衫的袖口,像團濕冷的棉絮,貼在皮膚上發黏。剛才發布會后臺的混亂還沒散盡——法務總監攥著傅斯年的轉賬記錄紅著眼要報警,林舟正帶著人往倉庫趕,連保潔阿姨都在消防通道里踮腳張望,嘴里碎碎念著“傅會長怎么能干這種事”。

可陸時硯什么都沒管。他把沈知微往身邊拽了拽,避開迎面跑來的技術部員工,聲音壓得很低:“別聽外面瞎傳,先回辦公室。”

沈知微沒掙開。她的指尖還捏著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屏幕早就暗了,可“拆”字那抹刺目的紅,像燒紅的鐵烙在視網膜上。倉庫的星軌原型機……顧晏辰怎么會知道得那么清楚?還有陸時硯手機上那條消息——他攥著手機時指節發白的樣子,不像是收到提醒,倒像是被人捏住了把柄。

“陸時硯,”她突然停住腳,走廊頂燈的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灰影,“顧晏辰為什么會知道原型機在倉庫?”

陸時硯的腳步頓了頓。他轉過身,西裝外套的下擺掃過地面,帶起點微塵。陽光從走廊盡頭的落地窗斜切進來,在他臉上割出明暗兩半——左邊是眼尾的紅,右邊是下頜線的硬。“他不該知道。”他說,聲音有點啞,“我會查。”

“你會查?”沈知微扯了扯嘴角,笑里帶點涼,“三年前鏡湖被構陷的時候,你也是這么說的。”

這話像根冰針,猛地扎進兩人之間。陸時硯的臉瞬間沉了下去,攥著她手腕的手緊了緊,卻沒說話。他只是拽著她往辦公室走,力道比剛才重了點,卻又沒重到讓她疼——是那種慌了神的、笨拙的強硬。

辦公室的門被“咔噠”一聲推開。百葉窗沒拉嚴,陽光從縫隙里漏進來,在地板上切出幾道亮晃晃的線,像被刀劃開的傷口。空氣里飄著點冷掉的咖啡味,是早上陸時硯沒喝完的,杯底還沉著半塊沒化的方糖。

陸時硯反手關上門,把走廊的嘈雜都擋在了外面。他松了手,卻沒退開,就站在沈知微面前,胸口微微起伏。窗外的云影掠過他的臉,忽明忽暗,像他沒說出口的話。

“知微,”他先開了口,喉結滾了滾,目光落在她攥著手機的手上——她的指尖還在抖,“剛才在發布會上,你拿的那份備忘錄……”

“別扯別的。”沈知微打斷他,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上了冰涼的辦公桌沿,“你先告訴我,星軌項目到底是不是你賣的?傅斯年說你三年前低價轉讓給了他,合同日期是我住院那天——”

“不是賣。”陸時硯的聲音陡然提了半分,又猛地壓下去,怕驚著她似的,“是換。”

沈知微的心猛地一沉。

“傅斯年當年找到我,”陸時硯轉過身,背對著她,望著百葉窗漏進來的光,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窗框,指節泛白,“他說……他手里有能讓鏡湖徹底翻不了身的證據,還說……”他頓了頓,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他知道沈阿姨的病,說只要我把星軌的項目資料給他,再跟你離婚,他就保證不動沈阿姨,還會幫著找最好的醫生。”

沈知微的呼吸猛地停了。她攥著手機的手“哐當”一聲撞在桌沿上,手機掉在地毯上,屏幕亮了又暗。她沒去撿,只是盯著陸時硯的背影——他的肩膀繃得很緊,像拉滿的弓,連襯衫的褶皺都透著僵硬。

“我住院那天……”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像被風吹得顫的樹葉,“就是我流產那天,對不對?你那天沒來醫院,是不是因為去見傅斯年了?”

陸時硯沒回頭。他的手從窗框上滑下來,垂在身側,指尖蜷了蜷。“是。”他說,一個字,重得像砸在地上的石頭,“我去跟他簽協議。他說……必須那天簽,不然就立刻讓醫院停沈阿姨的藥。”

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里移了移,正好照在沈知微的腳邊。她的鞋尖沾著點早上從醫院帶回來的消毒水味,是探完母親后沒來得及換鞋就去了發布會。原來那天病房窗外的梧桐葉落了滿地,她攥著被單等了一整夜,等來的不是他,是傅斯年派來送“離婚協議”的律師。

“所以你就簽了?”她問,聲音很輕,卻帶著刺,“你就看著他拿著星軌的資料去構陷鏡湖,看著我被全網罵‘泄密者’,看著我媽躺在病床上不敢跟我提你……你就這么簽了?”

“我沒辦法!”陸時硯猛地轉過身,眼眶紅了。他指尖蹭過窗框上的灰,蹭出道白痕——剛才摳得太狠,指腹破了,血珠沾在木頭縫里,像沒擦干凈的淚,“知微,我當時只有兩個選——”

“砰!”

辦公室的門被突然推開,打斷了他的話。

顧晏辰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個藍色的文件夾,白色西裝上還沾著點外面的陽光味。他看見辦公室里的架勢,愣了愣,隨即笑了笑,眼角的細紋彎起來,像抹溫和的風:“抱歉,沒敲門。剛從停車場回來,正好帶了歐洲市場的風投方案,想著你們可能在忙,就直接上來了。”

他的目光在陸時硯發紅的眼眶上停了半秒,又移到沈知微發白的臉上,笑意更深了點:“是不是打擾你們了?那我先……”

“不打擾。”陸時硯猛地別過臉,用手背蹭了蹭眼角,聲音冷得像冰,“顧總有事?”

顧晏辰走進來,把文件夾放在辦公桌上,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什么。“也不是急事,”他說,目光在沈知微和陸時硯之間轉了圈,像是無意提起,“就是剛才在停車場碰到傅斯年的車了,他助理臉色不太好看,估計是發布會的事氣著了。說起來,傅斯年也真能耐,三年前能從陸總手里拿到星軌的資料,現在又敢拿出來告抄襲——”

他頓了頓,看向沈知微,笑容里摻了點“惋惜”:“沈顧問,你也別太氣。陸總當年大概也是有苦衷的吧?畢竟三年前你住院那天,情況確實特殊——我記得那天我去醫院給你送文件,病房里就你一個人,連個陪護的都沒有,看著怪冷清的。”

“你說什么?”沈知微猛地抬起頭,盯著顧晏辰。

顧晏辰被她的反應嚇了跳,隨即露出點“無辜”的表情:“怎么了?我說錯了?那天我去的時候,確實沒見到陸總啊。護士還跟我念叨,說你一個人在病房里掉眼淚,連飯都沒吃……”

“夠了!”陸時硯猛地打斷他,拳頭攥得咯吱響。

可已經晚了。

沈知微的臉“唰”地白了,比辦公室的白墻還白。她突然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小腹那處舊傷像被風吹了,隱隱發疼,和三年前躺在病房里的疼重疊在一起。她想起那天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想起護士遞來的流產診斷書,想起手機里陸時硯發來的“我們離婚吧”的短信——原來他不是沒來,是去給傅斯年簽協議了。原來她在病房里疼得打滾的時候,他正拿著她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去換一份茍且的安穩。

她下意識地去拿桌上的水杯,想喝點水壓一壓。可手指剛碰到杯壁,就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水杯“哐當”一聲撞在桌沿上,水灑了出來,順著桌沿往下淌,滴在她的白襯衫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像塊沒干的淚痕。

“我還有事。”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帶得往后滑了半米,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吱呀”聲。她沒看陸時硯,也沒看顧晏辰,抓起桌上的手機就往門口走,腳步快得像在逃。

“知微!”陸時硯想去拉她,卻被顧晏辰攔住了。

顧晏辰笑著按住他的胳膊,力道卻不輕:“陸總,別追了。沈顧問現在在氣頭上,讓她冷靜冷靜也好。”他頓了頓,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何況,有些事,急著解釋反而說不清楚,不是嗎?”

陸時硯猛地甩開他的手,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他看著沈知微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門被“砰”地一聲帶上,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桌上的水杯還在輕輕晃,水珠順著桌沿往下滴,“滴答,滴答”,像在數他沒說出口的話。

顧晏辰拿起桌上的風投方案,輕輕拍了拍,上面沾了點剛才灑的水漬。“陸總,”他笑得溫和,眼底卻沒什么溫度,“我們還是談談歐洲市場的合作吧?畢竟,現在星途正是需要資金的時候,不是嗎?”

陸時硯沒理他。他走到窗邊,望著沈知微的身影沖進電梯,指尖死死摳著窗框,指縫里滲出血絲。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貼在墻上,像個孤獨的、張不開嘴的啞巴。

他剛才差點就說了。

差點就告訴她,傅斯年當年不僅威脅了沈母,還拿著她流產后昏迷的照片來逼他——照片里她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手腕上插著輸液管,傅斯年說“你不簽,下次躺在這里的就是她”。

差點就告訴她,他把星軌的資料給傅斯年時,故意刪了最核心的導航算法,傅斯年現在拿出來的專利圖漏洞百出,就是因為沒有這個算法。

差點就告訴她,這三年他沒找她,不是不愛,是怕傅斯年反悔——他在傅斯年身邊安了人,在星途建了新的技術團隊,就是想等一個能徹底扳倒傅斯年的機會,等一個能把鏡湖、把她都贖回來的機會。

可他沒說。

被顧晏辰打斷了。

也被自己的懦弱打斷了。

陸時硯閉上眼,窗外的車水馬龍像場無聲的鬧劇。他聽見顧晏辰在身后翻文件的聲音,聽見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里,沉悶得發疼。

他知道顧晏辰是故意的。

故意在這個時候來,故意提起三年前的事,故意把沈知微逼走。

可他沒辦法。

就像三年前一樣,他被人掐著軟肋,動彈不得。

桌上的手機突然亮了,是林舟發來的消息:【陸總,倉庫沒事,傅斯年的人被攔住了。但……顧總剛才給我打電話,問沈顧問是不是回辦公室了,他說他有份文件落在沈顧問那里了。】

陸時硯猛地睜開眼,看向門口。

顧晏辰還在翻文件,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他指尖翻過文件頁,目光卻往門口瞟了眼,睫毛垂著,遮住了眼底的光——像在算陸時硯跑出去的時間,又像在等什么消息。

他要去找知微?

陸時硯的心臟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門口走。

“陸總?”顧晏辰抬起頭,笑著問,“你去哪兒?”

陸時硯沒回頭。他拉開門,聲音冷得像冰:“攔人。”

本章完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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